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要帶你贏
沈商年醒來時,是下午一點。他睡飽了覺,很快就清醒過來,耳側(cè)傳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沈商年神色頓時清明了些,側(cè)過臉看著他。陳之倦枕著另一個枕頭,平躺著,呼吸沉穩(wěn),睡得很熟。沈商年摸出手機,開始批閱奏折。狐朋狗友要么約他泡吧,要么約他聚餐。陳之倦給他回了一個表情包,派大星抖著屁屁。所有消息里,只有瞎眼的爹催他晚上回家吃團圓飯。沈商年頓了一下,當讓沒看見,直接劃了過去�?茨橙怂孟�,所以他躡手躡腳去了外面的沙發(fā)上玩手機。刷視頻刷到一半,姥姥打來了電話。沈商年靠著柔軟的沙發(fā),面無表情看著屏幕。沈敬德是早上七點半點給他發(fā)的消息,那個時侯他估計坐在去公司的車上,沈商年沒回他。他估計心里也有數(shù),知道沈商年懶得搭理他,所以搬了救兵。姥爺在沈商年高中時去世了,沈家至今唯一能管得住沈商年,就是姥姥。姥姥江知年輕時是一位翻譯,高學歷,一貫優(yōu)雅L面。沈商年接聽。電話那頭她聲音輕柔,娓娓道來,“年年,聽話,晚上回家吃飯。”沈商年很不爽:“不想回去�!薄奥犜��!苯诵莺螅瑳]有跟子輩孫輩住在一起,而是單獨住在了山上的院子里,丈夫的墓碑也在那座山上�!翱此麄兙蜔!鄙蛏棠瓴桓吲d地皺著眉,他在江知面前,喜怒哀樂從來不掩蓋。電話那邊,江知正在擺弄花草,聽見他的抱怨,眉眼涌現(xiàn)了一點兒笑意。這孩子還和小時侯一樣�!澳阋遣蝗サ脑�,那我也不想去。”江知說,“每次吃飯,姥姥可就想著和你一起聊天呢�!鄙蛏棠觐D了頓。江知繼續(xù)說:“別的不提,你爸爸手里還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總不能讓他全部留給小祈吧。”小祈說的是沈明祈,徐若顏與沈敬德婚后第二年生得的孩子,是個女孩,比沈商年小六歲,現(xiàn)在還在上大學。徐時鹿醉心音樂,沈商年是個紈绔子弟。唯獨沈明祈大學讀了金融,高中一畢業(yè)就去了公司實習,那些元老對她都很親切,當成親女兒一樣。成安集團以地產(chǎn)起家,是沈敬德大學畢業(yè)后一手建立的,拉了幾個大學校友入伙。沈敬德感情方面的事情暫且不提,但是本身就是高材生,很有經(jīng)商頭腦,大學時就跟商玟女士談了戀愛,一畢業(yè)就結(jié)了婚。商玟女士母親是翻譯家,人脈甚至寬廣,能接觸到各種達官顯貴。父親則是生意人,那時侯也是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沈敬德會讓人,處事圓滑,雖是農(nóng)村出身,可是有老丈人幫忙,很快就站住了腳。二十多年的時間,科技發(fā)展迅速,新興經(jīng)濟起來了,老一代都過時了。成安集團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處,越來越壯大,老丈人的公司日漸勢微,后來直接融進了成安集團。徐時鹿是徐若顏跟前夫生的孩子,故而沈敬德手上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只會是沈商年和沈明祈的。商玟女士原本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江知繼承了丈夫的百分之五,商玟女士去世時,把自已持有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轉(zhuǎn)移到了江知名下。所以江知目前擁有百分之十五。她以后肯定是要給沈商年的。沈商年沉默了一下。他沒有太大的野心,錢夠他吃喝玩樂就行�?墒撬羰遣粻帲笆肿尳o沈明祈,于江知,長眠的商玟和姥爺,更是不甘心�!敖裉焱砩衔胰ソ幽��!苯挠浺庾愕膾鞌嗔穗娫挕I蛏棠瓴戎闲�,溜溜達達竄到了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瓶酸奶,拆開一邊喝一邊躺在沙發(fā)上打游戲。沈商年手機里有很多游戲。他挨個略過,最后點開了王者榮耀。兩個小時后,沈商年忙忙碌碌,再一次舉報了其余四個隊友,郵箱里傳來了一個又一個舉報成功的信封。他直接紅溫,喝完最后一口酸奶,一臉氣憤扔在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昨天剛?cè)舆^垃圾袋,此時垃圾桶空空如也。喝空了的酸奶瓶呈一條曲線直直墜落進去,發(fā)出了驚天巨響。臥室的門倏地被人拉開。沈商年打游戲太上頭了,又一個人住慣了,直到聽見門開的動靜,才想起家里還有一個人。他懊惱地轉(zhuǎn)過頭。陳之倦踩著拖鞋撐著門檻,黑發(fā)睡得有些亂,卻比昨晚見他時,多了幾分隨性慵懶。他這次帶了兩件家居服過來,簡簡單單的白衣黑褲。沈商年缺衣服直接去商城各大品牌店買,他本身就是個衣服架子,看上哪件都有貨,合身直接刷卡。而陳之倦這些衣服,款式看似很簡單,但全部都是私人訂制,沈商年兩件衣服加在一起估計都頂不上他一件。這人才是最講究的。陳之倦目光輕飄飄在他酡紅的臉頰掃過。沈商年睫毛濕漉漉的,眼底暈著點懊惱和未褪去的氣憤。他歪著身子,靠著門檻,抱著胳膊,語調(diào)懶洋洋的:“誰又把我們小少爺惹生氣了?”“沒什么,一群傻鳥隊友�!鄙蛏棠昝蛑�,有點不自然地偏開頭,“你是被我吵醒了嗎?”“沒�!标愔胱哌^來,坐在他身邊,身上冷冽的青檸味傳了過來,他嗓音清淡,“睡醒了。”“哦。”沈商年放心了,垂下眼。陳之倦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手機,“掉了幾顆星?”聊到這個話題,沈商年臉色更臭了,“連跪五把了�!彼麅蓚小時打了五把,全輸了。陳之倦打開手機,熟悉的timi聲傳來時,沈商年側(cè)過頭看他。察覺到他的目光,陳之倦頭也沒抬,只伸手摸了摸他的白毛,像是哄小孩一樣,“帶你打回來�!闭Z氣雖然輕柔,但是手法很像是在摸狗。手指虛虛地搭在他的頭發(fā)上,指腹捏了捏發(fā)尾。沈商年不高興地拍開他的手,“要摸回家摸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