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半小時之后，機器轟鳴聲仍舊持續(xù)。
一小時之后，動靜也沒停止。
終于吳行知邁步上前，關(guān)閉了機器。
此刻無聲勝有聲，實力打臉啪啪啪。
小秦同志行不行，已經(jīng)證明夠明顯了。
吳行知臉上露出笑容，心里激動不已，是真成功了啊，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小秦那圖紙肯定沒問題。
這下好了，廠子那邊催過來，單位這邊能交差了。
現(xiàn)場只有老張臉色黑的不行，看到這結(jié)果，老張感覺自己被自己剛才的話啪啪甩了幾個大嘴巴子。
作為有素質(zhì)的人，就應(yīng)該殺人誅心！
然后，小秦同志開口了:“這位同志，您要表演一個生吞設(shè)備么？”
此話一出，老張臉色忽黑忽白，加強羞愧的紅，那叫一個精彩。
“哼，年輕人別得意，將來路還長這呢。”老張說完灰溜溜轉(zhuǎn)身跑了。
溜了溜了，今兒個丟臉丟大了。
瞅著老張落荒而逃的背影，吳行知忍不住笑著瞥了小秦一眼。
年輕人挺會損人啊，老張怕是短期內(nèi)不敢出現(xiàn)在他面前蹦跶了。
“哈哈哈哈，小秦，你是這個�！蔽氖鈩倏洫勔痪�，朝著秦棉豎起大拇指。
講真，早就看老張不爽了，小秦這么懟，看著都爽。
李師傅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老實人摸了摸鼻子，覺得這小秦同志看著是軟柿子，實際上停扎手啊。
“哈哈哈哈，行了行了，我看時間不早了，小秦，一會兒讓文殊勝直接送你去學校，這邊后續(xù)事情交給我處理，你的獎勵保證不會太少。”吳行知亮晶晶的視線瞅著設(shè)備，就差拍胸脯保證了。
“啊，對對對，小秦我送你回學校，你這都遲到了�！蔽氖鈩倏戳丝磿r間，都快九點了。
“沒事兒，昨天我已經(jīng)請假了�！鼻孛扌χ亓艘痪�。
吳行知聽到小秦已經(jīng)請假，心里放心下來，這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小同志是真的年紀小，才二十不到的年紀，能力確實厲害。
他們這圈子，無非就是誰能力強誰說話，剛才老張灰溜溜跑出去不就是因為面對年輕人自愧不如，一張老臉都丟盡了。
確定零件替換之后沒有問題，吳行知馬不停蹄就跑去領(lǐng)導辦公室了。
“砰”一聲推開門，給辦公室里面領(lǐng)導嚇一跳。
領(lǐng)導抬頭一看，正好看到老吳蹭蹭蹭大步走進來，那臉上褶子都笑出來了。
喲呵，心情挺不錯的啊。
“老吳，看來挺順利？心情不錯啊，笑成一朵花兒了，昨晚上一宿沒休息？看你們那邊車間亮了一晚上，進度怎么樣了？”瞅著老吳那架勢，領(lǐng)導認為有好消息。
關(guān)于設(shè)備零件老舊出現(xiàn)故障，從而需要替換這個事情，領(lǐng)導也是頗為頭疼，設(shè)備送過來有一段時間了，大家集思廣益也想辦法了，問題是原廠家不發(fā)貨，國內(nèi)這邊沒有匹配零件，他作為單位領(lǐng)導，壓力都給到他這來了。
上級領(lǐng)導那邊讓他們盡量想辦法解決，廠子那邊又隔一段十幾件就聯(lián)系過來詢問進度，說是廠子那邊等著用。
“哈哈哈哈，領(lǐng)導，好消息啊，設(shè)備那事兒已經(jīng)解決了，昨晚上我們和小秦同志在車間確實忙活一宿，我這眼皮子都要打架了，哎，年紀大了就是不如以前了�！�
聽清楚老吳的話，領(lǐng)導蹭一下站起來，“老吳，沒開玩笑吧？真解決了？”
“真的，這么大事兒我還能騙你不成？”吳行知順勢開口幫小秦邀功，“領(lǐng)導，這個事兒還真多虧了人家小秦，咱們單位你看是不是得表示表示，那圖紙，還有昨晚上年輕人陪著加班熬一宿，不給獎勵就說不過去了。”
