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戴著帽子口罩進來的寧榮被嚇了一跳，旋即驚訝：“蜥蜴基因？”

    他盯著宋可兩秒，眼睛越來越亮，無知覺地爆發(fā)出狂熱的研究熱情：“融合后的情緒值多少？精神力測了嗎？異能是否可以正常使用？”

    甚至湊到跟前，上手想捏起宋可觀察：“我建議先做個波譜分析……”

    宋可細長的舌頭稍縱即逝，一柄幽藍的利劍停在寧榮鼻尖。

    寧榮腳步剎住，恍然這可不是他惹得起的實驗對象，干巴巴地開口：“那誰……臭小子，你來�！�

    莊青硯慢條斯理地按下懸停的靈器，輕笑道：“寧博，別動手動腳的，我家這位脾氣大。”

    宋可配合地豎起背脊，通體變成鮮艷的紅色，散發(fā)威脅的氣場。

    寧榮：“……”奇怪的情趣。

    “抽血就不必了，”莊青硯也不廢話，“時間有限，這是上回的基因結(jié)果，直接逆輻射吧�！�

    寧榮換衣服消毒，接過正在運行的光屏掃一眼，波譜儀顯示了四種基因：鉤蛇、獰貓、猾褢和避役，錯綜復(fù)雜的DNA鏈條交織在一起，避役明顯占據(jù)主導(dǎo)，瘋狂吞噬附近細胞，固化風險極高。

    “避役活性太高，保險起見，把輻射值調(diào)成22.025％—26.745％。”

    莊青硯不作聲掃他一眼，看來寧榮的研究的確有進展，已經(jīng)能精確到小數(shù)點后三位了。

    兩人進了隔斷室，貼完感應(yīng)片，宋可一尾巴甩向莊青硯小腿，意思很明顯：出去。

    逆輻射又不是什么好東西，現(xiàn)在開到20％以上，雖然她體質(zhì)特殊沒什么影響，但普通S級夠嗆受得了，莊青硯自己都說“蒲柳之姿”了，過度輻射對他肯定不好，沒必要陪她。

    見她態(tài)度堅決，莊青硯解下聯(lián)絡(luò)器，套到小小變色龍的脖子上：“好，那我在外面等，有情況就叫我，不能說話的話，敲三下，我進來�！�

    臨走前，莊青硯腳步微頓，抬手調(diào)了調(diào)防護玻璃，切換不可見模式：“變回去后，記得穿衣服�！�

    宋可：“？”她當然會穿！

    低濃度的逆輻射充斥整間隔離室，每次波段變換，莊青硯都出聲提醒宋可。

    “剔除了四種已知波段，將近5％的浮動區(qū)間，不知道這回出來什么�！睂帢s盯著儀器隨口說道：“最好來個穩(wěn)定點的�！�

    拆盲盒，拼的就是運氣。

    莊青硯沒說話，基因工程，尤其是基因融合，不拿動物做實驗是不可能的。

    宋可體內(nèi)的DNA組成復(fù)雜，恐怕……沒一個好相與的。

    又一次波段變化后，聯(lián)絡(luò)器里響起宋可清亮的聲音：“莊青硯�！�

    莊青硯倏地按下暫停：“我在�！�

    宋可嘿嘿笑：“我變回來啦！”

    顧不上查看儀器結(jié)果，莊青硯大步往前走，嗓音含笑：“我準備進來了，衣服穿好了嗎？”

    “我、穿、了！”

    門被推開，宋可一身白T短褲，晃著小腿坐在實驗臺上，不滿地望著他：

    “我又，不是你，我肯定會穿……”

    莊青硯大步流星地過去，緊緊抱住她。

    宋可瞬間失聲，貼著他的胸膛，聽他咚咚，咚咚的心跳，耳朵越來越紅。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莊青硯檢查她的四肢：“有哪里不舒服？或者覺得異常？”

    宋可想了想，認真搖頭：“沒有�！�

    兩人手牽手出來，寧榮表情沉肅地盯著儀器：“你過來看�！�

    莊青硯順著他的視線低頭。

    宋可好奇地擠進腦袋，雖然看不懂，但也要有參與感。

    “分析數(shù)據(jù)快跑完了，這次大概率只有一個顯現(xiàn)基因，穩(wěn)定性非常好，撐一兩月沒問題�！�

    詳細的報告漸漸浮現(xiàn)，寧榮盯著其中幾行數(shù)據(jù)，表情掩不住驚訝：“……什么？二次激活？”

