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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男的�!背坛匾驳囊暰已經(jīng)回到屏幕上,游戲畫面切入進(jìn)一個古堡。

    “我又沒問你這個,

    我管他是男是女�!�

    程池也挑眉笑,懶洋洋道:“哦,那是我會錯意了�!�

    話音剛落,徐樂陶發(fā)現(xiàn)程池也按熄屏幕,退出不玩了,臉上又恢復(fù)了那副無所謂的表情管理,

    撈起書包,

    撂下兩字:“走了�!�

    徐樂陶一扭頭,

    看見了秦銘睿。

    原來是在等他啊。

    “徐樂陶!”咋咋唬唬的聲音突然闖入。

    本該已經(jīng)坐上公交回家的導(dǎo)演突然又出現(xiàn)在了教室。

    “你不是已經(jīng)走了嘛。”徐樂陶道。

    導(dǎo)演解釋:“西瑞說請我喝奶茶,讓我等等她。”

    “大晚上喝什么奶茶,不怕半夜失眠啊。”

    “失眠就爬起來學(xué)習(xí),一分一秒都不浪費�!�

    徐樂陶拉上書包拉鏈,損道:“真有你的,年級第一都沒你能吹�!�

    “又來了,全世界都知道你同桌是年級第一了�!睂�(dǎo)演翻了個白眼,“走啊,去七班看看�!�

    兩人貓到七班窗戶邊,趁著地中海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徐樂陶直接把半個腦袋探了進(jìn)去,差點杵到埋頭打游戲的某位男生,男生打正嗨呢,冷不丁頭頂飄過一陣陰風(fēng),他抬頭,“哎呀媽呀,你誰�。�?”

    好在同學(xué)們都坐不住了,教室里浮躁異常,有點白開水煮沸的前奏,他倆的這點動靜完美地掩蓋在浮躁里。

    徐樂陶說:“我是三班的�!�

    男生將信將疑地瞅著她,沒吱聲。

    徐樂陶問:“你們班主任在干嘛?”

    男生說:“在傳道受業(yè),你找誰?”

    “陳西瑞�!�

    地中海粉筆一丟,轉(zhuǎn)過身,中氣十足道:“黑板上這五條題目都回去給我好好消化,高考必考一條,兩分,啊,愛要不要。我就帶你們一個班,獨此一份,別班同學(xué)趕不上這好事兒。”

    徐樂陶掏出手機(jī)“咔嚓”把黑板上那五道題給拍了下來,拍得還挺清晰,“天大的好事兒居然讓我給趕上了,怪不得我今天眼皮老跳�!�

    “左眼還是右眼?”導(dǎo)演問。

    “右眼�!�

    “右眼跳災(zāi)啊陶姐�!�

    地中海捋了捋所剩不多的幾根頭發(fā),一個帥氣甩頭,臉色驟變,“偷看的那女同學(xué)!你哪個班的��?”

    剛才跟她聊挺歡的男生:“老師,她三班的,我剛看見她拍照了。”

    全班爆笑,紛紛投來看熱鬧的目光,座位靠窗的幾個男同學(xué)甚至把頭探了出去。

    徐樂陶矮下身,拉著導(dǎo)演鳥悄兒跑了。

    多虧這場小插曲,七班教室漸漸炸開了鍋,有收拾書包的,有交頭接耳聊天的,甚至還有人大搖大擺走到講臺上報告老師自己要上廁所……

    地中海備受打擊,痛心疾首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同學(xué)們�!�

    大約五分鐘后,陳西瑞跟他倆匯合,從教學(xué)樓吐槽到校門口奶茶店,一路吐槽地中海。

    “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風(fēng),讓我們六點來上早讀,還好被我們班同學(xué)集體駁斥了�!�

    “消消氣啦西瑞,我們一會兒去買歐巴的雜志�!�

    陳西瑞猛地踢開一粒小石子,抱怨道:“還天天拖堂,煩死了。”

    “拖堂是挺煩的,我們學(xué)生下了晚自習(xí)就應(yīng)該趕緊回家吃飯,一天必須吃四頓,不然營養(yǎng)跟不上,這我爸說的。”徐樂陶給導(dǎo)演使了個眼色,“幫瑞姐拎下書包�!�

    導(dǎo)演反嗆:“你怎么不幫?”

    陳西瑞瞪他:“天大的福分還不快受著,想不想喝奶茶了��?”

    導(dǎo)演撅了下嘴,郁悶地接過她書包,反背在胸前。

    開過春后,氣溫小幅度回升,學(xué)校道路兩旁的香樟樹冒了綠芽,散發(fā)出沉郁的香氣。

    徐樂陶挽著陳西瑞悠哉悠哉地走著,想到待會兒可以買到心儀的雜志,心情莫名舒爽。

    “陶兒,我跟你講,以后找對象千萬不能找男老師,那張嘴哦,太——”陳西瑞愣了下,“誒那不是程池也嗎?”

