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鋌而走險
段懷仁年紀(jì)大,前列腺好像有點毛病不好,急忙跑出去撒尿,“滴滴答答”,跟冰化了滴水一樣。
鼻大炮伸了個懶腰:“哥,偉人說過,打擾別人睡覺,就等于謀財害命,哎呀,困死我了�!�
“你接著睡,我找花子有事。”
花圍脖正在活動脖子,突然停下來問我:“什么事?”
“我想去張王村走一趟�!�
鼻大炮立刻反對:“哥,你瘋了吧,咱們在少女山中,可以依靠密林隱蔽,你去張王村不就暴露了�!�
段懷仁走了進來,褲子上有一些水漬,也眉頭緊皺,不無擔(dān)心的說道:“光庭,一旦出現(xiàn)什么閃失,可就不是砸鍋那么簡單了,弄不好咱們都得交代在這兒�!�
其實,這些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但分析眼前的形勢對我們極為不利,如果不能盡快有所突破,恐怕真的要空歡喜一場了,所以我決定冒險一試,希望能從村子里打聽到一些線索。
花圍脖說:“自從村子里發(fā)生了怪事,人們對少女山談之色變,我們貿(mào)然前去,恐怕不會有任何收獲�!�
“這個不必擔(dān)心,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用錢開路�!�
這是我的不二法寶,屢試不爽。
轉(zhuǎn)向鼻大炮,我接著說道:“我不在的時候,你給我老實點,下次被黃二黑抓到可就沒那么幸運了�!�
鼻大炮被點穴之后,氣血不暢,已經(jīng)第二天了,仍舊說肩膀疼的厲害,根本舉不起來。
“放心吧,哥�!�
還是不放心,又把段懷仁拉到一旁叮囑道:“你盯著他,這家伙說話沒譜,辦事不牢,咱們夠被動的了,千萬別在出岔子了�!�
段懷仁堅定的說道:“有我在,他成不了精�!�
石靜霞情緒低落:“光庭,凡事小心,我等你回來�!�
我摸了摸她的臉蛋:“別擔(dān)心,就是去打聽打聽消息,又不是上戰(zhàn)場殺敵,沒事的。”
一路上,花圍脖跟了說了一些事情,都是關(guān)于他和黃毛的,說到動情處,花圍脖長吁短嘆。
如今天人相隔,我聽的也是唏噓不已。
走下少女山,出了旱煙地,穿過亂葬崗,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
我掏出手機,摳下后蓋,換了一塊電池,按下了開機鍵。
一陣氛圍燈閃爍過后,屏幕亮了起來,一看有信號,立刻就撥通了林滄海的電話。
“林老,目前就是這么個情況�!�
電話那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幾十秒后,林滄海說道:“也只能這么做了,不過,光庭,你要記住,安全第一�!�
正要掛斷電話,林滄海語氣急促的說:“等等�!�
“怎么了,林老,還有事情嗎?”
又是一陣沉默,林滄海問道:“白幫呢?”
一瞬間,我心里掠過一個奇怪的想法,剛才我已經(jīng)將事情都說了一遍,他怎么又問起來了。
難道,林滄海還想知道別的什么事情,或者是某個人的情況,略一思忖,我便明白過來。
“哦,你說白老太啊,她好像對我……”
不知為何,我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毫無緣由的戒備心理。
“喂,光庭,怎么了?”
“沒什么,信號不太好�!�
“你記住,白老太害死了你爺爺,不管她說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聽的出來,林滄海的語氣與其說是囑咐,不如說是警告,甚至帶著一絲絲的威脅。
“哦,知道了,我本來想殺了她,給爺爺報仇雪恨的,只不過白若雪和黃二黑一直寸步不離,沒機會下手�!�
“光庭,還是那句話,你沒有資格替祖爺原諒她們,安全第一。”
“嘟嘟嘟……”
電話那邊傳來了盲音,林滄海掛斷了電話。
想起那天晚上夢見了爺爺,他給我講的故事,那個孔子周游列國,子路偷吃的故事,我陷入了沉思。
這件事情越來越復(fù)雜了,我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走吧�!被▏鄙焓衷谖已矍盎瘟嘶巍�
恍然回過神來,和花圍脖繼續(xù)趕路。
很快,就到了張王村,花圍脖說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北張組,前面有一條官道,另一邊是南王組。
村巷里沒有人,人們幾乎都窩在家里,躺在油膩膩的炕席上睡覺,只有聒噪的知了叫個不停,時不時還撒一泡尿。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一個半大小孩,一身污泥,也不知干了什么錯事,被母親按在碌碡上,用拖鞋狠狠的打屁股。
“大姐,大姐。”
花圍脖喊了兩聲,那大姐往這邊看了一眼,沒搭理花圍脖,對陌生面孔顯得很警惕,把拖鞋往地上一扔,腳指頭一挑穿了起來,揪著小孩的耳朵,把人拉走了。
小孩斜著身子哭了不停,光腳丫踩在地上發(fā)出“pia,pia”的聲音,身后留下一行濕漉漉的腳印。
“花子,你是這個村的嗎?”
花圍脖尷尬一笑:“我是南王組的,這幾年跟著陳爺混江湖,打江山,不常回來,她不認識我也正常�!�
“那行,咱們?nèi)ツ贤踅M看看。”
走了幾百米的距離,就看到了花圍脖所說的官道。
其實就是一條平坦的土路,只是比一般的土路稍微寬敞一點罷了。
“涼甜冰棍,清涼解渴,大人吃了有勁,碎娃吃了不尿炕,一毛一根,快來買啊。”
我走過去拍了拍泡沫箱子說道:“來兩根。”
一個躺在樹蔭下睡覺的人立刻起來,從棉被包著的箱子里拿出來兩根冰棍,是用紙包著的,都有些化了。
一邊吃一邊走,一根冰棍還沒吃完,花圍脖突然在一戶人家門口停下了腳步。
大門窗開著,院子里鋪滿了黑色的綠豆莢,偶爾有幾點綠色點綴其中。
一對夫妻正在棍子敲打著曬干的綠豆莢,豆莢炸裂,綠豆歡快的跳動著。
女人說道:“他爹,等今年賣了秋糧,把屋子翻修一下,毛毛也不小了,該到了尋媳婦的年紀(jì)了。”
男人不說話,手里卻加了力氣,錘擊的聲音回蕩在沉悶而死寂的空氣里。
我心頭一驚:“這是黃毛的家?”
花圍脖沒回答,在自己身上搜刮了一遍,掏出來一千塊錢,又反問道:“身上帶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