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程經(jīng)理之死
“嗯,怎么?你有事?”老板被唐天叫住,不由地皺眉問道。
“哦,我的煙抽完了,想問問樓下有的賣沒?”唐天故作苦笑狀,配合聲音還抽了抽鼻子,一副沒了口糧的老煙槍~模樣。
老板也沒多想,不耐煩地示意唐天跟著自己,繼續(xù)快步往下走,臨到二樓,外邊拍打卷簾門的聲音更大了幾分。
“催催催!催什么玩意兒?信不信我他么打死你!”老板顯得很心疼自己的卷簾門,聲音里都帶上了怒意。
來到門前,老板沒急著去開門,而是先從柜臺后邊翻出來一個小木箱子,里邊整整齊齊碼放著各類香煙,看樣子老板并沒有去辦煙草銷售許可證,而是屬于偷賣性質(zhì)。
唐天也沒管真假,隨便選了一盒付款后揣進兜里,一邊扭頭往回走,一邊心里暗自琢磨,無證販賣煙草的罪名,能把他弄進去蹲多久。
唐天走上樓梯,并沒有直接返回三樓,而是點了根煙站在二樓過道窗口,一副煙癮難忍的樣子,大口大口抽著煙將煙霧吐出窗外。
“你他娘的,這么晚不睡覺,跑我這兒干毛?”樓下一陣嘩啦啦的卷閘門聲音響過后,老板那粗著嗓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咳咳,亮哥,這事兒咱們進屋說!外邊不合適!”門外那人聲音很低,要不是唐天站在窗口,還真聽不真切。
“什么事兒還得進屋說?能耐了你?”老板更加不耐煩起來,“老子心情很不好,今晚手氣背,賠了小千把塊呢!你小子別惹我!”
“亮哥,這事兒真不合適在外邊說!就咱們那幾年……的事兒!”外邊那人很謹慎,關(guān)鍵詞說的聲音更低,唐天沒能聽清楚。
但是這話說完,老板的態(tài)度立馬轉(zhuǎn)變了,他的聲音明顯降低了一多半,匆忙將來人拉進屋里,然后隨手關(guān)上了卷閘門。
就在他們關(guān)上卷閘門的同時,唐天沒敢遲疑,當即抬腿回到了三樓自己的房間,然后將門房虛掩著靠在門口。
外邊很快就傳來二人的腳步聲,兩個人都走得很急切,沒有任何停留就一路走上四樓。
這次唐天沒敢再跟上去偷聽,況且從這二人的模樣來看,接下來要說的話肯定更加隱秘,自己就算跟上去也不一定能聽到什么,還平白增加了暴露的危險,有些不太劃算。
可問題是,這倆人神神秘秘的,到底在說些什么呢?在樓下那人話中提到的那幾年如何如何,為何能讓老板的態(tài)度驟然轉(zhuǎn)變呢?
好奇心如貓撓心,唐天在屋里來回踱步,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就在這時,唐天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掏出手機才發(fā)現(xiàn)是曲流弱打來的。
“這么晚還沒睡?”唐天覺得有些奇怪,莫不是酒店那邊又出事了?
有些時候就是那么奇怪,你越擔心什么偏偏就越是要出事,曲流弱的聲音很急促,所說的話也恰好驗證了唐天的預感。
“你快點過來一趟!昨晚跟你談過話的程經(jīng)理跳樓自殺了!”
一聽這個,唐天頓時就急了,從昨天的情況來看,程經(jīng)理絕對沒有跳樓自殺的傾向,他還在為以后的前途操心,這樣的人沒有理由自殺��!
唐天沒心情去四樓找老板開門,直接從二樓的窗口縱身跳了出去,深更半夜的小鎮(zhèn)街頭自然沒有出租車這種存在,唐天郁悶地重溫了當年在警校五公里長跑的感受。
等唐天氣喘吁吁地趕到酒店,縣里派出所的專案組已經(jīng)將現(xiàn)場控制了起來,警戒線內(nèi)兩名穿著白大褂的法醫(yī)正在進行尸體現(xiàn)場鑒定。
程經(jīng)理運氣比較背,是腦袋著地,頭骨崩裂開來,眼珠子也從眼眶擠了出來,滿地都是混著血漿腦漿的迸射物,現(xiàn)場極度血腥!
“不對��!”唐天忽然一拍大腿,一般情況下跳樓的人都是腦袋先著地才對!因為人類上半身要比下半身更重,所以在無意識,或者死意已決的情況下墜樓,都會腦袋先著地,可之前的道士卻是雙腿先著地!
甚至按照之前程經(jīng)理所說,那三名跳樓的死者,也并不是直接死亡,而是送往醫(yī)院進行搶救后,因搶救無效而死亡。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三個人跳樓的時候,同樣是雙腿先著地的!
“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唐天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剛一見到曲流弱就開口問道。
“我給你打電話前十幾分鐘,在他跳樓前,用酒店的前臺電話給我的房間打過一次電話,但是我當時在洗澡,水聲太大根本沒聽到,等我洗完澡出來,就聽到樓外有人尖叫,還有人在喊趕緊報警�!鼻魅跽f到這里,表情非常嚴肅,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相信了唐天的推斷。
“你怎么知道那個電話是他打的?”唐天有些納悶,這話邏輯上說不通啊。
“剛才警察調(diào)取了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他跳樓前用前臺的內(nèi)線電話播過一次號,但是沒有接通,就調(diào)查了撥號記錄�!闭f到這里,曲流弱顯得有些自責,“如果我沒有洗澡,或許我能救他的!”
