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塞蒙的目光在莊青硯身上一掃而過，又轉(zhuǎn)回宋可：“你給我惹了很多麻煩�！�
龐克在木丹猝死后，塞蒙失去了“劊子手”，手底下的臟活沒人處理，束手束腳，處處被壓一頭，他的政敵樸在宇反而趁機步步高升。
“是你把我們，引來的？”宋可皺眉問：“荒垣的墮落者，是你放出的餌？”
塞蒙陰森一笑，沒有回答。
“我靠，要不要臉啊，還偷襲！”林優(yōu)優(yōu)破口大罵。
既然被發(fā)現(xiàn)，索性不裝了，塞蒙抬了抬手，四面樓頂跳下十余道身影，三名S級，剩下都是A級。
整條街道都被異能光亮覆蓋，混雜的精神力在輻射加持下橫沖直撞，全員S＋A的V587還好，「三個孫子一個爺」卻眼前發(fā)黑，冷汗直淌，四人竭力撐住身體，咬牙抵抗滅頂?shù)耐䦃骸?br />
“退后�！彼慰蓭退麄儞趿藫酰骸斑@件事，跟你們無關，我們來�！�
她緩緩抽出背后雙刀，淬寒的刀刃指向前方，對準那三名S級。
乍一看塞蒙這邊占據(jù)人數(shù)優(yōu)勢，然而V587對此毫無畏懼。
林優(yōu)優(yōu)率先發(fā)難，空靈歌聲響起，混沌刀霧降下，周圍霧上加霧，雙方丟失視野誰也看不見誰。
對面的確失去宋可等人的蹤影，但V587卻將他們“看”得清清楚楚，因為他們有一位S級精神系，感官異常敏銳，莊青硯一邊指揮，一邊飛快報點，徐星鋪設冰圈，素察放毒，盡管偷襲者已經(jīng)相當謹慎，但在莊青硯的算計下，還是像無頭蒼蠅般，主動踩進陷阱，雙腿凍住無法行動，接著渾身抽搐倒地，被尖銳的冰棱無情刺穿胸膛。
連綿的炮火響起，方知許拔腿狂奔，身邊高大的寫字樓轟然倒塌，但凡慢半秒就會被壓成肉泥。
扛著迫擊炮的異能者游走支援，自開戰(zhàn)后就消失的路小羽，忽然從大霧里探了探腦袋，六條機械臂張牙舞爪，兩秒拆掉核心零件，大炮瞬間啞火。
兩米五的路小羽靈活地轉(zhuǎn)了個圈，揮一揮衣袖，帶走了敵方的重要零件。
素察神出鬼沒，不斷收割生命，一旦受傷就隱入刀霧，再出現(xiàn)時，傷口已經(jīng)被方知許治療完畢，在莊青硯的透視眼指揮下，偷襲者的一舉一動暴露無遺，V587配合精妙，那些A級幾乎沒怎么掙扎就被解決干凈。
以少勝多，碾壓式勝利，聯(lián)盟積分榜排名第一的隊伍V587，從來不是浪得虛名。
三名S級也沒占到任何便宜，他們即便聯(lián)手也擋不住宋可，混亂的異能間隙里，宋可頂著對方的攻擊強上，凌空一腳踹翻第一人，將對方的胸腔踢得凹陷進去，然后雙刀交叉，第二人的腦袋被砍成血肉西瓜。騰！火焰燃起，宋可肩膀被灼傷，卻仿佛感受不到痛楚，一聲不吭地扼住最后一人脖頸，咔嚓扭斷。
凄厲的怒吼響起，宋可倏地回頭，那名胸腔凹陷的異能者踉蹌起身，全身血管膨脹，青筋暴起，作勢沖向莊青硯等人所在的刀霧，宋可以為他要自爆，連忙沖上去阻止。
塞蒙緊緊盯著兩人的動作，雙眼爆發(fā)璀璨的光芒。
千鈞一發(fā)之際，瀕死的S級扭轉(zhuǎn)身體，暴漲的血球快速收縮，詭異改變方向，宋可瞳孔收縮，不好，這人不是要自爆！再做反應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只能極限閃避，光球擦著腹部飛過，血光飛濺。
宋可一刀刺穿對方后背，那人的嘴角彎起來，露出森寒的笑容，緩慢而沙啞地說：
“為了烏托邦的未來……”
“為了你個鬼。”宋可冷冷打斷，反手斬下他的頭顱。
她低頭摸了把，腹部的傷口血流不止，滿手殷紅。
塞蒙帶來的人已經(jīng)全部倒下，他卻不以為意，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宋可：
“你的生命將在今天終結(jié)，我會為你提前唱響挽歌……”
“廢話真多�！彼慰商忠粩S，幽藍刀刃刺穿塞蒙的心臟，然而血肉橫飛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生，他身形晃了晃，仿佛碎掉的鏡子，原地消失。
