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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滾,”許寄一下子甩開了,“別碰我。”

    第3章

    “你不要那么做作�!�

    黎聽的指尖蜷起來,訥訥地收回手。

    也不怪許寄沒好臉色,滑雪是一項極限運動,事故輕則挫傷骨折,重則喪命。在高級道上遇見新手簡直就跟在高速上遇到不會剎車的司機一樣。

    不僅不知自己幾斤幾兩,還對別人的生命不負責。

    如果沒出什么大事,態(tài)度好一點就算了,但他媽還不道歉!

    紀馳曾經就被魚雷撞進醫(yī)院躺了一個月,還沒開始,他的雪季就提前結束了。

    可黎聽都沒說什么,撞人那男的反而應激了,他伸手就推了下許寄的肩膀,“你怎么說話的啊你?”

    紀方池看得心驚肉跳,看了眼許寄的臉色后更是心顫顫,他正想當和事佬———大美人首先一步站到了兩人中間。

    明明是男人的同伴,此時此刻卻是一個維護著許寄的姿態(tài),“你干什么?”

    實不相瞞,當紀方池看到黎聽的那一秒,他立馬就條件反射地低下了頭,眼神游移,想看又不敢對上眼,感覺臉都在發(fā)燙。

    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而許寄渾身上下寫著“美貌免疫”四個大字,肋骨還是有些疼,但不影響他表面云淡風輕。

    他身型高挑,微微后仰著,語氣懶散卻透露出一股子囂張:“你再碰我試試?”

    男人最好面子,對方在這么多人面前下不來臺,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伸手又推了一下,“碰就碰,你還很矜貴……”

    話音未落,許寄一拳砸到了男人的臉上,他好像聽到了黎聽一小聲驚呼。

    兩人扭打起來,準確地說,應該是許寄單方面地騎著人在揍。他本來就煩得要死,這個傻逼還自己撞槍口上來了,不打一頓出氣都說不過去。

    于是,就形成了以下“三足鼎立”的局面:紀家兩兄弟看熱鬧似的站在一邊,紀馳甚至還插起了兜,沒有任何要去拉架的意思。而黎聽想勸架卻無從下手,主要是不敢再碰許寄。

    “沒事你別擔心,”紀方池還安慰他,“我們想拉也拉不住……之前也試過了。”

    黎聽便慢慢地站直了身體,看向他,“他經常打架嗎?”

    “沒有!”紀方池臉上有兩坨可疑的紅暈,他盯著自己的腳道,“我也就看他三年前打過一次,那時他比現(xiàn)在還生氣呢,但都有分寸的�!�

    黎聽懷疑地看了一眼已經染上幾滴血的雪地。

    “哦!”紀方池猛地反應過來,他尷尬道,“被打的這個是你朋友是吧?不好意思我們……”

    黎聽搖了搖頭,“不算朋友�!�

    直到雪場安全員滑著單板火速趕到,許寄才停下,他甩了甩手,道:“我賠得起。”

    紀方池真的很不懂,許寄怎么打完人說話也這么酷��!明明打人是不對的誒!

    雪場附近的醫(yī)院可謂是生意火爆,畢竟有句名言:滑雪的盡頭是骨科。

    許寄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去拍了個片,出來發(fā)現(xiàn)黎聽等在門口,他只當看不見,目不斜視地從旁邊經過。

    黎聽喊道:“……許寄�!�

    許寄只好站住,頗有些不耐煩地問:“還有什么事?”

    黎聽看起來有些不安,猶豫道:“我和那個男的不熟的,他是我朋友的朋友,也不是單獨出來和他玩……是朋友有事先走了,才……我平時都有好好在家的,每天都有收拾,打掃得很干凈。”

    許寄皺起眉來,滿腦子都是“他在說什么為什么要和我解釋這是在干什么”,他懶得想,直接道:“關我屁事�!�

    黎聽好像被心上人傷到了,他把下巴藏進雪服里,嘴巴抿起來楚楚可憐得很,“你沒生氣就好……我畢竟和你結婚了,和別的男人走太近不好�!�

    許寄瞬間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良家婦女,要不是得注意形象,他的臉可能早就扭曲了。他往前踏了一步,用力揪住黎聽的領子。

    黎聽那一雙眼尾上挑的眼睛硬生生被嚇得睜大了點。

    許寄沉聲道:“你和別人上床我眉毛都不會動一下,我記得我第一天就說過了,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我們互不干擾,行嗎?”

