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喝醉酒的鄰居
祁越一驚,飛快地朝管家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找了個借口便走了。
姜清梵沒留管家,任由祁越把自己拽進病房。
“怎么不多睡會兒?餓不餓?我讓文叔點了御食齋的點心,一會兒就送過來�!�
說話間他倒了杯溫水給姜清梵,“是不是昨天酒喝多了又胃疼了?你臉色好難看�!�
姜清梵接過水,沒喝。
她輕輕將水杯放到一旁,無視祁越轉移話題的意圖,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盀槭裁匆屛氖宀m著我?放火的人到底是誰?你為什么不追究對方的責任?”
祁越不是個怕事的人,相反,他雖然脾氣溫和,但行事向來有自己的一套準則和底線,不是那種遇到事含糊糊弄過去的人。
祁越不甚在意道:“沒誰,就是個喝醉酒的鄰居,在外面跟人吵架了心情不好,一時沖動想放火嚇人,結果火放錯了地方�!�
他說得煞有介事,俊臉上掛著慣常的溫和的笑,安慰道:“你別太擔心,就是個意外,還好你昨天沒回來,不然你萬一身上要是燙個疤什么的,那得多難看啊。”
姜清梵看他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頓覺好氣又好笑。
真當她是好糊弄的小傻子么。
她盯著祁越不說話,祁越被她盯得頭皮發(fā)麻。
兩分鐘后,他敗下陣來,告饒地說:“我的大小姐,昨晚的火真的只是個意外,我讓文叔瞞著你就是怕你會擔心。”
姜清梵仍然不太相信:“真的?”
“真的!”祁越話音未落,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祁先生,我們是錦繡區(qū)派出所的,對于你家昨晚失火一事,縱火犯已經抓到了,不過聽說你不打算追究,所以我們特意過來照例詢問下,走個流程,確定你不是被威脅恐嚇,才放棄追究對方的刑事責任�!�
不等對方多說,祁越立即起身,客氣地把人請出去:“這件事我們到外面去說,我妻子照顧了我一夜,她身體不好,我想讓她好好休息�!�
兩個小警官表示理解,跟著祁越離開了病房。
但祁越越是這樣小心謹慎,姜清梵越是心生懷疑。
祁越不是個很擅長撒謊的人,尤其是兩人一同長大,可以說姜清梵對祁越的了解比了解自己還清楚。
多稀罕啊,祁越居然在心虛。
姜清梵端起一旁的溫水慢條斯理地喝著,暗自琢磨著祁越是不是背著自己在外面惹了什么風流債,結婚當晚被對方找上門報復了。
她亂七八糟地想著,把自己給逗笑了。
祁越半天沒回來,倒是文叔先拎著御食齋的點心來了。
姜清梵剛喝了一碗燕窩,護士過來叫她,“祁越的家屬嗎?方便的話現(xiàn)在去繳個費,順便去一趟醫(yī)生辦公室�!�
文叔剛要起身,姜清梵先一步站起來,抽了張紙巾隨意地擦了擦嘴,跟著護士出去。
“來了�!�
護士跟姜清梵說了醫(yī)生的辦公室位置,便自顧自去忙了。
姜清梵乘坐電梯來到一樓,她剛走出去,一行人便匆匆推著一架單架床從外面沖進來,直奔急診室。
“快!病人失血過多,已經陷入休克,馬上準備手術室,病人需要盡快輸血!”
一群人疾風般從姜清梵身邊經過,她快速讓到墻邊,下意識往擔架上看了一眼,當即一愣。
只見那擔架上的人,赫然是昨天在她婚宴上鬧事的周家老二周聞。
看來周聞著實有點倒霉,繼昨天被陸瑾寒當眾在腦袋上開瓢之后,這天才剛亮,他不知道又得罪了誰,居然被人揍進了醫(yī)院。
那渾身是血的樣子如同從血水里滾過一圈似的,看著都觸目驚心。
周聞很快被推進手術室。
對于周聞受傷一事,姜清梵半點都不意外。
她和周聞也算是自小就認識的,但周聞這人從小就渾,跟她不是一路人。
雖說B市上流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彼此都認識,不過圈子里還有小圈子。
無非就是因為錢權色這三樣東西湊到一起,來來回回就是一個‘玩’字。
有人愛玩,但玩得有底線。
然而周聞此人屬于是沒有底線的那種。
而且他嘴賤手欠,能全須全尾地活到現(xiàn)在,都是托他老周家和他有個好大哥的福。
周家來了不少人,更有身穿制服的警察也來了,雙方不知道起了什么沖突,周家人在走廊上激動地大吵大鬧,看戲的人里里外外圍了好幾層。
而姜清梵就在人群后面靠墻站著,知道周聞死不了,她樂得看戲。
打算看完戲一會兒回去當笑話說給祁越聽。
誰叫周聞昨天當眾給她找不痛快來著?
周家夫人聲音尖細刺耳,逮著一個小警察不放,“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兒子怎么可能放火?什么證據(jù)?放屁!”
“什么?他親口承認是他放的火?怎么可能!我看你們是抓不到打傷我兒子的人,就在這里胡言亂語是吧!”
警察面無表情道:“周聞昨天凌晨一點在錦繡放火殺人,證據(jù)確鑿,按照規(guī)定,我們是要把他帶回局里審問的,你鬧也沒用�!�
周夫人氣得幾乎站不穩(wěn),周家大哥這時候趕了過來,讓人把周夫人拉開。
而后他將兩位警察請到一旁,不知道說了什么,那兩人對視一眼便走了。
姜清梵在聽到錦繡路放火幾個字眼時,看戲的心思就淡了。
她沒想到看戲吃瓜還能吃到自己頭上。
什么意思?
周二少這狗玩意兒就因為昨天那點沖突,大半夜不睡覺跑去放火殺人?
他有這個膽子?
周聞渾球歸渾球,姜清梵真沒想到他居然這樣膽大包天!
姓周的他腦子有坑吧?
這邊她正無語,沒注意到周家老大周成越過人群朝她走來。
“姜小姐�!�
姜清梵撩起眼皮子,“周總有何指教?”
周成已經三十好幾了,身上帶著一股成熟男人的壓迫感。
只是此時他表情陰郁,瞬也不瞬地盯著姜清梵,有那么點忍氣吞聲的意味。
“我弟弟年輕不懂事,昨天沖撞了你和祁少,我在這里替他向你道個歉。”
姜清梵表情瞬間古怪起來。
周成一向是周聞堅強的后盾,不管周聞鬧出什么荒唐事,都是這位周大少幫忙擺平的,他有多護犢子姜清梵是清楚的。
她就沒聽說他為了周聞給誰道歉過。
所以,這是鬧哪出?
然而,周成下一句,便如同石破天驚,將她釘在原地。
“還請姜小姐讓陸總高抬貴手,放過周聞這一次�!苯彖笳宦犚娝峒瓣戣�,臉上的淡然瞬間消失。
“你什么意思?”
周成的語氣有諷刺,但更多的是忌憚:“姜小姐何必裝傻?昨天半夜把周聞叫出去放火,放完火又找人將他打成這副模樣的人不是陸瑾寒么?為了報復我這個蠢弟弟,難為你們兜這么大個圈子戲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