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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其實很簡單。

    唐措從這兩人出現(xiàn)開始,就在懷疑,交談過程中所有的試探和不信任都是做戲。對方真正露出馬腳的地方不是那杯酒,而是代姚青道歉。

    永夜城什么玩家心胸寬廣到可以為了鏟除共同的敵人,而對昔日對手道歉?還是代別人道歉。

    及至那一杯酒出現(xiàn),唐措假裝猶豫了一下,其實偷偷用了技能。時間暫停:暫停時間一秒鐘,在這一秒鐘內,玩家本人可自由活動。冷卻時間一小時。

    唐措在這一秒種內,若無其事地把酒倒掉,再若無其事地當著他們的面假裝已經喝了。

    兩人見他喝下了酒,又恰逢錢偉闖進來,果然立刻翻臉。

    唐措再拋出厄運魔方,六分之一的概率拋到了“技能反彈”,可見這兩個人的運氣本來也不夠好。至于阻擋佩佩的那一招,是“靈魂震懾”。

    不過唐措不能對錢偉解釋,只推脫道:“運氣好�!�

    “有實力的人都說自己運氣好�!卞X偉搖頭贊嘆,隨即望向地上的瘦高個和佩佩,瘦高個暈了,可佩佩還在掙扎,捂著刺痛的腦袋想要爬起來,卻又搖晃著倒下。

    “他們怎么辦?”錢偉問。

    唐措原本沒想好,此時看著錢偉想起池焰,靈光乍現(xiàn),拿出黑鐵囚籠隨手往佩佩身上一拋。光芒一閃,黑鐵囚籠自動放大,將佩佩關在了里頭。

    錢偉驚奇地張大了嘴巴,唐措則略顯滿意地點點頭,看來肖童給的這個禮物真的還不錯。

    “兩、兩位,現(xiàn)在怎么辦?無道真的跟深紅勾結在一起了?”這時,包間外的玩家們終于大著膽子走了進來,表面忐忑,心里更忐忑。

    唐措看著他們,微微瞇起眼,心里卻想起了靳丞。

    不知道他那邊順不順利。

    而此時此刻,距離紅寶石酒館大約兩條街的一條暗巷里,聞曉銘緊盯著前面出口處的紅裙女人,神色凝重。

    他又往后看,一個年輕男人提刀堵住了來路。

    如果唐措和靳丞在這里就能看出來,此人正是捏臉后的孟于飛,但聞曉銘并沒見過這張臉。

    “好巧,竟然在這里碰見了。”深紅面帶微笑。她是真覺得巧,剛從F區(qū)過來就碰見了聞曉銘,不過這還得感謝孟于飛,如果不是他眼尖,深紅還發(fā)現(xiàn)不了。

    畢竟一年不見,她對于聞曉銘這樣的小角色,記得不是很清楚。

    聞曉銘一顆心愈發(fā)往下沉,他看著站在深紅身后的江河,問:“你跟她是一伙的?是你在背后搗鬼?”

    江河蹙眉,但沒有說話。作為一個刺客,他比孟于飛更早發(fā)現(xiàn)聞曉銘,如果不是孟于飛橫插一腳,那么聞曉銘就會跟他們擦肩而過。

    偏偏是孟于飛。

    有深紅在側,孟于飛心里的復仇之火又被點燃了,頓時惡向膽邊生。哪怕鄭鶯鶯現(xiàn)在在這里,恐怕都壓不住他。

    鄭鶯鶯呢?

    江河不由想起她和錢偉,不知道有沒有順利跟靳丞和唐措碰頭。如果被深紅碰見鄭鶯鶯,江河簡直難以預估后果。

    “殺了嗎?”江河開口,語氣冰冷,毫無起伏。

    這話讓對面的孟于飛聽著很高興,深紅卻偏頭看向他,挑著眉若有所思。末了,她勾唇笑笑,“不啊,說好了給靳丞和榮弋二十四小時時限,時間還沒到,我們先請他回去做客吧�!�

    江河:“你有地方可以去?”

