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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簡直把人當猴耍,一男一女待在男廁那么長時間,這事兒可大可小,往大了說,那就是作風不正。

    邢主任騰地火氣就上來了,忍著沒發(fā):“待了這么久,你給我說說,你倆到底在干什么�!�

    程池也抬腕看了看時間,笑了下,有種破罐破摔的意思:“前后就二十分鐘,夠干什么的?”

    四周看熱鬧的男生秒懂,表情浮夸地笑出了聲。

    “邢主任,沒什么事的話,我回教室了�!焙斡攴频椭^,腳尖轉(zhuǎn)了方向,走出去就幾步后,被程池也叫住,她回頭,看見那人皮笑肉不笑地說:“替我問問你表哥,介不介意在腦袋上也刺個紋身?”

    她無力地垂下手,咬了咬蒼白嘴唇,囁嚅道:“他不敢的,他怕疼……”

    邢主任皺起眉頭,剛要發(fā)火,正好二十班的班主任趕到,她本來早下班了,一聽這事,立馬從家里趕了過來。

    “何雨菲,到底什么情況��?”班主任劈頭蓋臉問道。

    何雨菲還是低著頭,不愿多談的樣子。

    老王嚴肅詢問起程池也整件事的經(jīng)過,程池也還是方才那解釋。

    小摩擦而已,你們不至于。

    這事兒一時半會沒法輕易決斷,邢主任把圍觀的學生們都遣散了,另外讓兩位班主任把自己班學生領(lǐng)走。

    到時候給警告處分還是記過,由學校領(lǐng)導(dǎo)商議后再決定。

    徐樂陶和導(dǎo)演原路走回了教室,班里喧嘩不止,這個晚自習注定不得安寧。

    剛才在現(xiàn)場看熱鬧的兩個男生這時也回到了教室,帶回來最新消息,程池也被老王帶去辦公室約談了。

    晚自習快結(jié)束的時候,程池也從老王辦公室回來。

    全班注視,猜測的私語暗中涌動。

    徐樂陶偷偷往導(dǎo)演手上塞了張小紙條:問問他老王怎么說。

    導(dǎo)演聽吩咐照做,轉(zhuǎn)過頭來,十分關(guān)切地問:“老王怎么說��?有沒有讓你寫檢討什么的?”

    “沒說什么�!彼砬槠届o,語氣輕松又疲倦,大抵是不想說。

    導(dǎo)演又說:“徐樂陶剛才都急死了,奶茶喝一半嗆喉嚨里了�!�

    “……”徐樂陶不敢去看身側(cè)人的反應(yīng),“胡說什么,我沒有很著急,我是去看熱鬧的�!�

    “那你干嘛拍門,還拍那么響�!�

    徐樂陶抿了抿唇,振振有詞:“他是去替我出頭的,萬一因為沖動被記過,那我豈不是就成了禍國的妲己�!�

    后面那句其實聲音很小,含含糊糊的,聽上去似乎底氣不太足。

    可導(dǎo)演還是聽見了,他笑著問程池也:“她說自己是妲己,像嗎?”

    外面起了風,看樣子像是要下雨,靠窗的同學抬手關(guān)上窗戶。

    那陣風吹進了教室,將徐樂陶衣服上的薰衣草清香和頭發(fā)間的柑橘味道一并散了出來,程池也懶懶地看了眼女孩的側(cè)顏,腦子里閃過不太正經(jīng)的念頭,自顧一笑,暫時收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挺像的。”他道。

    她確實有當妲己的資本,樂觀,善良,愛笑,不矯情,身上還有點幽默的天賦,他都沒意識到自己是什么時候?qū)λa(chǎn)生的興趣,這小姑娘就已經(jīng)把他迷得不行了。

    徐樂陶羞赧地咳了一聲,攤開今日份的作業(yè),埋頭做起來。

    心臟又一次被狂喜填塞,滿腦子在思忖一個問題:真假的,我在他眼里都成妲己了?

