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甚至,變得逐漸忽視我。
但他依然保留著對我的習(xí)慣,喜歡看我因?yàn)樗榫w劇烈起伏,喜歡看我為他爭風(fēng)吃醋。
然后從這些濃烈的情緒里,滿足地汲取他所需要的愛意。
已經(jīng)十年了。
鏡子里的我眼角開始長出細(xì)紋,眼神空洞又疲憊,仿佛被抽干了精氣神。
而江聿整個人卻猶如鳳凰浴火,蛻變得更加成熟俊美,氣質(zhì)也更加矜貴。
歲月好像沒有在他那張完美英俊的臉龐上留下太多痕跡。
但我卻有些記不清了。
十七歲的季顏,遇見的二十歲的江聿是什么樣子?
二十三歲滿心滿眼都是季顏,心心念念要和她結(jié)婚,每晚都要擁著她才能入睡的江聿,又是什么樣子?
記不清了。
但我記得,我們的婚禮好像還沒有辦。
江聿當(dāng)時說要給我辦一場全城矚目的盛大的婚禮。
但我說太高調(diào)了,最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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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說,好吧,那他為我買一座城堡,城堡里放滿鮮花,花朵擁簇下,只有我們兩個人。
他會先向我告白,然后問我不知多少遍,愛不愛他?
我只用說,愛。
不需要旁人見證,他會永遠(yuǎn)記住這一刻,永永遠(yuǎn)遠(yuǎn),都愛我。
十年,那些痛苦的幸福的青春已經(jīng)過去。
媽媽的離世為我敲響了警鐘,我終于從渾渾噩噩的夢境里,徹底清醒。
我給江家留了個孩子,一命還一命。
欠下的恩情,應(yīng)該早就還夠了。
從此我不再是江太太,不再是江媽媽,我只是我自己,是季顏。
是撿起十七歲掉落的錄取通知書,準(zhǔn)備重新踏上旅途的,季顏。
8
媽媽的喪事沒有聲張大辦。
畢竟她結(jié)婚這么多年,一心為家庭奉獻(xiàn),親人疏遠(yuǎn),朋友斷交,幾乎也沒什么人會特意來參加她的葬禮。
于是我將這筆錢省下來,給她挑了一塊風(fēng)景絕佳的墓地。
我本來買了一塊,后來又買了兩塊。
因?yàn)橼w玉笙說,我以后葬在這里的話,她也要跟我葬在一起。
生前是閨蜜,死了也是好鬼密,不管怎樣都能嘮上嗑,投胎都不孤單了。
瀟瀟深以為然,舉起小手說他也要一塊。
趙玉笙彈了彈他的腦袋,說等他長大了,再自己來挑,現(xiàn)在年紀(jì)小,買完不喜歡了又該鬧。
原本一件沉重的事情,被她們說得如此輕松活潑,壓在我心頭的悲傷也頓時消散不少。
瀟瀟沒有自己的墓地,有點(diǎn)惆悵。
回去的路上,他牽著我的手說:「媽媽,那你給我買個冰淇淋吧,這樣我就不難過了�!�
趙玉笙罵他難過個屁,上午才吃了一個甜筒,現(xiàn)在又要,讓我不準(zhǔn)給他買。
瀟瀟很會裝可憐,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一下子就心軟了。
無視趙玉笙的虎視眈眈,我正要開口說給他買。
身后突然響起一道尖銳的咆哮,「那是我媽媽!不準(zhǔn)你叫她!」
江聞不知從哪沖出來,狠狠將瀟瀟推倒在地。
瀟瀟手掌撐在地上,白嫩的手心立馬擦破出血。
他癟了癟嘴,頓時委屈地哭了起來:「嗚嗚……媽媽……」
我心都要碎了。
我將他抱起來哄,無比冰冷地盯著雙手握拳,眼眶紅紅瞪著我的江聞。
江聞被我的眼神刺得瞳孔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