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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祝河晏，我們相識三十余年，我何曾威脅過旁人！
黎欒抱著他低聲訴說，
她方才說，若非沒她我娘親早就死了，更不會有我這個小畜生生下來......
頃刻之間，祝河晏帶冷的目光轉而逼人的審視，惡聲吼，
霜望！還不承認嗎！你怎可以用這般污穢的詞語來謾罵一個孩子！
她們現(xiàn)在已經很不高興了！你與祝淳給立嬌母女二人道歉！
我冷笑了聲無力再與他爭執(zhí)，護著淳兒問，
如果我不呢！
他瞇著眼陰冷的笑著說，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氣了！
我攬住淳兒在我懷中，與他對視毫不客氣地說，
我也想看看你對我與淳兒能心狠到什么地步！
他驟然攥緊拳頭施法，忽然之間我感覺喉嚨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扼住，漲紅臉喘不上起來。
他怒氣騰騰、一字一句地咬牙吼，
霜望，你道不道歉！
淳兒抱住他的大腿哭著求情，
仙尊！放開我娘親......淳兒道歉！都是淳兒的錯！是淳兒不該擅自叫仙尊爹爹，求仙尊原諒！
明明讓淳兒叫他仙尊是他下的命令，可在淳兒叫出仙尊這個稱呼時，他卻皺緊了眉。
施法的法力漸漸減退下來，我墜下地面吐氣不勻。
他蹲下身來對淳兒招了招手，嘆了聲氣緩和了語氣，
淳兒過來，方才我只是想讓你與你娘知道做錯了事情就該道歉，你要明白爹的一片苦心。
黎立嬌母女二人見到他低聲下氣的態(tài)度，拽住了他衣角，
阿晏，咱們走吧，欒兒做好了桂花糕放在家快涼了。
黎欒撅著嘴撲進他的懷中，
爹！你不是說過此生只會有我一個女兒嗎！她不能叫你爹爹！我和娘親會吃醋睡不著的！
祝河晏愣了愣，取舍之間最終還是選擇了黎立嬌母女二人。
臨走前，他對我說道，
今日之事確實是你的問題，待我回宗門之后再好好與你談談淳兒的教養(yǎng)問題。
黎欒沖著我們擺了個鬼臉，扔了一團香囊砸到淳兒身上。
我撿起地上的香囊要扔回去時，卻看到香囊里掉出來的符咒。
心道糟了！
5.
不過片刻，無數(shù)妖魔朝我與淳兒而來。
妖風襲來，祝河晏下意識地將黎立嬌母女二人護進懷中，為她們打開了結界。
我布置下結界淳兒也助我微弱之力，可哪里抵擋得了千軍萬馬而來妖物。
我只能對著祝河晏求救，
妖物是沖著我與淳兒而來，祝河晏！救救我們！
他欲要出結界時，忽然想起身邊的黎立嬌母女二人頓住了腳步，對我說，
若我出去了恐怕結界會有缺失，無法護住立嬌母女的安危，你靠我結界而來，我拽你們進來！
我小心翼翼靠他結界而去，碰到結界他要打開時，黎欒哭鬧了起來，
爹爹不要打開！欒兒害怕！
黎立嬌也擔心切切地說，
霜望仙人有法力傍身我與欒兒身為凡人不堪一擊，若是打開結界今日怕是只有死命一條了......
