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屆時,他便是百口難辯。
烏鈞心狠狠一沉,面無表情道:“清者自清,無需多言�!�
那二人對視了一眼,險些沒當場笑出聲。
最先開口那人情緒最為激動,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道:“好你個烏鈞,虧得太子殿下如此信任你,你竟連一句解釋的話都不愿說。
你這種下作小人,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的信任?”
“縱是你才高八斗,如此品性也難堪大用!”
“狗屁的才高,要我說,柯將軍就是被他給活活害死的�!�
兩人一唱一和,眼看著就要將柯善的死也歸咎到他的頭上,如此一來即便事后都城追責,也不至于治他們一個護衛(wèi)不力。
烏鈞聽著那些話,卻是干脆閉上了眼睛,連半點想要辯解的意思都沒有。
并非他高尚到將生死拋到腦后,而是他已經(jīng)看出來,太子殿下并不信這兩個蠢貨所言。
既然不信,還任由他二人在此胡編亂造,便直有一個可能。
他是在看戲。
這出戲殺青之時,便是他二人的死期。
若他們能聰明一些,少說兩句,或許他還能看在被他們逗笑的份上,賞他們一個痛快的死法。
反之……
可那二人不僅沒意識到什么不妥,見烏鈞一副任由聞祁處置的模樣,反倒更來勁了。
不管他有沒有做過的事,說過的話,盡數(shù)安在了他的頭上。
一人說得口沫橫飛,竟不知死活的往前走了幾步,一副為聞祁著想的模樣。
語重心長道:“屬下若是殿下,必不會留如此狼子野心的人在身邊。”
旁邊那人臉色驟變,趕緊一腳踹向他的膝彎,自已也趕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眼見他磕頭如搗蒜,嘴里還不停的說著什么屬下該死,太子殿下恕罪的話,被踹跪下的人方才后知后覺。
他竟說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以殿下的脾性,非得活剮了他不可。
“太子殿下息怒,屬下方才昏了頭,這才口不擇言。
屬下知道錯了,屬下該死!”
聞祁推開懷中的人,坐直了身體,眼底泛著噬血的光。
他看著因為害怕,將額頭都重重磕出血的兩人,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唇角。
“你二人方才說了半天,只說對了幾句。”
“哪……哪一句?”
兩人瑟瑟發(fā)抖,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聞祁笑著看向閉目而立的烏鈞,幽幽道:“不若烏先生替他們解惑?”
換句話說,便是將兩人生死的決定權(quán),交到了他的手中。
兩人也并非真的蠢出生天,頓時聽出了他的意有所指,趕忙連滾帶爬上前拽住了烏鈞的衣袍。
剛剛罵的最兇那人,早已被嚇得涕淚橫流,求饒道:“烏先生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們計較。”
另一人已經(jīng)開始自扇嘴巴,一邊扇一邊道:“是我嘴賤,說了不該說的,烏先生要打要罵我都認了�!�
他說著,還伸手去扯烏鈞的手打自已的臉,企圖用這種方式讓他心軟。
方才親眼見到兩個同僚被拖下去,甚至連求饒的話都喊不出來時,他們便領(lǐng)教過太子殿下的殘暴。
怪只怪他們昏了頭,沒看清楚形式。
聽著二人真情實意的求饒,烏鈞緩緩睜開眼,對上聞祁那雙看好戲的眼睛。
他嘴唇動了動,不帶絲毫情緒道:“他們確實該死。”
此言一出,立即有四個侍衛(wèi)進來,顯然是早已在外等候多時。
二人頓時傻了眼,甚至來不及罵烏鈞一句,就已經(jīng)被“咔嚓”一聲卸了下巴。
聽著那清脆的骨裂聲,烏鈞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聞祁看著他,笑容漸深。
他問:“孤送了烏先生如此厚的一份見面禮,先生可想好了如何回禮?”
第314章
靠著女人裙擺爬上來的廢物
烏鈞拱了拱手,恭敬道:“依在下拙見,嚴副將昨日帶回的那具尸體,絕非錦王本尊。”
“哦?”聞祁挑眉,眼神說不出的怪異,“給孤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烏鈞沒說話,只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他身側(cè)坐著的嬌嬌。
她本就因被剛剛被當眾下了面子一事心中懊惱,這會兒對上他的眼神,頓時又羞又惱道:“看什么看,再看讓殿下剜了你的眼睛!”
聞祁余光掃了她一眼,冷冷問:“嬌嬌莫非也想替孤做主?”