    黎聽聞言低下頭,鬢邊的長發(fā)掉下來劃過許寄的手背。

    很奇異的觸感,又輕又癢,許寄“嗖”地收回了手,退后幾步站定。

    可如果他此時此刻彎下腰去看黎聽的表情,就能看到,后者的嘴角正勾起一個微弱的弧度,像是在忍笑。

    很快,黎聽語氣艱澀地應了一聲,“好”。

    許寄分明看到對方的牙齒習慣性地又咬了一下下唇,雖然牙很白,唇色也很潤,但……

    他實在忍無可忍,惡寒道:“你不要那么做作,很惡心�!�

    這下黎聽的表情真的是出現(xiàn)了一秒的空白。

    許寄嫌棄反胃得很,頭也不回地走了。

    下樓的時候剛好遇上去交費的紀馳和去外邊買飯團的紀方池。

    紀馳問:“有哪里裂了沒?”

    許寄搖搖頭。

    紀方池給每人分了兩個飯團,最后塑料袋里還剩兩個,他左顧右盼了幾下,問許寄:“那個漂亮哥哥呢?”

    許寄的眉頭簡直能夾死蒼蠅:“……?”

    紀馳沒好氣地拍了下自己親弟的后腦勺,“他這是被人家的美貌蠱惑了�!�

    紀方池不服氣:“才沒有!主要是許寄哥進去檢查的時候,他就坐在外邊的椅子上,表情又難過又擔心的,看起來很可憐��!”

    許寄:“?”

    “的確,”紀馳思索道,“我感覺我這輩子沒見過比他更漂亮的了,楚楚可憐的很秀色可餐啊,完全能激起每一個男人的保護欲。”

    許·不是男人·寄:“?”

    他喉嚨里滾出一個無語的音節(jié),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你們兩個死直男眼瞎�!�

    這下輪到紀家兩兄弟疑惑了,異口同聲道:“你好意思?”

    紀方池大叫:“不會有人比你更直了許寄哥!”

    “他那表情你們看不出來……算了,”在背后議論別人并不禮貌,許寄一把拿過紀方池手上的塑料袋,“別看了,我吃四個�!�

    兩兄弟不住在一起,紀馳自己開車先走了,許寄順路去送紀方池。

    剛出醫(yī)院大門,黎聽就追了出來,“許寄!”

    許寄閉了閉眼,把車鑰匙給紀方池,“你先去車上,坐后座。”

    紀方池戀戀不舍地收回自己八卦的眼神,走了。

    “又怎么了?”許寄摁住自己發(fā)痛的太陽穴。

    黎聽的長發(fā)被隨意地扎在了背后,一張漂亮的臉被凍得有些蒼白,他問:“你今晚回家嗎?”

    “回。”明天公司開會要用到的文件還放在書房里,當時黎聽住進來得太急,許寄有很多東西都沒搬走。

    大概是從許寄嘴里聽過太多次“不回”,以至于這次聽到不同的答案,黎聽還愣了下,有些遲疑道:“那帶上我可以嗎?打車的話要走十分鐘,到了外邊才有車。”

    許寄很果斷:“不�!�

    黎聽的表情又多了一份茫然,似乎是沒想到他的丈夫竟然能苛刻到如此地步。

    許寄想給對方轉賬,但想起來他們之間并沒有互加聯(lián)系方式,于是從背包里掏出錢包,拿出一沓現(xiàn)金,“我不喜歡別人坐我的車,你自己拿著錢打車也好,在外邊開房也行,別煩我。”

    黎聽手里攥著錢,眼睜睜看著許寄無情的背影。

    車門一打開,紀方池的腦袋就探了過來,“哥,你和漂亮哥哥什么關系��?!”

    許寄:“沒什么關系�!�

    紀方池深知許寄不想說的東西他撬爛了也聽不著,他只好把八卦的重心放到另一側上:“那哥,嫂子長什么樣啊,嫂子在家的吧?要不我跟你回去見兩眼,之后我打車自己走,行不行,好不好?”

    “你不是見到了嗎?”許寄說。

    紀方池“誒”了一聲,傻了,腦子馬上像走馬燈一樣開始回憶,兩分鐘過后,他的嘴巴越張越大,“……那、那個大美人?”