    作業(yè)動了幾筆,她終究是耐不住,打開手機網(wǎng)頁,悄悄搜索“歷史上的妲己有多美”、“妲己復(fù)原圖”……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1-02

    09:35:45~2023-01-03

    09:10: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白日赴夢

    6瓶;想開甜品店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60

    第

    60

    章

    ◇

    ◎山雨襲來(三)◎

    深夜,

    程家別墅。

    程池也往桌上扔了一沓照片和資料,這些都是當初他花錢從趙樹恒那里買來的證據(jù)。

    他表面寡欲清心不爭不搶,也鮮少回這個家,偶爾露個面吃個飯,

    管程宗兆叫聲“爸”,

    竭力掩飾自己的城府和野心,

    暗地里未雨綢繆,

    沒少整事兒。

    很早之前他就奇怪,

    以秦璐這種軟中帶硬的個性,

    真要給程宗兆生了個孩子,怎么可能瞞十幾年都不說。

    趙樹恒不愧是百事通,

    事情干得出奇的漂亮,去老家打探過,十七年前秦璐確實生過一個孩子,

    但那孩子不到一歲就夭折了,秦銘睿是她后來抱養(yǎng)的。

    “小池�!鼻罔葱呐K猝然一跳,那道防線徹底塌陷了,“你說話要講證據(jù)。”

    程池也笑了笑:“秦阿姨,您還是叫我‘程池也’比較合適�!�

    亮如白晝的客廳,

    緊張,嚴肅,大家各懷心思,臉上都掛著迥異的神情。

    程宗兆拿起桌上那一沓證據(jù),從照片翻到蓋有醫(yī)院紅章的出生證明,一言未發(fā),

    臉色逐漸凝重,

    秦璐從他眼睛里看到一個無措、絕望、一敗涂地的自己。

    這晚,

    這個家,注定被攪得腥風血雨。

    秦璐哭訴著講起舊事,哭得可真美啊,程池也想起事事都愛逞強的楚婕,自己好像從沒見他媽哭過服軟過,哪怕一秒鐘都沒有。

    男人是不是骨子里的保護欲作祟,都愛這種小白花?

    這一瞬,他想起徐樂陶來,想起他把她唯一惹哭的那次,那小姑娘可不能用“小白花”來形容,那應(yīng)該是朵霸王花。

    大段大段聲嘶力竭的控訴朝程宗兆砸去,控訴她當年如何被逼回老家,如何在流言蜚語中未婚生下孩子,又是如何經(jīng)歷孩子的早夭……

    結(jié)局如程池也所料,他爸確實真愛這個女人,她受的苦難確實一點不假。

    但愛屋及烏的前提是那個孩子流著他的血,這才是一個精明的商人。

    后面的話,程池也沒耐心聽下去了,插兜走了出去。

    何雨菲奔出來,眼眶紅得厲害:“你何必把事情做這么絕?”

    “這話該我問你,她招你惹你了?你要把事情做這么絕?”程池也盯著她,“還有,你哥現(xiàn)在享有的一切,以后都會是我的。”

    何雨菲呆望著他,這才恍然發(fā)覺,自己從來都沒真正了解過程池也,多可笑啊,她居然還妄想走進他的心。

    原來他倆的關(guān)系從一開始就被他宣判了死刑。

    “所以,只要有我小姨那層關(guān)系在,你永遠都不會喜歡上我��?那你為什么還要給我釋放錯誤的信號,讓我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就能得到你�。俊�

    “錯誤的信號?”程池也感到好笑,“我從來沒給你釋放什么信號,如果讓你誤會了,我很抱歉。”

    何雨菲淚水打濕眼眶,喃喃:“沒有嗎……”

    “你知道我最討厭哪種女生嗎。”程池也眼中毫無憐憫,字字清晰地闡述,“一種是像你這樣,從里到外都很假的,還有就是胡攪蠻纏的�!�

    何雨菲哭得滿臉泥濘,真倒霉,兩種她都占了,可是她真的好喜歡他,是不是女孩都會犯賤,就喜歡這種薄情寡性的?