“給給給，這個事兒你寫個申請，回頭我給你批就是了�！鳖I(lǐng)導大手一揮那叫一個大氣，只要能能解決問題，獎勵有啥不能給？
哎喲喲，那他可就不客氣了。
吳行知搓手手，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起來。
“對了，領(lǐng)導，還有一個事兒，你看小秦能力突出，將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先把人帶著上手，等過幾年年輕人大學畢業(yè)了，能直接來咱們單位，遇到這種好苗子，下手早趁早啊�！眳切兄脵C游說道。
“老吳，你說的有道理，那你和小秦那邊多聯(lián)系，你要能把人哄騙來咱們單位，記你頭等功一件�！鳖I(lǐng)導表示，人才誰不想要？
話分兩頭。
此時此刻，另一邊。
學校，高三一班。
劉晨看著小秦同學空蕩蕩的位置，心里五味陳雜。
從業(yè)這么多年，劉晨從未見過如此硬核的請假方式。
他是今早上接到消息才知道秦棉請假這個事情，還是從王�？谥兄赖南ⅰ�
據(jù)王校敘述，因為劉老師你聯(lián)系不上，所以秦同學就把請假電話打到了校長辦公室。
越級請假，這秦同學哪兒膽小了，這不挺大膽！
眼瞅著就要月考了，后天就開始考試，秦棉這時候請假，就算腦瓜子聰明也不能這么胡鬧啊。
隨著老劉周圍散發(fā)出來的低氣壓，教室里同學們感覺突然涼嗖嗖。
他們也注意到了，新同學今天沒來。
大部分人都不關(guān)注這個事兒，他們重點關(guān)注是兩天后的月考。
這一次又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啊，聽說這次月考是和外校聯(lián)考，要排名的，也不知道這次鹿死誰手。
話說高三一班都是尖子生，年紀第一一直是出在他們班，別說是年紀第一，就是年紀前幾十他們班占據(jù)大半江山。
而聯(lián)考的另一所學校，從老劉口中得到消息來看，那也是藏龍臥虎，對方高中在京市也是一流學校，聽說某個同學還曾經(jīng)是當初的中考狀元。
也不知道這一次，鄺宏宇能不能撐住。
鄺宏宇，高三一班第一名，常年霸榜，不僅是理科戰(zhàn)神，還被同學們叫做五邊形戰(zhàn)士，任何科目都都遙遙領(lǐng)先。
五邊形戰(zhàn)士，比起外校中考狀元，孰勝孰敗，猶未可知啊。
哦，至于新同學，只要不拖后腿降低他們班的平均分就謝天謝地了。
大概十點多，拖后腿的秦棉同學抵達學校，趕上了上午最后一堂課。
坐在位置上，秦棉發(fā)現(xiàn)同學們都跟打雞血似的，自然想到了兩天后的月考。
按部就班一天結(jié)束，放學，秦棉便站起身回家。
和之前一樣，然而這一次她剛剛站起身，就被人叫住了。
“那個，秦，秦棉，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這個題？”
聽見聲兒，秦棉邁出去的腳收回來。
轉(zhuǎn)身，對上同桌不好意思看過來的視線。
林霖，作為秦棉的同桌，在班上成績中上，在別人眼中也算學霸級別人物。
這會兒居然找新同學問題目？！
這一出瞬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力。
林霖也挺尷尬，看到秦棉沒吭聲兒，心里除了尷尬還有些忐忑。
“哪個題？”終于，秦棉開口了，她說話同時順手把書包放回課桌上，湊過去同桌那邊，視線掃過對方桌子上攤開的練習冊。
一整頁，三道題，全都空白。
所以，她不知道同桌要問哪一道題。
“這個，這道題，謝謝你秦同學，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我就是看你數(shù)學成績應(yīng)該很好才問你的，這個題我已經(jīng)想了一天了，都沒思路。”林霖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兒，這個題稍微有些繞，你得先畫一條輔助線才能看懂題目�！鼻孛拚f完，朝著同桌看過去。