    徐樂陶朝她視線的方向看過去,果真看見了溶溶月光下的一個背影,個高,身段挺,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少年恣意,隔著背影她都能辨認(rèn)出是他。

    陳西瑞瞇眼看著:“旁邊那誰�。靠粗醚凼�。”

    導(dǎo)演:“不就那轉(zhuǎn)校生嘛。”

    “看一次被他帥一次。”

    “這也叫帥?你有沒有點眼光啊�!毙鞓诽障脒^去瞧瞧,走出幾米,聽見陳西瑞擱后面嘀咕,“你發(fā)現(xiàn)沒,自從跟著程池也混,她這審美越發(fā)苛刻了,那還不叫‘帥’��?帥呆了好嗎!”

    徐樂陶貓過去,貓到一棵香樟樹后邊,樹干粗壯,外加夜色暗黑,恰到好處地將她隱蔽起來,她有一毛病,喜歡出其不意嚇人一跳,但也僅限于熟人。

    經(jīng)過的同學(xué)頻頻朝她側(cè)目,她豎了豎衣領(lǐng),蓋住下巴和下半張嘴。

    程池也背朝她,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不過,徐樂陶實實在在跟秦銘睿打了個照面,那人夜色下的神情有種說不出來的復(fù)雜,也許還有點戲謔的成分。

    他在跟程池也說話,眼睛卻有意無意地往她這個方向看。

    兩人先前不知聊了些什么,但從這一刻開始,話題莫名其妙被引到了她身上。

    “你那小同桌說你給她寫過情書。”

    神經(jīng)病啊,提這個干嘛?

    徐樂陶剛要出來呲他一頓,幾秒后,程池也單手插進(jìn)兜,冷沉開口:“我什么時候給她寫過情書?”

    秦銘睿挑了下眉:“沒寫嗎?”

    “原來你是打的這算盤啊。”程池也的聲音聽上去沒幾分溫度,那種混不吝的勁兒傷人透了,“以為我喜歡她?”

    勢均力敵的氣場在兩人之間無形拉開,秦銘睿也笑:“不喜歡嗎?”

    “普通同學(xué)而已�!�

    “那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程池也輕哂了聲:“你要喜歡就去追啊�!�

    徐樂陶的身體像被抽干了,抓著樹干的手無力垂落,眼睛里沒骨氣地涌出濕意,她使勁眨了回去。

    秦銘睿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嘴角似乎有極淡極淡的笑意,“不用客氣,你沒興趣的女生,我也沒興趣�!�

    不知是哪個詞觸到了程池也的禁忌,他一把揪住他衣領(lǐng),眼里全是陰郁的戾氣:“給你提個醒,別成天‘爸爸爸爸’地喊上頭了,就忘了自己親爹是誰�!�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越擦越多,徐樂陶鼻頭都哭紅了,陳西瑞看她情況不對,喊她一聲:“陶兒你怎么了?”

    程池也遽然回過頭,兩人倉促撞上眼神,一個驚慌失措,一個狼狽不堪,那張臉已經(jīng)哭得梨花帶雨。

    秦銘睿目的達(dá)到,咳了一聲,狀似惋惜地說:“怎么辦,她好像都聽到了�!�

    程池也從喉嚨里滾出一句“咱倆沒完”,就追了上去,陳西瑞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見他過來,挺有眼力見的閃到了旁邊。

    “徐樂陶�!背坛匾埠斫Y(jié)動了動,低頭瞧著她,她比他要矮一大截,身上套了件春季校服,纖纖瘦瘦好小一只。

    “剛才我都聽見了�!绷季茫鞓诽詹懦雎�。

    程池也黑眸深邃熠亮,下顎線繃得很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她拽下脖子上的項鏈,又把鏈上栓著的尾戒擼了下來,捏在指間遞給程池也,“這個還給你�!�

    約十秒的時間,程池也的神情慢慢松懈,沒伸手接。

    徐樂陶垂眸盯著自己的鞋子,聲音還哽著哭腔:“你剛才說,咱倆是普通同學(xué),那你這戒指我更不能要了�!�

    沉默半晌,程池也薄唇才動:“給你了就是你的了�!�

    “我不要了�!毙鞓诽罩苯雨_他的手,把戒指塞了進(jìn)去,扭頭就想走,可男女體力的懸殊擺在這兒,程池也輕松就鉗住她了一只手腕,她掙扎了幾下沒掙過。

    掙扎的動靜引來不少同學(xué)打量,那種指指點點的眼神讓徐樂陶的丑相更加無處遁形,她想走,她想回家。

    “你松開�!毙鞓诽昭蹨I啪嗒啪嗒地掉,砸在他手背上,虎口上,“我要回家了……”

    “我剛才是故意說的氣話。”程池也眉眼疲累得很,內(nèi)心前所未有的恐慌,“真的。”

    徐樂陶眼睛里的世界已經(jīng)是霧蒙蒙的一片,眼淚還是不斷地涌出來,“我才不信!你還讓他來追我!我是什么清倉大甩賣的廉價貨兒嗎!”

