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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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他跟我開玩笑了哎�！�
周末，徐樂陶第一個到達桌游館，她跟老板打了招呼，人家看在她表哥的面上，給了友情價。
這家桌游館開在城郊，占兩層，空間不大但緊湊，各種游戲卡牌填滿整面墻，主題豐富，裝飾布置方面偏向港式復(fù)古風(fēng)，符合當(dāng)下年輕人審美。
樓上有包廂，徐樂陶選了3號房間，因為這間有扇朝南的大窗戶，透氣敞亮。
老板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說話比較隨性，一直管她叫“妹妹”。
“妹妹，你穿這么點兒不冷啊�！�
徐樂陶在家特地捯飭過，氣墊口紅一樣沒落，白色連衣裙，霧靄藍針織外套，腳上蹬一雙帆布鞋。
挺學(xué)生氣的打扮，就是臉上這妝，化了約等于沒化。
天氣微涼，上了歲數(shù)的估計把壓箱底的秋衣秋褲都給翻出來了，她還光著腿，誰看了不說一句“小年輕火氣大”。
徐樂陶嘴硬：“不冷。”
“要不要喝點東西？”
“謝謝，不用啦�！�
徐樂陶四下打量，把這家店的游戲種類摸了個遍，過去許久，一看墻上的掛鐘，還沒到約定時間。
她耐著性子坐了下來，玩微信小程序里的消消樂，邊玩邊等人。
沒過多久，門被推開，帶進一陣冽風(fēng)，她在哆嗦的同時，恍惚抬起頭。
老板笑臉迎客：“是剛才電話預(yù)約的張帥哥嗎？”
“不是�！笔煜さ牡蛦∩ひ�，分辨率極高，“我找她。”
徐樂陶心漏了半拍。
程池也一身限量版潮牌，身材高瘦而挺拔，頭發(fā)像是剛打理過，干凈清爽，偏模樣懶散，有種漫不經(jīng)心的頹感。
徐樂陶起身，把壓皺的裙子使勁抹了抹，心想還好我今天穿的是白裙子，黑衣配白裙，賽羅密歐和朱麗葉，“他們都還沒來。”
程池也隨意打量了一圈，注意到了墻上的掛鐘，“不是約的九點半？”
距離九點半還有六分鐘。
“對啊，是約的九點半，我還在群里一個個艾特他們了，我再去催催�！�
徐樂陶在群里把沒來的又都
程池也看她逐字逐句地編輯消息，模樣著實認真，光影恰到好處地打在她那張臉上，本來就白到過分的一張臉更加貼近白瓷的顏色。
他收回眼神，坐到懶人沙發(fā)上開了局游戲。
老板審視了程池也幾秒。
話不多，性格冷，雙眼皮褶皺深，一副渣男相，感覺是個到處欠下情債的主兒。
徐樂陶坐回剛才的地方，抻著脖子看程池也打游戲，沒話找話：“聽說你作文寫得特別好，你平時都看什么課外書�。俊�
“我作文寫得特別好？”程池也哼笑，疑心她是故意來損人的，“我作文也就及格線水平，平時不看課外書。”
“那個……”徐樂陶強行挽尊，“我是指英語作文。”
程池也沒做聲，氣氛微微凝結(jié)，隔了會兒，可能是不好意思把女生干晾著，他把手機扔一邊，剝了塊壓片糖扔嘴里，有些敷衍地搭話：“我英語作文也一般�！�
徐樂陶立刻接上話：“那你太厲害了，作文一般還能考一百四十多。”
程池也神色倦懶，沒什么興趣跟她閑扯，話題就此中止，徐樂陶正愁該換個什么樣的話題，程池也手機上突然彈出來一條微信消息。
“哥們你下午有空嗎？”聽聲音，對方應(yīng)該是他玩得好的朋友。
程池也按住說話：“看情況�！�
“不是你們搞那破話劇要排練一天啊，差不多得了，下午騰出點時間唄，請你看電影�！�
“什么電影？”
“就是最近剛上映的那個科幻片，叫什么行星軌道�！边@回是女生的聲音。
門再次被推開，鄭思琪急匆匆進來，掃了一圈：“他們?nèi)四�？�?br />
程池也看他一眼，對著手機回：“那電影我看過了，你們兄妹倆兒一塊去吧�！�
說話的功夫，其他人姍姍來遲。
導(dǎo)演發(fā)現(xiàn)徐樂陶穿了裙子，還真有點不習(xí)慣，小聲私語：“你怎么回事兒啊，大冷天的穿裙子�！�
“我喜歡�！�
“怪好看的�！�
徐樂陶笑了笑，嘀咕了句“我也覺得”。
一行人走上二樓3號房間。
