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們是V587（7）
◎我回來了�！�
在沙耶放下張慈后，V587的星艇直奔洛亞克。
阿慶嫂抱著小寶，用看智障的眼神注視徐星，難為它僵硬的五官能擠出如此豐富的表情。
小寶口水滴答，深刻演繹了什么叫“垂涎三尺”，渾濁的雙眼一動不動盯著宋可的胳膊，賊心不死地往想她旁邊夠，被他媽死死摁住。
大約喊了十幾分鐘后，地平線遠處揚起滾滾煙塵，浩浩蕩蕩的尸潮迎面而來。
阿慶嫂目光漸漸凝住，被困孤島后，它一直以為自己和小寶是不被接受的異類，從沒想到外面的世界還有這么多同類，或許……或許在這里，它們也能擁有正常生活的權(quán)利。
宋可拍了拍阿慶嫂的肩，輕聲道：“去吧，你們的新家�！�
徐星眼尖地發(fā)現(xiàn)阿妲的身影，高興揮手：“阿妲，我找到姐姐啦！還帶來了……新朋友……”
喊著喊著，他的嗓音越來越弱，愣怔地望向遠處。
正當眾人對他反常的表現(xiàn)感到奇怪時，徐星突然一躍而起，驚喜到幾乎破音：“辮子頭？！”
混在大部隊后方，悠哉悠哉摸魚的，可不就是熟悉的辮子頭，和它的哥哥臟下巴，辮子頭原本跑得還有些羞澀，看清徐星后高興地蹦起來，瞬間沖到最前頭，朝他激動地：“啊啊啊啊啊��！”
瞧把孩子樂得，連好不容易掌握的外語都忘光了。
阿妲作為墮落者首領(lǐng)，同類意識非常強，但尤其討厭人類和喪尸，除了徐星這塊甩不開的狗皮膏藥，普通人根本無法在它地盤活動，宋可放任徐星跳下去撒歡，跟他說好一會兒回來接他，繞道去解救當初被“埋葬”的林秀。
到達定位點后，林優(yōu)優(yōu)親手把光屏挖出來，低能耗模式需要重新激活，她臉色蒼白，遲遲下不去手，最后認慫嘀咕：“算了，林秀罵人可厲害了，我一個人頂不住，還是等素察醒來吧�！�
她病怏怏地窩在輪椅里，眼眸卻明若燦星，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她和家人遲早會團聚。
返程路上，徐星被方知許推著，來到莊青硯面前，別別扭扭地問：“喂，阿妲和辮子頭，以后會怎么樣？可不可以不要打它們？”
莊青硯嘴角勾起，似笑非笑：“想知道？先叫聲硯哥聽。”
徐星屈辱地：“……硯哥。”
兩人剛認識時，徐星為了保持小白蓮人設(shè)，還會甜甜地喊他“莊叔叔”，后來本性暴露，天天張牙舞爪，要么直呼大名，要么以“喂”或者“那誰”來指代。
莊青硯神情愉悅，漫不經(jīng)心翻動光屏：“新的《物種法則》很快出臺，墮落者的存在將得到公開承認，與其擔心它們，你更應(yīng)該替那些誤入洛亞克的倒霉蛋默哀。”
阿妲擁有接近4級喪尸王的智慧，以這里的怪物數(shù)量，普通異能者進來就是送死，在沒有利益沖突的前提下，至少幾年內(nèi)，人類能與墮落者維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
……
回到北方基地后，V587立刻去了前瞻城實驗室。
素察和林優(yōu)優(yōu)的身體狀況，只能用“續(xù)命”來形容，拖一天就多一分危機，宋可行事向來果斷，為了她自己，也為了隊友，冷凍實驗越快越好。
寧榮搓著手等在門口，看到他們?nèi)讲刹接蟻�，語速又快又急：“真的找到原始樣本了？完整基因序列呢？安全起見，我覺得切片分析還是必不可少……”
莊青硯打斷他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我們這邊沒問題，交代你的呢？”
