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三口棺材
王家傻子對我,對我爸都積怨很深。
于我來說,他王家又豈止是和我有血海深仇?
我姥姥,姥爺死在他爸手里頭。
我爸死在了他手里!
他還要鎮(zhèn)我媽的尸!只是為了他病態(tài)的那一己私欲!
接連,我起碼砸下去了十幾拳。
劉文三才按住了我的肩膀,喊我停下,說人進(jìn)來了。
我這才松開手,王家傻子被我打得成了豬頭。
不只是鼻青臉腫,胸口也被浸滿了血跡,都快不像是人樣了!
他已然說不出來話,只剩下痙攣和低聲痛哼。
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
我回過頭,徐詩雨疾步走入了后院,自她身后也跟著不少警察。
“村路怎么被挖了那么大一個坑,差點(diǎn)兒警車就進(jìn)不來了�!�
“外面的死尸,是怎么回事兒?!”
徐詩雨語速極快,而當(dāng)她看到地上的王家傻子,頓時驚呼了一聲,還捂住了嘴巴。
的確,王家傻子此刻也足夠凄慘。
她身后那些警察也快步過去將王家傻子從地上攙扶起來。他們面色凝重至極,還明顯有幾分懷疑地審視我,劉文三,以及陳瞎子。徐詩雨也皺眉看向了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粗略地說了關(guān)于張水靈的死,是這王家傻子所為的事情,也告訴徐詩雨,外面的尸體,就是張水靈。
約莫在院子里頭解釋了快兩個小時,我才將關(guān)于我爸被殺的懷疑,以及偷聽到王家傻子的話,事情的一切始末都和徐詩雨說了個明白。
王家傻子被那些警察扣押走了。張水靈的尸體也被帶走,自然也有警察去找張家的老兩口。
本來按照規(guī)矩,我應(yīng)該被帶走,配合調(diào)查。
不過徐詩雨通融了一下,意思是我在最近的幾起命之中,提供給了他們線索和破案的證據(jù)。即便是我有什么可懷疑的地方,也沒有必要帶走。
她跟著我,在王家傻子被調(diào)查出結(jié)果之前,不讓我去其他地方就行。以確保需要問我話的時候,能夠隨時找到人。
于這樣的結(jié)果,我也接受。
徐詩雨也告訴我,有張水靈的尸體,再加上盤問能夠破案的話,都沒有必要把我爸的尸體帶走。畢竟是過去那么長時間,能采集到的線索微乎其微。
當(dāng)然如果最后查不到,或者王家傻子不愿意說的話,他們還是要帶走尸體。
于這件事,我沒有立刻回答徐詩雨。
而是當(dāng)除了她之外的所有警察離開之后,我才如實(shí)告訴她。
我爸成了黑煞,雖然沒有廖寡婦兇殘,但鬧起鬼祟來依舊會要人命。
希望他們能夠從王家傻子身上找到確鑿的證據(jù),將他法辦。
徐詩雨啞然失聲。
此刻天色已經(jīng)大亮,初陽照射進(jìn)院子,略有晃眼,不過也讓人心頭有了暖意。
那口紅棺已經(jīng)徹底被燒成了灰燼,即便是里面那塊雞鳴枕,都已經(jīng)裂開了。
陳瞎子打斷了我和徐詩雨之間的話,說道:“陽差妮子,十六為人忠厚,若是有懷疑之處,再說不遲,你先跟著我們回院子吧�!�
劉文三則是點(diǎn)了根煙,吧嗒吧嗒地抽煙。
他的目光則是時不時地打量一下徐詩雨,倒也沒多說什么。
從王家院子走出來。本來應(yīng)該是立刻回我家,我卻停駐了一下腳步。
走到了院子酉方的缺口之處,來到井邊,我面色復(fù)雜地看著那口井。
“需要我找人來打撈一下嗎?”“這怕是陳年案件了,再加上你剛才說王家的人都死了,恐怕無法沉冤昭雪�!�
徐詩雨在我身旁,小聲地說了一句,話語中略帶幾分安慰。
剛才說那些事情的時候,我也沒有隱瞞我家和王家的恩怨。
我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普通人,未必?fù)频蒙蟻��!?br />
接著我又看了劉文三一眼,說道:“文三叔,能麻煩你下去一趟么?畢竟我姥姥死的也算是冤屈�!�
偏偏就在這時,陳瞎子卻忽然說了一句:“你不用讓劉文三撈尸體上來了。”
“她應(yīng)該早就不在下面�!�
“王家咎由自取,害了人,又改了宅,反倒是讓整個家族家破人亡,你姥姥大仇得報(bào),早就離開了才對,否則這王家傻子,活不到今天。”
陳瞎子又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即便是她還在下面沒走,她也已經(jīng)是陳年老尸,她的執(zhí)念就是要看著王家落魄,你撈起來她,也無絲毫作用。”
陳瞎子這一番話,咎由自取那四個字,讓我心頭泠然。
換句話說,這不就是因果善惡,報(bào)應(yīng)不爽?!