嬌嬌瑟縮了一下,忙搖頭道:“殿下息怒,嬌嬌不敢的�!�
她伸手輕輕扯了扯聞祁的衣袖,眼眶含淚討好道:“嬌嬌是殿下的人,怎么能學著那些個不識趣的蠢貨,為殿下添堵呢?”
捕捉到他眼底的不耐,她趕忙收斂了討好的神情,一臉倨傲道:“此等卑賤之人,竟敢惹得殿下不快,不若將人交給妾處置�!�
聞祁神色稍緩,饒有興致挑眉,“嬌嬌想如何?”
“自是扒了他們的皮,做只風箏送給殿下�!�
嬌嬌嘟了嘟嘴,一臉嫌棄道:“他們在這邊關(guān)風吹日曬的,想必皮子糙得很,可別磨壞了殿下送我的匕首�!�
她一副嬌憨模樣,說出口的話卻是蛇蝎無比。
真真應(yīng)了那句,最毒婦人心。
烏鈞不免心中感嘆,低著頭再不敢多看一眼。
嬌嬌自他身邊經(jīng)過,見此不由地冷哼一聲,丟下一句“算你識相”,扭著水蛇般的腰肢離開營帳。
見烏鈞一副避嫌到恨不得鉆地縫的架勢,聞祁輕笑道:“不過是一個供人取樂的玩意,烏先生不必將她當回事。
若是喜歡,今晚便送到你帳中。”
梁國不比安國,沒那么多的繁文縟節(jié)需要遵守,尤其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軍中,互相往對方帳中送女人的事更是屢見不鮮。
可烏鈞聽著這話,只覺得一股涼意瞬間從腳底直沖頭頂,忙一掀袍筆直地跪了下來。
他取下腰間所佩匕首,雙手高高舉起,恭敬道:“請殿下取烏某性命�!�
“烏先生何出此言?”
“在下方才誤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實在該死�!�
“這雙眼,不要也罷!”
烏鈞說著,果斷拔出匕首,朝著自已的眼睛狠狠刺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只覺得手腕猛地一痛,手中匕首脫力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張了張嘴,苦澀道:“殿下何必救我�!�
聞祁扯了扯嘴角,笑容泛著冷意,“孤對烏先生以誠相待,可不是要看你自戕的�!�
烏鈞心下一沉。
果然,下一刻他就聽到聞祁繼續(xù)道:“想死不難,辦好孤交代給你的事,孤自會賞你個痛快�!�
換而言之,他吩咐的事情若辦不好,等著他的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烏鈞恭敬地沖著聞祁磕了個頭,開口問:“錦王殿下的尸體何在?”
*
“你他娘放屁,錦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群狼崽子都不夠他兩刀砍的,誰要敢在這里咒他,別怪程某手里的刀不認人!”
程端一口氣把話說完,只覺得整個屋子里靜的出奇。
如果不是他睜大眼睛看的清清楚楚,面前一屋子人,他甚至會懷疑自已是不是在自說自話。
見他們都不說話,程端頓時怒了。
他質(zhì)問道:“一個個都啞巴了是不是?
要沒有錦王殿下前些年日夜堅守,北境三城早就被梁軍那些餓狼咬掉了,哪還輪得到你們?nèi)缃褚粋個穩(wěn)坐將軍府!”
程端漲紅著一張臉,邊挽袖邊道:“如今錦王殿下被困,你們坐得住我坐不住。
這人,你們不救,程某自已救�!�
往外走之前,他滿眼不屑道:“一群孬種,加起來還不如一個女子有膽量。”
徐嘯聞言臉色更是難看,嘴唇動了動道:“攔住他�!�
“我看誰敢!”
程端怒喝一聲,氣勢十足。
門外的守衛(wèi)面面相覷,竟是被他給嚇住了。
站在一旁的林庭風好不容易才壓住上揚的嘴角,輕咳了一聲道:“徐將軍也是為了大局著想,程將軍何必把話說得那么難聽�!�
程端眼一瞪,冷笑問:“我是忘了指名道姓罵你是吧?”
林庭風倏地沉了臉,“程端,你我二人乃是平級,請你說話客氣點�!�
“笑話,老子的職位那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你一個靠著女人裙擺爬上來的廢物,有什么資格跟我平起平坐?”