寧榮面色嚴肅，對待科研的態(tài)度無可挑剔：“放心，每一環(huán)節(jié)我都親自檢查過，實驗權(quán)限只有我和你�！�
宋可換上純白的短袖短褲，V587隊員逐一和她擁抱，為她加油鼓勁。
抱林優(yōu)優(yōu)的時候，宋可多停了幾秒，輕聲承諾：“今年的秋天到來前，你和素察都會恢復(fù)的。”
林優(yōu)優(yōu)笑意清淺：“我相信你，宋可兒�！�
輪到莊青硯，他桃花眼含情脈脈，把宋可緊緊摟入懷里，語氣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
“別怕，我會陪著你，睡一覺就好了�！�
宋可掙了掙，沒掙開，忍了又忍，沒忍�。骸坝屑�，我想和你商量下�！�
“嗯？什么事？”莊青硯溫熱的呼吸打在她耳廓，帶來輕微過電的麻痹觸感。
宋可莫名心虛：“就……我們也不太熟，所以……男朋友這種關(guān)系，要不還是緩緩吧。”
她眼一閉心一橫：“其實我不喜歡花枝招展的。”
莊青硯：“……？”
說出來輕松多了，宋可長舒一口氣，假裝聽不到背后參差不齊的笑聲。
“不太熟？”
“……”
“花枝招展？”
“……”
莊青硯好看又蠱惑的臉慢慢湊近，兩人鼻尖輕輕相觸，近到宋可能數(shù)清他又長又密的睫毛。
他深深凝視她，眼底各種情緒交織，最后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等你出來再說�！�
宋可被推入巨大的儀器，周圍一片雪白，時間久了，她漸漸覺得不舒服。
好在麻醉藥起效，眼皮越來越沉重。
五秒，三秒，一秒。
宋可慢慢閉上眼睛，意識陷入無盡的混沌。
濃烈的黑煙，滾燙的火球，灰蒙蒙的塵柱，以及……視網(wǎng)膜內(nèi)鋪天蓋地的閃光。
年輕的Ming（明志）拎著便攜式培養(yǎng)艙，眼眶通紅，頭也不回地往前跑，他沒想到自己剛離開洛亞克，核爆炸就發(fā)生了。
“不，不不不！”明志手忙腳亂，把培養(yǎng)艙放到地上，六神無主地啃咬指甲。突然，他靈光一閃，想起謝家少爺投喂營養(yǎng)劑的做法，小心翼翼從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支，也是他權(quán)限內(nèi)唯一一支，能調(diào)取的營養(yǎng)劑，塞進奄奄一息的LAK0017旁邊。
明志語氣哽咽：“快吃啊，別死，求求你，別死�！�
LAK0017從誕生的第一天起，就由明志照顧，它就像他的孩子，明志在它身上傾注了全部心血和熱愛，為什么還是養(yǎng)不活呢？明明在銷毀前自行恢復(fù)生命，為什么還會急速衰竭？
明志很快想通了關(guān)鍵，研究所的環(huán)境相當于一間真空的溫室，LAK0017早已習(xí)慣那種生存模式，乍然來到外界，對于渾濁的空氣，根本無法適應(yīng)。
它死了。
“……不，不會的，你那么堅強，”明志熱淚盈眶，“給我個救你的機會，活下去�。�！”
培養(yǎng)倉內(nèi)的實驗體越縮越小，成了一攤軟塌塌的肉。
明志打開艙門，哆嗦著取出LAK0017，他明明捧得很穩(wěn)，那灘肉卻滑不溜秋，從他掌心滾落，嘰咕嘰咕涌出去幾米遠。
明志連忙起身去撈，眼前一花，隱約看到軟肉表面，閃過一道暗紅色的紋路，它蠕動的速度慢了下來，卻還在努力翻滾。明志望了眼它前進的方向，微微睜大眼睛，它想吸收輻射？？