祝河晏猶豫了，他放下了施法了手說，
嬌嬌說得有道理，霜望，你自己挺一下。
我絕望地掉下了眼淚，使出所有的法力將淳兒護在我懷中。
他就那樣冷眼旁觀的站在我們的不遠處，沒有施以任何援手。
符咒只能維持半個時辰的時間，咒術褪去妖物也回歸了混沌之中。
我耗盡了法力癱坐在地上，祝河晏朝我們而來伸出了手，
起來吧，凡間不太平我送你們回宗門。
抬臉看到那雙愧疚的眼時，我冷笑了出聲。
沒有搭他的手，艱難地爬了起來拎著行囊牽著淳兒往前方走去，留下諷刺的一句，
仙尊恐怕會傷了心愛之人的心，我實在不敢搭。
他追了起來，擒住我的肩膀讓我停下了腳步。
語氣帶著惱意，
你這話什么意思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嬌嬌母女倆是凡人之軀根本無法面對妖物，難道我不該先以她們?yōu)橹貑幔?br />
我嗤笑了出聲，無言點頭。
他確實該以黎立嬌母女二人為重，不過理由并非因為她們是凡人之軀，而是因為他關切在意的是她們而已。
回宗門讓藥師檢查你們身子是否有出了何問題，別帶著淳兒一起胡鬧！
他伸手要去拉淳兒的手，淳兒沒給他有這個機會，躲進了我懷中。
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盯著淳兒吼道，
淳兒！你也要跟著你娘一起給我添堵！你再這樣往后我不會回玹天殿看你一眼！
昔日的威脅淳兒沒哭，面無表情地說，
玹天殿我們不會再回去了。仙尊，方才妖物來襲是因為黎欒將吸引妖物的符咒扔給了我們。
她指著地上香囊中掉出的符咒，不可置信地再次確認了一遍香囊。
橫眉怒對黎立嬌母女二人問道，
這符咒是誰教你們畫的！你可知私畫這些符咒是會遭天譴的！
黎欒心虛地哭了出來，想要辯解祝河晏卻轉頭對我們道歉，
霜望，淳兒，方才我......
半個時辰前他漠然無視我與淳兒被妖物襲擊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那些解釋我一個字也不想聽。
冷冰冰打斷了他，
仙尊還是先去問問她們母女二人用這符咒引來了幾次妖物，引來的目的又是為了什么。
話已至此，再裝不懂也不可能了。
這些符咒分明就是黎立嬌母女二人為了讓他頻繁下山所畫，不然仙家駐守的瞭望臺怎可能感受不到妖物來襲的預警。
6.
靈瑤派掌門與我是舊相識，曾經百家夜獵時對我發(fā)出邀約讓我到靈瑤派去。
那是五大門派內最適合女子修煉的派別，更適合我修煉的心法。
因為祝河晏一句可能會與我成婚便拒絕了她的邀約，后來生下淳兒，更加斷了去靈瑤派的心思。
想來這些年的選擇是錯的，便替自己不值。
掌門親自下山來接我，看到淳兒時歡喜不已，
這就是你的女兒聽說現(xiàn)在日子在仙法大會上奪得了第二，真是天生慧根��！
掌門識趣的沒提我與祝河晏之事，傳授了幾本心法秘籍給我與淳兒，
這套心法從前我就想送與你，奈何那時你拒絕了我一番好意未能到靈瑤派來。
我收下秘籍道謝，
多謝掌門收留我們母女二人，日后若是有需要我們的時候盡管提。
掌門笑道，你與淳兒天賦極高，能到我派來榮幸至極。
我與淳兒在靈瑤派住了下來，每日打坐修煉掌門交與我們的秘籍。
靈瑤派女弟子眾多，隔三岔五就會拎著一堆吃食來逗淳兒玩。
