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婆婆妖瞧見,哈哈大笑:“等我把你殺了,我就去解決另一個!”
卻沒想到在這話落下后,原本身子有些站不穩(wěn)的君詞川一把拽住了一根即將抽到他身上的“樹根腿”。
他低著頭,悶不吭聲,拉著這“樹根腿”,使得婆婆妖動彈不得。
“你,你給我放手!”
沒想到君詞川都這樣了,居然還能使上勁,婆婆妖一邊吼著,一邊用其余“樹根腿”朝君詞川抽打了上去。
卻沒想到君詞川衣袖一揮,一道靈力砍出,將婆婆妖其余的“樹根腿”盡數(shù)砍斷。
“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綠色的血液噴涌而出,婆婆妖發(fā)出了凄慘的喊聲。
“怎么可能!你明明聞了斷靈花的花香!不可能用得出來靈力!”
她用尖銳的嗓音喊道。
“你竟然能強行運轉(zhuǎn)靈力!你怎么可能強行運轉(zhuǎn)靈力?!”
血自君詞川嘴角處連連滾下,他不吭聲,用看似虛弱實則銳利的眼神盯著婆婆妖。
強行運轉(zhuǎn)靈力對修土而言是極為痛苦極為危險的,更何況他此時受了重傷,稍有不慎就會命喪于此。
此時,君詞川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斷靈花的效果在削弱,不然方才就算他想強行運轉(zhuǎn)靈力也是做不到的。
一人一妖都受了重傷,
在婆婆妖的連續(xù)幾次尖叫后,他們在亂石泥土中扭打在一起。
腿上傳來一陣刺痛,是婆婆妖僅剩的唯一一根“樹根腿”刺進了君詞川的腿中。
君詞川沒管,和她繼續(xù)打在一起,隨后終于又再一次強行運轉(zhuǎn)靈力,一掌靈力打在了婆婆妖的頭上。
婆婆妖終于死了。
君詞川終于不用再撐著自已渾身是傷的身子,他“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意識模糊,天旋地轉(zhuǎn)。
卻又在僅僅幾秒過后,便又撐著身子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
他得去找池在野。
而此時此刻,池在野剛從昏迷中醒來沒多一會兒。
可能是因為頭磕到了石頭,導(dǎo)致腦袋嗡嗡的。
腿每微微動一下便疼得要命,卻也顧不上腿疼,他抱著君詞川的劍,朝君詞川滾落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跑去。
第115章
我只是覺得,你一定覺得很疼
池在野見到君詞川的時候,君詞川正搖搖晃晃地走在一堆亂石之上。
一身的血跡染紅了他的青衣,瞧上去分外扎眼。
“師尊!”
池在野看見君詞川這副模樣,心中“咯噔”一下,朝君詞川快步跑去。
與此同時,腿上傳來撕裂般的疼。
君詞川看著池在野跑到自已身邊。
或許是因見到池在野平安無事,在懸著的心高高落下后,君詞川感覺一陣無力感徹底將他席卷。
隨后迎來的便是渾身的疼,仿佛有千萬只螞蟻鉆進了身體,啃食他的骨肉,疼得鉆心。
池在野好像在跟他說著什么,一臉的慌亂,但尖銳的耳鳴聲令君詞川根本聽不清。
“阿野,你沒事就好,”他朝池在野笑笑,似是想要安撫,“我不疼�!�
說著,君詞川感覺所有感官都變得模糊起來,池在野正扶著他的身子,他動動胳膊,想要抓住池在野的手。
“阿野,我......”
說著,君詞川的眼前便迎來了一片漆黑。
......
“行知長老,我?guī)熥鸬那闆r到底如何?”
銀月宗,聽瀾閣。
池在野站在屋內(nèi),看著床上躺著的君詞川,一臉的緊張。
此時,林聽確還有其他長老都站在屋內(nèi)。
池在野帶著君詞川回銀月宗的時候,林聽確便被渾身是血、陷入昏迷的君詞川嚇了一跳。
畢竟君詞川何等實力,就連三界之主一起出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們從來沒想過君詞川居然會傷成這樣。
溫行知正坐在床邊,為君詞川檢查身上的傷,聽到池在野這么問,他道。
“雖傷勢嚴重,但不會危及性命�!�
池在野聽到這話,松了口氣。
但卻聽溫行知繼續(xù)說道:“只是這腿上的傷有些嚴重,若我沒猜錯,此處的傷是被那妖的腿部刺中,使得君詞川中了毒�!�
溫行知說的“妖的腿部”自然是指婆婆妖的“樹根腿”了。
“中毒?”池在野聽了,心一緊,“何種毒?能解嗎?”