    好半晌,程池也打算離開,他帶著一臉慵懶的倦意,看著她說:“這件事到此為止,回屋吧。”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走了。

    順著號碼,程池也摸到了殷仕鑫的現(xiàn)居地址,城郊的某處老小區(qū),住戶大多是上了年紀的本地人和一些外地民工,附近就是赫赫有名的洗浴一條街,魚龍混雜,治安較亂。

    走到三樓,敲門。

    “誰�。俊蔽堇镉腥藛�。

    “送外賣的�!�

    防盜門隔音不好,打里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動靜,“你點外賣了?”

    “沒有啊�!被卮鸬氖且粋女人。

    剛才在床上辦好事,殷仕鑫渾身上下就穿了件沒來得及脫的小背心,興頭上突然被打斷,嘴里罵了句“操”,煩躁一抓頭發(fā),匆匆套上牛仔褲就去開門。

    門一開,他就被程池也掰住下巴往墻上摜,后背狠狠磕在墻面上,發(fā)出“咚”的悶響,殷仕鑫疼得倒吸口涼氣,瞪著眼,操爹喊娘。

    女人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啊”一聲叫了出來。

    程池也咬著后槽牙,偏頭看她,像來自地獄的撒旦,字字透著殺伐:“爺們打架,女人出去�!�

    屋里剛在進行“激烈運動”,空氣里充溢著情-欲的黏膩,味道實在不好聞,也熱,殷仕鑫四肢百骸猶墜冰窖,后背和額頭不斷地滲出虛汗。

    “你是……”他哆嗦著問,“你是誰?”

    程池也松了松鉗在他下巴上的手,直直逼視他,“你今天堵了我的妞�!�

    殷仕鑫呼吸亂了,胸口一上一下地喘氣,他剛衡量過兩人之間的力量差,自己顯然不是這人的對手,一瞬間就生出了認慫的念頭,“誤會兄弟,真的是個誤會�!�

    “碰她沒有?”程池也低頭摘手表,聲音不急不緩地敲在他神經(jīng)上,“哪只手碰的?”

    “沒、沒有,什么都沒碰�!�

    程池也將摘下的表擱在玄關(guān)置物架上,緩緩抬眸,譏誚地扯起唇角,“這么孬?”

    殷仕鑫渾身都在抖,“真沒碰,她還把我朋友那里踹傷了,踹完就跑了,還…還扇了我兩巴掌。”

    “是嗎?”程池也笑了,用手背拍了拍他因懼怕而扭曲漲紅的臉,“被我的妞打,是你的榮幸�!�

    “對,是…是榮幸�!�

    程池也沉沉看著他,胸腔里忽地漫出一聲笑,“你是何雨菲什么人?”

    殷仕鑫不著痕跡地往防盜門方向看去一眼,還指望那女人跑出來能幫他搖幾個弟兄過來,結(jié)果那娘們跑了就沒音了,“我、我是她表哥�!�

    “哦,表哥�!背坛匾岔蹋蝗灰粋弓膝,膝蓋猛踹向他小腹,在對方疼得嗷嗷叫喚時,輕飄飄落下句話,“對不住了表哥,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咱倆的賬也得算�!�

    五分鐘后,程池也去衛(wèi)生間洗手,女人終于回來了,她在樓下漫無目的晃了一圈,因為不明程池也來歷,沒敢報警,指不定是殷仕鑫冒犯的哪路高人。

    她把躺地上、捂腹呻-吟的人扶起來,殷仕鑫疼得直冒虛汗,攢了些力甩開女人,在嘩嘩水流聲中,低咒了句“操”。

    程池也擦凈了手走出衛(wèi)生間,慢條斯理地扣上表帶,打了根煙,好整以暇地觀摩他這一幅孬種樣兒,笑了笑,笑容極邪,心情從折辱中得到極大愉悅。

    吐出口煙圈兒來,瞇眼瞧他,話卻是對著女人說的:“這種弱雞,在床上能硬的起來?”