唐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這種事情沒有那么多如果,曲流弱錯過的并不僅僅是一個電話,很有可能是之前三個人跳樓的真相!可問題是,那個電話真的是曲流弱沒有聽到么?
“別自責了,或許不是因為水流的聲音太大,而是你房間的電話根本就沒響!”唐天一邊說著,一邊扭頭就走進曲流弱房間的衛(wèi)生間,打開洗浴噴頭將水流量調(diào)到最大。
唐天做完這些之后,關(guān)上衛(wèi)生間的房門,在曲流弱一臉納悶的表情中,掏出手機撥打了酒店的前臺電話,然后讓前臺轉(zhuǎn)到402房間。
很快,房間里的電話鈴聲響起,唐天對著衛(wèi)生間努了努嘴,曲流若當即明白了過來,她急忙拉開衛(wèi)生間的房門走了進去,等她再次關(guān)上房門后,床頭的電話鈴聲在衛(wèi)生間里仍然清晰入耳!
“快!通知樓下的警察,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控制酒店里所有能夠接觸到座機電話線的員工!”唐天當即做出決定,從某種意義上講,酒店經(jīng)理的死是一個契機,一個讓兇手更快暴露出來的契機!
收到唐天二人提供的情況,專案組當即開始對酒店員工進行清查,可是他們還是晚了一步,就在調(diào)查進行的同時,一道身影再次從酒店經(jīng)理跳樓的位置一躍而下,要不是正在鑒定的兩名法醫(yī)躲閃得快,指不定會被砸成什么樣子!
這道身影墜落后,本就狼藉一片的地面,顯得更加血腥起來,和程經(jīng)理一樣,這名員工同樣是腦袋先著地,血漿夾雜著腦漿迸射而出,場面引起極度不適。
“得!這下不用查了!”唐天攤開手很是無語,如此一來,剛發(fā)現(xiàn)的這條線再次斷開。
“看來的確是子午會無疑了!也只有他們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搶先我們一步將所有線索斬斷!”曲流弱也是面露苦澀,本以為能釣出一條大魚,沒想到魚還沒提出水面,線就先斷開了。
“不過也不能說全無收獲!”唐天并沒有氣餒,他覺得這名員工的死,并不意味著調(diào)查結(jié)束,反而讓唐天感覺到,自己前來嶺山鎮(zhèn)的這一趟,不經(jīng)意間在此觸碰到了子午會的痛處!
根據(jù)程經(jīng)理和其他三名死者截然不同的墜落方式來看,其他三名死者很有可能是出于被催眠的狀態(tài)從樓上跳下,但是當他們處于懸空狀態(tài)后,人類自我保護的意識被驚醒,不由自主地蜷縮成一團,或者胡亂掙扎,這才導致沒有像程經(jīng)理和那名員工一樣,腦袋率先著地,直接一波帶走。
而這同樣意味著,程經(jīng)理的死非常倉促,甚至還讓程經(jīng)理在死前有所察覺,這才會撥打曲流弱房間電話求助,只可惜被隱藏在酒店里的子午會成員發(fā)現(xiàn),及時掐斷或者轉(zhuǎn)接了他的電話。
為了防止程經(jīng)理報警求助,子午會方面決定提前實施了滅口計劃,原本負責催眠殺人的成員因為某些事情無法及時趕回,這才安排了那名員工實施殺人。
隨后,警方開始調(diào)查酒店員工的時候,這位員工又被及時趕回的其他成員滅口,至此,這條線也就斷開了。
推斷出這么個過程之后,唐天發(fā)現(xiàn)了更多問題,程經(jīng)理到底知道了什么,才導致被滅口的呢?子午會殺死之前三名死者的動機又是什么?昨晚墜樓的無辜道士,和子午會又有什么牽連呢?
想到這里,唐天忽然意識到,這條線并沒有完全斷掉!子午會的風格就是,每殺一個人,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目的,如果那兩名道士僅僅是來酒店做法事,子午會沒必要拿他開刀!
“快!我們?nèi)メt(yī)院!那個道士可能有危險!”唐天也來不及跟曲流弱解釋太多,一把抓起車鑰匙,拉著曲流弱就往停車場跑去。
好在小鎮(zhèn)上車流量本就不多,這大半夜的,馬路上更是人跡罕見,唐天全程一百二的時速趕到醫(yī)院,已經(jīng)顧不上隱藏身份之類的事兒,直接掏出證件,要求醫(yī)院方面配合自己的調(diào)查。
負責在醫(yī)院大廳指引病患的護士一看是安港市過來的警察,證件上還寫著特殊事件調(diào)查局字樣,頓時感到氣氛緊張起來,沒有過多廢話,直接一路小跑帶著唐天二人趕往那名道士所在的病房。
可是當那名護士推開病房門后,看著里邊空空如也的兩張床位,頓時呆若木雞地愣在當場。
“不可能啊!晚上輪班查房的時候他還在的!”護士急促之下面色通紅,雙手比劃著給唐天二人解釋,“我真沒騙你們!我們醫(yī)院護士沒幾個,所以晚上查房都是輪換著來的,我當時就負責的這一排病房,當時那個傷員就在這張床上,他朋友還在對面床上坐著抽煙,我還說他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