半個月時間，我們已經習慣靈瑤派的日子。
淳兒也吃得比從前胖了一圈，拉著我的手撒嬌，
娘親，淳兒喜歡這兒，日后我們留在這里好不好
我刮了下她的鼻頭，笑著戳破她，
你是喜歡師姐們給你送來的吃食吧。
她撅著嘴說，才不是呢，這里仙尊不在，淳兒許久沒看到娘親掉眼淚了。
原以為淳兒年紀尚小什么都不懂，原來她什么都看在眼中也什么都清楚。
我圈住她點頭，好，我們就留在這兒。
掌門這時進了殿內笑著說，
我得了一個好消息。
淳兒驚喜地注視著她，還以為是有何吃食卻見掌門施法拋出了幻境。
幻境之中一頭雪白的幼獸竄行在郁松林之中，雖然看起來年歲尚小但定是非常好的坐騎。
我領悟過后驚訝地說，
這樣的白獸極為罕見，據(jù)說百年才能一遇。
掌門點著頭解釋道，
對，我在想若是這頭白獸能馴服給淳兒做坐騎，對她日后修煉也會有很大幫助。
我垂眼問淳兒的意見，她在聽到對修煉有幫助時已經兩眼放光，瘋狂點頭，
娘親！淳兒可以要這頭白獸嗎
我揉了揉她的發(fā)對掌門道，
淳兒愿意那我便帶她去捉這頭白獸回來，多謝掌門。
掌門給我這個消息無非是不愿意將此靈獸落到妖物手中，還有另外的一層原因。
白獸尚且年歲小，要與它相仿是孩童的年紀才容易馴服它。
而百家仙門之中，只有淳兒年紀尚小。
我?guī)е緝和羲闪侄ィ褜ち藘扇找矝]見到白獸的蹤跡。
就當我快要泄氣之時，淳兒瞪大了眼睛喊道，
娘親，那頭白獸在你身后！
我慌忙將淳兒護在懷中，卻發(fā)現(xiàn)白獸的靠近沒有惡意。
它俯下身嗅了嗅淳兒，往地上趴了下去似乎在等待淳兒上手撫摸它。
淳兒大膽地伸手而去，它也并不反抗。
見此情形我的心總算落了下來，給白獸下了咒術讓它隨我們一起離開。
要出郁松林時，白獸忽然嘶吼了起來。
藍色的瞳仁剎然間變成了兇狠的紅色瞳仁，不受控制才我與淳兒襲來。
我將淳兒護在懷中幸免了她受到傷害，找尋白獸身上的破綻時，看到了他脖子處下咒的鐵鏈。
淳兒后退！待我斬下拴著它的鐵鏈！
我奮力一擊鐵鏈卻毫無變化，耗盡三成功力才讓鐵鏈有了裂痕。
白獸被栓得無頭攻擊，就在險些強撐不住時，淳兒同我一塊施法。
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鐵鏈咔嚓一聲掉落。
白獸的沖擊力將我與淳兒擊退撞到了樹上，我們艱難起來攜手帶著白獸踏出郁松林。
7.
回到靈瑤派，眾人對我與淳兒帶回的白唏噓不已。
淳兒率先比我倒了下去，掌門焦急地將她帶回殿內，還沒等到藥師我也暈厥了過去。
醒來時，看到坐在床邊的并非靈瑤派之人。
是祝河晏。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究竟是身處于夢境還是現(xiàn)實，直到對上他那雙冷中帶惱的眸子。
他惱然問道，
霜望，你怎能帶著淳兒做這般冒險之事淳兒想要坐騎你大可以知會我，我會為她安排。
已過去半月，你還在生上次的氣多次給你寫信也未見你歸來，若非靈掌門著人尋我過來，我真不知道你要帶著淳兒作成什么樣！
喉嚨彌漫著一股鐵銹味，讓我連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沙啞地說，水......