明志一咬牙，抱起軟肉，轉(zhuǎn)身沖向洛亞克，然而普通人在天災(zāi)面前何其渺小，僅僅是靠近核爆炸邊緣，明志就出現(xiàn)明顯不應(yīng)癥狀，他頭暈?zāi)垦�，惡心嘔吐，鼻腔和牙齦出血，頭發(fā)大把脫落。
LAK0017表現(xiàn)得越來越渴望，它奮力一撲，掙脫明志的懷抱，掉入厚厚的火焰余燼。
明志雙膝跪地，意識震蕩，在即將昏迷的前夕，看到了永生難忘的奇跡。
一聲悠遠的清鳴劃破長空，火紅的異獸幻影張開雙翅，從頭頂翱翔而過。
“火鳥……涅槃……”明志喃喃自語，淚如雨下。
光芒散盡后，一雙滿是皺紋和斑塊的手，從灰燼中抱出熟睡的小女孩。
火鳥基因觸發(fā)，實驗體狀態(tài)重置，LAK0017回到最初的類人胚胎狀態(tài)，成為了真正的“人類”。
一年后。
宋致遠多方輾轉(zhuǎn)，打聽到天一傳人張亭所在，將宋可送上岳山。
張亭對這個力大無窮，破壞力超強的女娃娃很喜歡，破例收宋可做弟子，連學(xué)費都打了五折。
宋可九歲時，某次集訓(xùn)從山上滾了下去，肋骨摔斷十三根。
或許這次傷得實在太重，她昏迷失去意識，體內(nèi)隱藏的異能被激發(fā)。
張亭送走醫(yī)生后，轉(zhuǎn)天憂心忡忡地檢查宋可傷勢，結(jié)果卻是一愣：等等，不是斷了十三根嗎？怎么只有十二處傷口？又過了一天，張亭再檢查，好家伙，剩十一根了。
半個月后，好不容易搞定花都學(xué)籍的宋致遠匆匆上山，彼時宋可的傷已經(jīng)好全了，在院子里活蹦亂跳，完全不記得這段時間的遭遇，面對張亭的詰問，宋致遠嘆了口氣，開門見山：
“宋可做過融合實驗，她體內(nèi)有復(fù)刻基因�！�
“我也許，等不到她長大，但我希望她能健康，平安地活下去，如果可以，當她遇到困難時，您能幫她一次。”
后來，宋致遠病逝，宋可順利長大，成年前夕，張亭送了她一枚靜心咒。
再后來，末日爆發(fā)，宋可逃到花都，遇到莊青硯，V587，從C區(qū)到B區(qū)……
極度安靜的房間里，宋可猝然睜開眼睛。
她全想起來了。
周圍涼颼颼的，宋可打了個寒戰(zhàn)，慢慢坐起來，盯著面前的反光玻璃，里面有個陌生的自己。
白發(fā)恢復(fù)成瑩潤的烏黑，睫毛也恢復(fù)正常，只是皮膚仍然比一般人要顯得透明，宋可低頭望向雙手，體內(nèi)精神力徐徐運轉(zhuǎn)，流暢無滯澀。
她從單人床上輕盈落地，悄無聲息地靠近門口。
走廊里光線暗淡，面對面站著兩人，寧榮低聲和莊青硯交談：
“普通基因已經(jīng)處理完畢，復(fù)刻基因……我是這么打算的，先冷凍最危險的30種，剩下的活性很低，暫時不會影響她的機體和異能，你們想做器官移植也沒問題，另外，白化病的缺陷已經(jīng)修復(fù)，后面每隔半個月復(fù)查一次，根據(jù)她的恢復(fù)情況，再解決剩下的15……不，14種�！�
“你在外面站一天一夜了，去休息會吧，我替你守著，人一醒就通知你�！�
“不用，”莊青硯靠著墻，神情透出些許疲憊，“至少這次，我希望她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我�！�
宋可的目光落到莊青硯殘缺的右腿上，因為長時間站立，他整個人微微顫抖，握拐杖的手背骨節(jié)繃緊，能看出非常用力。
她神色平靜，指尖卻不受控制地動了動，推開門的時候，故意發(fā)出不小的動靜。
兩人同時回頭，莊青硯露出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醒了？要不要回家？”