鄭思琪從書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段落節(jié)選，給每人發(fā)了一張，“時間有限，我們就排課本上的那段節(jié)選，按順序吧，第一場是周樸園和魯侍萍，就我和鐘毓先來�！�
叫鐘毓的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念臺詞時放不太開。
勉強過了一遍。
接下來輪到周心蕊和程池也。
程池也按了下home鍵退出游戲界面，他剛才就一直坐那兒玩游戲，徐樂陶特地掃過一眼，好像是王者榮耀。
他按熄屏幕將手機塞進口袋，不緊不慢地從沙發(fā)上站起身，拿起臺詞稿，草草翻了翻，周心蕊就站在他面前，擋著他光，他抬起眼皮看她，“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蹦撬�，心緒微澀。
兩人開始對臺詞。
鄭思琪聽了一段，并不滿意：“不是讀，最好是帶些……”他瞧程池也眼神黑沉寡淡，聲音明顯小了，“帶些個人感情�！�
周心蕊溫聲細語地問他：“你在家沒練習(xí)嗎？”
程池也回：“沒練�！�
話畢，爺們似的補了句，“湊合著排吧，趙老師那邊我推不掉�！�
周心蕊覺得委屈，她明明可以推掉這個浪費時間的話劇，可她還是來了，結(jié)果在意的人根本沒把這當(dāng)回事，“怎么會推不掉……”
程池也撩她一眼，沒吱聲。
空氣凝滯，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僵，周心蕊咬了下下唇，沒忍住，又使勁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徐樂陶感同身受，內(nèi)心默默嘆了口氣，大美女都不買賬，怪不得不加我微信。
“咱們繼續(xù)吧�！编嵥肩鞯�。
徐樂陶甩了甩腦袋，摒棄雜念，重新投入進去。
隔了段時間，老板送了飲料零食進來，有人咂咂嘴嫌棄都是膨化食品，沒什么好吃的，想去外面買點奶茶和炸雞。
徐樂陶主動請纓：“我去買吧，這地方我來過好幾次了，特別熟。”
“你一個人能拎得動嗎？”導(dǎo)演想方設(shè)法幫她制造機會，“程池也，要不你陪她一塊去吧�！�
徐樂陶心里叫囂著陪我去陪我去，嘴上卻故作矜持：“我一個人能行的，不用麻煩了�！�
“這位置有點偏，萬一碰到壞人怎么辦�！�
“大白天的，不會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仿佛是在送別奔赴戰(zhàn)場的壯士，程池也撂下句“走吧”，就自行先走出了包間。
接近十一月份，昨夜下過一場秋雨，雨雖停了，路面上還是濕噠噠的，冷空氣突襲，溫度陡然降了兩度。
徐樂陶光著腿，瑟瑟發(fā)抖，她給程池也指方向，“那邊有一家很好喝的奶茶店。”
程池也長腿邁向前，徐樂陶小媳婦似的跟他后面。
奶茶店門口，已經(jīng)排了四五個人，他倆站到隊伍尾巴。
“我去拍下飲品單。”徐樂陶走到柜臺前，把飲品單拍了照發(fā)到群里。
【你們看看喝什么？】
然后走到原先的位置，站好。
程池也穿著黑色沖鋒衣，寬肩闊背，姿態(tài)有型，冷白的膚色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感，他低頭，用拇指滑動手機屏，氣場又邪又痞。
之前高一時，有網(wǎng)紅抓拍過身穿校服的他，后來那照片被全網(wǎng)瘋傳，標(biāo)題取得相當(dāng)博眼球——“永遠無法拒絕痞帥男高中生”，配上節(jié)奏感超強的卡點bgm，點贊量達六十多萬。
不過因為侵犯肖像權(quán)，那視頻被舉報而刪除，到現(xiàn)在，網(wǎng)上盤點素人帥哥時，還是有人會偷偷貢獻出那張一眼萬年的照片。
很快輪到他們。
程池也做了個手勢讓她站前面來，徐樂陶笑嘻嘻地伏到吧臺上，照著群里的消息報了一長串飲料名字，包括幾分糖加什么配料，外加一個她自己的奧利奧蛋糕奶茶，回頭問程池也：“你喝什么？”
“跟你一樣�！�
“我這個很甜的�！毙鞓诽斩�，“你要不要換個其他的？”
“那就三分甜�！�
單子打出來，好長一串。
“一共是二百一十八，微信支付寶都可以�！惫ぷ魅藛T聲音甜美，目光不經(jīng)意在程池也身上停留稍許。
“你男朋友很帥哦。”她笑道。