    二次激活，意指具備顯性特征的基因再次出現(xiàn)，比如鉤蛇，獰貓。

    但他們已經(jīng)事先剔除了第一批的四種，絕對不可能發(fā)生這種失誤。

    連莊青硯都止不住詫異，難道除那四種以外，宋可之前還出現(xiàn)過基因融合的癥狀？

    “沒有啊�！彼慰烧\實回答，她從小到大都很正常。

    叮！波譜儀停止運轉(zhuǎn)，跳出結(jié)果：「該基因未收錄在數(shù)據(jù)庫中�！�

    寧榮目瞪口呆，這臺基因波譜儀涵蓋全聯(lián)盟的生物譜系，什么叫不在數(shù)據(jù)庫中？

    莊青硯忍不住皺眉，所有成功的融合基因都會有記錄。

    除非……是失敗的那部分，千奇百怪什么都有，更加難以判斷。

    “宋可可，你確定沒有任何不舒服？”莊青硯眉心緊繃。

    “我很好�！彼慰牲c頭。

    莊青硯依然不放心，又拉著她做了各項身體檢查，這一做還真有新發(fā)現(xiàn)。

    寧榮震驚地指了指共振儀：“精神力值穩(wěn)定在14000�！�

    見宋可茫然，寧榮深深嘆息：“恭喜你，二次覺醒……不，按你們異能圈的說法，晉級到S8�！�

    S8的精神力在13000—15000之間，宋可之前是12000，如今穩(wěn)定在14000，實力明顯提升了。

    S7就夠炸裂了，一旦宋可晉升為S8的消息公布，勢必在聯(lián)盟掀起血雨腥風。

    ……

    “你說的研究，什么時候開始？”出了實驗室后，寧榮嘀嘀咕咕地問。

    “越快越好。”莊青硯低聲說，葉崢那邊情況危急，他來之前探聽葉梓玫的口風，只要葉崢點頭，手術(shù)最快一周后就能進行：“我和宋可先去一趟審判庭，回頭去找你�！�

    寧榮哦了一聲，小碎步跟上兩位異能者，氣喘吁吁地說：“你說的保密權(quán)限我都安排好了，所有的助手我都篩查過，到時候把研究環(huán)節(jié)拆解，沒人會發(fā)現(xiàn)……”

    三人的身影漸漸走遠。

    一架微型的無人機盤旋在高空，而后返回幾公里外的天橋，那里佇立著兩道人影。

    其中一人掃了眼實時監(jiān)控，面露疑惑：“這人是誰？寧榮為什么和他走那么近？”

    兩名中央庭的特工已經(jīng)跟蹤寧榮很長時間，從他來北方基地，就一直處于他們眼皮子底下。

    寧榮曾是“永生計劃”的核心人員，還出身青嵐研究所，中央庭懷疑他隱瞞重要的研究資料，故意退出項目組，想要自立門戶，侵吞實驗成果。

    但寧榮是位徹頭徹底的科研狂人，平時深居簡出，基本不與人接觸，實驗室外圍又有異能者重重把守，難以潛入，他們跟了幾個月，一籌莫展，直到最近，寧榮兩次來到前瞻城，行蹤可疑。

    另一人熟練地導(dǎo)出最近的照片和錄像，整理成周期匯報文件。

    “干你的活，動腦子不是我們的事，把這些發(fā)給監(jiān)察吧。”

    數(shù)不清的影像資料中，夾雜著一張不起眼的青年側(cè)影照。

    年輕的莊青硯穿著白大袍，戴著金邊眼鏡，面容文雅俊秀，雖然同樣是研究員打扮，氣質(zhì)卻與身邊黑眼圈深重的寧榮截然不同。

    第171章

    密鑰（14）

    ◎S7攜兩位家眷出席審判。◎

    北方基地，上午十點整。

    一場備受矚目的審判即將開庭。

    因當事人曾任異能署最高長官，且所犯罪行涉及國家機密，只有極少數(shù)人員被獲準參與，入場的媒體和記者經(jīng)過層層篩選，旁聽席端坐西裝革履的官員，收斂精神力的異能者，以及緘默的證人。

    審判正式開始前，兩道人影逆光進來。

    莊青硯穿一身面料考究的淺灰色西裝，側(cè)影挺拔清瘦，行走間勾勒出寬肩長腿，宋可的打扮則簡單得多，白T短褲，齊肩短發(fā)清爽整齊，兩位不速之客姍姍來遲，旁若無人地朝前走。

