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能有工作之外的其他關系.
而云馳早沒了蹤跡,她打開手機,辦公室昏暗無比,手機發(fā)出的刺眼的光芒讓她不舒服的皺了下眉,晚上八點鐘。
她了個懶腰,起身活動筋骨。
很久沒有睡的這樣沉了,渾身的舒適麻酥感仿佛是從骨頭里透出來的。
孟鈺眼神漸漸清澈,嘴角的微笑顯露出愉快。
她走出辦公室,碩大的辦公區(qū)還有零零散散兩三個人加班。
關總的辦公室還開著燈,她信步走過去。
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關總仰躺在老板椅上,兩雙肥碩而短小的腿交疊放在辦公桌上。
兩只腳有規(guī)律地點著,沒猜錯的話應該迎合的是耳機里放出的音樂。
孟鈺挑眉,不合時宜地打斷了他的娛樂時間:“關總,好雅興�!�
關總嚇得一激靈,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他顯然沒想到孟鈺會不敲門就進來。
京市來的老板都這么不給人權嘛!
自己今天先是沒把季楊的事情安排好,本想著加班表現表現。
現在倒好,摸魚被抓了�。�!
“孟…孟總您來了,我工作累了,剛剛剛帶上耳機想放松一下。”
關總慌亂地解釋。
孟鈺看破不說破:“是嗎,公司有你這么努力的員工,真是我的福氣�!�
關總不確定她有沒有看破,但是老板給的臺階必須下:
“我的榮幸,我的榮幸�!�
“對了,季楊呢?”
“季楊?”關總疑惑道:“他五點就下班了,他說您讓他走的啊。”
孟鈺挑眉,輕嘖一聲。
內心忍不住吐槽:真是絲毫沒把老板放在眼里。
她沒有回復,而是轉身離開。
徒留關總一人在辦公室腦海風暴…
第二天早上,云馳如約而至。
他頂著所有人異樣的目光,穿著昨天第一次來辦公室的殺魚制服,來到了孟鈺面前。
孟鈺拿著一支筆放在嘴邊,張了張嘴沒找到合適的開場白。
最終小心翼翼地詢問:“你這是,玩抽象?”
云馳撇眉,他簡單接話:“家里人不知道我來這上班�!�
孟鈺身上散漫的氣場一瞬間收住,家里人是誰,顧名思義,他那個未婚妻。
至于為什么不說,自然是不想讓孟鈺這個局外人橫叉進來,惹得季甜甜遐想煩惱。
孟鈺冷眼看著他去小隔間換上昨天買的衣服。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身骯臟的殺魚制服疊好放進早就準備好的袋子里。
她開口諷刺:“這么謹慎?不出來偷情可惜了�!�
云馳聽了她的話皺了皺眉,再開口滿是警告:“孟總您別開我玩笑了,畢竟我們之間不會有工作之外的其他關系�!�
“不會有工作之外的其他關系�!泵镶暷剜捉乐岂Y說出的這幾個字。
她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沉靜,又好似淹沒了許多東西,不知怎的,那眼神沒由來的讓云馳心里咯噔一下。
孟鈺譏笑一聲,再開口聲音里充滿了疏離感:“滾出去�!�
云馳不明白她的情緒從何而來,只隱約意識到可能和自己有關,他聽話地起身朝門外走。
“不用了�!泵镶暩淖冎饕猓骸澳愦粼谶@里�!�
云馳回頭,看她拉開右手邊的抽屜,從那里拿出半盒香煙和打火機。
然后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云馳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沒由來地感受到她身上一股難過的氣息。
他下意識地皺起眉,保持著漫長的癡怔。
孟鈺獨自來到了天臺,她坐在天臺的長椅上吹著海風,風越來越烈,卷得她頭發(fā)都亂了。
工作時間,只有她這個老板有閑情來這摸魚,正好在這空無一人的天臺,適當理一理頭緒。
孟鈺打開煙盒,拿出一根點燃,辦公大廈就建在海邊,她直面著大海,任由吐出的煙霧被海風吹成任意形狀。
片刻后,她埋藏在平靜面目下焦躁的情緒得以安撫,不知是那支香煙的功勞,還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浪花拍打著海岸上的礁石,時而狂浪時而柔軟,孟鈺腦海里閃過一句話:大�?梢园菀磺胁婚_心。
關于海,云馳之前帶孟鈺去過馬爾代夫,普吉島,那時的她還是無憂無慮的云太太。
大海在她眼里只是驚險刺激的沖浪載體。
而如今云馳又把孟鈺帶來海邊,這次她卻要用此來療傷,孟鈺嘲諷一笑。
排斥,警惕,不愿產生任何交集,云馳現在對她的態(tài)度顯而易見。
可即便如此,孟鈺一身的爪牙對他卻沒有用武之地,就比如剛剛。
她知道云馳早上那身衣服定然被同時議論鄙夷,除了她的辦公室如今云馳無處可去。
她不想讓他受到一點傷害,包括語言暴力或鄙夷的眼神。
即使他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甘之如飴。
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孟鈺想。
橫在她心間的毒刺,不能只傷害自己。
關于背叛,總要讓他付出代價的。
云馳獨自待在辦公室,盯著墻壁的擺鐘發(fā)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孟鈺還沒回來,他平淡無波的情緒逐漸升起波瀾。
這個女人出現得毫無征兆,像是撕破另外一個時空,為他而來。
這個毫無根據的猜測讓他眉心一皺,他覺得自己瘋了。
五年前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大腦中瘀血壓迫神經,喪失了記憶。
聽村里的伙伴說,當時他出海打魚,遭遇風浪。
要不是季甜甜不顧極端天氣去岸邊找他,他早死了。
如今九死一生,都是甜甜的功勞。
記憶點丟失對日常生活影響很大,他甚至為此喪失了賴以生存的生活技能:捕魚。
一個不會在海上生存的男人,在漁村就是恥辱。
他曾經迷茫于同村青壯男的譏諷,都說他是毫無用處的小白臉。
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靠女人辛苦養(yǎng)著,算哪門子事情。
何況季甜甜并不寬裕,領著商貿公司微薄的工資,養(yǎng)著年邁的奶奶,又加上他一個負擔。
他很慚愧,受傷一年之后徹底康復,他來了鎮(zhèn)上的加工廠上班,省吃儉用半年,把甜甜花在他身上的醫(yī)藥費還上了。
他覺得自己不屬于漁村,他沒有歸屬感,夢里總記得自己著急要去一個地方,卻怎么也不記得了。
于是想離開,去外面走走,看能不能記起。
季甜甜知道后抱著他大哭,慌亂地哽咽,她說他們是未婚夫妻。
他因為想攢錢買房才背著她頻繁出海,最終體力不支倒在海浪里。
“都怪我,我再也不想去縣里了,我們不買房了好不好”甜甜說:“我們平平安安地不分開,好不好。”
季甜甜那天的哭聲撕心裂肺,他至今依然記得,他突然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如果不是未婚夫妻,她為什么舍命救他?
為什么心甘情愿養(yǎng)他一年?
為什么同村的人對他失憶前的事如此口徑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