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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顫抖著摸上她的小臉，冰涼的，沒有一絲活人的溫度，小紅，醒醒！

    軍官探了探小紅的鼻息，臉色凝重，快，開車！去最近的醫(yī)院！

    吉普車一路疾馳，顛簸得我五臟六腑都要移位，可我顧不上這些，我的眼里只有小紅蒼白的小臉。

    我不斷地搓著她的手，試圖給她一點溫暖，嘴里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祈禱著奇跡出現(xiàn)。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護士立刻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把小紅推進急救室。

    我被攔在門外，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直到急救室的門終于打開，但卻告知，孩子送來的太晚了，失血過多，加上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世界轟然崩塌，我聽不到醫(yī)生后面說了什么，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耳邊嗡嗡作響。

    太晚了......

    馮桂蘭、馮愛軍，還有村民們冷漠的臉在我眼前晃啊晃。

    是他們害了我的小紅。

    我的小紅明明能活下來的。

    我恨，恨自己，恨蔣家村的所有人。

    我踉蹌著后退，眼前一黑，身子軟綿綿地要滑下去。

    這次接住我的，卻是嫂子，她眼睛紅腫，向援，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她身后正是一身軍裝的哥哥，他風(fēng)塵仆仆，卻目光狠厲，馮家這群畜生，竟然真的敢對你下手，甚至還燒了咱家的軍功章，我非要他們付出代價！

    我麻木地點了點頭，眼淚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恨意。

    小紅，我的小紅，她才六歲啊，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就......

    我不敢再想下去，心像被撕裂一樣疼。

    向援，你不能倒下，你如果倒下了，小紅就徹底死了，明白嗎

    她的話如同棒喝，讓我從痛苦中找回一絲理智。

    我抹了一把淚，用力點頭，對，小紅的死必須有交代，做尸檢，把馮家告到底！

    尸檢的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小紅的死因是顱內(nèi)出血，再加上失血過多，導(dǎo)致休克性死亡。

    報告上白紙黑字，冰冷無情，卻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剜著我的心。

    馮家這群畜生！當(dāng)初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憑什么答應(yīng)蔣利業(yè)這個廢物參軍！哥哥握著尸檢報告，一拳砸在了墻上，蔣利業(yè)犯下多大的錯，我一直憋著不說，就是為了讓你能在村子里抬得起頭！結(jié)果呢?fù)Q來了什么馮桂蘭這么磋磨你，最后還連累了小侄女！

    哥，你也別瞞我了，蔣利業(yè)他到底做了什么......

    哥哥沉默了幾秒，聲音冷得能結(jié)出冰，蔣利業(yè)他和我同一個軍區(qū)，仗著我在，他那幾年天天喝酒賭博，執(zhí)勤出了紕漏，還導(dǎo)致軍區(qū)關(guān)押的流竄犯差點逃出。他怕事東窗事發(fā)，借口請假跑了軍區(qū)，連夜逃走，最后凍死了在路邊的一灘雪窩子里，丟人到家了！

    這些話，每一個字都是噩夢。

    蔣利業(yè)在我的記憶里雖然并不高大偉岸，但終究是小紅的父親，是我當(dāng)年用盡所有努力爭取到機會送去參軍的男人。

    可他竟然死得這么窩囊！

    是了，連我婚姻的初始都是騙局，他做出這些又有什么想不到。

    騙子還沒什么，關(guān)鍵是他們害了小紅，也害了你！嫂子咬牙切齒，燒毀軍功章，污蔑軍官，傷害烈士親屬，哪一樁哪一件不夠他們喝幾壺的！

    哥，嫂子，是我信錯了人，我認(rèn)了！什么名聲我都擔(dān)得下來，我攥緊了拳頭，但，我和小紅這筆帳，馮桂蘭欠的，馮愛軍欠的，我要他們一個一個，全都受著！

    嫂子反握住我的手，你放心，這事我和你哥已經(jīng)向上匯報過了。蔣利業(yè)玩忽職守是大罪，本來就該全軍通報，并且地方大字報也要公示的！

    我哥點頭，馮家人是該死，但是咱們也得一步一步來！馮家還有沒有蔣利業(yè)給你寫的信件不論內(nèi)容是什么，涉事書信都是直接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