宋可怔了怔，轉(zhuǎn)而反應過來，因為霧氣遮掩，她一直沒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人并非實體，只是借幻象異能出現(xiàn)，難怪他怕露餡不敢靠近。
可是……不是要替狗報仇么？就這么跑了？
宋可撇了撇嘴，還“最喜歡的狗”呢，也就嘴上說得好聽。
莊青硯快步過來，咚！在她額頭敲了個栗子，面色冷峻地抽出繃帶止血。
被劃傷腹部的宋可若無其事，這會兒被敲了腦袋卻委屈地嚷嚷：“很痛！”
莊青硯仔細地擦去她臉頰濺到的血跡：“回去再撒嬌，先離開這里�！�
方知許快速打掃戰(zhàn)場，路小羽已經(jīng)啟動星艇。
宋可思考片刻，轉(zhuǎn)向端木亓四人：“本來想，捎你們一段，現(xiàn)在還是，分頭走吧。”
她不確定危機是否解除，就別連累端木亓他們了。
“北方基地見�！彼慰勺詈簏c了點頭。
兩隊人馬匆匆離開后，十余具異能者的尸體和賞金獵人一樣，突然炸起血花，隱隱的異能波動在空氣里消散。
……
星艇內(nèi)，傷患宋可被硬摁在座位上接受治療。
她雙手雙腳攤開，露出受傷的肚皮，一邊摸摸徐星毛茸茸的頭，一邊就著莊青硯的手喝水，小腿還搭在林優(yōu)優(yōu)膝蓋上享受美女姐姐按摩服務，滿不在乎地擺手：“真的沒事，不怎么痛啦�！�
“別亂動�！狈街S把她躍躍欲起的腦袋按下，快速清創(chuàng)，瑩白色異能汩汩流入，卻像被吸進無底洞，毫無效果，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異能無效的情況，眉頭越皺越緊：“怎么會這樣？”
方知許拉來另一位傷患素察，上下其手，連他手背的細微擦傷都妥帖地治好，喃喃自語：“這不挺管用的么？”
他想不通地望向宋可，那道被S級打中的猙獰傷口，宛如一潭死水，抗拒任何來自外界的治療。
“我見過這種傷�！彼夭炖洳欢￠_口：“最后一次……雨林的任務，對方用的特質(zhì)子彈，打中后傷口血流不止，無論如何都愈合不了。”
那次任務，除他以外，同行的人全部死亡，素察握緊雙拳，脊背微微顫抖。
林優(yōu)優(yōu)按住他的后頸，一下一下?lián)崦錆M安撫意味，素察漸漸松開拳頭，恢復平靜。
“攻擊隊長的異能應該和那種子彈一樣，能讓所有治療不起作用。”
“心夠黑的。”方知許啐道。
如果宋可是普通的異能者，碰到這種情況還真沒辦法，只能血液流盡而死。
萬幸的是，宋可的第二異能及時起效，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緩慢愈合，估計幾小時后就能結(jié)疤。
莊青硯眼眸低垂，捏著宋可的指骨，出神地思考什么。
駕駛艙的路小羽忽然嘖了一聲：“有麻煩了。”
眾人抬頭望去，旋即驚訝地發(fā)現(xiàn)，穿過薄霧后，他們竟然又回到了剛剛交戰(zhàn)的地點。
“導航失效了？”莊青硯蹙眉。
“沒有，”路小羽飛快排查，“設備正常。”
他想了想，關閉了自動模式：“我手動駕駛，你來指路�！�
莊青硯之前看過地圖，他的腦子幾乎過目不忘，聞言坐到副駕駛，充當人工導航。
一個小時后，V587再次回到原點。
“不會鬼打墻了吧？”林優(yōu)優(yōu)哀呼。
“是異能�！鼻f青硯沉聲道。
他拉開艙門，地面躺著橫七豎八的尸體，遠處是廢棄城市突兀的地平線，像沙漠里的虛幻蜃景，邊緣的摩天大樓一半正常，另一半?yún)s和高低交錯的天橋拼湊在一起。
“S級領域性異能「血色積木」，操控者可以控制領域內(nèi)的積木，通過改變位置，將不同場景拼接到一起，但異能的啟動需要生命力作為獻祭�！鼻f青硯緩緩說道。
“還記得那些賞金獵人的尸體嗎？應該就是驅(qū)動媒介，死的人越多，積木的范圍就越大�！�
“我有個問題，”林優(yōu)優(yōu)回頭瞄了眼，宋可受傷耗費了些精神力，這會兒閉著眼睛嘴巴微張，正睡得香甜，她壓低聲音道，“剛剛那個人，真的是沖宋可來的嗎？”
林優(yōu)優(yōu)越想越奇怪：“就算他不知道宋可已經(jīng)晉級，但靠那些人想殺S7，也太玩笑了吧？”
“把我們困在這里，又有什么意義呢？”
莊青硯望著她沒說話。