    “那就是宋可？”媒體區(qū)一位特派記者掩面和同事耳語：“看起來挺平易近人的。”

    “人不可貌相，”同事是本地人，不敢茍同地搖頭，用氣聲悄悄說，“你對她的兇殘一無所知�！�

    “有多兇殘？我不信，除非讓我看看�！�

    “你有梭皮海龜視頻嗎？”

    “沒有，但聽說過，太夸張了吧，5級兇獸怎么可能單殺？”

    “……我發(fā)給你�！蓖�事深深嘆息，流量都是一陣陣的，當初這視頻多火啊，結(jié)果沒兩天熱度就莫名其妙降下去了，轉(zhuǎn)眼無人問津，幸好他機智地保存了一份。

    “嚯！媽呀！哎喲我去！”記者看得嘆為觀止，嘴皮子都結(jié)巴了：“是我有、有眼不識泰山，她這么牛x，今天過來干嘛？不會跟何秋紅有交情吧？”

    “恰恰相反，”同事一臉高深莫測，“有仇還差不多，我聽說……不保真啊，何秋紅綁架過這位。”

    “……？”記者倒吸一口冷氣，表情茫然而空白，綁架S7？這放到整個聯(lián)盟都是極其炸裂的消息，何秋紅是瘋了嗎？

    同事話音剛落，那名高大的男人雙手插兜從身邊經(jīng)過，涼涼瞟他們一眼。

    記者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關(guān)掉了終端正在播放的，五彩絢爛的視頻。

    前排坐著的V587成員驚喜地轉(zhuǎn)過頭，眼神上下打量，仿佛在說：喲隊長，變回來啦？

    宋可做了個“噓”的手勢，俏皮地眨了眨眼，轉(zhuǎn)一圈示意自己安然無恙。她坐到路小羽旁邊，路小羽十分自然地伸手，宋可摸了摸口袋，把終端遞給他，做例行的反入侵檢查，轉(zhuǎn)而想到什么，靠近路小羽低聲說話，兩人頭挨著頭，某些角度看去，臉龐貼得極近，跟親上了似的。

    旁邊的莊青硯手臂舒展，懶洋洋搭在宋可的椅背上，姿態(tài)既親昵又充滿占有欲。

    三人共用終端習慣了，沒覺得什么大不了，但在其他人眼里就有些驚世駭俗了。

    隔壁兩名記者的眼珠子都瞪大一圈。

    如果他們來自《異能者花花軼事》，這會兒絕對已經(jīng)腦補一出香艷旖旎的桃色緋聞，靠S7的噱頭就能獲得明日銷量冠軍，但他們可是《北基法制日報》，正經(jīng)的官方媒體！兩人面面相覷，最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寫下：「x月x日，S7級異能者宋可攜兩位家眷出席審判。」

    通道門打開，異能警衛(wèi)護送六名面容嚴肅的法官入場，走在正中央的主法官是位四十歲左右，腰背筆挺的女性，她幽深的眼眸暗含精光，掃向旁聽席時，眾人紛紛避開目光，仿佛一旦被她看到，所有的秘密都將無所遁形。

    宋可精神一振，敏銳察覺到，這是位高級異能者。

    “鐵文笠，A7級精神系，異能「真相還原」，能令時空倒流，再現(xiàn)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場景，以及……當事人真正的心理活動�！鼻f青硯捏了捏宋可的耳朵，輕聲解釋。他現(xiàn)在就是移動的戶籍科中樞，對北方基地所有居民的來歷背景如數(shù)家珍。

    鐵文笠的異能和白若彤的「心靈測謊」有些相似，但與宋可那位年輕的師姐不同，鐵文笠作為經(jīng)驗豐富的初覺醒者，從事法官工作已經(jīng)超過十七年，是位不折不扣的審訊高手。