他用力閉上眼，一邊說一邊去為我倒水，
淳兒已經沒事了，你不要過多擔心。靈瑤派雖是適合女子修煉，但淳兒始終是在玹流山出生，那里才更適合她。
待她身子修養(yǎng)好了，我?guī)銈儠t流山去，這次就不準再偷跑出來了。
我接過杯子快速將水灌進了喉中，急得嗆到咳嗽了起來。
他略微不忍輕拍著我的背給我順氣，
你這人還同三十年一樣，總是讓人操心。
放下水杯之后，我對他卻是冷眼，
我與淳兒決意在靈瑤派住下來，往后不會再回玹流山了。
在他憤然陰沉的臉色下，我與他拉開距離繼續(xù)疏離地說，
這次勞煩仙尊趕來，之后我會同靈掌門講清楚你我二人早已再無瓜葛，不會再麻煩仙尊了。
祝河晏也冷了臉，口氣迅速升溫被情緒拽著走，
霜望，你非要擺出這副臉色，將事情做得那么難堪嗎
難堪一次用到我身上時，讓我倍感不適。
一向狠心絕情的人、將事情做得毫無回旋之地的人分明是他。
可他卻能風輕云淡地說出，是我將事情搞糟的意味。
沒有力氣同他爭吵，我背過身不去看他。
待他感受到冷漠時，便會主動離開。
畢竟他是高傲的仙尊，怎可能拉下面子對我說出好話。
未曾想到，他卻嘆了口率先敗下陣來，
你大病為愈我知你現(xiàn)在心緒不高，這些話我便不計較。
身后一雙大手輕輕為我捻起被角，將我露在外的半個背蓋住，他哄道，
睡吧，這些天你受累了，多休息會。
我不作理會，昏沉沉睡了過去。
夜半醒來時，我以為祝河晏應當早就沒了耐心離開了。
卻沒想到他竟然坐在床角睡著了，怕我翻身掀開被子頭還壓在了被子上。
這是我曾經夢寐以求的畫面，只是很可惜，現(xiàn)在我已經不屑看到了。
我毫不顧忌地掀開被子，他被這一動作給驚醒，迷迷糊糊又給我蓋上被子。
別鬧望兒，你身體還未恢復好，莫要著涼了。
直到看到我下床，他才清醒了過來拽著我的手腕問，
你要去哪兒我陪你。
我掙開他的鉗制，
去看淳兒。
好，我陪你一同過去。
他褪下披風給我披上，關切地說，別著涼了。
我皺著眉將披風扔還給他，諷刺道，
這種關心人的習慣仙尊還是留給黎立嬌母女二人吧。
撩完話便自顧自朝淳兒的屋子而去。
淳兒身子弱，在靈瑤派倒是好轉了許多。
昏睡了三日時間，現(xiàn)在也睜了眼盯著床簾。
我坐在她床邊檢查了一番她的身體，淳兒坐起來眨著眼說，
娘親，昨日我好像見到仙尊了，他坐在我的床邊。
但好像又不是仙尊，他看淳兒的眼神不是冷冰冰的。
她話音才落下，祝河晏也進了屋中來，關切地問道，
淳兒身子可好些了若是好了明日爹爹帶你和娘親一同回玹流山好不好
淳兒皺著臉哼道，
不要，我與娘親要留在這兒。
他有些無措望向我的方向，企圖讓我為他說些好話。
而回應他的，只有我漠然的回避。
無奈之下，他蹲下身子對淳兒誆哄道，
淳兒是不是因為娘親不想回去才不回去你娘親同爹爹置氣所以才不愿回去，淳兒幫爹爹勸勸你娘親好不好
到時爹爹又帶你們去凡間逛街，給你買許多好吃的好不好
縱然淳兒平時再招架不住吃食的誘惑，這一刻她卻依舊沒改變立場。
再一次搖頭，
不！我不要和你一起去凡間！也不想再被黎欒冤枉欺負！
祝河晏沉下了臉來，質問我，
這些話可是你叫淳兒說的她才這般小的年紀你怎可以教她這些
昔日我種情蠱時，你耍心機上門獻身我就知道你不配為一個母親！現(xiàn)在把淳兒教成了這般！
提到情蠱，我郁火直燒。
祝河晏！那次你種情蠱是有人傳信與我，說若是沒有人前去救你，你會死在殿內！
根本就不是我刻意獻身，若是你不信大可以去玹天殿翻找那封信！一直被我擱置在柜中！
他擰著眉似乎是不信自己多年的判斷是錯誤了，冷聲道，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是你當年恨嫁想同我成婚，故意獻身而來！
我冷笑了聲，不再多言，抱著淳兒回去我殿中。
離開時只留下一句無所謂的話，
既然不愿意相信，那我多說無益。
他扯著我的肩克制著怒氣說，
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回玹流山將這件事情查個清楚！
到現(xiàn)在他還是不肯放棄讓我們回玹流山這一事，我只感覺無力又疲倦。
淳兒趴在我肩頭對他說，
仙尊，你不要再叨擾娘親了，從前你那樣討厭我與娘親，為何我們走了你反倒不高興了。
娘親已經為你哭過許多次了，淳兒不想看到娘親哭，所以淳兒也不喜歡仙尊了。
我輕拍著淳兒的肩，箭步離開，停止了回憶往事的痛苦。
8.
