第73章
出發(fā)前,曲畔把楚沛送到拉傷員的卡車前,將楚沛交給負(fù)責(zé)照顧夏風(fēng)的夏華。
楚沛以為曲畔是要送他走,害怕地雙膝跪倒。
“我聽話,求大小姐別趕我走�!�
曲畔抱起楚沛遞給車上的春華,春華拎起楚沛丟進(jìn)車?yán)�,看得曲畔滿頭黑線。
“好好照顧他……”曲畔說罷便回了自己車?yán)铩?br />
楚沛想要下車去追曲畔,被春華拎著脖領(lǐng)子拽回來,虎著臉嚇唬楚沛。
“你再鬧,就丟你下去再不管你�!�
原來他們不是不要他,只是沒讓他跟楚小滿一起,楚沛聞言安靜下來。
到了中午,車隊停在路邊一家飯館前。
楚漢良還不能露面,秋菊便讓飯館老板先做出四菜一湯送進(jìn)車?yán)�,一家三口在車�(yán)镉貌汀?br />
秋菊吃完飯換李聰,站在車外與同樣吃完飯出來活動的徐安然聊天。
秋菊邊聊邊注意四周情況,遠(yuǎn)遠(yuǎn)地就望見一輛掛著蘭城車牌的車直奔這邊而來。
徐安然也注意到了,盯著那輛車直到近前。
車子停在秋菊身側(cè),車門打開,露出曲蘭淤青未消的臉。
秋菊見是曲蘭頓時柳眉倒豎,“你來做什么?”
一個丫頭而已,居然敢這么跟她說話,曲蘭叱道。
“什么你不你的,沒規(guī)矩的東西,你們跟大小姐也是這么說話的?”
秋菊正要張口回懟,被徐安然攔下,曲蘭瞥見哼了聲,揚聲道。
“曲蘭求見大小姐……”
曲畔打開車門下車,嘭地關(guān)上車門。
曲畔打量曲蘭,一身衣服像是幾天沒洗似的皺巴巴掛在身上,頭發(fā)也不復(fù)從前的光滑,臉上青紫交替,看起來十分狼狽。
“有事?”
曲蘭似是沒有察覺到曲畔的冷淡,道,“我把老爺?shù)氖赂嬖V了你,老爺知道后不肯放過我,我若是不裝瘋命都要沒了,你得負(fù)責(zé)�!�
曲畔頷首,“行,只要你不怕被我弄死隨便你……”
曲蘭根本沒當(dāng)回事,“我可不是你想弄死就弄死的,有吃的嗎?我餓了。”
說著,瞥見飯館里都是曲畔的手下在吃飯,叫上方華麗進(jìn)去飯館,兩個人另外點了飯菜吃。
“小姐,真讓她們跟著嗎?”秋菊最看不得曲蘭得意,后槽牙咬得咯咯響。
曲畔道,“還沒到動她們的時候,先留著。”
曲蘭吃飯時,總覺得有一束冷森森的目光落在身上,轉(zhuǎn)頭看到窗外秋菊正瞪著她看,不屑地勾勾唇角繼續(xù)悶頭吃飯。
只是那道視線始終似有若無地粘在身上,曲蘭再次抬頭,秋菊卻已不在,只有剛剛與秋菊說話的女人朝她笑了笑。
“徐小姐……”李聰吃完飯出來同徐安然打招呼。
徐安然微笑著點點頭走開,李聰順著徐安然的視線看向曲蘭,不禁眉頭緊鎖。
曲畔命人看著曲蘭的車,讓她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墜在車隊后面,且住店絕不許住同一家。
曲蘭倒不介意,只要能跟著曲畔讓曲瀚之不敢亂來就行。
為了安心也為了安全,趕路的這些天曲蘭和方華麗都住一間房。
路上辛苦,母女倆累得夠嗆,躺到床上很快睡著,不久卻被活活凍醒……
第146章
下次不用攔著,她想進(jìn)就讓她進(jìn)
頭上明月高懸,銀白的月光下,曲蘭打量自己竟然身處土坑之中,猛地跳起來。
隨后醒來的方華麗也跟著起身,仰起頭赫然看到有人站在坑邊。
曲蘭手腳并用往坑上爬,手剛搭上坑邊,一只棉皮靴猛地踩在纖細(xì)手指上。
曲畔居高臨下,一雙星眸閃著寒芒,猶如落下法槌的判官,殘忍地宣判著曲蘭的逃無可逃。
手指傳來巨疼,曲蘭慘叫。
曲蘭左手被曲畔踩著,便用右手抓住曲畔的腳踝,想要將曲畔掀翻。
曲畔嘲諷地抬起踩住曲蘭的腳,同時抖掉曲蘭抓住腳踝的手。
曲蘭不備,徒勞地?fù)]舞著雙手摔回坑里。
而另一邊,方華麗趁著曲畔注意力全在曲蘭身上,悄悄爬出土坑拔腿就跑,卻被一腳踹回坑里,接著冰冷的混著冰塊的泥土兜頭揚下。
被活埋的恐懼讓曲蘭和方華麗發(fā)狂,兩個人瘋了般往外爬,又在即將爬出去時再次被踹回坑里。
冰冷的泥土蓋住了曲蘭和方華麗的雙腿,讓她們再也沒辦法掙脫,兩個人只能涕淚橫流地苦苦求饒,可直到泥土蓋住她們的臉,那些活埋她的人都沒有停下填土的動作。
“啊,救命�。�!”
