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爸把積壓已久的怨氣全都發(fā)泄到了我媽的身上，甚至口不擇言將我媽和林姨她們作比較。

    雖然我爸說的都是事實，但我一切落在了我媽的眼里，那就是她們在勾引我爸。

    因此，這才有了這一幕。

    小小的麻將桌前一時間熱鬧異常，女人的尖叫聲，麻將碰撞的聲音，我媽的謾罵聲融為一體。

    眾人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那群被我媽打的阿姨也逐漸反應過來，一個接著一個的向我媽撲了過去。

    雖然我媽這些年來行為彪悍，沒有人是她的對手，但沒有人總甘心受欺負不是，更何況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前。

    一個阿姨壓著我媽的腿，死死地抱住她的腰，剩下來的幾個抓著她的胳膊。

    林姨在地上搖搖晃晃地緩過神來，頭發(fā)已經(jīng)凌亂，眼鏡也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我媽還躺在地上掙扎辱罵，氣的林姨眼鏡都沒找，對著我媽就踹了幾腳。

    “我跟你說我忍你很久了，你把我當泥捏的是吧？”

    我媽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掙扎著起身想給這幾個女人一個教訓。

    但雙拳難敵四退，我媽最終還是被按回到了地面上。

    幾個受過她欺負的女人對著她又打又踢，她卻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抱著自己的臉蜷縮在地面上。

    就像當初的我一樣。

    我媽第一次從那群女人手里敗北，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變得有些癲狂。

    較之從前更甚。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臉上掛著彩，可我爸卻連問也沒有問一句。

    她失去了“愛”。

    意識到這一點的我媽連精神都恍惚了。

    她找到我爸剛想開口，便被我爸不耐煩的聲音打斷：

    “這么久連個飯都做不好。”

    我爸的抱怨迫使我媽回到了廚房。

    可她切菜的手不斷地發(fā)抖，連一旁的水煮開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我順著我媽的眼神看去，刀刃鋒利，閃著寒光。

    菜煮好了，房間里的氛圍低的可怕，桌子上的三人心思各異。

    吃完午飯，我爸繼續(xù)出門找工作。

    我媽則是在沙發(fā)上坐了良久。

    后來，我看著她進了廚房拿出一塊磨刀石開始磨刀。

    有節(jié)奏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酸的我牙疼。

    8

    深夜，小區(qū)里的人是在一陣尖叫聲和救護車的聲音中被驚醒的。

    我爸滿身是血的被抬了出來，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

    沒有人知道當晚發(fā)生了什么，只依稀聽到了幾聲慘叫。

    但睡在隔壁房間的我?guī)缀跏怯H眼目睹了當晚的慘狀。

    其實我媽摸到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她會干什么，但是我沒阻止。

    我一夜沒睡，只等著隔壁傳來動靜。

    果真半夜的時候，隔壁傳來慘叫。

    我媽趁我爸睡著的時候，拿起藏在枕頭下的尖刀，一下一下地刺入了我爸的大腿里。

    她邊刺邊癲狂的喊叫著。

    “山河，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

    “你放心，沒了腿你也可以活下去的，我會一輩子留在你的身邊照顧你！”

    “你就這樣留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要看別的女人，好嗎？”

    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整個床單，順著床沿向地板上滴去。

    我爸早已被痛醒，但我媽下了死手，他的雙腿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連抬一下的可能都沒有，只能硬生生的看著我媽繼續(xù)。

    而我在隔壁沒有阻攔也沒有報警。

    沒多久我爸就慘白著臉暈了過去。

    可我媽卻毫無所覺，她像是陷入了某種狀態(tài)，偏執(zhí)的認為只有這樣做才能挽回我爸的心。

    我坐在隔壁的床上，靜靜地感受著發(fā)生的這一切。

    直到最后，我都沒有幫我爸撥通任何求救電話。

    說到底，也不過是他們惡有惡報，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