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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抬頭,嘴里涌出大股大股的鮮血,啞聲開口:"你想殺我?"
我看著她:"我恨你,自然想殺了你。"
可我也知道,這個程度,根本殺不了她。
她拔出匕首,重新放到我手上,笑了一聲:"也好。"
"你現(xiàn)在不愛我,恨著我,也是好的。"
她身上的傷口很快愈合。
那匕首是浮光珠這等神物所化,卻仍傷不了她分毫。
她似乎冷靜下來,解去我脖頸上的鐵鏈,垂著眉眼與我道歉:"抱歉,我失控了。"
"以后,我不會再強迫你。"
可我卻隱約覺得現(xiàn)在的她比剛才更加可怕。
果然,她擦去唇角血跡,目光落到我的腿上。
"可相對的,你也不能有逃離我的任何機(jī)會。"
等我反應(yīng)過來,想踹開她逃跑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緊緊箍住我的腳踝,以氣凝劍,挑斷了我的腳筋。
痛苦一剎那襲來,我痛出一身冷汗,幾乎將唇咬出血來。
楚晚喬安撫道:"別怕,你不會變成殘廢。"
"只是讓你化不成鮫人,入不了水罷了。"
"只要你不入海,那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嶼墨,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我艱難的喘著氣,心中又驚又怒,卻因著這裂骨般的疼痛說不出半個字。
鮫人無法入海,那跟廢物有何區(qū)別。
她終于不再滿足將我囚禁于此,而是想扼殺我逃離的所有可能。
楚晚喬卻很滿意,手里靈力涌動,治愈好我的傷疤。
隨后,她慢慢舔舐干凈我腳踝上的血跡,替我重新穿上羅襪。
我渾身發(fā)顫,終于察覺到哪里不對。
素來冷靜克制的楚晚喬,現(xiàn)在卻毫無理智,猩紅的眼里只剩下瘋狂與癡迷。
她竟無聲無息的入了魔。
我心口微動,壓下心中的反胃冷笑著開口:"你想讓我原諒你,想跟我回到從前,何需這般蹉跎我。"
"只要你幫我殺了陸羨知。"
"當(dāng)著我的面,殺了陸羨知,我便原諒你。"
若是以往的楚晚喬聽到我這些話,必定會懷疑。
可如今她剛剛?cè)肽Ю碇侨珶o,聞言只眼睛一亮:"好,我?guī)湍銡⒘怂?quot;
說罷,她迫不及待的帶著我,穿過隧道來到一處地牢。
地牢里面,正躺著一個鮮血淋漓的身影,正是不知生死的陸羨知。
我悄無聲息捏碎傳訊玉牌。
楚晚喬毫無察覺,親昵的靠著我:"雖說嶼墨想要殺他,可我一想到是他害我們反目,便忍不住下手重了些。"
"如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若是嶼墨還不解氣,我便召回他的魂魄,再殺她一次,好不好?"
我說不出話,腦海中卻浮現(xiàn)之前楚晚喬癡情陸羨知的模樣。
可不過短短時間,陸羨知便被她毫不留情的害到此種境地。
我身體發(fā)寒,下意識走過去查探。
陸羨知卻猛的抬起了頭。
他還沒死,看到我的瞬間,眼里迸發(fā)出無盡的恨意:"謝嶼墨!"
"你這個廢物,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
"你為什么還要回來!你這種下賤的鮫人,就該像你母親那樣,被開膛破肚取出鮫珠為我所用!"
我還未開口,楚晚喬率先冷下了臉。
"閉嘴!"
一道勁風(fēng)狠狠扇在陸羨知身上,將他擊飛半米遠(yuǎn)。
陸羨知艱難的坐起,發(fā)出刺耳的笑聲。
"你當(dāng)初為了我,百般欺騙謝嶼墨。"
"如今他不愛你了,你又將錯推到我身上,對我百般折辱。"
"楚晚喬,你就活該永遠(yuǎn)得不到你想要的!"
楚晚喬臉色陰鷙,冷聲道:"混賬,我早該殺了你!"
我站在原地,平靜的看著二人反目,心中卻并無觸動。
隧道內(nèi)傳來急促的破空之聲,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溫笙來得比我預(yù)料的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