“啊啊啊,求你們饒了我吧!�。 �
曲蘭和方華麗凄厲大叫著從床上坐起,劇烈地喘息著。
好半天,二人才從驚魂中回神。
曲蘭低頭檢查自己身上的睡衣。
她穿的衣服包括睡衣都繡有獨屬于她自己的標(biāo)記,而現(xiàn)在她很肯定身上的睡衣就是昨晚臨睡前穿的那套。
方華麗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睡衣與昨晚臨睡前穿的是同一件。
所以,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如果都是真的,那么衣服一定會弄臟,可身上的睡衣都是干凈的。
但如果昨晚是夢,夢境怎么可能那么真實?寒冷,恐懼,甚至是曲畔踩在手指上的劇痛……
曲蘭抬起被曲畔踩到的右手,手指顏色正常,可以自由屈伸,不見任何受傷痕跡。
夢境真的會這么真實嗎?如同發(fā)生過一樣。
曲蘭與方華麗講述了被曲畔活埋的夢,然后兩個人驚恐地發(fā)現(xiàn),她們做的夢完全一樣,甚至連當(dāng)時的月色與曲畔的棉皮靴都能對上?
母女倆忐忑不安,起床洗漱后下樓用過早餐,出門趕往曲畔下榻的客棧。
到時,曲畔一行還沒出發(fā),曲蘭下車后直奔停在院子里的車。
曲畔的人雖然發(fā)現(xiàn)了曲蘭卻沒阻攔。
曲蘭挨個車檢查一遍,沒看到有任何一個輪胎上粘有泥土。
而當(dāng)時她記得清楚,土坑周圍的土并非完全凍住,反而是半融化狀態(tài),所以只要曲畔有乘車過去,車輪上必留有痕跡。
“蘭小姐止步�!�
高高大大的熊漢擋在曲蘭面前,巨大身軀投下的陰影將曲蘭整個籠罩其中。
“讓開!”曲蘭呵斥,“我要見大小姐,你算個什么東西敢攔我的路�!�
高山巋然不動,“大小姐有吩咐,不許蘭小姐進(jìn)去。”
“大小姐沒跟我說過。”
曲蘭強(qiáng)橫的命令。
“給我讓開!”
無論曲蘭如何頤指氣使,高山依舊不為所動。
“吵什么?”秋菊聽到動靜出來,見是曲蘭立即沉下臉來。
“告訴大小姐,我有事找她�!�
曲蘭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秋菊蹙眉,白了眼五大三粗的高山,“擋在這里做什么,還不丟出去。”
“你敢!”曲蘭豈能容許下人對她無禮,張牙舞爪不許高山靠近。
高山畢竟是男人,不便對曲蘭下手,秋菊則毫無負(fù)擔(dān),走過去擒住曲蘭雙手背在身后用一只手摁住,彎腰扛起曲蘭走出客棧大門丟出去。
方華麗見狀,下車奔過來抱住曲蘭邊哭邊數(shù)落。
“我的傻女兒啊,你當(dāng)大小姐是姐姐,人家可沒當(dāng)你是妹妹,連老爺想見大小姐一面都難,何況是你。
就算你再孝順,想求大小姐回家,也得顧著點自己啊,你要是沒了,可讓姆媽怎么活啊,嗚嗚嗚……”
方華麗母女抱頭痛哭,吸引路人圍攏過來,曲蘭瞥見哭得更歡了。
“姆媽別這么說,沒有老爺收留,我哪能平平安安長大,老爺因為思念大小姐夜不能寐,我做不到坐視不理,就算大小姐打死我,我也要見大小姐一面,若是能勸動大小姐肯回去見老爺,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路人聞言議論紛紛。
“這養(yǎng)女知恩圖報倒是個孝順的,可惜這什么大小姐就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連自己親爹都不管,養(yǎng)妹來勸還打養(yǎng)妹,這哪是人干的事�!�
秋菊雙手抱臂看了半天熱鬧,見曲蘭還想要潑臟水,上去薅住曲蘭頭發(fā)左右開弓。
“看清楚了,這里是華中不是華東,你演再多戲也沒人給你們拍照發(fā)新聞?wù)_陷大小姐,再敢胡言亂語,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曲蘭被打成豬頭,方華麗瘋了似的撲向秋菊。
“狗奴才,你敢欺負(fù)主子,我跟你拼了�!�
秋菊一手扯著曲蘭一手抓住方華麗手腕,拖到車邊丟進(jìn)車?yán)�,嘭地甩上車門。
路人被秋菊的剽悍徹底嚇退。
別人家的事看看熱鬧行,真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丟了性命就不值得了。
眼見圍觀的人群一哄而散,曲蘭和方華麗都要氣死了。
她們怎么就沒注意到已經(jīng)進(jìn)入了華中地界,否則何苦白挨這一頓打。