    當初，A級的白若彤從S級的莊青硯嘴里問不出什么，但今天，A7級鐵文笠對上B3級何秋紅，幾乎是碾壓性打擊。

    “現(xiàn)在開庭，帶被告何秋紅入場�！辫F文笠坐定后，沉聲開口。

    法警將雙手雙腳被異能鐐銬束縛的何秋紅帶上來，脫下高官制服后，她身體瘦弱，腳步緩慢，臉頰兩側(cè)的法令紋深了不少，唯有神情一如既往平靜。

    “何長官……”旁聽席上，何秋紅的行政秘書忍不住喃喃，在周圍的怒視中很快低頭。

    她只是剛?cè)肼毜男∪宋�，對這位昔日二把手的罪行一知半解，自己上司鋃鐺入獄，感慨了一句，沒想到引起眾怒，秘書懊悔地拍了拍嘴，不敢再多言。

    前排的葉梓枚正襟危坐，神色冷凝，她今天是替葉崢和白麒來的，親眼見證何秋紅的結(jié)局。

    “何秋紅，”鐵文笠坐在法官正中席，施加精神力的嗓音清晰回蕩在整個場館，“對于你被指控背叛，分裂和危害國家安全，濫用職權(quán)，故意殺人等共計十三項罪名，是否存在異議？”

    “存在異議�！焙吻锛t的神色出奇冷靜：“我否認以上不實指控，我沒有背叛北方基地，發(fā)布原地待命的指令是因為受S級蠹蟲控制，并非出于本意�！�

    旁聽席一片嘩然，憤怒地咒罵何秋紅死到臨頭還嘴硬狡辯，拒不認罪。

    “旁聽人員請保持素肅靜�！辫F文笠敲了敲法槌：“你否認故意謀害葉崢將軍，但拒絕前瞻城居民進入的命令是在你意識清醒時下達的�！�

    何秋紅猶豫一瞬，坦然回答：“我是為北方基地的利益考慮。”

    鐵文笠眼神如電，倏地提高聲音：“說謊。”

    “我申請使用「真相還原」。”

    “批準。”五名法官商議后做出決定。

    宛如洪鐘撞擊，何秋紅面目痛苦，毫無反抗能力，意識被徹底掃蕩，昔日畫面浮現(xiàn)。

    先是冷酷的聲音：“關(guān)閉所有和前瞻城的連接通道。”

    再是紛雜的，充滿不屑的心理活動：“普通人？無能的廢物，死了也不可惜，只能怪自己倒霉�！�

    “異能者……算了，一群沒有實力的淘汰者，正好清理，等危機過去再發(fā)布招募令。”

    現(xiàn)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她對生命的漠視驚呆了。

    “兇手！賤人！”證人席方向突然飛來一枚臭雞蛋，砸在何秋紅腳邊。

    “你在高貴什么？你憑什么決定我們的生死？你以為你tm是誰！”

    法警連忙過去制止，那名憤怒的男子又憑空丟出一個臭雞蛋，看來應(yīng)該用的是異能，這回他運氣不錯，砸中何秋紅的臉，灰綠色的濁液蜿蜒流下，散發(fā)陣陣惡臭。

    “請證人暫時離席�！辫F文笠抬手示意，男子被法警架起來拖出去，她轉(zhuǎn)而面向公眾解釋：“證人因為在兇獸潮中失去了父母，情緒比較激動，請大家諒解�！�

    宋可托著下巴，嘴角微微上翹，原以為這位主法官鐵面無私，但她看得分明，剛剛那位證人摸出臭雞蛋時，鐵文笠早就發(fā)現(xiàn)，偏偏慢了兩秒才開口制止。

    “何秋紅，你以不平等的眼光歧視普通人，對北方基地的和平穩(wěn)定造成嚴重負面影響，本庭收到補充材料，前S4級異能者雷釗因你對其家人的不合理安排，含恨出走德島。”

    「真相還原」的時效未過，聽到雷釗名字，何秋紅瞳孔微縮，無法控制地想起往事。

    雷釗是低級區(qū)福利院長大的孩子，他的“家人”都是身患殘疾的“廢人”，因為雷釗得以進入B區(qū)，何秋紅按規(guī)定分配給他住所，卻從未考慮過是否“合適”，那小區(qū)里都是異能者，攀比風氣盛行，雷釗的家人備受欺凌，而他忙于委托無暇他顧，直到家人出現(xiàn)自殘現(xiàn)象才幡然醒悟，最終離開B10區(qū)。

    另一名S級武器系異能者，“地獄”槍械的總設(shè)計師，同樣因為理念不合，選擇離開北方基地。他臨走前曾和好友感慨：“我設(shè)計地獄槍械的初衷，是想讓普通人面對喪尸兇獸時，也能有一戰(zhàn)之力，如果我的武器只能提供給異能者，我不知道這還有什么意義。”

    好友追問：“你哪來的消息，誰找你談過話？”