“嗯�！彼慰牲c頭。
說是回家，但回的卻不是宋可名下的公寓，而是異能署發(fā)給素察，長年閑置的那套。
此時夜深人靜，莊青硯以為她不想打擾其他人休息，沒有提出異議。
進了玄關(guān)后，宋可還在低頭發(fā)消息。
莊青硯扔掉拐杖，坐到沙發(fā)里，疲累地抬手松了松衣襟：“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很好�！彼慰赡芸隙�，這是她從作為實驗體誕生起，最好的狀態(tài)，不但思維清晰，口齒伶俐，連向來遲鈍的情感也脫胎換骨，當初明剛和露西婭說的話，她終于理解了。
宋可沒有抬頭，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這一年，你是怎么過的？”
莊青硯笑得無懈可擊：“還能怎么過，每天上班，工作，想你，想你有一天突然出現(xiàn)，和以前一樣接我下班�！�
“……騙子�！彼慰蔁o聲地嘆了口氣：“不是說，只要我問，你就不對我說謊嗎？”
莊青硯的笑容慢慢收起來：“你想起來了？”
宋可沒有直接回答，依然堅持問：“你過得好嗎？活得……自由嗎？”
不開燈的客廳里，莊青硯整個人融入陰影，半天過去才沙啞開口：“不好，宋可可，我過得一點都不好，很多次，我抑制不住地想毀滅烏托邦，毀滅整個世界，你說我自由了，其實正好相反，是你把我困住了，困在洛亞克那天，困在你從我眼前消失的瞬間�！�
宋可垂眸，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我要收回一句話，關(guān)于我和你不熟，還有，我們的關(guān)系�！�
說完她俯下身，在莊青硯薄唇落下輕盈的吻，一觸即分。
莊青硯的眼神瞬間深如寒潭，充滿S級的侵略性。
在宋可退開的瞬間，他按住她的后頸，往下一壓，準確地噙住宋可柔軟的唇瓣，兩人氣息滾燙，呼吸交錯，交纏的唇齒難舍難分，細微水聲若隱若現(xiàn)。
“這才是親吻，你剛剛的算什么？那叫貼貼�！�
莊青硯低沉的嗓音近乎喑啞，精神力不受控制地溢出，他呼吸越來越重，敞開的襯衫凌亂皺巴，渾身仿佛無數(shù)電流躥過，從脊椎一路涌向顱頂，連敏感的神經(jīng)末梢都在戰(zhàn)栗。
宋可微微皺眉，強悍的精神力針鋒相對，莊青硯悶哼一聲，兩人水光粼粼的唇瓣分開稍許：
“宋可可，我好歹也是個S6，你能不能照顧下我的自尊心？”
“�。俊彼慰勺齑芥碳t，反應(yīng)明顯慢了半拍：“對不起哦……”
莊青硯被她的威壓震得動不了，因為情緒波動，脖頸淡色的血管清晰可見，脆弱的喉結(jié)不可抑制地上下一滾，在宋可耳垂報復(fù)性地咬了一口。
宋可抖了抖，沒控制好手下力氣，直接把他推翻在沙發(fā)上，莊青硯順勢躺平，半靠著扶手，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環(huán)住宋可后腰，把她往胸前帶，然后他揚起頭，炙熱的吻再次密密麻麻落下來。
宋可雙腿被迫分開，跪在他身上，還要小心別壓到他的傷腿。
莊青硯含著濕潤的唇瓣，模糊不清地質(zhì)問：“算計我呢？所以你提議來這套公寓？”
宋可語焉不詳：“我給他們發(fā)消息了�！�
“發(fā)了什么�！�
“明天可以晚起。”
“是嗎？那我得努努力了，”莊青硯貼著耳根啞聲說，“不能辜負隊長好意。”
“？我是說他們，不是那個意思……唔！”
陪伴莊青硯一年的拐杖被撞翻，孤零零躺在冰涼的地板上。