    許寄沒說話,表示默認。

    紀方池一聲“你不識好歹�。�!”就要劈叉而出,可音節(jié)剛滾出舌尖,就瞄到了許寄正在開車的優(yōu)越側臉。

    “打擾了。”紀方池一本正經道,是他不識好歹。

    一個大美人和一個大帥比之間的愛恨情仇,他一個路人甲瞎操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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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聽微笑:好新奇的評價,第一次有人說我的臉惡心呢(其實已經在生氣了)

    第4章

    “那句話是假的�!�

    等到家已經快晚上九點,許寄剛停好車,外邊就來了一輛出租,黎聽從上邊下來。

    兩人碰上了面,沉默地一前一后進了門。

    屋內的擺放亦如離開時那樣,沒有被人動過,甚至更加干凈整潔,可以看得出來,黎聽真的有在好好收拾。

    許寄緊皺的眉頭稍微松開了些,他沒有多做停留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黎聽說:“我今天早上剛換了新的床被,可以直接睡的�!�

    “誰讓你進我房間的?”許寄下意識回道。

    反應過來后,他頓住,黎聽不清楚他的習慣,只能算是好心辦壞事。

    許寄握著門把的手臂因用力凸顯出青筋,他生硬道:“謝謝,但以后不要進我的房間�!�

    他的個人領地意識很強,從紀方池認識了他一年才被允許上車后座就可以看出來。

    平常每次工作完很疲憊,或者遇到煩心事,只要回到房間關上門就能放松下來的感覺消失了,因為這里已經被人踏足過,不再是獨屬于他的空間。

    用紀馳的話來說,他就是一個渾身都有毛病的人。

    許寄睜開眼,仿佛能看到黎聽用手拂過床被的場景。

    安靜片刻,他拉開床頭柜,總共五層,里面的東西位置擺放全都變了。洗手間,瓶瓶罐罐全都重新按照高低擺放好。打開衣柜,襯衫也全都被熨平掛起,就連內衣那一格都疊得整整齊齊。

    他一瞥眼,甚至看到一盒兩年前買的避孕套就這么大大咧咧地放在洗手臺上。

    許寄深深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這間房里大到床鋪,小到灰塵,他有什么東西全都被人看了個干干凈凈。

    意識到這個問題后,許寄很想出去再和別人打一架,他這么想,也就這么沖出去了,發(fā)出了極大的一聲響。

    于是他就看到了黎聽圍著圍裙,正站在廚房煮面的模樣,后者咬著筷子,有些錯愕地望過來,然后又看了看鍋里的面條,“……怎么了?我在給你煮宵夜,等不及了嗎?”

    暖黃的燈光,關心的話語,咕嚕咕嚕的沸騰聲,水蒸氣上升模糊了美人的面容。

    男人看起來很善變,又是“嘭”的一聲關門,震得黎聽得心都顫了顫。

    許寄惱火地把氣壓下了,剛剛的情況讓他沒法對黎聽發(fā)火。

    沒過一會,黎聽過來敲門,柔聲道:“你在嗎?面好了,西紅柿肉醬面,出來吃吧�!�

    許寄氣得心臟疼:“不吃。”

    黎聽的面面俱到簡直密不透風,明明許寄對他的態(tài)度很差,他竟也不生氣,“是現(xiàn)在不方便嗎?我留給你好不好?或者我給你端進來吧,好嗎?”

    明明是因某個人的行為生氣,可某個人不僅察覺不到還不停湊上來,許寄感覺自己的拳頭打在十八層棉花上,他不爽道:“不吃!”

    門外沒了聲音,黎聽應該是走了。

    許寄拿出行李箱,胡亂地塞了幾件衣服和一直用慣了的日用品進去,隨后提著箱子走出了房間,直接和在客廳吸面的黎聽對上了眼。

    黎聽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在這個點出房門,他吸到半路硬生生卡住了,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

    場面一時之間很尷尬。

    半晌,黎聽咬斷了面站起來,面不改色道:“我只煮了一人份,你不吃我想著不好浪費糧食……你還吃嗎?我再去煮一份?”

    “不。”許寄用鑰匙鎖上房門。

    黎聽這才注意到對方提著個行李箱,他問,“你現(xiàn)在要走?”

