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慕容川位極人臣帶兵凱旋時,我成了啞奴,在城門口售賣。
他一眼認出運奴車中的我,抬手命十萬大軍停下。
奴隸販子諂媚地將我獻上。
慕容川用鞭子挑起我的下巴,嘲諷道:
"當初你看不起我,在我快死時悔婚離開,可想過有今日的下場?"
他目光如刀,眼底冷厲血紅。
我命如螻蟻,成了他帳下軍奴,隨后又淪為更低賤的軍妓。
慕容川報復(fù)我曾經(jīng)棄他不顧。
可他不知道,當初生死一線,是我為他換下天煞孤星命格。
我有今日的下場,只因替他承受了命中所有劫數(shù)。
1
我被拽下運奴車,又被丟進囚車,隨戰(zhàn)俘一起運往軍營。
周遭不斷投來鄙夷目光。
我顫抖著身子蜷縮在角落,將臉藏進陰影里。
在這些將士心中,我就是個背叛了大將軍慕容川的勢利小人。
活該淪為低賤軍奴。
隔著囚車柵欄的縫隙,我看到率領(lǐng)十萬大軍,馭馬走在最前面的慕容川。
五年不見,他身披銀甲,越發(fā)氣宇軒昂。
身為大雍朝最有權(quán)勢的大將軍,此次擊敗戎狄凱旋歸來,地位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我從前就堅信,憑慕容川的本事,將來定會有一番作為。
只可惜如今他功成名就,身邊再也沒有我的位置。
大軍剛抵達軍營,一道曼妙的身影快步奔出。
是等候他多時的未婚妻——大雍朝長公主。
慕容川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親密相擁。
我如同被灼到,慌忙別過眼去。
囚車從旁經(jīng)過時,我看到慕容川冷厲的視線,刀子般刺在我身上,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他在告訴我:
今時今日的他,我早已高攀不起。
我垂下頭去,啞了的嗓子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心中苦澀難言。
我被帶進大帳。
一抬眼,便看到慕容川正赤裸著上身,腕間一道赤紅印記格外醒目。
長公主正溫柔地為他除下盔甲。
隔著薄薄的布料,二人身形依偎,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處。
我怔愣片刻,嘴角泛起苦笑,后知后覺他是故意讓我看到。
慕容川滿意地欣賞著我的局促,嗓音冷若冰霜:
"你這賤奴,見到本將軍還不跪下!"
我腿上隨即傳來劇痛。
是左右侍衛(wèi)聞言,用刀鞘狠狠劈在我的膝彎。
膝蓋重重磕在地面,我疼得咬緊牙關(guān)。
慕容川眼眸震顫,立即呵斥侍衛(wèi)退下。
可轉(zhuǎn)瞬間,他又恢復(fù)成桀驁模樣,居高臨下處置我的命運:
"今后軍中一應(yīng)臟活累活,皆由你這賤奴來做,不許任何人插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葉拂雪,這是你背棄我的報應(yīng)。"
見我始終垂著頭。
他仍不解氣,怒聲質(zhì)問道:
"怎么不回話!"
我是啞女,如何回答?
只能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默然搖頭。
慕容川面上閃過慌亂,朝我快走幾步,卻被長公主的玉手拉住腰帶。
"川哥哥,這便是當初對你見死不救,悔婚去攀高枝的小青梅?"
"真不要臉!留她在這里,我都嫌臟了軍營。"
最痛的記憶被提及,慕容川停住腳步,再看向我的眸光中再無半分溫度。
我呼吸一滯,無聲地俯下身去。
是啊,他怎會不恨我呢?
我與慕容川從小青梅竹馬,一同在慕容府長大。
少年情竇初開,他曾無數(shù)次對我說,此生最大的夢想便是娶我為妻。
我紅著臉與他拉勾,說誰食言,誰是小狗。
兩小無猜太天真,總以為拉過勾便是永恒。
直到我繼承了爹娘臨終留下的相命術(shù),卜算出慕容川的命格是天煞孤星,一生災(zāi)厄不斷,甚至殃及家人。
就在我猶豫著將這個消息告知他時。
慕容川命中的劫數(shù),開始應(yīng)驗。
先是慕容川的父親入獄,被判死罪,接著是他的母親染上惡疾,一病不起。
曾經(jīng)風光一時的慕容府驟然崩塌。
彼時,年少的慕容川將我緊緊抱在懷中,讓我不要害怕,說他一定會想出辦法。
他明明心如刀絞,卻首先想著安慰我。
我雙眸噙滿淚水,欲言又止后,終是將哽在喉頭的話咽下。
我比誰都清楚,眼前的厄運僅僅是開始,往后的處境只會更加凄慘百倍。
想要擺脫,唯有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