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也不拿紙了，陳友?簡單用手替她擦一下。
想活躍一下氣氛，開個玩笑：“我和誰打架？這里就我和你�！�
宋語微卻聽不進去這些幽默，只是小聲哀求：“求你了，不要去打架�！�
陳友?心里復(fù)雜，答應(yīng)她，“放心吧，不會去打架的，上車吧�！�
得到這樣的答復(fù)后。
慢慢地，她把手松開。
陳友?注意到了，她的手在抖。
回去路上，副駕駛的宋語微依舊一直注視著自己。
時不時抹一下眼淚。
回到小區(qū)，把車子停好。
才一下車，宋語微就小跑過來抱住他胳膊。
這種感覺就像是怕一松手他就會沖出去和誰打架一樣。
陳友?想要做出保證讓她放心，可是想起昨天才答應(yīng)了她不打架的保證……
明明答應(yīng)過她的。
他不著痕跡地嘆口氣，沒能說出口，任由宋語微就這么抱著自己的胳膊。
回到家里。
換完鞋后她又趕緊抱上。
陳友?：“語微，晚飯還沒做，不管我們誰去做飯，你這樣抱著誰都沒辦法去做�！�
宋語微看看廚房，又看回來，“我去做就好，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就在我旁邊�！�
陳友?笑得苦澀：“我能離開去哪？我給你打下手�！�
“恩�！�
兩人一起進廚房。
再三確認陳友?不會離開廚房后，宋語微才松開手。
少有的做菜心不在焉。
她時不時就要看陳友?一眼。
放過一次鹽還差點又放一次，經(jīng)陳友?提醒后才避免了這樣的失誤。
見她這個樣子，陳友?心里不是滋味。
兩人都沒什么胃口，飯菜做得比較簡單。
一盤小炒肉，一份菠菜湯。
簡簡單單用完晚餐。
削水果的時候。
陳友?望著削個蘋果都要時不時抬頭看眼自己的宋語微。
他眼睛慢慢睜大。
望著那雙發(fā)抖得連蘋果皮都削得斷斷續(xù)續(xù)的小手。
這時他才意識到——宋語微還在發(fā)作。
之前一直把她是否發(fā)抖得很厲害作為判斷依據(jù)。
實際上很不準確。
劇烈發(fā)抖只是表現(xiàn)之一。
像現(xiàn)在這樣，她連削個蘋果都沒辦法專心完成，手還一直在抖，也是在發(f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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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沒人受傷
茶幾上放著削了一半的蘋果，果肉部分氧化成褐色。
陳友?把鋒利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收拾屋子的時候，宋語微像個掛件一樣抱著他的胳膊。
只有妨礙到動作的時候才松開。
見她這個樣子，陳友?也不好說她什么，只能任由她先抱著。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陳友?在擔心什么。
宋語微也說了只是手抖，多緩一緩就好了，不會有過激舉動，讓他不用害怕，削蘋果沒問題。
陳友?只是對她溫柔地笑笑，說今天不想吃水果，然后繼續(xù)收拾屋子。
收拾完，他回到臥室。
“語微，你先休息吧。”
宋語微：“我，我想跟著你�！�
顯然，她依舊沒能從下午發(fā)作的狀態(tài)緩過來。
陳友?帶著她在床邊坐下。
有點晚，但還是嘗試聯(lián)系了李醫(yī)生。
好在對方很快接了電話。
然后就這樣。
宋語微抱著他的胳膊旁聽。
聽他和李醫(yī)生說明情況。
也沒有太多隱瞞。
能說的細節(jié)都說了。
包括但不限于：
之前答應(yīng)了她不打架，但是下午沖動還是發(fā)生了沖突。
還詳細說明了宋語微的發(fā)作情況。
還有現(xiàn)在的一些表現(xiàn)，諸如注意力沒辦法集中在其他事情上，老是要看著他，還要抱著胳膊，一松開手就會害怕不安等等。
李醫(yī)生問了很多。
陳友?全都詳細說明。
在他表述含糊的時候宋語微還會小聲補充。
以前和醫(yī)生匯報情況的時候陳友?都是躲著宋語微，不敢讓她知道。
要是讓她知道自己經(jīng)常和醫(yī)生交流，也不敢保證她會不會多想。
——我的心理問題沒辦法完全好，他經(jīng)常和醫(yī)生交流是不是很嫌棄我這種情況？
——他真的好辛苦，為了我的事要這樣和醫(yī)生交流，要是我是個正常人就好了……
諸如此類的想法都會加重她的負擔。
這個愛胡思亂想的笨姑娘，很多事情都不敢讓她知道。
但現(xiàn)在情況比較特殊，她抱著手不放，視線也不愿從自己身上移開。
陳友?比較著急，不敢耽擱，只能當面交流
李醫(yī)生那邊分析完情況，說這是受刺激了，不用太擔心，緩一段時間會慢慢恢復(fù)。