不等他反駁,程端直接扔出一句,“有本事就演武場上比一場,不敢就閉嘴,別跟個娘們似得嘰嘰歪歪�!�
“你!”林庭風一張臉憋得通紅,卻不敢跟他一樣放狠話。
滿京誰不知道這姓程的天生神力,從剛回走路就開始扎馬步,活脫脫一個武癡。
即便是鼎盛時期,他也未必能與之碰一碰,更別提他才剛病過一場身體尚未恢復(fù)。
林庭風沉著臉,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本將舊疾未愈,程將軍莫非是想勝之不武?”
程端不由得嗤笑一聲,眼神輕蔑道:“老子罵你廢物還真沒罵錯�!�
“程端,你……”
“姓程的,你未免欺人太甚!”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莊詩涵氣喘吁吁地沖進來,兩頰的緋紅不知是跑的還是氣的。
她昨日剛宣布完所發(fā)現(xiàn)之藥有效,便迫不及待的當眾取掉了面紗,這會兒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顯得整個人氣質(zhì)溫柔。
再配上一身淺藍衣裙,頗有幾分空谷幽蘭的味道。
雖好看,卻并不像她,反倒隱隱有些宋言汐的影子。
看到她這身裝扮,林庭風有一瞬的恍惚,險些脫口而出喊出那個名字。
忽然,他想到什么,神情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他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了程端的衣領(lǐng),怒聲問:“你剛剛說的女人,是誰?”
程端輕輕松松掰開他的手,不耐煩道:“關(guān)你屁事�!�
“是不是宋言汐?”
莊詩涵去拉他的手,成功僵在半空。
什么宋言汐?
她不過晚到了一會兒,難道錯過了什么?
徐嘯聽得眉頭緊皺,沉聲問:“程端,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端板著一張臉,一副任憑你們怎么問,死也不可能開口的模樣。
他一向是直來直去,藏不住話的性子。
能讓他如此壓抑本性,也要維護之人,莊詩涵想不到第二個。
她不免在心中冷笑,面上卻佯裝著急道:“永安郡主又不會武功,她跟過去不是添亂嗎?”
第315章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屋內(nèi)眾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
徐嘯陰沉著臉道:“沒有證據(jù)的事,郡主還是別妄言的好,省得平白招人誤會�!�
程端聞言,也跟著開口道:“大家都知道你嫉妒永安郡主比你厲害,現(xiàn)在連穿衣都要模仿她。
但做人得要臉,不能明著比不過就往人身上潑臟水吧?”
“我比不過宋言汐?”莊詩涵直接氣笑了。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屑道:“就她那老掉牙的醫(yī)治方法,拿什么跟我比?
你該不會以為,她拿著銀針裝模作樣扎幾下,就真能藥到病除吧?”
不等程端反駁,她直接道:“有功夫跟我在這兒耍嘴皮子,不如趕緊出城營救你的救命恩人。
要是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此言一出,屋內(nèi)眾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
梁軍那邊遠沒有他們這邊軍紀嚴明,奸淫擄掠之事常有發(fā)生。
宋言汐一個弱女子,身旁若無人相護,一旦落入那些人手中,會發(fā)生什么可想而知。
說句難聽的,與其落入梁軍手中備受折辱而亡,倒不如死了干凈。
程端攥緊了拳頭,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幾乎從齒縫里擠出一句,“你再敢胡說八道,老子撕爛你的嘴!”
“你敢!”
“你可以試試看�!�
沒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莊詩涵剛要說什么,林庭風一把攔住了她。
冷著一張臉道:“當務(wù)之急是想辦法救人,爭論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程端狠狠瞪了一眼莊詩涵,轉(zhuǎn)頭一拳頭砸在了柱子上。
柱身瞬間凹進去一個坑,眾人只覺得整個屋子都仿佛跟著震顫了一下。
見他如此反應(yīng),只要不是個蠢到家的,就能猜得出莊詩涵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徐嘯一甩袖,怒不可遏道:“簡直是胡鬧!
她把邊城當自家廚房不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莊詩涵猶嫌火燒的不夠旺,一臉為難道:“如今唯一知情的暗統(tǒng)領(lǐng)尚在昏迷之中,咱們即便是想營救,也是有心無力。
要是在自已的地盤還好說,可現(xiàn)在人在梁國境內(nèi),聽聞梁國那位噬血殘暴的太子親臨,那邊圍得跟鐵桶一樣�!�
這些個將領(lǐng),個個把手底下的兵看得跟眼珠子似得,她就不信他們明知道是送死也要去。
宋言汐啊宋言汐,這次是你自已找死,怪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