    深紅:“碰巧收留了一群小朋友而已,陪他們玩玩�!�

    聽到這里,聞曉銘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臉都綠了。

    狗日的。

    他剛從那兒出來,不會又要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聞曉銘:我苦。

    第128章

    推手

    聞曉銘果然被帶回了無道的新?lián)c,深紅與無道之間好像有什么特殊的聯(lián)絡方式,讓深紅順利地找到了這里。

    無道的人同樣不知道深紅與江河之間的糾葛,看到江河出現(xiàn),個個神情戒備。聞曉銘暗搓搓地希望他們打起來,最好打個你死我活,可最終沒能如愿。

    聞曉銘心里苦,只能繼續(xù)演戲,假裝自己根本不知道姚青的事。

    混在人群里的鄭鶯鶯見到江河和深紅一起進來,兩人還站得那么近,也錯愕萬分。好在她有萬象斗篷做偽裝,又及時低頭,這才沒露出什么馬腳。

    只能忍住。

    鄭鶯鶯悄悄握緊了拳頭,垂下眼擋住眸中的一閃而過的暴戾,看起來低眉順眼的。沒想到這幅樣子取悅了連連看,他大手一揮,點了鄭鶯鶯,讓她和另外三人一起押送聞曉銘到苗七隔壁的屋子關起來。

    “是�!编嶛L鶯最后隱晦地掃了一眼江河,這才押解著聞曉銘離開。

    時間往前推,被唐措記掛著的靳丞帶著池焰進了B區(qū)。搞到通行證不算件麻煩的事情,他先前就讓聞曉銘備了一些,正好用上。

    至于為什么獨獨把池焰帶出來,一方面是因為這次要去見的人是占卜師言業(yè),池焰有好運光環(huán)籠罩,以玄學對玄學,說不定會有奇效;另一方面,唐措留在紅寶石酒館有很大的概率會成為靶子,與其讓池焰留在那兒,不如就留唐措和莉莉絲兩個,他們實力都強,逃跑起來也更自如。

    池焰聽說過B區(qū)的占卜師,好奇得很,等到了門口就迫不及待地往里張望,問:“不是說占卜師三個月才接一次客嗎?距離上一次接客好像才過去沒多久啊,萬一她不見我們怎么辦?”

    靳丞聳聳肩,“所以我們得敲門�!�

    池焰心說敲門不是正常步驟嗎,轉頭就見靳丞拿出了機械弓,后退一步,彎弓搭箭,箭尖凝聚起白色光旋,放手——“砰!”

    大門門鎖被金屬的羽箭直接洞穿,門開了。

    池焰目瞪口呆,這就是大佬所謂的敲門嗎???

    “進了�!苯┺~迆然走進去,池焰趕忙跟上。

    穿過院子,還有一道正門,相比這里,外面那道院門就是擺設。上一次靳丞和唐措來時,兩道門都是自動開的,但占卜師言業(yè)深居簡出那么多年,這里的每一處都設置了魔法防御,不是一般人能隨意闖入的。

    靳丞繼續(xù)彎弓,箭尖對準了門口,眸光微凝,就要放箭。冷冰冰的女聲適時響起,在他放箭的前一秒阻止——

    “靳丞,你要是敢再弄壞我一扇門,我跟你翻臉。”

    “你早說啊�!苯〾合录猓謪s依舊沒放,“如果你大大方方開門請我進去,我不就不需要破門了嗎�!�

    “三個月還沒到,我不見客,這是我的規(guī)矩。”

    “但這不是我的規(guī)矩。你知道在永夜城,沒有幾扇門能攔得住我,除非你已經打算徹底放棄這個地方了。”靳丞說著,又笑了笑,“我強闖進去,你跟我翻臉;你不讓我進,我跟你翻臉。二選一,選一個吧�!�

    對方遲遲沒有回答,隔著門,池焰還是感到了一絲緊張和一絲莫名其妙的興奮,仿佛自己是站在傅文佩家門口的雪姨。

    靳丞輕嘖一聲,再度將箭尖抬起,就在這時,門開了。

    言業(yè)最終選擇了妥協(xié)。

    兩人推門進去,門內沒有人,像上次一樣,雙方在二樓的書房見面,隔著黑色的幕布誰也看不見誰。

    “我要卜卦,定位�!苯╅_門見山。

    “我是魔法占卜師,不是算命的�!毖詷I(yè)的聲音不由帶上了一絲怒意。

    “不管魔法還是算卦,能找到人的就是好掛�!�

    “……”

    言業(yè)似乎花了一點時間來平復心情,才問:“誰?”

    靳丞:“二號樂章�!�

    言業(yè):“定不了。這是能夠頒布律令、改變永夜城的東西,憑我的實力,根本無法對它進行占卜�!�

    靳丞:“那你能干嘛?”

    言業(yè)干脆不說話了。

    靳丞這才退了一步,聳聳肩,道:“那聞曉銘和榮弋呢?不過就是兩個玩家,你能找到他們的位置吧?”

    “先說清楚,我為什么要幫你?你只是我從前的客人之一,我也從不為任何人破例�!�

    “難道你不是林硯東的人?”靳丞狀似疑惑,非常疑惑,“林硯東被殺去坐牢,現(xiàn)在深紅還要進一步來迫害我。苗七都知道要找我?guī)兔�,你不搭把手?�?br />
    黑色的幕布毫無波瀾。

    良久,言業(yè)聲音微沉,“誰告訴你我是林硯東的人?”