秋菊甩甩手轉(zhuǎn)身回了客棧。
此時,曲畔和楚小滿正在吃早餐,剛剛起床的楚漢良睡得頭昏腦漲,心底那抹異樣的感覺更加強(qiáng)烈。
秋菊回來將方華麗母女的所作所為講給曲畔聽,洗漱過后的楚漢良落坐桌邊,聽到曲蘭要闖進(jìn)來找曲畔,蹙眉道。
“下次不用攔著,她想進(jìn)就讓她進(jìn)�!�
姑爺這是想讓自己的姨太太登堂入室了?秋菊表情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曲畔也玩味地看向楚漢良。
楚漢良拿起筷子,姿態(tài)優(yōu)雅地開始用餐,根本沒注意到曲畔的異樣。
來找楚漢良的霍潤鐸恰好聽到一嘴,忙解釋道。
“少帥在的地方有人敢硬闖可以當(dāng)場擊斃�!�
曲畔,“……”
秋菊,哦,那沒事了。
第147章
猶豫也不行
楚沛吃完早飯,自己走到卡車前準(zhǔn)備上車,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尋聲望向大門外,竟是曲蘭。
“蘭姨!”楚沛歡喜地奔向曲蘭。
曲蘭迎向楚沛,活像闊別已久的母子。
“沛少爺,上車了�!�
高山走過來拎起楚沛放到卡車?yán)铮屢呀?jīng)張開雙臂的曲蘭僵在原地。
挨了秋菊一頓打,曲蘭不敢再囂張,對人高馬大的高山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退回車?yán)锢^續(xù)等。
方華麗奇道,“楚沛怎么會在這里?”
曲蘭搖頭,“自從少帥出事后我就沒見過他,只知道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大帥府�!�
想了想,曲蘭又道,“楚沛瘦了太多,估計是在大帥府的日子不好過�!�
方華麗道,“不管怎樣,他一個小孩子不可能自己一個人來找曲畔,除非有人送他來�!�
曲蘭哼了聲,“肯定是傅玲玉不想讓曲畔好過,所以才把楚沛送過來的�!�
母女倆同時對視一眼,“那閆新月呢?”
她們到現(xiàn)在也沒見閆新月露過面。
“總不會被曲畔給殺了吧?”方華麗道。
路上她們兩個疲于奔命,根本沒精力理會其他,如今已進(jìn)入華中地界,她們?nèi)松夭皇旄菬o法打聽消息。
曲蘭思索間,望見車外蹲在墻根邊的兩個小叫花子,頓時有了主意。
曲畔一行人出發(fā),一輛輛車從客棧大門開出來,卻突然有人大喊。
“不好了,軋死人了!”
一個小叫花子被軋在車隊倒數(shù)第三輛的吉普車下,車子停下來,熊漢下車檢查,小叫花子已經(jīng)當(dāng)場殞命。
曲蘭走過來道,“出了人命,咱們都別走了,等著官家來處理吧�!�
熊漢冷冷看了眼曲蘭,朝后面的兩輛車喊道。
“你們從后門走�!�
倒數(shù)第二輛正是楚沛所乘卡車,司機(jī)聽見倒車回客棧院里,準(zhǔn)備從后門出去。
曲蘭追過去大叫,“楚沛,蘭姨好想你,你出來看看蘭姨�!�
楚沛是記得曲蘭對他的好的,伸手就要撩起棉簾子應(yīng)聲,被夏華抓過來丟到一邊,指著楚沛的鼻子問。
“你是想跟她走還是跟著大小姐?”
楚沛猶豫。
春華見楚沛猶猶豫豫的樣子,黑著臉罵。
“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你下去吧,你走了再別回來,就算回來我也給你打出去。”
說著,春華來抓楚沛,楚沛急得求饒,“我沒說跟蘭姨!”
“猶豫也不行……”猶豫就是不堅定,不能堅定跟著大小姐的人遲早會背叛,那就是隱患,她不能給大小姐留隱患。
楚沛急得大哭,掙扎著不讓春華丟他出去。
“春華!”夏風(fēng)叫住春華,“現(xiàn)在還不能趕他走。”
春華眨眨眼,猛然記起楚沛見過少帥,丟他去和曲蘭一起,少帥沒死的消息不就泄露出去了嗎?
春華松開抓著楚沛的手。
曲蘭喊了半天,也沒見楚沛出來,急得跺腳。
前面七輛車沒有停留,繼續(xù)駛向永城,隊尾兩輛車捎帶上熊漢車?yán)锏娜藦目蜅:箝T離開,只留下熊漢一人。
曲蘭沒見到楚沛不說,還被熊漢攔在車前不許走。
警察慢吞吞半個多小時才到,見不過是軋死了個叫花子根本沒當(dāng)回事,讓熊漢交一百元罰金了事。
熊漢道,“這個小叫花子是被人指使撞上來的,罰金不該我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