    “嗯�!痹S寄很冷淡。

    黎聽沒有阻攔,一直等許寄穿完鞋了,他才出聲:“我很好奇,你為什么那么討厭我呢?”

    許寄轉過身來,沉默地和他對視。

    黎聽仍然坐在椅子上,他笑了一聲,“因為我說的那句話?我說喜歡你?”

    許寄覺得那聲笑全是玩味,他沒耐心再陪對方說廢話,手握上了門把手。

    黎聽忽然有些心血來潮,他微微歪了下頭,長發(fā)隨著動作滑了出來,宛如上好的黑緞帶。他輕聲笑道:“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怎么樣?”

    許寄停住,他面無表情,但眉毛挑了一下,又酷又帥,挑釁似的,似乎在說:“有屁快放�!�

    飯桌上方裝的是幾盞明亮的小吊燈,光打在黎聽五官立體的臉上,明暗對比越發(fā)分明,漂亮得刺眼,他豎起一根手指立在唇前,“其實那句話……是假的�!�

    許寄還以為是什么驚天大秘密,等了半天聽了這玩意,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冷笑一聲:“我知道�!�

    鬼話。

    只要有眼珠子的人都知道,只是當時在場六人,四人都是瞎子。兩家父母聽聞那句話后簡直下一秒就要去放鞭炮,唯有兩個當事人淡定得像座雕像。

    這下,黎聽真的是有些意外了,他的眉學許寄輕輕往上挑了下,很細微的動作,“為什么這么說?”

    許寄不知道,但他就是篤定那句話在撒謊,或許是那時黎聽的表情太過于惡心,語氣太過于肉麻,也或許單純是男人的第六感。

    黎聽又忍不住帶了點笑意,他目光盈盈地望著許寄,聲音輕得宛如羽毛:“可我現(xiàn)在是真的挺喜歡你了,無論哪方面�!�

    許寄額角微微抽搐,利落開門走了。

    走得很冷酷,車開到半路想起明天開會要用的公司文件沒帶時很丟臉。許寄的表情非常精彩,被氣得完全忘了回這趟家的目的。

    只能明天再去拿了,不然現(xiàn)在回去像是認慫一樣,多沒面子。

    許寄覺得碰上黎聽準沒好事,首先是結婚,其次被魚雷撞,再三記憶力下降。

    第二天有客戶來談生意,許寄穿得比較正式,頭發(fā)抹了一點發(fā)膠,露出光潔的額頭,深灰色的高定西裝剪裁立體,肩線分明,趁得這具經常運動的軀體越發(fā)挺拔修長,貼身的設計完全勾勒出腰身,下面是一雙筆直的長腿。

    許多公司的選址都會盡量往市中心靠,畢竟別人問起來,你說在整座城市的地標旁邊是多么牛氣。

    誒,許寄偏不,他跑到郊區(qū),直接包了三分之一個創(chuàng)新園。

    “哎呀,”楚期小跑過來,浮夸地拂了拂許寄肩膀,“咱們老板真是一天比一天帥�!�

    相處得久了,許寄已經能淡定地直視這位美術指導的審美,頭頂扎一個小啾啾,深紫色的鐳射外套,鴨屎綠的緊身長褲外再套一條牛仔褲,腳上是對方最近很喜愛的黑色長靴。

    陳秘踩著恨天高的高跟鞋從另一頭過來,“噠噠噠”地走得雷厲風行,“鄭念那邊的負責人已經到了,我們先過去?”

    許寄點了點頭。

    簽完合同,許寄點了咖啡請大家喝,他讓陳秘下去拿,自己去放水。

    “誒你說,老板明明是萬躍集團的唯一繼承人,為什么還要自己開公司��?”

    “害你懂什么,有錢人來體驗生活了�!�

    許寄面不改色地從轉角走出來,那兩個小聲議論的員工立刻噤聲,道歉過后紅著臉跑了。

    或許是因為獨子的原因,他爸媽的控制欲實在有些強,許寄必須要走他們鋪好的路,否則家里就沒個消停。

    偏偏許寄是個反叛的性格,越叫他往東,他越要往西,但偏偏他又能做得很好。

    他在大學時不顧父母反對選了新媒體專業(yè),又在大三時,選擇自己創(chuàng)業(yè)。

    工作室叫Will,意為“Free

    Will”自由意志,是一家文化傳播公司,通俗來講,就是與藝人、品牌方合作,拍攝mv與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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