    靳丞:“黑帽子�!�

    “你沒有憑據(jù),更何況我一直待在B區(qū),林硯東在A區(qū),我們這些年根本沒有交集。就算上次唐措提到的四年前的副本,我跟他一起去了,也不能代表什么�!�

    “好吧,你說不是就不是。”

    靳丞似乎無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現(xiàn)在你可以替我找人了嗎?”

    言業(yè)也退了一步,“等著。”

    語畢,幕布后面很久都沒有再傳來聲音。

    池焰不敢說話,免得他不小心把什么消息泄露出去,只能用眼神跟靳丞交流。靳丞跟他不再一個頻道上,但池焰最后一個動作他看清楚了——他往自己頭頂畫了三個問號,大概在cos某個表情包。

    靳丞沖他搖搖頭,不管他在問什么把,反正暫時按兵不動就對了。

    池焰點點頭,又比一個OK的手勢。

    根本不在一個頻道的交流終于結束后,兩人又等了會兒,幕布后依然沒有動靜。池焰有些詫異靳丞怎么又講起規(guī)矩來,進來的時候那么強硬,此刻卻在一塊小小的幕布前止步。

    靳丞當然有自己的思量,因為他懷疑——幕布后根本沒人。

    無論是誰走進這里,都會跟言業(yè)隔著幕布見面,可這幾年來,從沒有哪位客人真的能看見他的臉。

    言業(yè)的住所有三道門,外頭一道象征性的院門,中間一道布滿魔法陷阱的防御門,再就是面前這塊幕布。

    這是一道心理防線。

    它很好地將來訪的客人與言業(yè)分割開來,營造神秘感。言業(yè)深居簡出,像個永夜城的掃地僧,再加上他異能的特殊性,沒有玩家愿意與他主動結仇,自然都不會不守規(guī)矩去掀開那塊幕布。

    就連靳丞也不會這么做。

    上一次唐措來這里時,曾試探過他,但也被其喝止。這種種都證明言業(yè)能看到這屋里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不論你站在哪個地方、說什么話。

    而這其實才是靳丞止步于這第三道門前,不愿與言業(yè)撕破臉的原因。你很難判別言業(yè)對這棟房子的掌控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如果這也是像黑鐵囚籠一樣的存在呢?

    那可就抓瞎了,你一動,對方可能立刻給你現(xiàn)場表演一個“甕中捉鱉”。

    靳丞很傾向于這樣的猜測,尤其是在知道言業(yè)與林硯東可能有關系之后。這兩個人,一個說是被限制在A區(qū),無法前往低級區(qū)。

    一個龜縮于B區(qū)內,這棟房子就像他的堡壘。

    他在怕什么?還是躲避什么?

    這是,言業(yè)的聲音再度傳來,“聞曉銘在E

    區(qū),榮弋無法探知,也許是在副本這樣的地方,我的能力不足以窺探到�!�

    靳丞:“E區(qū)?具體哪里?”

    言業(yè):“應該是靠近南部外圍的區(qū)域,具體位置就不知道了。但我在水晶球里看到那塊區(qū)域的能量波動很強,應該有不止一個高級別的玩家在�!�

    聞言,靳丞微微蹙眉。言業(yè)應該不至于在聞曉銘的消息上對他說謊,可如果這是真的,F(xiàn)區(qū)必定在發(fā)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不過靳丞并未急著去一探究竟,他忽然拍拍池焰的肩,對著幕布說:“來都來了,你再給這位小弟弟看一下吧�!�

    “誰?”

    “新一代歐皇。”

    “……”

    “我說真的,不然你跟他PK一下玄學?”

    這話說得池焰多不好意思,忙擺手說:“我也就是運氣好一點�!�

    “小朋友謙虛一點是好事�!苯┬Σ[瞇,眼珠子一轉,說:“這樣吧,請尊敬的占卜師閣下給他算一算未來,看他什么時候能干掉余一一,當上新的歐皇�!�

    言業(yè):“你似乎意有所指。”

    靳丞:“指的是什么?”

    言業(yè)沒有回答,回答就是不打自招,但靳丞突然扯到余一一,那一通敷衍之際的說辭,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靳丞抱臂,慢悠悠地在房里踱步,“余一一從你這里拿到了深紅命匣的線索。你不是說你只占卜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深紅與余一一毫無關聯(lián),你又為什么把這條線索告訴他?”