林優(yōu)優(yōu)表情訕訕，撓了撓臉頰：“你和路小羽的談話，其實我們都聽到了。”
莊青硯沒有意外，對他來說，交付信任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因為是隊友，他們說話時沒有刻意避開林優(yōu)優(yōu)幾人，但很多事情，他也不打算主動告知。
“如果遇到危險，你們可以先跑�！�
莊青硯笑得如沐春風：“沒人會怪你們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林優(yōu)優(yōu)半天才反應過來：“喂，你這人！”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專往人心窩里捅刀，鏡湖那次的背叛就像一根刺扎在林優(yōu)優(yōu)心里，就算沒人提起，也不代表她不在乎。
……
芬亞克外圍。
邛明誠攬著端木亓的肩膀暢想未來，眼底滿是憧憬：“你們說B區(qū)什么樣啊？我聽說那里和末日前差不多，沒有喪尸，沒有兇獸，也不用每天擔驚受怕�！�
范鵬從兩人中間擠進來：“到時候分了房子，我和阿亓一個房間�！�
“去去，”邛明誠推開范鵬的腦袋，“你和晨哥住去，阿亓是我的�！�
他們四人從小在同一片街區(qū)長大，上同一所學校，進同一家公司，連覺醒都是前后腳，雖然平時吵吵鬧鬧，但彼此是過命的交情，也都愿意聽端木亓的話。
四人里最沉穩(wěn)的肖晨平靜地說：“這事不用商量了，我和阿亓住�！�
范鵬和邛明誠瞬間變臉，擼起袖子要和他干架。
端木亓無奈扶額：“八字還沒一撇呢，少在那里半場開香檳�！�
邛明誠笑嘻嘻：“怎么沒一撇？宋可不是說給我們寫推薦信嗎？”
他們前進的速度不慢，還有幾百米就能離開芬亞克，范鵬甚至提前摘掉了隔離口罩。
因為輻射減弱，道路邊緣時不時躥過幾只兇獸，忙碌的異能者跟在后面追捕。
端木亓輕嘆：“人家非親非故幫忙，我們不能白白接受吧？得想想送什么回禮�！�
邛明誠：“可我看他們什么也不缺��？”
端木亓剛要說話，天空烏云籠罩，驟然變暗，他若有所感地抬頭，只見巨大的空間隧道裂開，全副武裝的艦隊躍遷而至，這些星艇通體幽黑，和他們見過的所有款式都不同。
激蕩的氣流驚飛了喪尸和兇獸，所有人停止動作，驚疑不定地望向高處。
一隊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影從天而降。
“現(xiàn)場有目擊者。”
“收到，全部清除�！�
宛如死神揮動鐮刀，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前，路過的異能者已經(jīng)倒了下去，他們腿腳發(fā)軟，思維空白，根本無法抵抗，恐怖的威壓滅頂而來，死亡之際，絕望的瞳孔里映出兇手制服上的圖案。
端木亓心頭泛起寒意，面色駭然，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S級！
人群里的黑衣女性注意到他們，右手微抬，無色無形的風箏線飛出，割斷沿路異能者的頭顱，因為慣性，無頭的身體往前踉蹌兩步，直到轟然倒下，鮮血才遲鈍地咕涌出來。
緊接著，那道風箏線朝范鵬和肖晨飛來。
“快躲開！”肖晨大吼。
兩人倒地翻滾，肖晨站得比較偏，勉強躲了過去，但范鵬就沒那么幸運了，他和前面的人恰好處在同一條直線，只有B級的他，面對S級異能有心無力，雖然避開致命傷害，但還是被切斷整條胳膊。
“啊啊啊啊！”慘叫響起，肖晨和邛明誠趕緊扶起范鵬。
周圍的人先后倒下，端木亓嘴里罵了句臟話，不再猶豫，掏出露營燈，塞進一枚鮮紅的晶石，然后拉上同伴，四道人影閃了閃，轉(zhuǎn)瞬消失在原地。
領頭的男人屠殺完現(xiàn)場異能者后，望向某個方向：“血蝠，你失誤了，跑了四個�！�
“對方有空間傳送道具，”黑衣女性說，“領域已經(jīng)開啟，他們逃不出去，狼蛛，上面交代，這次行動，不能有任何目擊者�！�
代號“狼蛛”的男人點了點頭：“收到�！�
他回過頭，語氣森冷無起伏：“找出來，殺了他們。”
一座廢棄學校。