我與掌門交代了清楚與祝河晏已經再無瓜葛，讓她以后不肖為淳兒專程請他過來。
畢竟玹流山高傲的仙尊這些年是如何待我了，五大宗門之內無一不知。
我與淳兒主動與祝河晏斷了聯(lián)系，他卻頻繁開始到仙瑤派求見我們母女二人來。
有日天上劈了好大一陣雷聲，直直的凡間劈了下去。
門中有弟子傳言，凡間有人使用符咒引來妖物襲擊了許多無辜之人。
上天下了天譴來懲罰此人，聽說是一對母女死相凄慘不已。
也是那日，祝河晏用傳話符給我傳話，說他過去誤會了我，那封信他已查出是妖族在背后作梗。
他說他心中其實一直有我，只是因為那件事無法接受自己喜歡讓了如今卑劣心機的我。
那些話我聽了只覺得可笑。
哪有人會一邊厭惡一個人一邊又說內心深處是喜歡這個人的呢。
實在是矛盾至極。
我與淳兒兩個月沒有下過靈瑤山，一直在門派中專心馴服白獸。
直至宗門大法開啟之日，才隨著眾位弟子浩浩湯湯下山去。
掌門看著與白獸相處得極其融洽的淳兒夸贊道，
霜望，淳兒若是在宗門大法上奪得魁首仙瑤派長師便會傳位與你。
我有些驚訝，長師之位在宗門內略比掌門低一級連忙推脫道，
我與淳兒才到靈瑤派不久，這樣德高望重的位置恐怕受不住。
掌門卻笑著搖頭，
多年前我就賞識于你，只不過沒得機會讓你到靈瑤派來。如今你來了我派三月時間，教習了門下諸多弟子功法大家對你都頗為稱贊。
只是需要一個契機，若是淳兒今日奪得魁首便毫無異議立你為長師。
淳兒回眸對上我的視線重重點了下頭，
娘親放心，我必定會全力以赴。
心頭涌出一股暖意，我淡笑著說，
盡力便好。
宗門大法在玹流山上舉行，避免不了的是必須要遇見祝河晏。
眾人看到淳兒牽著白獸而來意外不已，悄聲議論道，
不愧是仙尊之女，這般年紀就能馴服白獸！
我?guī)е緝航涍^他們身邊，冷臉糾正，
祝淳就是祝淳，無須給她冠上任何人之女的名號。
議論聲停止下來，淳兒牽著白獸前去了隊伍之中。
祝河晏與昔日看淳兒比試那般坐在高處，只是這次他眼中多了驕傲與關切。
我坐在掌門身側，靜靜地看著淳兒上場。
他不知何時站到了我的身側，定了許久刻意咳嗽了兩聲開口，
淳兒當真天分高，五大宗門內她還是唯一一個馴服靈獸的孩童。
我敲著茶杯，沒搭理他。
沉默讓他有些無措，他俯身給我倒了杯熱茶抿唇道，
還在生氣所有的事情我已經清楚了，黎立嬌母女二人難逃天雷也已經逝世了。
望兒，我知道下凡捉妖留你一人在宗門的確是我不錯，但當時我也是有苦衷在的。
如今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我們之間的誤會也解開了。淳兒這么大了哪能離得開父親對不對
或許從前聽到這番話，我會真的為淳兒考慮繼續(xù)留在玹流山。
可自從淳兒去了靈瑤派身體比從前更好，也再也不須為了討好他吃苦之后。
我才明白離開他才是正確的。
我掀起眼皮隨口道，
仙尊多慮了，淳兒早就過慣了沒有父親的日子，去了靈瑤派反而過得更好。
祝河晏嘆了口氣，極為不熟練的伸手來拉我討好道，
別置氣了好不好望兒，我真的知道錯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照顧你與淳兒的。