說完這些情況后，還在電話里開導(dǎo)了宋語微兩句。
讓她這段時間盡量別想這些事，都過去了，誰都沒受傷，開心一點。
宋語微聽不出來，但陳友?明顯能感覺到，醫(yī)生有其他話要說。
知道宋語微在旁邊，他隱瞞了很多東西。
果不其然。
在掛電話的時候，李醫(yī)生主動和陳友?說有時間再聊，多溝通。
很明顯的暗示。
陳友?說好，然后掛了電話。
宋語微：“對不起啊，又因為我的事情麻煩你了�！�
陳友?：“我們是兩口子，有什么麻煩的，你還記得家規(guī)第一條是什么嗎？”
提到家規(guī)。
宋語微表情認真。
“記得�！�
“說給我聽一下�！�
她很重視家規(guī)，幾乎是脫口而出：“第一條家規(guī)是，不要為自身短時間無法改變的缺陷道歉�！�
一字不差。
陳友?“恩”了一聲，語氣溫和，“那你知道錯了嗎？”
宋語微低下視線。
家規(guī)只有兩條。
一是不要為自身短時間無法改變的缺陷道歉。
二是不準說自己沒用。
她都記得很清楚。
如果要嚴格執(zhí)行的話，經(jīng)常把道歉掛在嘴邊的她都不知道違反了多少次家規(guī)。
只不過呢。
要不要追究錯誤，是否執(zhí)行家法全都由陳友?決定。
以前沒提，不代表沒違反，而現(xiàn)在提到家規(guī)，意思很明顯……
短暫思索后。
宋語微抬起眸子，很乖地詢問：“要打多少下我都認，我去拿棍子，你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好不好？”
聞言，陳友?輕輕嘆口氣，“語微，我不罰你�！�
宋語微眨眨眼，反應(yīng)幾秒后，她語氣瞬間緊張起來，“是，是不想管我了嗎？”
肉眼可見的害怕在眉宇間填充。
陳友?無奈，“不是的，語微，我愿意管你，但是你現(xiàn)在狀態(tài)不是很好，就不罰你了，不要為這種事道歉，知道了嗎？”
宋語微注視著他的眼睛，不知道在努力分辨著什么，片刻后才回答：“知道了，我知道錯了�！�
從下午事發(fā)開始，她延遲就很高，響應(yīng)也比較慢。
坐在床邊聊了一會兒天，之后兩人一起去洗漱，上床睡覺。
和平時有點不同。
她今天不光縮在懷里，還輕輕揪著陳友?的衣服。
也不知道懷里的她睡著沒有。
陳友?在睡著前都沒聽到她平穩(wěn)的呼吸聲。
第二天一早。
宋語微起來后猶豫半天說出這么一句話，“我，我不想去工作了，我陪你去你上班的地方好不好？”
昨晚失眠四點多才睡著，陳友?腦袋有些昏沉，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你要和我去上班？”
宋語微：“我不會打擾你工作的，也不會給你添麻煩，我在你公司樓外等你，你有空或者下班的時候出來看我一眼就行�！�
陳友?腦袋緩沖幾秒完成開機，“你的意思是想去當保安？”
宋語微：“如果人家要我的話，也可……”
陳友?打斷了她的胡說八道：“你在想什么呢？不說你這樣的體格選不選得上，你不要現(xiàn)在的工作了嗎？”
宋語微：“我害怕�！彼齑桨l(fā)抖，眉眼跟著耷拉下來。
本來有些生氣的陳友?一下子熄火了。
“怕什么？”
“我怕你沖動，我得去看著你�！�
陳友?輕輕嘆氣。
片刻后，他垂下眸子，道歉：“語微，對不起，我沒有遵守約定沖動了�！�
從他嘴里聽到“對不起”三個字，宋語微一下子難受起來，哀求：
“不要說對不起，好不好？”
“這件事都是因為我，要是我能自己解決問題你也不用和我一起出面。”
“更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不要道歉�！�
陳友?稍微安撫一下她。
知道她聽不得道歉，但這個歉必須道。
陳友?：“一碼事是一碼事，哪有誰能解決自己遇到的全部問題？”
“我沒遵守約定，是我的錯。”
“還希望你可以再信任我一次，我不會再沖動打架了，你可以放心，不用守著我�！�
宋語微抹抹眼淚，“我相信你，我也不怪你，但是……我好怕你會出事，我不要和你分開�！�
望著這個從早上醒來就抱住自己胳膊的姑娘，陳友?知道，她今天的狀態(tài)沒辦法去工作。
“這樣吧，今天我陪陪你，我有幾天休假，申請一下就可以�！�
宋語微一臉擔憂正要說話。
陳友?先一步預(yù)判，“我也有點累，昨天發(fā)生那樣的事我也想休息一下，不全是因為你，放心，不會影響工作�！�
先她一步，將她所有的擔憂和負擔都降到最低。
實際上他哪里有什么休假？都是為了讓她好受一點才這么說。
宋語微這個狀態(tài)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家。
只能請假陪她。
不過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