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心,本王對你不感興趣
“今晚你宿在這里,明日眾人自然知道你是本王的人。”
李清婉垂眸。
她想要耶律烈做靠山,只是想要跟他合作,而不是成為他的女人。
“不愿意?”
“我愿意。”李清婉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與活著相比,與家人相比,自己的清白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且自他們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開始,她能夠做決定的事情越來越少了。
看著李清婉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耶律烈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放心,本王對你不感興趣�!�
李清婉秋眸微動,靈動溫婉。
既然對她不感興趣,為什么非要讓她留在他的營帳中?
不過,她稍一思量,便有了幾個推測。
行軍打仗最害怕的就是瘟疫,所以隨軍的大夫必然對這方面非常重視。
而此次瘟疫的傳入到傳播,若是沒有人刻意為之,不可能達(dá)到。
所以耶律烈必然是不想打草驚蛇。
而讓她留宿在他的營帳中,也許是要營造出一種他沉迷女色的假象,至于他要達(dá)到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耶律烈用書指了一下床榻的位置。
李清婉猶豫,走到床榻跟前,坐下。
耶律烈則拿起桌案上的書,自顧自看起來。
他身量高大,又肩寬體闊。
只是往那一坐就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起初,李清婉礙于他的威懾,不敢放松警惕。
可是室內(nèi)溫暖如春,再加上連日來的饑寒交迫,李清婉最終難以自持,趴在軟被上睡著了。
直到一只大手拍她的肩膀。
力道算不上溫柔。
李清婉醒轉(zhuǎn)過來,入目的是男人高大昏暗的身形。
她只覺后脊發(fā)涼,出于本能想要呼喊,卻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耶律烈神情嚴(yán)肅,向她搖了搖頭。
李清婉點了點頭。
耶律烈這才放開她的嘴巴。
有刺客?
可是外面分明悄無聲息。
就在李清婉疑惑不解的時候,只聽簌簌的聲音從周遭驟然響起。
一尾長箭射在床頭,箭頭深深插入木頭里,箭尾因為強勁的力道劇烈地晃動。
更多的箭射了進來。
營帳好似成為巨大的靶子。
城破之時的恐懼和慌亂如潮水般涌來。
李清婉心頭充斥著命懸一線、前途未卜的恐慌。
耶律烈一手拿著軟劍,一手摟住她纖細(xì)的腰肢,將她護在寬大堅實的懷抱里。
李清婉順勢抓住他的衣襟,偎依在他的懷里。
眼下能夠保她安全無虞的只有他了。
她有要守護的親人,她還不能死。
耶律烈果然如傳聞中那樣,武功高深莫測。
面對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箭矢,他左擋右擋間,黑色箭矢旁落。
細(xì)密的箭矢沒有能近身的。
強大到可怕的男人。
眼看著一柄箭直射而來,李清婉驚呼出聲,緊閉眼睛,將腦袋深深埋在耶律烈寬大的懷抱里。
但是,預(yù)想的疼痛沒有來臨。
甚至連箭矢的聲音也沒有了。
怎么回事?
李清婉睜開眼睛。
四周沒有箭矢射入。
她抬眼的功夫便落進一雙深邃的虎眸里。
虎眸幽深,好像兩汪深潭,要將人吸進去。
那種成為他人獵物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好在帳外有人說話。
“啟稟王爺,刺客毫無遺漏都抓住了�!�
李清婉向后退了一步,脫離開男人的懷抱。
看來她設(shè)想的沒有錯。
耶律烈讓她留宿主帳,不過是請君入甕的手段。
耶律烈看著李清婉,將軟劍插入腰間,“把衣服換上�!�
他的話音剛落,便徑直向帳外走去,留給她一個挺闊的后背。
被他擋住的光線也隨之灑落下來。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魁梧高大了。
李清婉看到耶律烈走出營帳,好似故意給她留下?lián)Q衣服的空間。
這是一個多月來,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尊重。
李清婉拿起桌案上的衣裳,展開。
是一身契丹男人的衣服。
她本就生得嬌弱,契丹男人的衣服又寬大,她不需要把衣服脫了,只需要把契丹男人的衣服套身上就行了。
李清婉用最快的速度穿上,將袖口和褲腿卷到里面,卻依舊寬寬大大。
換好衣服,李清婉掀開厚厚的氈布,走了出去。
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血腥氣。
不少契丹士兵正在抬刺客的尸體。
有些尸體已然肢體殘缺。
還留有一口氣的刺客被捆綁著押解走了。
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李清婉已經(jīng)有些適應(yīng)了,坦然了不少。
見到李清婉,這些契丹士兵并沒有任何意外。
看來都知道他們王爺拿她做戲的事情。
那位將領(lǐng)先看到了她,向耶律烈說了句什么。
耶律烈轉(zhuǎn)過身來,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看向一邊的護衛(wèi)。
那護衛(wèi)立刻會意,向他曲臂行禮,然后走向李清婉。
“跟我來。”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霍頓看向耶律烈。
“王爺,您真的信任這個漢人嗎?”
“不信任�!币闪翌D了一下,“上京那邊安排得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只等他們自投羅網(wǎng)�!�
李清婉跟著護衛(wèi)來到一處戒備森嚴(yán)的營區(qū),有七八個營帳都被圈禁了起來。
護衛(wèi)遞過來一個面紗。
李清婉蒙上口鼻,“有紙和筆嗎?”
那護衛(wèi)沒好氣地說道:“沒有。”
這個漢人事情可真多。
他可不覺得這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人懂什么醫(yī)術(shù)。
“王爺讓我給這些病患醫(yī)治就說明信任我,若是耽誤了給病人看診,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br />
雖然知道耶律烈未必信任她。
但是此時只能拿雞毛當(dāng)令箭了。
那護衛(wèi)雖然心中不服,但是也不好忤逆自家王爺,只好叫一個契丹士兵去取紙筆。
李清婉跟著護衛(wèi)走了進去。
幾個臉上手上生瘡的士兵躺在簡陋的稻草席面上,眼神呆滯,口流穢物。
有兩個契丹人正在熏制艾草等物,顯然是隨軍的大夫。
見護衛(wèi)進來,那兩個契丹大夫圍了過來,待弄清楚李清婉的身份和來意之后,眼中皆是輕蔑不屑。
李清婉并不在意這些,城破被俘虜?shù)倪@些日子,她見到的不懷好意的眼神不知多少,只要不傷害她和她在乎的人就行。
她走到一個病人跟前,從袖口里拿出絲帕擱置在那人的手腕處,給那人診脈。
她要的紙筆也送來了。
李清婉觀察一番之后,又問了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