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后悔了

    第五章

    我后悔了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但是我不能只在家里守著他，他必須自己克服。

    可能，那時候程晨便和我生分了吧。

    程晨上中學時，突然變得很叛逆，常常逃課。

    同事不好和我告狀，我竟被生生滿了一學期，期末成績下來我才知道我的好兒子都干了些什么。

    我氣的將程晨摁在床下，褪下他的外褲，拿著雞毛撣子狠狠抽在他的屁股上。

    程晨剛開始還哭幾聲，慢慢的一聲不吭，我把他翻過來，他的牙齒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汗水和眼淚糊了一臉，我不忍再打他，一把將他拉起來。

    問道：為什么逃課，我那么辛苦供你上學，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程晨突然大哭出聲，沖我吼道：我討厭你，你眼里只有你的學生，從來沒有我。

    我心狠狠一疼，因為工作，我確實對他疏忽了，是我的錯。

    我將掙扎的程晨攬入懷中，向他道歉。

    為了彌補程晨，我便和領導申請干行政工作，這樣我便有大把時間陪程晨。

    程晨是個好孩子，我及時糾正他偏離的軌道，他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中考、高考都考了不錯的成績。

    我希望程晨能干自己喜歡的事，便沒有干涉他高考志愿填報。

    程晨從小就喜歡玩當醫(yī)生的游戲，就像南山熱愛軍隊，程晨立智成為好醫(yī)生。

    大學五年，研究生三年，程晨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省三甲醫(yī)院。

    我原本想陪著程晨長大，看著他成人、成家，退休后再幫著他帶帶孩子。這樣我也算得上完成南山的遺愿了，好好生活。

    只是沒想到，程晨結婚后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敏拗不過我，只好將我送到學校宿舍，幫我安頓好之后，小敏拉著我的手，說：雪梅，你一人在這我實在放心不下，要不你還是和我回家吧，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住，咱兩正好做個伴。

    我還未從剛剛的情緒中緩和過來，聽著雪梅的話，下意識拒絕道：小敏，你放心，我一人住也自在，況且你都獨居多久了，我過去你反而拘束，放心，我有事就給你打電話。

    小敏見狀只好作罷，臨走時囑咐我好好休息，她明天再來看我。

    送走小敏后，我草草洗漱了下，便躺在床上睡著了。

    我沒想到，我這一覺竟整整睡了三天。

    一睜眼，模模糊糊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再就是正在滴水的輸液瓶。

    我頭疼難耐，嗓子干的很，想發(fā)聲卻發(fā)不出來。

    這時，小敏暖烘烘的手摸上了我的額頭。

    雪梅，你終于醒啦，你都要嚇死我了，你發(fā)燒到40°，要不是我去給你送東西，我真不敢想會發(fā)生什么

    聽著小敏嘰嘰喳喳的聲音，我隱隱約約想起，那天睡到半夜確實感覺身體不舒服，腦袋昏昏沉沉的，想起身倒杯水使不上力，下意識喊程晨，又想起我已經(jīng)到了宿舍，后來的事便沒絲毫印象了。

    沒想到，竟把自己折騰到醫(yī)院，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在小敏口中，我知道了自己竟然因發(fā)燒引起了肺炎，醫(yī)生給開了退燒藥卻一直退不了燒，一檢查竟發(fā)現(xiàn)子宮里長了個東西，幸好是良性的，已經(jīng)做了手術給摘掉了。

    按小敏的話，南山在下頭估計都求了一票人了，才將我從閻王爺手里拽回來。

    我醒了有一會兒了始終不見程晨的身影，便開口問小敏：程晨他沒在嗎是在值班嗎

    小敏一下子火冒三丈，破口大罵道：那個小癟犢子和他老婆和岳母去三亞了，我給他打了兩天電話他才接，問他要不要趕緊回來，他反倒說，你已經(jīng)沒事了，回去也是添亂，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真想飛到三亞揍死他。

    小敏，自顧自發(fā)泄著自己的情緒，遲遲聽不到我的聲音，一轉頭看我呆愣愣的躺在床上，眼淚從眼尾悄沒聲的落了下來。

    小敏自覺說錯了話，連忙上前安慰，替我擦著眼淚，重重的嘆了口氣，

    輕聲嘟囔到：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養(yǎng)不熟。都怪我當初瞎出主意…

    見我逃避般蒙上了雙眼，小敏抿了抿嘴，徹底不出聲了。

    程晨，確實不是我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