    言業(yè):“這是占卜的結果,我只是按照占卜的指示,把線索告訴給了指定的那個人。靳丞,我不能跟你解釋這里面的原理,因為它沒有原理�!�

    “是嗎�!苯┎[起眼。這所謂占卜的指引,指引者究竟是虛無縹緲的神秘力量,還是具體的某個人?

    神和神棍只差一個字,占卜師和騙子,也只有一線之隔。這個名頭太好用了,什么都可以推到占卜上去,她要見什么人說什么話,全憑她自己決定。

    占卜,這可不就是絕佳的掩護嗎?

    如果她背后真站著林硯東,那么她把命匣消息給出去的舉動就很值得深究了,林硯東還這么輕易地被深紅殺去坐牢……

    深紅出獄的幕后推手,恐怕不止崇延章那么簡單。他不過就是一顆注定會犧牲的棋子罷了。

    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得等他們掌握的信息再多一點、再多掌握一些主動權,暫時先敲打敲打就夠了。

    思及此,靳丞叫上池焰,決定先去E區(qū)找聞曉銘。

    出門的時候,靳丞又仔細留意了一下房子內的情形,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池焰也東張西望地看,不過他純粹就是好奇,想看看屋子里有沒有什么占卜用的東西,比如水晶球啊大蒜啊骨頭之類的,可惜這就是一棟普通不過的房子,裝修稱得上平平無奇。

    等出了門走進院子里,池焰習慣性地拿出一根類似溫度計的東西看了一眼,驚奇道:“咦?我以為我們進去很久了,沒想到才過了十八分鐘��?”

    “你說什么?”靳丞霍然轉頭。

    “就……過了十八分鐘啊�!背匮鎿蠐项^,解釋道:“這是我跟著榮弋哥下副本的時候他教我的,不管去哪里、做什么,都要給自己計時�?赡芤驗樗菚r間系的異能師,對時間這方面看得格外重視,他還跟我說過一句挺有哲理的話,反正我聽著覺得挺牛逼的,叫、叫——”

    他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你的感官會欺騙你,但時間不會。”

    時間。

    時間不對!

    靳丞可以肯定他們進去絕對不止十八分鐘了,而他前兩次進去都沒有發(fā)現(xiàn)時間不對等的情況,也就是說只有這次,這棟屋子里存在著什么影響了時間流速的東西。

    再聯(lián)想到剛才言業(yè)說無法探知榮弋的存在,靳丞臉色驟變,轉身就往回沖。

    光芒一閃,機械弓就已經出現(xiàn)在他手上。

    可就在此時,這棟如同堡壘一般的屋子,四周的墻壁上、房門上,所有的魔法防御陣紋全部被點亮。

    五顏六色的璀璨光芒充斥整片視野,也照亮了夜空,讓附近的玩家們都齊齊抬頭張望,面露錯愕,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靳丞當機立斷一箭射出,結果卻非常糟糕。他全力的一箭,竟只讓陣紋產生波動,防御法陣互相串聯(lián),通過水暈一般的波動,把他的攻擊層層卸除。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罵言業(yè),躲在這里四年到底疊了多少層魔法陣上去,但手上的攻擊也不敢停。

    池焰趕緊上前幫忙。

    屋內,某個房間里,魔法陣的光芒比別處都要亮,但這里沒有門也沒有窗,竟連一盞燈都沒有。

    而哪怕是魔法陣光芒強盛,也依舊有照不到的地方,一只手就從那黑暗的陰影里伸出來,掐住了榮弋的脖子。

    “說,二號樂章到底在哪里?這地方到處是禁制,你就算現(xiàn)在想用,也用不了了�!�

    仔細看,這雙手細小如十歲孩童,卻又枯瘦如八十老嫗。

    第129章

    審訊

    榮弋真的覺得自己活得很不容易,他心里苦,可是卻被掐住了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

    在這個奇怪的房間里,他的能力都被壓制了,竟讓他逃不出一只雞爪似的手。

    言業(yè)還沒拿到二號樂章,自然也不想弄死他,等他只剩一口氣了,便又稍稍松開,說:“我知道二號樂章在你手上,占卜的結果不會騙我。你是怎么拿到二號樂章的,又是為什么隱而不發(fā),我統(tǒng)統(tǒng)不感興趣,我只要你把樂章交出來�!�

    可榮弋只是閉上眼,不答話。

    言業(yè)的聲音愈發(fā)尖利,“別癡心妄想了,你以為你使點把戲,讓靳丞察覺出異樣,他就能救你了?你錯了,就算他把我的房子毀了,也不可能找到你。你不可能逃得出去,也不會有人來救你,我更不會殺你,讓你得以逃到G區(qū)。你只有一個能逃出去的辦法,那就是自殺。”

    她忽然又輕笑兩聲,“你要自殺我不攔著你,我尊重你死亡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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