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程池也身子往后一靠,微揚(yáng)頭,目光輕點著他,沒說話。
導(dǎo)演秒慫:“女生還是別喝了。”
大伙兒有說有笑,氣氛融洽,紅油鍋底咕嚕嚕沸騰著,熏眼的辣氣寥寥蒸騰,徐樂陶正夾著一塊肥牛往她倒?jié)M花生醬的小碟里沾。
程池也握著瓶身,邊喝酒邊看她,有點賞心悅目那意思,眼前洇滿繚繞熱氣,熱氣后面是一張白里透紅的臉。
徐樂陶吃不了重辣,被辣椒嗆得滿臉通紅,吐舌頭斯哈斯哈,程池也眼底無波無瀾地凝視她,緩緩?fù)萄实艨谇焕锏木疲硞瞬間閃過邪念:把她弄哭,那臉是不是會更紅?
他舌尖抵著側(cè)顎,不疾不徐地從她臉上收回了眼神。
抬手,仰著脖子灌盡剩下的啤酒。
吃得差不多了,程池也手里轉(zhuǎn)著手機(jī),走到收銀臺那邊準(zhǔn)備買單。
姜大胯生怕落人下風(fēng),忙跑過去搶著要付,“我來我來。”
導(dǎo)演說:“居然還有搶著去付錢的�!�
孫澤洋呵呵一笑,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徐樂陶:“也不看看誰在這兒�!�
徐樂陶裝做聽不懂,若有似無掃了一眼程池也,眼里滿是藏不住的驚喜:在我面前就這么愛表現(xiàn)啊。
“多少錢?”姜大胯問。
服務(wù)員出完單子,看了看票上的價格,“一共消費一千二百二十八�!�
程池也單手插兜站著,沖姜大胯一抬下巴,語氣漫不經(jīng)心的:“那你來�!�
姜大胯招來孫澤洋,“扶著我點,頭好暈�!�
說完人就不行了,直接倒他肩上。
孫澤洋扯嗓子嚷嚷:“哎呦臥槽,胯哥暈過去了。”
導(dǎo)演慧眼看破:“我一泡尿給他澆醒�!�
最后還是程池也結(jié)了賬,錢也沒AA,算他請客。
出了店門,姜大胯還在裝暈,徐樂陶從書包里掏出粉色折疊傘,拉開來變成長柄,對著他后背輕輕一抽打,表情從容而淡定:“給我醒!”見沒反應(yīng),又敲了一下,“醒!”
孫澤洋看呆了:“哇塞,仙女施展魔法了�!�
姜大胯這下終于醒了,醒了之后迷茫地看著大伙兒,“誒?我剛才好像做了一場夢�!�
徐樂陶收起傘,塞回書包,再拉上拉鏈,整套動作一氣呵成,“白日夢等會兒做,把飯錢先結(jié)了吧�!�
姜大胯扶額說了句“這酒真上頭”,又倒下了,孫澤洋用肩膀扛住他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右手扒拉徐樂陶,“拿傘再敲一次�!�
“不敲了,遇到裝死的沒用。”徐樂陶說,“我剛才那段,可以作為素材寫進(jìn)你的里。”
孫澤洋:“必須的,寫完呈給你過目�!�
程池也不著痕跡勾了勾唇,雙手插進(jìn)口袋,懶散地站著。
徐樂陶背上書包,又細(xì)心給自己圍上圍脖,仰頭問程池也:“你直接回家嗎?”
“網(wǎng)吧�!�
“可以帶我一起去嗎?”徐樂陶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我還沒去過網(wǎng)吧。”
導(dǎo)演真想當(dāng)場拆穿她,但一想,算了,哪個少女不懷春。
等人許久的哥倆沒想到程池也還帶了個妹子過來,妹子依舊背著她那個標(biāo)志性粉書包,這回連圍脖都是粉的。
為照顧妹子,許子諾重新開了個無煙的vip包廂。
徐樂陶咬著奶茶吸管,瞥見對面兩人緊挨著腦袋嘀嘀咕咕的,非常投入。
許子諾一邊盯著屏幕,一邊敲字,江樊宇則處于旁觀狀態(tài),卻也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沒一會兒,掛在電腦上的微信彈出來條消息。
往事如風(fēng):【程夫人,都考完試了,大把的寒假好時光,咱倆約個時間見一面吧,你難道就不好奇我?】
作者有話說:
第一次寫現(xiàn)言,沒想到居然這么涼,連夾子都拯救不了我的撲街相啊摔!