    陳西瑞這時發(fā)覺情況不妙,三步并作兩步跳出來,把徐樂陶拉到自己身后,母雞護(hù)崽似的瞪著程池也:“你干嘛!你再這樣,我拿圓規(guī)扎你了!”

    吼完回身抱了抱徐樂陶,“沒事兒了陶兒,咱們走�!�

    那時,風(fēng)很輕,香樟的味道似乎變淡了,徐樂陶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還是以前在網(wǎng)吧里碰見的那個少年,頹廢,倨傲,眼里滿是厭世的涼薄,她那時就想這個人好矛盾啊。

    后來接觸久了,他確實是個令人著迷的矛盾體。

    什么都不會變的,那種“輕易把人傷透,自己高高掛起”的性格是不會變的,那種“任你哭天搶地,他冷眼旁觀”的劣根性也一直會深埋進(jìn)他骨子里。

    回到家,徐樂陶一句話沒說,悶頭往臥室走,徐健安和董雅潔對視一眼后,被他老婆打發(fā)去問問什么情況。

    “怎么了閨女?”徐健安敲著門,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和,“不是說要跟西瑞去買雜志?買著了嗎?”

    徐樂陶聲音里還帶著哭腔,好明顯,“沒買�!�

    徐健安貼門上凝神聽了聽,屋里頭靜悄悄的,毫無動靜。

    “是不是被老師批評了?”

    “嗯……”徐樂陶趴桌上,連同聲音一起悶進(jìn)臂彎里,“老師今天批評我了……”

    “多大點事兒啊,咱先把宵夜吃了�!�

    “不吃。”

    那晚注定是個失眠夜,徐樂陶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這么會哭,她躲在被子里嗚嗚地哭,還不敢放出聲來。

    如果說“哭是一種發(fā)泄情緒的方式”,那她第二天應(yīng)該就不會再難過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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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64

    第

    64

    章

    ◇

    ◎“把你妹看好,別到處發(fā)瘋�!薄�

    徐樂陶醒來的時候,

    手機(jī)里多了二十多條來自程池也的未讀微信,她心里有些恍惚,愣了片刻,長按對話框,

    直接刪了。

    窸窸窣窣地穿衣起床,

    去衛(wèi)生間洗漱,

    一刻鐘后樓下吃飯。

    天氣微涼,

    雀聲啁啾,

    徐樂陶透過車窗玻璃,

    驚奇地發(fā)現(xiàn),道路兩旁開滿了黃燦燦的迎春,

    千條萬縷在風(fēng)中搖曳。

    徐健安真當(dāng)她是被老師訓(xùn)了,心情不好,于是就把他自個兒讀書時那套“左耳進(jìn)右耳出”的經(jīng)驗理論說給她聽,

    徐樂陶邊啃漢堡,邊“嗯嗯”應(yīng)下。

    七點早讀,徐樂陶六點五十八走進(jìn)教室。

    昨天那一幕班里不少同學(xué)有目共睹,徐樂陶又是哭又是鬧的,典型的撒潑打滾求挽回,

    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顯然女生被甩了。

    更加證實了傳言非虛,程池也換女友的速度堪比火箭發(fā)射,三個月都算長的了。

    徐樂陶卸下書包落座,從書包里一樣一樣拿出課本、作業(yè)和筆袋,最后拿出保溫杯。

    程池也微低著頭,余光沉沉落到旁側(cè),

    不知是不是下巴上的淡青色胡渣沒有及時處理,

    整個人看上去憔悴許多,

    左手食指多了個銀色素戒,圈在修長指骨上,泛著冷白的金屬光澤。

    許多雙眼睛暗中窺探,可當(dāng)事者完全無交流,一個安安靜靜地在讀書,一個沉默不語,周遭氣壓十分低。

    五分鐘后,導(dǎo)演轉(zhuǎn)過身來,左手薯片,右手辣條,問徐樂陶:“吃哪個?”

    徐樂陶拿了左邊的,似乎又恢復(fù)了往日脆柿子的聲音:“謝謝涂導(dǎo)。”

    這聲音聽著讓人安心,導(dǎo)演借機(jī)開了句玩笑:“你嘴巴好白啊,是不是涂bb霜了?”

    徐樂陶作勢要揍他:“找抽啊,滾回去背書�!�

    導(dǎo)演笑嘻嘻地沖她做了個“舉手投降”的動作。

    能吃能睡能起早,還有力氣罵人,狀態(tài)看著還行,導(dǎo)演這下終于放了心。

    一個早讀課過去,兩人之間仿佛達(dá)成了某種默契,又仿佛是一場無聲的較量,可最終這場較量里,程池也最先按下了暫停鍵。

    課間時分,他拿出用食品袋包裹好的甜甜圈和熱牛奶,放到徐樂陶桌上,嗓音有點�。骸俺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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