他們害我姥姥、姥爺,也因此改宅,家破人亡。
我深吸了一口氣,其實(shí)關(guān)于他們的仇,他們早就自己報(bào)了,我的確沒有必要去打擾她們的安息。
不再多做停留,回到了我家的院子里頭。
奶奶緊張地上前,看到我滿身是血,更是擔(dān)憂不止。
我笑著和她解釋了幾句,又說王家傻子被抓了之后,我奶奶高興得就直跺腳。
她讓我們趕緊去吃點(diǎn)兒早飯,她熱了好幾次,就等我們回來了。
劉文三吃的時候,還繪聲繪色地和我奶奶說,他們和王家傻子搏斗的兇險(xiǎn)。
至于陳瞎子則是悶頭吃飯,狼獒趴在院頭舔舐胸口和腿間散亂的毛發(fā)。
自然,奶奶也安排了徐詩雨坐下,對于她,倒是有幾分拘束感,畢竟徐詩雨是警察,我奶奶也沒多習(xí)慣。
吃罷飯后,劉文三就去睡覺了,說他得好好休息休息,塌了天也別叫他起來。
陳瞎子則是說,他要在村子里頭準(zhǔn)備一些東西,做超度我媽之前的準(zhǔn)備工作。
我對他則是格外感激。
他也讓我去休息休息,得好好睡一覺,養(yǎng)足精神。
于是乎,我就讓徐詩雨在我家院子隨便看看,也可以去村里頭看看,我肯定哪兒都不去,先去睡一覺。
徐詩雨的表情就很尷尬,她說她倒是不想去村里頭走動。
來小柳村沒幾次,她很不喜歡這里的村民,他們的態(tài)度很惡劣,人品都不是太好,不怎么好接觸。
真要讓她待在院子里頭,她也有點(diǎn)兒發(fā)憷,畢竟我家的尸體放著太多了。
雖然她是做刑警的,也經(jīng)常接觸尸體,但是哪兒有這么接觸的。
她問我能不能進(jìn)我屋子呆一呆,我睡我的覺,她坐坐等著就行。
我還真沒料到,徐詩雨會忽然這樣說。
陳瞎子卻用一種特殊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頭卻不自然起來,隱約猜到一點(diǎn)兒什么東西。
陳瞎子恰逢其時地說了句:“十六,這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吧?”
徐詩雨眼角有幾分喜色。
我趕緊就搖了搖頭,說這是沒多大問題,可還是不太方便,孤男寡女的,咋合適?
然后我就喊奶奶,幫忙收拾她的房間,讓徐詩雨去休息。
明顯,徐詩雨有兩分失望,不過也沒多說什么。
我回屋之后,躺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恐怕是我睡得最為暢快的一覺,幾乎沒做夢,還睡得很死很沉。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色都已經(jīng)發(fā)黑了。
揉了揉睡眼,除卻了胸口還有幾分疼痛之外,我腦子里頭也清明了很多!
起身出了房間。
院子里頭也是燈火通明!
堂屋里頭的桌上擺著不少吃食,奶奶招呼我趕緊去吃飯。
徐詩雨也出來了,坐在飯桌旁邊吃飯,我和她打了個招呼,她恬淡地笑了笑。
除此之外,我才發(fā)現(xiàn)院子里頭擺上了棺材。
當(dāng)然,清兒和陳遠(yuǎn)歸的母子棺是在最角落的位置,用白布搭著,這兩口棺材不在其內(nèi)。
院子里頭,還有三口棺材。
我爺爺?shù)氖w,還有我爸的尸體,都已經(jīng)不在堂屋里頭了。
陳瞎子正在棺材前頭忙活,擺放一張大木桌,其上是小三牲的貢品,還有一些我說不出來名字的玩意兒,同樣還有不少香燭值紙錢。
我心頭略有幾分加速。
一口棺材是我爸的,一口棺材是我爺爺?shù)摹?br />
那第三口棺材,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