端木亓四人憑空出現(xiàn)，4級晶石的光芒退去，變?yōu)槠胀ǖ氖^。
范鵬斷了一條胳膊，氣若游絲，面如金紙。
肖晨咬牙替他包扎：“范鵬，聽好了，再困都不許睡�！�
范鵬全身冷汗，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不睡，阿亓說得對，怎么能半場……開香檳呢？”
“那些人是誰？”邛明誠雙眼通紅：“憑什么隨便殺人？”
端木亓面色蒼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馬上聯(lián)系宋可，他們有治療系異能者！”
他掏出終端，動作卻驀然頓�。骸啊瓫]有信號了。”
隨機傳送的范圍只有十公里，留在原地等于坐以待斃，對方很快會追上來。
“先想辦法出去�！毙こ勘称鸱儿i，四人互相攙扶離開。
端木亓握緊了手里最后一枚4級晶石。
V587離開被困的街道時，已經(jīng)過去三個小時。
莊青硯的原話是：“以淘淘為例，領域性異能并非無懈可擊，只要持續(xù)攻擊薄弱處，就能確定發(fā)動者的位置”，于是靠著一點一點計算，他終于找到那名領域系異能者的大概方位。
只有殺死「血色積木」的主人，他們才能出去。
莊青硯在地圖上畫了個叉，排除錯誤答案：“二選一，宋可可，來抓個鬮�！�
轟�。�！
大地震顫，碎石迸裂，重達百噸的鐵拳狠狠砸在領域的薄弱點，蠻力破壞磁場穩(wěn)定。
場景變換，「血色積木」重組，V587被傳送回上一個標點位。
莊青硯無奈嘆氣：“二選一都能錯�！�
宋可：“……”不是你讓我選的嗎？
不過，也虧得宋可狂轟濫砸，此時那名領域性異能者估計正哇哇吐血，精神力一度出現(xiàn)動蕩。
莊青硯又畫了個叉，整張地圖密密麻麻的，雖然因為運氣太差，浪費了點時間，但他們距離目標越來越近。
芬亞克郊區(qū)，荒蕪的輻射天坑，V587找到了「血色積木」的主人。
對方并非一個人，遠處停駐了一排純黑色的星艇，上百名異能者虎視眈眈，似乎恭候多時。
宋可注意到，除了領頭的中年男人，人群里還有位瘦弱的青年，面色蒼白，領口血跡斑駁，正惡狠狠盯著他們，看來就是那個倒霉的領域系異能者。
“好久不見�！辈♀筲蟮闹心昴腥酥鲃娱_口，他仔細端詳莊青硯的臉，從五官輪廓，到每一處的細節(jié)，情不自禁地感慨：“像，真像，不……簡直一模一樣，難怪這么多年，沒人找得到你。”
林優(yōu)優(yōu)和方知許臉上出現(xiàn)疑惑的神情，老頭神神叨叨說什么呢？
莊青硯面色冷淡，望著他不說話。
男人咳嗽兩聲，臉色蠟黃：“怎么？模樣變了，從小學的禮儀也丟了？我專程從烏托邦過來，你連喊我一聲大伯都不愿意？”
宋可微微睜大眼睛，這人竟然說自己是從烏托邦來的，那座無數(shù)人向往的浮空城市？
莊青硯嘴角上揚，漫不經(jīng)心開口：“別來無恙啊，大伯�！�
還真是親人？林優(yōu)優(yōu)內(nèi)心嘀咕，但看這架勢，也不像親人見面的敘舊啊。
“既然你還認我這個大伯，就把該做的事情做了吧�！�
男人艱難地呼吸，仿佛下一秒就喘不上氣，他費勁地抬了抬手。
其中一艘星艇的后艙打開，巨型的儀器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上面赫然印有青嵐的logo。
“這東西放了十三年，你把它解開，我讓你走�！�
“那是什么？”宋可偷偷問機械專家路小羽。
路小羽回答：“顯而易見，存儲中樞�！�
宋可發(fā)出沒見過世面的驚呼：“這么大？”
莊青硯望著那臺熟悉的中樞，笑容漸漸消失，眼底一片幽深。
男人看他遲遲沒動作，抬頭看了眼天空，因為焦慮和激動嗓音顫抖，神情急切地催促：“快點，趁他們還沒來，快把中樞解開！”
“大伯，別費勁了，”莊青硯似笑非笑地嘲諷，“你這么怕死，不一樣活得好好的么？”
“我記得你喜歡哲學吧？生命只是一場虛無，死亡才是唯一的真相，你呢，也別信那些謠言了，早死晚死總會死，不如好好在烏托邦養(yǎng)老，少摻合這些事……”
男人怒不可遏，忍無可忍地喊出他的名字：“謝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