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調(diào)虎離山
趙錦程心中默算了個大概,旋即問道:“夢姐準備出多少資金?”
“一點五個小目標�!�
江一夢回答的干脆利落,趙錦程為蹙起眉頭。
一億五千萬。
這不是小數(shù)目。
他能從中間賺到不少,可江一夢要買的東西,很是古怪。
“夢姐,你給我透個底,你屯這么多貨是想做什么?不會要世界末日了吧,你不會是重生的吧!”
江一夢無語,抬手就賞了趙錦程一個腦瓜蹦。
“想什么呢,看多了吧,我是給別人買的,做進出口,別的再問我也不會告訴你。”
現(xiàn)代買,往古代送,怎么不算進出口呢?
江一夢巧妙的偷換了概念,趙錦程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實在是要準備的物資很古怪,都是建設(shè)性物資,他才多問一句。
“既然夢姐生財有道,我就不問了,交給我,一個月內(nèi)給你湊齊�!�
“嗯,貨量我回頭列個單子給你。”
兩人相視十幾年,江一夢對他很放心,對他的能力也很有信心。
交代完這些,江一夢盤算了下手里剩下的錢。
去掉傭金和稅費,這次拍賣后,大概還能再剩下三五千萬。
這些錢,她準備留著,等問過蕭陌寒再考慮是買種子,還是買鐵。
趙錦程對她的事情很上心。
短短一周就籌備了很多貨物。
盤貨盤了整整一天,江一夢眼看著傳送帶開始自動傳送貨物,自己也立刻鉆進客房門。
冷氣撲面而來。
江一夢被凍得打了個哆嗦。
抬眼發(fā)現(xiàn),天空竟飄著鵝毛大雪。
入冬了?
“怎得穿的這么少?”
蕭陌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江一夢轉(zhuǎn)過頭去笑著應(yīng)到。
“上次來的時候不怎么冷,沒想到只是幾天就下了這么大的雪�!�
古代的氣候確實和現(xiàn)在很不同。
沒有全球變暖,四季分明,雪也比現(xiàn)代來的快一些。
“今年的雪確實有些異常,往年都要十月才有初雪,姑娘把這個披上吧�!�
蕭陌寒說著解下自己的大氅。
墨色的綿氅看起來很厚重,江一夢拿在手里掂量了兩下,笑著答謝。
大雪天她就只穿了一件風(fēng)衣,確實扛不住。
“上次跟你說的火炕我已經(jīng)收集好資料了,你看看能懂嗎?”
江一夢環(huán)顧四周瞧著一片白雪皚皚,立刻把從網(wǎng)上搜起來的圖紙,交給蕭陌寒。
他也只是粗略的掃了幾眼。
這種專業(yè)蓋房子的事情,就算他是個將軍,也著實不太了解。
“一會兒拿給工匠瞧瞧,若有不懂的地方,我再來問姑娘�!�
“嗯,不然我們先搬搬貨?”
江一夢指著蕭陌寒的身后。
兩人說話的功夫,傳送帶一直在工作。
蕭陌寒身后噼里啪啦直往下落紙箱子,沒一會就堆了老高。
瞧這背景有點好笑。
她是按之前約定的時間來的,蕭陌寒身邊空無一人,估計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是找沒人的地方等著。
事實也正如她所料。
兩人沒有具體約定見面的時間,蕭陌寒就只能每天掐點兒跑到曠野,等上半個時辰。
沒人來,也沒有貨到再回去。
“好。”
蕭陌寒微微點頭。
目光一直直視著江一夢。
眼神算不上含蓄,明明面上沒什么表情,可江一夢就是感覺對方在沖自己笑。
蕭陌寒將脖子上掛著的吊墜拿出來,看形狀是個哨子。
放在嘴邊吹了一響,周圍就傳來了許多腳步聲。
沒一會,一群訓(xùn)練有素的兵將就出現(xiàn)在眼前。
他們半跪在地,低頭恭恭敬敬,只等吩咐。
看似波瀾不驚的樣子,心中卻是早掀起驚濤駭浪。
有些人還是第一次見蕭陌寒自言自語,以及憑空掉東西。
果然,他們將軍就是有神明庇護。
“把東西運回去,盡量不要驚動他人�!�
隨著蕭陌寒的一聲令下,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便開始紛紛行動起來。
江一夢默默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這些士兵要么手上有凍瘡,要么臉上有凍瘡。
樣子都不像是好過的。
寒天凍地,他們就這樣一趟一趟搬東西,身上的衣服也厚不到哪里去。
江一夢目光緩緩放到最底下的箱子,走上前去拆開,把里面早早買好的羽絨服拿了出來。
“這衣服極其保暖,還特別輕便,尺碼我都買的偏大,你試試感覺怎么樣,要是合適就先讓他們換上吧,不然這天氣太冷了,他們跑來跑去容易得風(fēng)寒。”
江一夢拿著衣服往蕭陌寒身上比量。
感覺尺碼應(yīng)該差不多。
“好,那我試試�!�
蕭陌寒頭一次穿這樣的衣服,稍微打量一會兒才研究好怎么穿。
套上之后,暖意隨之而來。
