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柳姨太好歹是大帥的人，求少帥為柳姨太做主�！�
霍潤鐸好言相勸，“曲小姐，有什么事過后再說，麻煩別擋路�！�
曲蘭不悅，“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再說人命關(guān)天，怎么能過后再說�！�
趙瑗靠在曲蘭身上緩過口氣來，聽到二人對話，撲通跪在楚漢良腳下。
“我姆媽不能白死，只求少帥告訴我，誰是殺死我姆媽的仇人，少帥不替我報仇我自己報。”
曲畔隨后出來，站在臺階上冷眼旁觀，聞言，道。
“少帥喪母之痛不比你少，趙瑗，讓路。”
趙瑗瞪了眼多嘴的曲畔，吸著鼻子道。
“怎么哪兒都有你，我跟少帥說話有你什么事�！�
曲蘭跟著附和，“就是，沒資格與少帥同乘一輛車的人，有什么資格說我們。”
她們可是跟少帥坐一輛車來的，在松鶴園門外有好多人看到呢。
趙瑗抓著楚漢良的衣擺哀求，“少帥，我是您的人，欺負(fù)我就等于羞辱您，求您為我姆媽做主。”
楚漢良面無表情地抬著棺材，仿佛對外界一切沒了感應(yīng)。
趙瑗和曲蘭終于發(fā)覺了不對，趙瑗遲疑片刻，起身讓路，楚漢良默然不語，同霍潤鐸抬著棺材繼續(xù)往外走去。
“棺材里的人是誰？”曲蘭理所當(dāng)然地問曲畔。
“我跟你很熟嗎？”曲畔懶得與曲蘭廢話。
曲蘭黑臉，伸手?jǐn)r住曲畔，“告訴我你會死嗎？”
曲畔停下腳步，比曲蘭高半個頭的身高極具壓迫感，曲蘭不服氣地高昂起頭顱。
“曲蘭，你是不是忘了你當(dāng)初對我做過什么？”曲畔甚至是在笑著提醒曲蘭。
想到曲畔曾經(jīng)被自己踩在腳下像條蟲子似的扭動掙扎，曲蘭興奮到血脈僨張。
“當(dāng)然記得，而且我保證，如果你再敢糾纏少帥，我會讓你比……��！”
下腹傳來劇痛，曲蘭低頭，利刃直插入腹，位置正對子宮。
曲畔一字一句清晰入耳，“雖然是柳珍有意害我，但當(dāng)年你那一腳功不可沒，像你這般毒辣無恥之徒根本不配有后代�！�
曲蘭疼得手都在抖，恐懼一波波襲來，讓她再也堅持不住哀求出聲。
“我不敢了，再不敢了，求你快送我去醫(yī)院……”
曲畔手下有準(zhǔn)，這一刀絕不會傷到曲蘭性命，當(dāng)然她也不會同情心泛濫到送曲蘭去治傷。
一把推開曲蘭，曲畔邁步要走，突然跪在地上的趙瑗伸手拔出插在曲蘭腹部的刀，迎向跑過來的肉團(tuán)子。
趙瑗抓住跑向曲畔的楚沛，手中刀抵上楚沛脖頸。
“到底是誰殺了我姆媽，出來！”趙瑗尖叫。
從前廳出來的眾人集體沉默，楚雄盯著趙瑗良久問了句，“你是……？”
趙瑗遠(yuǎn)遠(yuǎn)見過楚雄，知道他是大帥，激動道。
“我姆媽柳珍無辜慘死，求大帥……”
楚雄擺擺手打斷趙瑗，“你姆媽身為醫(yī)者草菅人命死有余辜，暴尸三日以儆效尤�！�
“我姆媽醫(yī)者仁心，怎么可能草菅人命，冤枉��！”趙瑗大哭。
“你姆媽害我時若是記得醫(yī)者仁心，哪還需要你來為她喊冤�！�
“是你！”趙瑗手中刀指向曲畔，“我就知道是你不安好心，曲畔，你可真有手段。”
聽手下稟報趙瑗挾持了楚沛，楚漢良去而復(fù)返。
“少帥……”趙瑗又把刀架在了楚沛脖子上，“我知道是曲畔害死我姆媽的，你幫我殺了曲畔，我就放了你兒子�！�
楚沛害怕地伸手向楚漢良，“阿爸救我！”
蘭城人人都知道楚漢良有個兒子，卻幾乎沒人見過孩子的真面目，此時有了趙瑗的指認(rèn)，再加上楚沛叫楚漢良阿爸，眾人便認(rèn)定了楚沛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少帥。
見楚漢良沒有任何動作，楚雄拔槍……
驀地，飛鏢刺穿楚雄手掌，手槍脫手掉落，被人利落接住抵在腦袋上。
秋菊身手了得，楚雄只覺眼前一花，待看清時已失去先機(jī)。
變故來得太快，楚雄的護(hù)衛(wèi)根本來不及出手，只能眼睜睜看著楚雄命懸一線。
楚漢良在秋菊出手的同時出手，迅疾如風(fēng)劈手奪槍，隨手一槍打中秋菊腹部。
電光火石間，曲畔口中飛針直奔楚漢良面門，卻被楚漢良閃身避開，抬手對著曲畔又是一槍。
本可以避開的曲畔卻晃了神，子彈打中左肩血花四濺。
楚雄見狀面目猙獰，“漢良，殺了她！”
為了救孩子殺死曲畔師出有名，外人沒資格說三道四，楚雄恨不能親自動手。
殷紅的血汩汩流出，刺激得楚漢良太陽穴突突地跳，他居然對自己最愛的人開了槍，他怎可如此對曲畔？
可他沒辦法解釋，甚至還要說一句，“曲畔，你縱容秋菊冒犯大帥罪有應(yīng)得�！�
曲蘭捂著腹部痛苦地向楚漢良伸手，“少帥救我！”
楚漢良上前單手圈住曲蘭，將人護(hù)在臂彎里。
傷口的疼遠(yuǎn)不及心疼，曲畔自嘲苦笑，這就是她愛的男人，他姆媽謀害她，他不追究，曲蘭險些讓她一尸兩命，他仍選擇護(hù)著曲蘭，所以她那點被風(fēng)一吹就散的眷戀又算得了什么。
“楚漢良，你好得很……”曲畔面色蒼白，失去血色的唇微微顫抖著。
楚漢良無視曲畔的搖搖欲墜，再次舉槍。
趙瑗見此情景，瘋狂大叫，“開槍啊，殺了她！只要你殺了她，我就放了你兒子�！�
楚雄催促，“漢良，為了救孩子不得已而為之，沒有人會怨你這個做父親的。”
言下之意，快殺了曲畔為你姆媽報仇，這是絕佳的不會背負(fù)罵名的機(jī)會。
曲畔什么也不說，只直直地看著楚漢良，看著他勾動手指，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迸濺出火花，子彈呼嘯而來。
砰！
曲畔的一切執(zhí)念隨著槍響支離破碎，楚漢良的心也跟著碎了。
秋菊撲倒曲畔就地一滾，與縱身躍過來的夏風(fēng)一左一右架起曲畔眨眼消失。
楚漢良持槍的手頹然垂落，一滴滾燙的淚劃過面頰……
第81章
我在這里等你啊我的夫人
曲畔在秋菊和夏風(fēng)的攙扶下沖出重兵包圍的傅府，直奔停在府門外偏僻處的黑色道奇。
到了近前，三人看到坐在駕駛室里的人齊齊停下腳步。
楚振海打開駕駛室的門走下來，一襲水青色長衫，鼻梁上架著副金絲邊眼鏡，儒雅斯文的貴公子模樣。
“你在這里做什么？”曲畔臉上是明顯的厭惡。
楚振海擺擺手驅(qū)散追兵，溫和笑道。
“我在這里等你啊我的夫人�！�
“誰是你夫人……”聽楚振海喚她夫人，曲畔生理性反胃。
楚振海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聲音溫和。
“呵，可能我哥還沒有告訴你，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好了。
我與我哥約定，如果你能陪著我哥到葬禮結(jié)束，你依舊是他的妻，如果你半路退出，你從此就是我的人�！�
“你說什么？”楚漢良和楚振海居然拿她當(dāng)籌碼做下如此荒唐約定，曲畔只覺可笑至極。
“我說什么你不是聽得很清楚嘛……”
楚振海笑對曲畔，語氣蠱惑。
“曲畔，我哥不要你了，跟我走吧�！�
肩膀上傳來的疼提醒著曲畔，楚振海說的都是真的，楚漢良是真的不要她了，甚至對她開槍開得毫不遲疑。
“楚二少，我想你搞錯了，我曲畔從不需要誰來要，讓開�！�
“你怎么就這么倔呢？”楚振海嘆息，“其實我哥還說過第三種可能，那就是我和我哥誰也留不住你，但我們也不可能便宜了別人。”
曲畔垂眸看到秋菊腳下迅速暈開的血跡，再抬頭眼底一片決絕。
“如果你不想我把你和林可的丑事抖落出來就馬上讓開。”
楚振海蹙眉對上曲畔狠厲的眼，突然間清晰地意識到，他征服不了曲畔這個女人，哪怕她已瀕臨絕境。
“曲大小姐請�！背窈Ｆばθ獠恍Φ貍�(cè)身讓開。
曲畔雖心中已隱隱有了猜測，但秋菊不能再耽擱下去，走過去打開車門扶秋菊坐進(jìn)后座。
楚振海只是靜靜的看著曲畔走過面前，臉上始終掛著意味不明的笑。
“李聰呢？”曲畔回頭問楚振海。
李聰早已按照計劃開車等在傅府外，如今車在人卻沒了蹤影，恐怕與楚振海難脫干系。
楚振海道，“別問我，我來時車?yán)锞蜎]人�！�
曲畔沒再跟楚振海廢話，邁步就要上車。
“等等……”
楚振海叫住曲畔，拿出手帕遞給曲畔。
“干凈的，先把血止住�！�
順著楚振海的視線看向自己尚在流血的肩膀，曲畔接過手帕道了聲謝坐進(jìn)車?yán)铩?br />
楚振海站在原地目送載著曲畔的車駛遠(yuǎn)，臉上浮現(xiàn)一抹難以言喻的遺憾。
轟地一聲，大地為之震顫，駛遠(yuǎn)的車突然爆炸，燃起熊熊大火。
“哎！”楚振海無奈嘆口氣，摘下眼鏡仔細(xì)擦干凈染灰的鏡片重新戴上。
“二少！”金達(dá)開瘋了般跑過來，卻在看到遠(yuǎn)處的火球時傻了眼。
“別擔(dān)心，已經(jīng)送走了……”楚振海好整以暇。
楚漢良趕到時，火已被撲滅，車?yán)锶呓故耆床磺鍢用玻緹o法分辨哪一個是他的曲畔。
楚振海指著后座左手邊的焦尸道，“這個應(yīng)該是，你看肩膀上綁的應(yīng)該就是我送她的手帕�！�
焦尸肩上有綁縛的痕跡，看形狀應(yīng)該是手帕之類的東西。
“不可能……”楚漢良只看一眼便否定了楚振海的說法。
“車子開出去不到三分鐘就炸了，全程我都看在眼里，怎么不可能？”
說罷，楚振海抬手朝金達(dá)開戳了戳自己腦袋，意思楚漢良受刺激過度要瘋了。
就在這時，有小兵跑過來，“少帥，大帥夫人的尸首沒，沒了�！�
楚漢良臉色驟變，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柳珍和劉媽的尸首呢？”
話音未落，又一個小兵跑來稟報，“少帥，剛剛發(fā)現(xiàn)四具尸首少了兩具�！�
楚振海驚愕地張著嘴巴，好半天才喃喃，“她，她們是怎么做到的？”
楚漢良先是松了口氣，接著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楚振海回過味來，揪住小兵怒吼，“你剛剛說什么，什么大帥夫人尸首，你再說一句！”
小兵嚇得臉都白了，“大帥夫人被先傅家家主給殺了，本來尸身就放在棺材里，結(jié)果大帥剛才要看，才發(fā)現(xiàn)不見了。”