話輕飄飄落在我耳邊，我當作沒聽見目光緊緊鎖在比試臺上。
淳兒與白獸配合的很好，在第一輪獲得了第三進入了下一輪比試。
只是那頭白獸好戰(zhàn)斗紅了眼，淳兒馴起它來有些吃力了。
我擔憂地與淳兒對視上，她對我點頭示意讓我不要擔心。
祝河晏也隨著我的目光看去，攥緊了手低沉道，
不好，那頭靈獸心性小怕是斗紅眼了，還有三場比試淳兒恐怕吃不消。
話音剛落，他便焦急地起身往下去。
我喊住了他，別去，我相信她。
他緊張地坐回了位置，不再繼續(xù)對我糾纏和好與不和好的問題，專心致志看起了淳兒的比試。
兩輪過去，白獸的兇猛展現(xiàn)了出來。
雖是戰(zhàn)勝對手十分輕易，耐不住已經斗紅了眼連淳兒都開始攻擊。
最后一輪比試，淳兒施法控制著白獸兩人完成了一次鼎力的配合。
第一！
就在眾人歡呼之時，白獸猛地將背上的淳兒斗落下身，沖著她嘶吼狂吠。
我焦急地站了起來對淳兒喊道，下臺來！淳兒！
若是未能馴服白獸下臺，這三論比試就算作廢沒有任何成績。
淳兒已經被白獸按在地上攻擊，她含著淚艱難地對我搖頭。
祝河晏急地不行，已經下臺而去沖到比試臺上。
他著急地要施法為淳兒控制住白獸，淳兒！你快出來！爹爹進去幫你訓住白獸！
淳兒死死咬著牙，一邊施法控制白獸一邊對他吼道，
從前你沒幫過我與娘親一次！今日我也不須你施舍我任何！
看著淳兒手臂被抓出一條血痕，我全身緊繃想要下去又怕傷了淳兒的心。
掌門安撫道我，相信她。
我無可奈何坐了回去，祝河晏紅著眼心疼得不行，哄著淳兒，
淳兒先出來好不好不過是一場比試根本不重要！你若是想要第一爹爹隨便就能將你捧到第一的位置，先出來！
淳兒絲毫不聽他的話，他直接舉起劍在手腕上劃了下一道血痕對著白獸展示，
沖我來！別碰我女兒！
眾弟子亂了起來，紛紛勸說道，
仙尊！您乃仙人之身！萬萬不可損傷您的身子��！
長老們想去攔住他，他撕心裂肺地吼道，
沒有什么比我女兒更重要！什么仙人之身我統(tǒng)統(tǒng)可以不要！我要我女兒平安！
白獸聞著血腥味朝他撲去，眾人瞪大了眼睛。
就在此刻，淳兒施法朝白獸而去，奮力一擊將白獸拉回了神智。
我的心再此刻安靜了下來，周遭安靜的像是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那般安靜。
淳兒坐上白獸身上，舉起劍沖破云霄的吼道，
我乃靈瑤派弟子祝淳！并非何人依附！祝淳就是祝淳，不須他仙尊的名諱！
一陣轟鳴的掌聲響起，掌門撫手起身對我恭賀道，
恭喜，靈瑤派霜長師。
我扶著淳兒下臺，步履蹣跚卻笑得真切。
祝河晏追出宗門而來，淳兒比我出手更快用劍劃開了我們與他的距離，冷冷道，
仙尊，就此一別，望無再見之日。
牽著白獸，我們向前而去。
他沒有再追，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那是他對我們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那日桂花糕我吃了，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