對上同桌一臉茫然，秦棉直接拿起對方桌上的鋼筆，刷一下在幾何圖形上畫了一條筆直的線條。
“這樣子，你再看看？”秦棉再次開口道。
“不懂的話，看看題目這個條件，幾何圖形轉(zhuǎn)一下，換個角度看�！鼻孛抟贿呎f話一邊用手中鋼筆把題目中某個條件標記出來，隨即把練習冊換了一個角度讓同桌看。
林霖盯著題目，看了看輔助線，然后看看秦同學標記出來的條件，再看到換個角度的圖形，腦海中驀地靈光一閃。
好像，突然就看懂了！
“好像有點懂了�！绷至匦χ聪蚯孛�，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果然，秦同學，好厲害��！
“嗯，你先自己做，明天來學校我再幫你看一下。”她還有事兒，得走了。
數(shù)學這玩意兒，不是教就行，不會先提供思路，總得自己先試著做，才知道能不能做出來。
“好好好，秦同學慢走�！绷至責崆閾]揮手送走了秦同學。
待秦棉離開之后，教室里有人憋不住了，哧溜一下湊到林霖位置上。
“林霖，啥題目��？你都不會？”
“林霖，快快快，題目我看看�！�
“我也看我也看，實在是太好奇了�！�
嗚啦一下子湊過來好幾個同學，林霖瞬間被圍了起來，幾人看著題目，熱鬧討論了起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們發(fā)現(xiàn)新同學還真有兩把刷子！
那輔助線一畫，題目好像真能看懂了。
就在此刻，一道身影緩緩靠近他們那邊，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他們班鄺宏宇。
而鄺宏宇看了看林霖手中的練習冊，眸光微瞇。
難怪讓老劉另眼相看，數(shù)學不賴嘛！
鄺宏宇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覺得這個新同學有點意思。
他有一種感覺，秦棉是一個厲害的對手。
秦同學此刻還不知道自個兒被班里學神盯上了，這會兒校門口，又有一個人等她，不過這次不是蘇靜心，而是曹景文。
“小秦，走走走，請你吃飯。”
秦棉還沒開口，旁邊一道身影蹭一下過來了。
“小……”嫂子！
話還沒說出口，沈晏陽及時改口:“小秦姐，還有曹大哥，你們這是去吃飯啊？”沈晏陽笑容燦爛。
“對，晏陽，巧了啊，一塊去吃飯唄？”曹景文熱情招呼道。
曹景文，沈晏陽非常熟悉，大哥的同學，以前還領(lǐng)著他一塊出去玩過。
“曹大哥，那多不好意思啊？不過既然你都說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喲，客氣啥啊，又不是外人，一起唄�！辈芫拔拇蟠蠓椒交亓艘痪洹�
曹景文答應(yīng)了，沈晏陽朝著秦棉看過去。
“小秦姐，你不介意吧？”可憐兮兮撒嬌道。
“沒事兒，一起去，人多熱鬧�！鼻孛扌χ�。
她介意啥，都是熟人，吃頓飯而已。
“好好好，我就知道小秦姐最好了，人多熱鬧，那正好我還有幾個朋友，一起一起啊�！�
沈晏陽話剛說完，不遠處幾個男孩子立即屁顛兒跑過來。
這幾個人秦棉也認識，在大院兒見過幾次，沈晏陽那幾個發(fā)小。
隊伍一下壯大起來，嗚啦啦一行人往外走……
京市這地界兒，無論是曹景文還是沈晏陽他們幾個都比秦棉這個外來人熟悉，他們打小就在這長大的，土生土長本地人兒。
所以吃飯的場地，他們商量著來就行了。
曹景文是生意人，平時應(yīng)酬比較多，找地兒吃飯他太熟了。
一行人一前一后分成兩組，秦棉和曹景文走在前面，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事兒，關(guān)于啥電子產(chǎn)品銷售利潤啥的，后面跟著沈晏陽他們幾個年輕人聽不太懂。
