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嫁給陸北征那個活死人
“喲!郭二小姐,又出來溜你家賤種了?”
“上次讓她學(xué)狗爬不夠過癮,這次能不能學(xué)驢叫��?”
“哈哈哈……”
熱鬧的大街上,一群衣著華美的少男少女們,神情興奮、戲謔地大笑著。
他們的不遠處,趴著一個渾身血污的女孩。
女孩衣衫襤褸、枯瘦如柴,新舊傷痕布滿全身,有些地方血肉翻卷可見森森白骨,又有些地方傷口化膿,流淌著令人作嘔的黃水。
鐵鏈套在她細得嚇人的脖子上,陷進她的皮肉里,溢出一道道殷紅的血絲。
鐵鏈的另一端,被握在一個身穿粉色衣裙、嬌俏可人的少女手里。
正是永平侯府的二小姐,也是當(dāng)今貴妃最寵愛的親侄女。
郭迎秀!
郭迎秀厭惡地看了女孩一眼,猛然用力一拽手中的鏈子!
費盡力氣好不容易站起來的女孩,被拉得一個踉蹌,撲通一聲,重重趴在地上,吃了一嘴污泥!
立刻有人站出來問女孩,“傅瑤,大街上牲畜的糞便,跟永平侯府后院的狗食,哪個更好吃��?”
隨之而來的,是大家的哄笑聲,“哈哈……”
郭迎秀滿臉惡毒又陰沉的笑容,“賤種!滿京城誰不知道我爹娘伉儷情深,一生一世一雙人?偏偏你那個不要臉的狐媚子娘,偷偷爬上我爹的床,生下你這么一個骯臟卑劣的下賤胚子!讓我爹和我娘之間最美好的愛情有了永遠無法消除的污點!”
“就這,我娘都沒有責(zé)怪你們,反而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你們!可你那個浪蕩娘卻耐不住寂寞,竟然丟下你跟外男私奔,讓侯府徹底淪為笑話!傅瑤,你說你們母女賤不賤哪?”
她走到傅瑤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語氣譏誚不屑,“來,說一遍‘你是小賤種,你娘是老賤種’!只要你說了,我今天就不收拾你,怎么樣?”
眾人立刻跟著起哄,“說!快說!”
傅瑤抬頭,看了看天。
天上驕陽高照,明媚溫暖。
“噗!”
她吐出磕斷的牙齒,忽然彎起了干裂青紫的唇瓣。
“真好~”
她在阿娘留給她“等我”的兩個字眼里,又艱難痛苦地熬過了一天!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一天”,還有多少天。
十三歲的小姑娘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她低著頭,任由悲傷在四周蔓延。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她已經(jīng)收斂了所有的負面情緒,猶如沒有感情的木雕一樣,烏黑的眸子清清泠泠地看向郭迎秀。
聲音嬌軟虛弱,卻沒有半分退縮,“侯夫人也是我娘,如果我是小賤種,那侯夫人又是什么?”
“傅瑤你找死!”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郭迎秀,她用力一拉鏈子,再次把傅瑤拉倒!
繼而走過去,對著她就是一陣踢踹!
“我爹壓根不認你,都不讓你姓郭,你還敢來攀扯我娘!今天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郭迎秀一腳狠狠踹在傅瑤的頭上!
傅瑤的腦袋重重磕在地上,瞬間浮起一個大包!
接著,郭迎秀跳到馬車上,坐在后面,吩咐車夫,“走!讓馬跑起來!”
鞭子落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一聲嘶鳴,撒蹄狂奔!
套在傅瑤脖子上的鐵鏈驟然收緊!
使得傅瑤那張本來就瘦得嚇人的小臉,此刻因為窒息而變換不同的顏色和形狀,神情猙獰扭曲,雙目凸瞪可怖!
她雙手死死抓著鐵鏈,就這么一路被拖拉拽著回到了永平侯府。
等馬車停下的時候,傅瑤渾身上下再次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她像個死人似的,被拖進侯府后院。
“賤人,因為你的存在,讓我永平侯府成為整個京城的笑話,更讓本小姐背地里不知道被人說了多少閑話!這一切就在今天結(jié)束吧!”郭迎秀搬起石塊就要往下砸。
“住手!”永平侯郭永懷沉著臉從遠處大步走來,怒聲呵斥,“看看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tǒng)!你見過哪家千金小姐在自家后院搬石頭殺人的?平時給你請的師傅,課都白上了!�。俊�
郭迎秀扔掉石塊,反駁,“爹!讓我殺了她不好嗎?以后就再也沒有人敢笑話我們侯府了!還是說爹你不舍得?”
“放肆!”郭永懷勃然大怒。
“秀兒!”侯夫人謝氏在侍女的攙扶下,急匆匆地走來。
“娘!你看爹,他兇我!”郭迎秀一見到侯夫人,立刻撲進她懷里告狀。
謝氏拍了拍女兒的手,滿眼慈愛和寵溺,“你爹是為了你好,為了這么一個下賤的玩意兒,臟了我永平侯府二小姐的手,不值得!而且,你爹留著她,還有別的用處呢!”
“她除了帶給我們侯府笑話外,還能有什么用處!”郭迎秀嘟嘴道。
“聽話!”謝氏哄完郭迎秀,轉(zhuǎn)頭看向郭永懷,柔聲道,“侯爺公務(wù)繁忙,先去處理要事吧!這里交給妾身就可以了!”
郭永懷這才神情稍霽,點頭,“好,那就辛苦夫人了!千萬要叮囑好秀兒,近日不可再動她!”
“妾身明白,侯爺放心!”
謝氏屈了屈膝,目送郭永懷離開。
須臾,她轉(zhuǎn)過身來,看向昏迷的傅瑤。
眼中的溫柔和笑意盡數(shù)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憎恨和厭惡!
這個賤種的存在,時刻提醒著她侯府女主人的位子,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哪怕她已經(jīng)霸占了她那個賤娘所有的財產(chǎn),并且讓那個賤人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可眼下有比殺了她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留她再活一段時間!
深深吸了口氣,謝氏平復(fù)好心情,才開口,“來人,把三小姐送到芳草園去!另外,拿我的腰牌,去請府醫(yī)來!”
郭迎秀驚呆了!
“娘,您說什么?要給這個賤骨頭請府醫(yī)?您沒發(fā)燒吧?”
這么多年了,她每次收拾完傅瑤,都是像條死狗似的隨便丟在后院,任由她自生自滅!
她娘今天竟然要給這賤人請府醫(yī)?
“你過來,娘告訴你!”謝氏知道今天要是不跟女兒說清楚,她指定無法善罷甘休了,便對著郭迎秀招了招手。
“娘你要說什么?”郭迎秀走到母親面前。
“你爹之所以不讓你再動她,是因為……”謝氏伏在女兒耳旁悄聲告知。
“什么?”郭迎秀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地喊出口,“爹要讓這個賤種嫁給陸北征那個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