古代純手工縫制的棉服與現(xiàn)代工藝羽絨服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棉花就算彈的再好,也稍顯笨重。
穿的久了還會漏風(fēng)。
但羽絨服極其輕便,套上之后行動都自如許多。
蕭陌寒驚喜羽絨服的質(zhì)感,心知這是好東西。
他也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兵。
之前沒那個條件,大家都苦,現(xiàn)在有了江一夢帶來的好東西,肯定要趕緊換上。
“十一,十四你們先別倒騰了,招呼人把衣服換上�!�
蕭陌寒和親兵說話時,與其不自覺的冷硬幾分。
少年將軍的氣魄,比什么都耀眼。
江一夢又想起底下壓著的手套,剛想要囑咐把手套拿出來一起用,就突逢變故。
一只羽箭,不知從何處竄出。
直挺挺的,朝著江一夢的方向而來。
旁人看不到她,越過她這一團空氣,身后就是蕭陌寒。
要死了!
不會被要擋箭牌了吧!
江一夢眼看著箭矢,冷汗都被嚇了出來。
旁人是見不到她的人,可她能觸碰到這里的東西,自然也能受箭矢的傷害。
這要是被一箭穿心,疼都要疼死。
江一夢想躲可飛來的箭矢那么快,哪是那么容易躲的。
就在她微微偏身,想避開身上要害時,面前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
蕭陌寒站在她的身前,被凍紅的手緊緊握著飛來的箭桿,而箭尖也就距離她不過一寸。
“江姑娘,躲在我身后�!�
蕭陌寒向后退了三步,腳尖輕點,一把長槍從雪地里踢出。
與此同時,喊打喊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五六十個青壯男人,手持長刀滿臉兇相將他們團團圍住。
“聽聞蕭將軍有奇遇,哪怕被流放也受上天庇護,有仙人出錢出物資,供蕭將軍過上好日子,我等佩服不已,只嘆自己命不好,遇不上這樣的好事,將軍愛民如子,定不會看我等受苦寒折磨無糧無米,所以我等今日前來,希望能得將軍一點憐憫,拿些東西回去貼補家用。”
帶頭的男人高昂著頭顱,大刀杵在地上,笑得一臉奸詐。
眼神止不住往那些箱子上瞟,貪婪之意溢于言表。
“敢搶到我頭上來,膽子確實不小�!�
蕭陌寒冷笑,絲毫不將這些宵小之輩放在眼里。
提起長槍就沖著為首的男人沖了過去。
擒賊先擒王,蕭陌寒無論是上戰(zhàn)場還是打土匪,都只挑最強的殺。
那劫匪敢做搶劫的事,自然不是沒有掂量過。
他武功不俗,劈砍橫掃朝朝直至要害。
蕭陌寒同樣不是吃素的,一桿長槍舞的虎虎生威,江一夢即便是離得有些遠,都能聽見長槍的破空聲。
兩人的招式看著并不華麗,都是殺招要命的技法。
江一夢躲在一棵樹后暗中觀察,眼神更多放在蕭陌寒身上。
有點不對勁。
蕭陌寒一直在左手使槍,可他并不是一個左撇子。
雖然偶爾有換到右手,可每一次右手握槍的時候都會微微發(fā)抖。
現(xiàn)在看起來蕭陌寒不落下風(fēng),可也沒有討到多少好。
他身上似乎有傷。
“哈哈哈,將軍就這點本事嗎?那看來哪天我王彪從良,應(yīng)該也能在軍中尋得一官半職,說不定也能混到將軍這個位置上�!�
劫匪猖狂大笑,回應(yīng)他的只有蕭陌寒的冷哼。
只見他微微躬身,迎著男人的大刀長槍直戳而去,就在兩人接近之時錯身而過,繞到男人身后,長槍點地,隨后向上猛刺。
好一手回馬槍,快的能晃花人眼。
男人閃躲不及,大腿差點被捅了個對穿,雖然避開要害,可也疼的單膝跪倒在地。
他迅速拉開與蕭陌寒的距離,單腿蹬地滑向三米遠,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著蕭陌寒。
“嘴上功夫了得,手上的似乎不行,你那些烏合之眾和你一樣�!�
蕭陌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渾身殺氣凜然。
江一夢聞言掃向旁側(cè),才發(fā)現(xiàn)沖過來的流寇有很多都已經(jīng)倒地不起。
那些面相看起來憨憨的兵將,不知不覺竟然已經(jīng)殺掉了這么多流寇。
遍地都是死人,白雪已經(jīng)被鮮血浸紅。
江一夢捂住嘴巴幾乎失聲。
這畫面的沖擊力著實有點大。
跟看電視劇完全不一樣,都是實打?qū)嵉娜耍行┧啦活�,距離她那么近,就好像在死死盯著她似的。
江一夢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這輩子第一次見死人,心里多少有些打怵。
男人見到自己帶來的人已經(jīng)死了大半,面如死灰,轉(zhuǎn)頭又是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夠了,時間已經(jīng)夠了,我這些兄弟能換一個太子,死的值!”