    女人訕訕低下了頭,從余光里私自打量眼前的男人,不,應(yīng)該稱為男孩,他身上還穿著校服,這居然是個高中生。

    殷仕鑫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手攥成拳頭,卻無處發(fā)泄,程池也往他身側(cè)乜,看見了那只攥得用力而骨節(jié)泛白的手,他以上位者的姿態(tài)保持沉默,最后只笑笑,咬著煙走了出去。

    外頭的雨已經(jīng)停了,月上中天,清寒如霜,地面濕漉漉的,積水處像一面光滑的小鏡子,倒映著灰暗的路燈。

    程池也滿身風雨地來,樹靜風止地回,身影在地面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第二天,程池也沒來學校,有關(guān)他的傳聞在論壇上被討論得沸沸揚揚。

    -不會真被記處分了吧……

    -報!何雨菲今天也沒來上學!

    -昨天誰猜兩人有一腿的?根本不是好嗎!

    -作為一個昨晚圍觀全程的,我賭一包辣條,兩人絕對不是情侶關(guān)系,仇人還差不多。

    -我太好奇了!程池也為什么發(fā)那么大火!

    -不為利益,那就是為女人(狗頭)

    不光何雨菲沒來,秦銘睿今天也缺席。

    徐樂陶魂不舍守的,背了一早讀的新單詞,就記住了兩個,導(dǎo)演問她:“現(xiàn)在到底怎么回事兒��?”

    “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給他發(fā)微信,他沒回我�!�

    “那你再發(fā)個微信問問�!�

    正中心事,徐樂陶再次編輯了條微信,問他今天怎么沒來學校。

    課間小打小鬧,亂糟糟的,她的心更亂,徐樂陶等到上課鈴響,都沒等來回復(fù)。

    不帶腦子上完了一節(jié)化學課,她終于盼來了那人的消息。

    ccy:【睡過頭了�!�

    徐樂陶還想再問點什么,比如昨天被老師約談的后續(xù),比如你跟何雨菲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再比如……好多好多想問的話。

    隔幾秒,ccy:【晚上視頻?】

    陶陶愛喝冰闊落:【好啊�!�

    揣著這個小約定,晚自習一結(jié)束,徐樂陶是班里第一個奔出教室的,連走帶跑地擠上公交回家。

    晚十點,徐樂陶換了條襯衫式樣的睡裙,端坐在書桌前,剛才還特地往臉上撲了點粉,抿了點淡色唇彩。

    當妲己一點都不好,偶像包袱好重。

    視頻請求如期而至。

    她手指輕輕一點,按了接聽,把手機靠立在筆筒上,坐得還是很端正的樣子,猶如小學生上課。

    鏡頭前的程池也狀態(tài)看著還行,不像論壇里瞎說的那樣,受了處分渾噩度日,依舊帥得讓人移不開目,穿一件灰色家居服,領(lǐng)口有點大,傾斜身子時露出大片冷白瘦削的鎖骨。

    估計是沒料到視頻會接通得這么快,他正在逗弄懷里的小貓,抬頭笑看她一眼,“等著我呢。”

    “沒,我恰好在玩手機�!彼闷鸨雍人畞硌陲梻}皇的動機。

    “給你看看我家首長�!背坛匾舶褢牙锏男±婊ㄍR頭前湊,那貓喵了兩聲,尾巴高高翹起,跟它主人一樣高冷,“兩歲了�!�

    “好可愛啊,我家狗狗已經(jīng)睡覺了,下次抱給你看�!�

    “叫什么?”程池也問。

    “廠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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