還好這個故事我寫的很開心(呲牙.jpg)感謝在2157-12-14
08:38:02~2157-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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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第
53
章
◇
◎【我爸說你看起來像一只沒內(nèi)涵的花孔雀�!俊�
徐樂陶咬著吸管不做聲,
想半天,還在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去見這位陌生網(wǎng)友。
對面兩人密謀的動靜更大了,許子諾把鍵盤敲得霹靂作響,嘴里“靠”了一聲,
“她裝死。”
要不怎么說女生天生敏感呢,
徐樂陶一聽這話,
當(dāng)即對號入座了,
猜測往事如風(fēng)會不會也覺得她在裝死。
她放下奶茶杯,
想了想,
謹(jǐn)慎地問:【你是GG還是MM?】
往事如風(fēng):【……我是GG,你呢?】
陶陶愛喝冰闊落:【我是MM。】
往事如風(fēng):【你好,
大妹子,哥哥請你吃飯。】
徐樂陶存了一百個心眼,萬一對方是個潛伏在學(xué)生論壇里的變態(tài),
那她這趟面基不就成了鴻門宴,琢磨了會兒,發(fā)出靈魂三問。
【咱們教導(dǎo)主任叫什么?】
【高二理科班有幾個?】
【學(xué)校西北角垃圾站旁邊種的是松樹還是柏樹?】
往事如風(fēng)一一作答,快而準(zhǔn)。
【邢森林!】
【12!】
【學(xué)校西北角垃圾站旁邊壓根沒有樹!】
這下徐樂陶終于放下心來。
迪拜小公主:【但我有個條件。】
往事如風(fēng):【請說�!�
迪拜小公主:【不要對外透露我和程池也的關(guān)系�!�
往事如風(fēng):【你倆啥關(guān)系?】
迪拜小公主:【這你就別管了,反正別在外面亂說就行�!�
往事如風(fēng):【好�!�
迪拜小公主:【你真是GG嗎?】
往事如風(fēng):【我是純陽之身,
貨真價實的純爺們兒�!�
迪拜小公主:【一句話強(qiáng)調(diào)了兩遍“純”,越缺什么越炫什么,看來你很不純。】
往事如風(fēng):【[拳頭硬了.jpg]】
徐樂陶回了個“呵呵”,一抬頭,發(fā)現(xiàn)對面兩人又開始嘀嘀咕咕的,并伴隨各種精彩紛呈的肢體語言,
活像精神病出來放風(fēng)。
她摘了扣在腦袋上的耳機(jī),
耐著性子聽他們嘀咕了幾句。
說是嘀咕,
其實聲音大到方圓十米都能聽見。
“我也要去,我要去見識一下阿池他老婆到底長什么樣�!�
“那阿池呢?”
“把他騙過去�!�
……
老婆?徐樂陶眉頭微蹙,從書包里搬出那一大瓶沒喝完的可樂,擰開瓶蓋,跟買醉似的,捧起來仰頭就喝,喝完胃里一陣氣體翻騰。
程池也安安靜靜地在看電影,一部今年剛出的韓國犯罪片,背景冗長沉悶,伏筆埋得很深,主題還沒拉開,余光就發(fā)現(xiàn)了隔壁的壯舉。
“要喝水嗎?我讓網(wǎng)管送幾瓶水過來。”他問。
徐樂陶“嘭”地撂下大容量可樂瓶,答非所問:“你是不是處對象了啊?”