“這毒無藥可解,但也不會危及性命,它的毒素只會維持三十日,三十日后他便無事了�!�
溫行知說道。
“只是若是中了此毒,便會萬分痛苦,不光高燒不退,骨肉如同螞蟻啃食,還會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時而分不清虛實�!�
“三十日后當真自已就解了?”林聽確問道。
或許是因從未見到過君詞川受傷,而且還是傷成這樣,林聽確看上去也有點緊張。
“我說的還能有錯?”溫行知撇撇嘴。
“現(xiàn)在傷口都已經(jīng)處理好了,只是他受傷嚴重,不知何時才會醒,就算醒了,也有可能因這毒而再次昏迷,池在野,你平日多看著些。”
“等會兒我再去拿些藥來,雖不能解毒,但可以起到抑制作用,不會那么難受�!�
池在野聽了,連連點頭。
“你這傷也挺嚴重的,”溫行知看看池在野這一身的傷,“過來。”
“我自已抹些藥便可以了,不礙事的,”池在野道,“麻煩行知長老先去幫我?guī)熥鹉眯┧幇伞!?br />
溫行知看了眼池在野的腿上的傷,唇動了動,但還是將嘴里的話咽了下去。
他起身,道:“那我現(xiàn)在去給詞川拿藥�!�
溫行知很快便將藥送來了,而在這段時間里,池在野已經(jīng)簡單地給自已的傷口做好了包扎。
看見溫行知回來了,池在野趕緊從床上站起來,道:“我現(xiàn)在就去煎藥�!�
林聽確伸手拍拍池在野的肩,道:“既然行知那么說了,那詞川定會無事,你別著急,照顧詞川的時候也要照顧好自已。”
池在野朝林聽確點點頭。
林聽確和其他幾位長老走了,池在野跑去廚房為君詞川煎藥。
待煎好藥不那么燙后,池在野將藥盛出,端著碗朝屋內(nèi)而去。
其實煎藥的時候,池在野還幻想著,沒準自已回到屋去時,君詞川已經(jīng)醒了。
待回到屋內(nèi),瞧見君詞川依舊躺在床上,眉目緊閉,池在野眼簾微微垂了下去。
他將盛著藥的碗放在桌上,然后摟起君詞川,讓他靠在自已懷里。
再舀起一勺藥來,放到嘴邊吹吹,喂給君詞川。
但藥卻順著君詞川的嘴角流下,根本灌不進去。
池在野快速將流下來的藥擦去,只得自已先喝一口,然后湊上君詞川的唇,將藥喂給他。
然后再喝一口,喂給他。
隨后在接下來的半日里,池在野便握著君詞川的手坐在床邊看著他,偶爾給他擦擦額上的細汗,偶爾自言自語,跟君詞川說說話。
心里很難受,也害怕,感覺空落落的,胸口發(fā)悶,感覺喘不上氣來。
一直到了夜色降臨、萬物寂靜之時,池在野才堅持不住,昏昏沉沉地躺在君詞川身邊睡去。
卻在半夜,感覺身旁傳來了動靜。
前一秒還迷迷糊糊地睡著,下一秒池在野便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此時,君詞川面容憔悴,臉色發(fā)白,眼神昏昏的,額上還帶著細汗。
手中卻拿著藥瓶,坐在池在野身邊。
沒想到自已出了這么小的動靜,池在野便醒來了,君詞川微怔。
道:“抱歉,吵醒你了,我醒來瞧見你胳膊上的傷并未包扎,便想幫你抹些......”
但君詞川話尚未說完,池在野便一把抱住了他。
“師尊,你終于醒了!你感覺怎么樣?難受嗎?你有沒有感覺稍微好點?是不是還是很疼?”