他們聽著好像那意思是，曹大哥和秦姐姐一塊做生意了？
聽著，算是這么個意思吧。
能和沈晏陽咱一塊兒的幾乎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說了是發(fā)小，那就都是大院里人。
他們對于沈晏陽他哥的事兒前段時間也是有所耳聞，沈晏陽如今在大院兒年輕一輩算是領(lǐng)頭那個了，然而比起他哥沈晏嶼年輕時候可就收斂多了。
沈晏嶼啊，走到哪都是風云人物，在大院兒時候是男孩子的頭兒，到了學校還是學霸，如今到了部隊那也是如魚得水，他們經(jīng)常聽家里人說沈晏嶼在部隊又升職了，讓他們一個個別整天沒事干，多跟人沈晏嶼學學。
就學學這種話，他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如此厲害的人物，突然領(lǐng)著一個鄉(xiāng)下對象回大院兒，可新鮮了。
如今幾個男孩子偷偷打量秦姐姐，別的不說，沈晏陽他哥這眼光是真的好，秦姐姐長得真好看，雖然性格內(nèi)斂，氣質(zhì)卻是別具一格，和大院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樣。
不緊不慢走在前面，秦棉對于身后那幾個看過來的小屁孩不怎么反感，在她看來，十五六歲的不就是小屁孩，不說這輩子年紀，上輩子她可是三出頭的年紀了，讓他們叫一句阿姨都不過分。
抵達飯館，人多就是熱鬧。
一行人坐下，曹景文突然打開公文包，拿出一包厚厚的東西，遞到秦棉那邊。
“給，當初說好的，你最好存銀行那邊去，這么你放著也不安全�！辈芫拔拈_口叮囑一句。
沈晏陽他們幾個一聽這話，眼珠子看了過去，如果他們猜的沒錯，這里面……是錢吧？
這么厚一打，那得多少錢！
看起來，幾千得有了。
關(guān)于小秦姐幫忙解決曹大哥那批貨的事兒沈晏陽聽自家哥哥提到過，但是他哥沒說能掙這么多��！
“那我就不客氣了，這頓飯我請吧�！鼻孛尬⑿舆^來，高興回了一句。
終于進賬了，第一桶金，應(yīng)該慶祝。
待吃完飯，他們各自分開，曹景文忙自個兒生意，沈晏陽打發(fā)幾個朋友先回去，他則打算先送小秦姐回家，然后他再回家。
沈晏陽落后半步跟在秦棉身后，他暗暗打量前面的小嫂子。
想到剛才飯館那一出，我滴個乖乖，小嫂子一出手掙得比他哥兩年津貼都要多。
嘶，想想好像哪里不對？
好像他哥這是要吃軟飯的節(jié)奏��！
我滴個乖乖，大院兒還有嘴碎的嬸子背地里埋汰小嫂子，要是那些人知道小嫂子這么有本事，還不得得紅眼病啊。
“其實不用送我，也沒多遠�！庇捎谝恍腥瞬叫�，飯館離四合院那邊也沒多遠距離，這會兒天蒙蒙黑，她自己回應(yīng)該不會出事兒。
“那不行，我哥回部隊之前特意叮囑我了，讓我多照顧你，一個女同志回家多危險啊，今后有啥事兒晚上出門你隨時叫我就行，打家里電話聯(lián)系我�！鄙蜿剃柵呐男乜�，一副我是男子漢的架勢。
看著小屁孩兒那小大人的架勢，秦棉忍不住笑了一聲。
有句話咋說來著？
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在兩人走到四合院附近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酒蒙子，那人走路一步三顫，一看就喝多了，酒味兒隔著老遠都聞到了。
就在雙方擦肩而過之際，酒蒙子迷迷糊糊看到一張漂亮的白凈臉蛋兒，瞬間心猿意馬了起來。
“哎喲，這誰家小姑娘，模樣長得真好看�！蹦腥艘贿呎{(diào)戲，甚至還想動手去碰她那張臉，一看就白嫩，手感一定賊好。
“你特么有病啊？滾開！”沈晏陽一把拍開男人那咸豬手。
迅速站在了小秦同志前面，一臉兇狠看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