程池也中指敲了下空格鍵暫停畫面,一摘耳機(jī)扔鍵盤上,徐樂陶聽到沉悶的一聲“啪”,接著他側(cè)過身子看她,眼眉間盡是無語又好笑的審視,那種咄咄逼人的高冷氣息籠在她周圍。
“你剛說什么?”程池也說,“重復(fù)一遍�!�
我不就問了句你有沒有女朋友嘛,兇什么兇。
“沒事,你看電影吧�!彼龕瀽灢粯返�。
給我扣一頂渣男的帽子,你倒還委屈上了。
程池也冷笑,把她擱在桌上的可樂瓶拎放到地上,隨后直起腰,敞著腿靠在軟椅上,氣定神閑地看著電影。
徐樂陶莫名:“我還沒喝完呢�!�
電影進(jìn)度條拉到后半程,程池也懶洋洋地盯著屏幕,“喝什么可樂,喝點綠茶�!�
“你又兇我�!毙鞓诽詹蛔杂X拔高了音量。
程池也從喉腔里“嗯”了聲,看都沒看她,嗓音閑散而冷淡:“我就兇了。
“那我回去了。”徐樂陶嘴一撇,低頭開始收拾書包,拉鏈拉了又關(guān),關(guān)了又拉,一會兒說鉛筆袋不見了,一會兒又說錯題本沒了,總之磨蹭了好久,人還沒走。
程池也不著痕跡瞥了她一眼,聲音清冷,還有點欠欠的:“仙女還沒整理完啊�!�
“要你管。”
徐樂陶霍地站起來,拿起了掛在椅背上的羽絨服,大刀闊斧給自己套上,再把書包背上,對面兩人同時看著她。
有過KTV那次的經(jīng)驗,江樊宇想當(dāng)然地問了句:“你這是要去上廁所?”
“不是,我要回去了。”
“還早呢,這就回去了��?”
“嗯,不玩了。”徐樂陶邊系圍脖邊說,“我家有門禁,九點之前必須回去�!�
后面一句明顯是說給某人聽的,“網(wǎng)吧也不過如此,沒啥意思。”
程池也抱著胳膊仰靠在軟椅上,聞言笑了下,不動聲色抓起外套,慢慢悠悠地?fù)沃巫臃鍪终酒饋�,邊套衣服邊看著對面兩人,“我把她送回去,一會兒再過來。”
說完長腿一邁,也跟著走了出去。
江樊宇和許子諾相視一笑,許子諾學(xué)著剛才徐樂陶的樣兒,嬌滴滴地說:“你又兇我�!�
江樊宇憋著笑,模仿大佬剛才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嗯,我就兇了�!�
“那我回去了�!�
“仙女還沒整理完啊�!�
許子諾翹了個蘭花指,往他心口上戳,捏著嗓子說:“要你管�!�
“我去,這什么情況�!痹S子諾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世紀(jì)大新聞,表情完全就是意料之外的震驚。
江樊宇:“你這腦子需要回爐重造一下。”
還能是哪種情況,都他媽要拉絲勾線了,不過有件事倒挺顛覆他想象,就是甭管多能裝逼一人,一旦被小姑娘勾了魂,行為舉止逐漸脫離常態(tài)化。
剛才那不就是在逗人小姑娘玩嗎。
徐樂陶走出了雷厲風(fēng)行的范兒,心里暗爽不已,虐妻一時爽,現(xiàn)在還不是要乖乖跟出來哄我,我這個人很難哄的。
推開網(wǎng)吧玻璃門,迎面就是鐵面無情的北風(fēng),她打了個冷戰(zhàn)裹緊圍脖兜好帽子,雪地靴扎扎實實地踩向地面,又偷偷往后探了一眼。
看到人在后面,趕緊把眼神縮了回去。
程池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意圖,雙手抄兜人模狗樣地跟在后面,兩人誰也沒主動開口說話。
愈近大寒,雪下得更猛。
鵝毛滾落,黑夜?jié)饬�,雪影里華燈璀璨。
穿過馬路走到公交站臺,徐樂陶查看了下站牌,隨后一轉(zhuǎn)頭,裝出很驚訝的樣子:“你怎么也出來了?我就說網(wǎng)吧沒意思吧�!�
程池也抬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順便幫她彈掉肩膀的積雪,“別裝了,嘴巴快咧到耳根了�!闭f完挑挑下巴,指向她身后的書包,“書包給我。”
徐樂陶暗喜,還挺會疼人的嘛,忙摘了書包給他。
程池也把包挎肩上,“你這書包出鏡率有點高啊�!�
“我們女孩子出門要帶好多東西的�!�
哦,裝東西的。
程池也潦草地想了下,她這書包估計裝了不少,梳子、鏡子、面巾紙、雨傘、浮夸文具,外加那管油乎乎的唇膏。
還得加上化妝品,上回他過生日,她不是還整了套全妝嗎。
徐樂陶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聲音脆甜脆甜的:“你怎么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