徐樂陶大囧，想解釋，又留了份想讓旁人誤會的私心，真想把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
“他不……”不是我男朋友。
徐樂陶邪念起，心虛地沖人家說了句“謝謝夸獎”。
聲音很低，料準程池也聽不見。
她正準備打開付款碼，一只修長的手先她一步，把手機遞了過去，上面亮著付款碼。
“我來吧�！鄙ひ舸懦�。
徐樂陶心口一滯，后背緊密地貼著他胸膛，能聞見他身上干燥好聞的氣息，夾著若有似無的煙草味。
她還在因被誤會成男女朋友而心虛，心臟跳得厲害，“好�！�
前面還有十幾杯奶茶等著做，徐樂陶把程池也領(lǐng)到了一家炸雞店，這里離外貿(mào)批發(fā)市場近。
炸雞沒幾人排隊，一會兒就買到手，徐樂陶說她想去買條褲子。
說完遙遙一指對面的批發(fā)市場，“就在那里頭，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
程池也望向?qū)γ�，掉漆的牌子上印著“東街外貿(mào)批發(fā)市場”的字樣，入口外邊還支著幾個流動攤點，小販沿街吆喝，買東西的大爺大媽還不少。
徐樂陶看他沒有想去的意思，“你在這兒等我，我買條褲子就回來�！�
穿過馬路，直奔批發(fā)市場服裝區(qū)，沒奔多遠，路過一家專賣褲子的攤位。
牛仔褲，皮褲，運動褲，以及雪尼爾料兒和金絲絨料兒的闊腿褲，花樣繁多。
再出來時，她的白裙子底下赫然多了條束腳運動褲，怪異中透著新潮。
“咱們走吧�！毙鞓诽者@下暖和多了。
等人的功夫里，程池也下了部美國電影，懸疑類的，氣氛渲染得陰沉森冷，這會兒冷不丁抬起頭，恍惚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她這裙子下面穿的是……運動褲？
大概是察覺到了男生的目光，徐樂陶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實心眼地說：“我這褲子是路易威登的原單貨，你懂什么是原單貨吧�！�
程池也將手機揣回兜，兩手插進口袋，“懂，就是假貨。”
“才不是。”徐樂陶小聲辯駁，“它跟正品用的料是一樣的�！�
程池也要笑不笑的：“老板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這笑，真他媽蠱人。
徐樂陶沒出息地淪陷了，臉頰一熱，問他：“路易威登穿我身上，是不是不太符合我中學(xué)生的身份��？”
程池也自上而下俯視，“是不太符合，看著像小學(xué)生�！�
“哦�！�
徐樂陶嘴角揶著笑，他跟我開玩笑了哎。
作者有話說：
有仙女在看嗎？出來冒個泡，別逼我跪下來求你！感謝在2157-10-23
08:16:21~2157-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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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掌
◎這兩人到底什么關(guān)系？◎
回去的時候，徐樂陶還像個小媳婦跟在后面，兩手空空，買的東西全是程池也一人在拎。
秋風(fēng)吹著，小碎步踩著，與他的距離大約保持在十厘米左右，假如有人明目張膽打量程池也，她便會不動聲色地將距離縮至五厘米，制造一場“我是他女朋友”的誤會，滿足一下小女生的虛榮心。
真的是飄了。
這強行“裝人女朋友”的小心思都快飄到外太空了。
途徑飲料自動販售機，遇到一個大著膽子跟程池也搭訕的女生，盤靚條順，明艷動人。
女生含蓄地說：“你好，能幫個忙嗎？我想買瓶水，但我手機突然掃不了二維碼，我加你個微信吧，待會兒把錢轉(zhuǎn)給你�！�
程池也挑頭掃了眼販售機，“哪個？”
“農(nóng)夫山泉。”女生以為勝券在握，唇角溢出一絲笑，“謝謝�！�
徐樂陶郁悶，低頭瞅了瞅自己的lv運動褲：我難道看上去像他的保鏢嗎？
與此同時，一個想法在她心里悄悄扎根：帥哥身邊從來都不缺女性，你喜歡的，別人也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