或許是因怕君詞川的傷口疼,池在野抱他抱得很輕,但卻又想將他禁錮在懷里。
君詞川伸手摟上池在野,手在他的背上來回輕輕劃動著。
“嗯,阿野,受傷后真的很疼�!本~川回答道。
“但我說這個話的意思并不是想說我很疼。”
“我只是覺得,你一定覺得很疼,現(xiàn)在是,過去受傷的時候也是�!�
君詞川幾乎從未受過傷,也沒什么事沒什么人能讓他受傷。
現(xiàn)在受傷了,才終于明白這滋味。
所以一想到池在野曾經(jīng)常常受傷,他心中就很是難受。
“對不起阿野,是我太莽撞,又讓你受傷了。”
第116章
醒來看不到你,就會更害怕
君詞川在這不久后便又因毒而陷入了昏迷。
并且,在接下來的幾日里,他大部分時間都是昏昏沉沉的。
夢里,不知為何,夢見的全是他被賣掉的那日,他母親抓著他的肩。
惡狠狠地瞪著他,對他說“有誰是會一直留在誰身邊的”。
跟他說“尤其是你這種弄不來錢的廢物,有誰愿意跟著你?廢物,就是誰也留不住”。
而待買他的那人要把他帶走時,君詞川腳剛一邁出,便忽的身子一沉,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等君詞川再回過神來時,又是他母親抓著他的肩,對他說著那兩句話。
來來回回,反反復(fù)復(fù),無止無休。
直到他終于在夢中掙扎而出,睜開眼來時,瞧見池在野正坐在他身邊,一臉緊張地看著他,為他擦著額上的細汗。
“師尊,你還好嗎?”池在野見他醒了,急忙問道。
君詞川眼眶泛著微微的紅,他抓住池在野的胳膊,繼而將臉埋進池在野的懷中。
或許是因夢的影響,使得君詞川開口便道:“阿野,別離開我。”
“師尊,你瞎想什么呢,我一直都在這兒�!背卦谝罢f道。
但其實池在野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都聽到了,聽到君詞川在夢中渾渾噩噩地說“娘,別賣我”。
之前代予期跟他說過君詞川被賣的事,池在野知道,君詞川肯定是夢見以前的事了。
想來君詞川已經(jīng)醒了,簡直是喝藥的最佳時機,池在野說道。
“師尊,藥我已經(jīng)煎好了,因太燙,所以還在廚房,我現(xiàn)在去拿給你�!�
一聽池在野要出屋,君詞川一把拉住池在野的胳膊。
“別走,就在這兒�!�
池在野拍拍君詞川的手,道:“喝了藥就不那么難受了,我就是去下廚房,又不走遠,連聽瀾閣都不出的�!�
“我不,我不喝藥。”
君詞川說著,將池在野拉在自已身邊,擁在懷里。
“別走,就留在這兒,好不好?”
“師尊,該喝的藥還是要喝的�!背卦谝氨凰е�,拉拉他的胳膊,想讓君詞川把他放開。
但見君詞川沒反應(yīng),他想了想,故意說道:“該不會是師尊怕苦,不敢喝藥吧?”
“嗯,我怕苦,所以你別去拿它了,好不好,”君詞川并沒有上當,“在這兒陪著我。”
罷了罷了。
現(xiàn)在先陪著君詞川,待他一會兒因毒素再昏迷后喂藥也是可以的。
池在野如此想著,點點頭,道:“那我在這兒陪師尊�!�
他就那么被君詞川抱著,直到君詞川再次昏迷,池在野才小心翼翼地從君詞川的懷中掙脫而出。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屋子的門竟多出來了一層結(jié)界!
什么時候?!
君詞川現(xiàn)在的確是重傷在身,因毒素而常�;杳�,但斷靈花給他造成的影響早就消失了。
所以君詞川正常使用靈力當然是可以的。
實在沒想到君詞川會趁他不注意下了結(jié)界術(shù),池在野簡直懷疑人生。
藥還在廚房啊,不喝藥怎么行!
池在野嘗試著破壞掉君詞川設(shè)下的結(jié)界術(shù),但君詞川是何人,這結(jié)界術(shù)既然是他設(shè)下的,被人輕易解開簡直不可能。
他著急地在屋內(nèi)來回轉(zhuǎn)圈圈,然后快步朝內(nèi)屋走去,一推窗,發(fā)現(xiàn)窗戶是可以推開的。
實在沒想到自已也有需要翻窗的一天,池在野從窗戶這兒翻了出去,然后朝廚房而去。
剛一離近了廚房,池在野便聞到了滿滿的藥味。
一聞就苦,池在野走進了廚房中,卻發(fā)現(xiàn)這藥已經(jīng)變涼了。
沒辦法,只能重新煎。
想來一會兒還要來回翻窗,很是麻煩,煎完藥后,池在野便在廚房里等了會兒。
直到藥不是那么燙后,他才把藥盛在碗中,端著往回走。
走到屋子的窗前,池在野先打開窗,把藥放在了窗子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才躡手躡腳地翻了進去。
卻沒想到,池在野剛一走進屋,便瞧見君詞川正坐在床邊。
他頭往下微微垂著,眼神黯淡無光,好似全身上下都寫滿了落寞,直到聽見聲音,看見池在野走了過來,他才快速從床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