“明天找老方，把腿治好吧�！�
“你心疼了？”
“……嗯�！�
“好，都聽隊長的，隊長說了算�！�
……
天幕微曉，第一縷陽光穿透朦朧的臥室。
宋可輕輕滑下床，光腳來到窗邊，落地窗簾徐徐打開，陽光熱烈，燒灼的感覺卻再沒發(fā)生。
背后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莊青硯跟著醒了。
“一會兒就去醫(yī)院，讓素察和優(yōu)優(yōu)及時動手術(shù)�！�
半天沒回應(yīng)，宋可疑惑地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他壓根沒認真聽，莊青硯烏發(fā)搭在額前，光著上半身，慵懶驕矜的神態(tài)年輕得像二十出頭的小謝少爺。
小謝少爺上下打量她一眼，不爽地輕嘖一聲，嗓音低不可聞：“沒了。”
“什么沒了？”宋可一頭霧水。
前夜春光旖旎，宋可的皮膚薄到透明，很容易就留下各種印子，莊青硯辛辛苦苦大半夜，結(jié)果一覺睡醒，她脖頸到鎖骨白皙無瑕，竟然都被那該死的第二異能修復(fù)了？
莊青硯懶洋洋地把下巴擱在宋可肩窩，低頭啄一口，表情頗為遺憾：“還是得算好時間，大舅……師兄他什么時候過來，不是要報名挑戰(zhàn)賽么？”
宋可：“……”
宋可：“滾�！�
第193章
我們是V587（8）
◎V587？OhNooooo！◎
新亞聯(lián)盟10個E區(qū)中，E170區(qū)（雨林）是最特殊的存在。
一旦踏進這片神秘的原始森林，生命將進入倒計時，每走一步都是危機四伏的“地獄”。這里氣候炎熱，雨水頻繁，稍不留神就會掉入暗河或沼澤，地緣復(fù)雜，物種豐富，茂盛的藤本植物蜿蜒纏繞，隨時都能“活”過來吃人，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無處不在的頂級獵食者：巨蟒、食人鯧、電鰻、毒箭蛙……雨林無愧于“人類禁區(qū)”的稱號。
作為棄嬰，素察就在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下長大。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除了血腥的殺戮，他什么都不會。
雨林的未成年會被教官監(jiān)管，素察從一百個孩子的廝殺中活下來后，被分到羅威手里。
羅威在殺手榜排名15，巔峰時進入過前10，曾經(jīng)是和森蚺齊名的殺手，但他比森蚺聰明，在對方被打入死獄后不久，羅威急流勇退，低調(diào)地做起執(zhí)鞭人。
羅威只收了一個孩子，但他對素察的訓(xùn)練嚴苛到令人發(fā)指。
素察天性寡言，哪怕遍體鱗傷，也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經(jīng)常半死不活從訓(xùn)練場回來，還沒進門就撲通倒地，羅威就用腳尖踢他，冷冰冰地丟下食物和藥品，剛來的一段時間，素察沒記住羅威的長相，反而先記住了他的鞋子。
有時候他傷得太重，自己回不去，羅威會來撿他，素察面朝下趴在泥地里，一動不動像個死人，毒蟲蟻蛇在周圍亂爬，思考從哪下口，羅威嘴里輕嗤“沒用的小子”，提起他一只腳拖走。
兩人很少交流，對于他們這種朝不保夕的人來說，有交情反而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