    那名總設(shè)計師苦笑搖頭，不愿多說。

    旁聽席傳來騷動，異能者面露憤慨，難怪一直以來，北方基地的頂級異能者數(shù)量都比別區(qū)少，原來都是因為何秋紅這匹害群之馬！嘴上冠冕堂皇說異能者如何重要，實際干的沒一件人事，說到底，不過是為了維護她自己的統(tǒng)治和權(quán)力。

    何秋紅做為掌權(quán)人的理念，和整個北方基地背道而馳，能留下人才怪！

    座位上的V587不由冷笑，何秋紅得罪的S級又豈止這些，他們隊里還有三位呢，要不是葉崢極力挽留，說不定也和雷釗那樣，負氣出走。

    審判繼續(xù)進行，從前往后，何秋紅的罪行被一件件揭露，當宣判故意殺人罪時，鐵文笠再次發(fā)動異能，陳雪柔遇害的畫面浮現(xiàn)，何秋紅不僅是見死不救，在「真相還原」放出的心理活動下，她對陳雪柔的嫉妒與惡意有如實質(zhì)，濃郁到漆黑。

    “陳、陳長官！”這回連一些年長的異能署官員都坐不住了，咬緊牙關(guān)老淚縱橫，那可是陳雪柔啊……曾經(jīng)眾望所歸的，葉崢的繼任者！

    四面八方喧嘩聲震天，對何秋紅的討伐逐漸趨于白熱化。

    鐵文笠咚咚敲擊法槌：“肅靜，請保持肅靜�！�

    “罪犯何秋紅，你還有什么要辯駁的嗎？”

    何秋紅眼神麻木，但仍堅持：“我不認罪。”

    鐵文笠思索片刻，自己的異能一天有三次使用機會，本著不浪費的勤儉美德，她發(fā)動最后一次。

    凌亂的畫面交替浮現(xiàn)，何秋紅陰暗的一生如同快進電影，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可惜沒有額外發(fā)現(xiàn)。

    旁聽席上，莊青硯捕捉到其中一閃而過的某道人影，眉心不明顯地皺了皺。

    他側(cè)過頭，路小羽正好也望向他，兩人對視一秒，路小羽貼近宋可，越過她把終端遞給莊青硯。

    隔壁《北基法制日報》的記者正在偷偷翻閱《異能者花花儀式》的報道，猝不及防看到這一幕，猛地轉(zhuǎn)開目光，心里默念罪過：我滴個乖乖，這位S7不簡單，不簡單哦，大小房相處挺和諧啊。

    庭審禁止錄像，但路小羽用特殊手段保存了「真相還原」的所有記錄，其中赫然有何秋紅與中央庭某位官員的通話畫面。

    莊青硯鴉羽般的眼睫低垂，掩去眸底冰冷的神采。

    因為不是關(guān)鍵證據(jù)，這部分內(nèi)容沒怎么引起注意，莊青硯逐幀回放，根據(jù)兩人的唇語，推測出交談內(nèi)容。從時間看，這則通話發(fā)生在宋可公布S7級的消息后不久，樸在宇代表中央庭致電北方基地，言談間似乎對宋可的來歷頗感興趣，何秋紅淡淡解釋，宋可來自低級區(qū)，因為她招募令主動投靠。

    樸在宇意味深長地重復(fù)：“……哦？低級區(qū)么？那可真是難得�！�

    然后他將話題帶過，與何秋紅寒暄兩句，掛斷了通訊。

    假如樸在宇不認識宋可，從未見過V587，那么一切都很合理。

    但事實恰好相反，他們曾經(jīng)在木丹爆發(fā)過劇烈沖突，宋可當著樸在宇的面，強殺了他要保的執(zhí)政官奈康和S級雙系異能者龐克，如果不是莊青硯費盡心思周旋，當時的局面根本無法收場。

    如此背景下，樸在宇的這則通話就顯得耐人尋味起來，他既沒有透露和宋可的往事，也不打算驅(qū)逐或者招攬V587，似乎只是為了確認人在北方基地，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莊青硯不動聲色地望了眼旁邊的宋可，這位堂堂S7聽法條聽得犯困，下巴搭在前座林優(yōu)優(yōu)肩上，貌似專心，實際右手一抖，往嘴巴里偷偷塞了塊蜜餞，隨后滿足地瞇起眼睛。

    莊青硯眼神帶笑，手心卻漸漸收緊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