提及太子,蕭陌寒頓時臉色大變。
江一夢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
武陵鶴有危險!
這男人自知不敵,跑這一趟說是打家劫舍,實際上就是在拖延時間。
蕭陌寒過來搬東西,帶的都是自己的親衛(wèi)兵,雖然沒有全部調(diào)動,可也帶走了大半。
他們初來乍到,人手不足。
人來搬物資,保護武陵鶴的人就不剩多少了。
與這些流寇打斗,雖然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可他們?nèi)羰菐Я撕芏嗳耸郑ゴ虤⑽淞犏Q,十幾分鐘的拖延足矣。
“把這個捆起來,其余的都殺了�!�
蕭陌寒冷聲吩咐,輕飄飄一句話,手下的人立刻行動。
為首的頭領(lǐng)被五花大綁,其余流寇皆被斬首。
江一夢已經(jīng)嚇得閉眼不敢看了,轉(zhuǎn)身回到現(xiàn)代,先把傳送機停一停。
在客棧里轉(zhuǎn)悠了好一會都不敢回去。
最后心里擔(dān)憂勝過驚嚇,江一夢還是沒忍住又穿了回去。
這一次進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尸橫遍野。
沖擊力比剛才還要強上許多。
地上的尸體,不單單有流寇,還有一些是原本蕭陌寒他們身邊的人。
江一夢努力忍住想吐的感覺,回頭尋找蕭陌寒的身影。
就見到了他手持長槍渾身染血的畫面。
他的脊背還是那樣挺拔,站在一具尸體旁,微微側(cè)身回頭,眼中殺意彌漫。
從初見起,蕭陌寒看起來就是溫和的。
與她接觸進退有理,從未展現(xiàn)過兇殘的一面。
但戰(zhàn)場上拼殺出來的將軍怎可能是一只綿羊?
江一夢只是對上這樣陰寒又充滿殺意眼神,就覺得兩股打顫。
“姑娘怎么回來了?”
見身后人不是敵人,蕭陌寒頓時收斂氣勢。
可剛剛那一眼還留在心中揮之不去,江一夢小心肝依舊狂跳。
“我...我擔(dān)心你這邊的狀況...你還有太子還好吧?”
江一夢咽了口口水,讓自己看起來盡量自然一些。
“不太好,這伙人不僅僅是流寇,他們有備而來,我到底來晚一步,兄長被重傷�!�
蕭陌寒突然變得很是落寞。
他握著長槍的右手在微微發(fā)顫,視線望著不遠處的屋子。
“虎毒不食子,有些話當真信不得,兄長傷得很重,雖沒傷到要害,可血流不止,姑娘那里可有辦法?”
蕭陌寒也不知自己現(xiàn)在該求助于誰,雖然很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但他現(xiàn)在似乎只能向江一夢尋求幫助了。
江一夢帶來的東西都太過神奇。
他希望還有的救。
“是失血過多?我有辦法,你先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江一夢急急忙忙從回到現(xiàn)在。
雖然這一次籌備的物資里面有藥,可從那么多的箱子里面翻找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趕緊去往客棧里的醫(yī)務(wù)室,從藥柜里翻出云南白藥。
謝天謝地,里面的止血丸還在。
捧著一顆小藥丸江一夢馬不停蹄交給蕭陌寒。
抬眼就瞧見了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武陵鶴,
面冠如玉的男子腹部被豁開一個大口子,到現(xiàn)在還血流不止。
也不知道這種傷,云南白藥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