楚漢良揮手讓眾人全部退后。
徒手掰開變形的車門，楚漢良一手拿手帕掩住口鼻，一手抽出佩槍，用槍管挑起綁著手帕的焦尸外衣，在前胸和腹部看到有中彈痕跡……
所以曲畔不但在眾目睽睽之下金蟬脫殼，甚至還讓手下偷走了他姆媽的尸體，只為了方便脫身。
曲畔，你的心怎么那么狠？
楚漢良握著槍的手都在抖，他甚至不確定如果此時曲畔現(xiàn)身，他會不會真的一槍斃了她。
遠(yuǎn)處樹林深處，李聰輕聲勸曲畔。
“夏風(fēng)已經(jīng)送秋菊去醫(yī)院了，大小姐，咱們也該去了。”
曲畔肩膀上的傷看著血淋淋的很嚇人，其實只不過是皮肉傷并未傷筋動骨，簡單止血上藥后已經(jīng)不怎么疼了，可曲畔就是覺得疼，疼得她面色慘白，心都跟著一抽一抽地疼。
“不必……”曲畔說罷，繼續(xù)盯著站在車旁的楚漢良。
楚振海見楚漢良遲遲沒有動靜，走過來叫了聲，“哥……”
楚漢良被喚回神智，似有所感地猛然望向曲畔所在方向。
“怎么了？”楚振海順著楚漢良的視線看過去，枯枝交錯的樹林悲風(fēng)嗚咽，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
“這里你處理……”楚漢良丟下話，眨眼間沖進(jìn)樹林。
深秋時節(jié)，蘭城尚未迎來初雪，地上枯枝敗葉橫陳很難發(fā)現(xiàn)人跡。
楚漢良仔細(xì)搜索，突然眼前一亮，緊走幾步在地上拾起一只碧玉耳墜。
他記得曲畔今天戴的正是碧玉耳墜，所以剛剛曲畔就在這里。
雖然他早有預(yù)感曲畔沒死，但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的放下心來。
將耳墜放進(jìn)胸前口袋，楚漢良繼續(xù)尋找蛛絲馬跡。
一路穿過樹林，翻過山丘，楚漢良在樹林邊緣發(fā)現(xiàn)了車輪痕跡。
“上車……”霍潤鐸繞著樹林外圍的馬路開車過來，從車窗探出頭招呼楚漢良。
楚漢良打開車門正要上車，卻見楚振海也在車?yán)�，伸手將人拎出來丟到一邊，坐進(jìn)車?yán)飺P長而去。
第82章
曲畔，你是真的沒有心��！
“大小姐，好像是少帥……”李聰發(fā)現(xiàn)后視鏡里迅速逼近的軍車，寒意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
曲畔回頭，透過后車窗看向后方。
馬路上車輛零星，楚漢良的軍車格外顯眼。
這么快就被楚漢良發(fā)現(xiàn)了？曲畔秀眉緊鎖。
李聰腳踩油門企圖甩掉后面的尾巴，可誰知霍潤鐸車技超神，無論李聰怎么甩都甩不掉。
“李聰，停車�！�
曲畔知道一旦被楚漢良發(fā)現(xiàn)她絕對逃不掉，沒必要在街上飆車徒增危險。
“可是，少帥會不會……”李聰擔(dān)心殺母之仇會讓楚漢良失控對曲畔不利。
曲畔長出口氣，“隨便吧，就算他想殺了我，你也不許插手。”
李聰咬牙，將車開進(jìn)一條偏僻路段靠邊停下，隨后霍潤鐸停車，楚漢良下車大步走過來。
拽開車門看到坐在后座上的曲畔，楚漢良萬般滋味涌上心頭，惡狠狠將曲畔抓出來扛在肩上。
霍潤鐸跟著下車來抓李聰，李聰一腳油門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