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晉羲下定決心,先去找宋芹芹。
宋芹芹連連擺手拒絕:“不行不行,你都不是我們話劇社的人,我們?nèi)藟蛄�,不要了�!?br />
“我贊助所有服裝費用�!�
宋芹芹咽了咽口水:“那也不讓你演王子。”
晉羲咬牙:“不演王子,讓我給她提個裙子也成�!�
宋芹芹心動不已,然而她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你去問姜穗小學(xué)妹,她如果同意,你就可以參演�!�
晉羲臭著臉:“成,我自己去問她�!�
姜穗自然是拒絕,她從小就知道,如果不喜歡一個人,最好不要給人錯覺。就像孫小威,因為她一直保持著疏遠(yuǎn)的態(tài)度,后來小孫少就不至于太傷心。
晉羲心碎極了,一把握住她手,急切道:“我到底哪里不好了?我都不像以前那樣了,你就不肯給我個機(jī)會嗎?”
姜穗抽出手,臉色也不太好看:“我有男朋友了,晉羲,你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
晉羲眼眶都紅了,他長這么大,姜穗一個人拒絕他的次數(shù),比他這輩子加起來還多。他都退步那么多了,可是姜穗這么久以來,連個笑容都沒給他,仿佛初見她把他傳單放在他手中,那個溫暖的微笑是他錯覺。晉羲心里發(fā)了狠,低下頭就要吻她,姜穗后退一步推開他,她徹底生氣了。
這時候陳淑珺也跑過來:“你做什么!晉羲�!�
周圍有同學(xué)看過來,晉羲臉上掛不住,只能沉著臉離開。
“穗穗,你沒事吧�!�
姜穗搖頭,臉色依舊蒼白:“沒事�!�
“他怎么那樣啊,還真以為人人都得慣著他這個大少爺�!�
姜穗抿抿唇,她想把這件事告訴馳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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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羲走到拐角,被一個人撞了下。
晉羲本就心里窩火,他肩膀被撞得生疼,當(dāng)場破口大罵:“我艸你媽!長眼睛了嗎?”
抬眸就看見了一個笑著的少年。
晉羲臉色白了白,懷疑自己看錯了,怎么會在r大看見他。
他不情不愿改口道:“馳少,剛剛心情不好,沒注意是你,對不住�!瘪Y一銘的陰毒,在整個圈內(nèi)都赫赫有名,偏偏r市本就不富庶,即便他家境不錯,在馳一銘眼里依舊不夠看,晉羲只能退一步道歉。
馳一銘漫不經(jīng)心道:“不用對不住,我是故意的�!�
“你!”
馳一銘嘴角一彎:“我?我心情也不好喲。她有男朋友,我都還沒對她做個什么呢,你湊什么熱鬧�!�
晉羲臉色慘白:“你也……”
馳一銘:“嘖,看著吧,是我的終究是我的�?纯次腋绲降子卸喙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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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穗回家,馳厭說:“過來�!�
她眼巴巴走過去,心里已經(jīng)醞釀好了要給自家男朋友告一狀,晉羲這種情況,她真怕下次再遇到。
馳厭摸摸她臉頰:“沒事,我會處理好。”
姜穗:“?”她愣愣地眨眨眼,艱難道,“你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啦?”她還什么都沒說呢。
馳厭:“嗯�!�
他眸中冷淡,情緒不顯。雖然他不在大學(xué)校園,但是姜穗的生活他不可能不關(guān)心。
“他不會來打擾你了�!�
姜穗點點頭,好奇地問道:“誰是你的眼線呀馳厭?”
馳厭低眸看她:“別什么都好奇,那不是眼線,是保護(hù)你的人。”
“你就告訴我吧!”
馳厭說:“別鬧,回家了�!�
他握住少女的手,眸色淺淡,看不出到底是個什么情緒。他每次說別鬧,姜穗莫名覺得好蘇。
許是性格原因,馳厭不同于世上任何一個人,很多時候,她在他眼中看不見多余的情感,他眸色淺淡得像是才下過雨的空山,背后藏著層層疊疊的一切,讓人十分有探究欲。
以至于姜穗真想一遍遍確認(rèn)他到底愛不愛自己。
兩個人回家的路上,馳厭耳機(jī)那頭傳來水陽的聲音。
“老板,晉羲出了點事�!彼柊櫭颊f,“他手骨被人弄斷了,誰這么猖狂�!�
馳厭不吭聲,沉默下來。
他忍不住看了眼身邊的姑娘。
她覺察他的視線,也看向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意。他抿抿唇,要用多大力氣,才能守住這么乖的一個存在。
馳厭關(guān)了電話,沒再讓水陽插手這件事。
他那個親手養(yǎng)大的弟弟,像條伺機(jī)而動的毒蛇。
第一次,他怕沒了自己,她該怎么辦,她那樣不喜歡馳一銘,到時候肯定會害怕。
晉羲手骨被弄斷的事,馳厭也沒有告訴姜穗。
外面雪鋪了一地,車子過去都會留下輪胎的兩條痕跡。
兩個人吃了飯,姜穗就要回房間,她最近在練習(xí)織圍巾,由于只是個半成品,那條灰色圍巾看上去特別丑。
姜穗不想讓馳厭提前見到,于是每天吃完飯以后,馳厭去工作,她就去練習(xí)織圍巾。
在她站起來之前,馳厭握住她手:“一起�!�
“咦?”一起做什么?
燈光暗下來,她看見大屏幕電視打開,在放最近上映的一部電影。
馳厭拉她坐在身邊,不知道從哪里又找了一堆零食放進(jìn)她懷里。
外面依舊刮著風(fēng)雪,十二月了,今年冬天一如往昔,十分寒冷。
大屏幕明明滅滅的光,映在馳厭臉上,她看見男人突出的喉結(jié),光潔的下顎,他眸色在這樣的夜晚極其淺淡,似乎鮮少看電影,全程臉色都十分嚴(yán)肅認(rèn)真。
姜穗又忍不住想笑了。
馳厭雙手放膝蓋上,真的特別冷淡規(guī)矩。
她什么都看不進(jìn)去,就想看著他。
馳厭轉(zhuǎn)頭,看見她的目光,很亮,里面就只有他一個人的模樣。
就在姜穗以為,他會冷肅問她是不是電影不好看的時候,他伸手,把她抱在了自己腿上坐著。
然后馳厭繼續(xù)一言不發(fā),她臉頰通紅。
姜穗輕輕摸了摸馳先生的臉。
“不好看�!彼D了頓,低聲說。
“特別帥。”姜穗眼里漾著笑,“真的,你最好看了�!�
馳厭也彎了彎唇,她又可愛又甜,以后讓給誰他都不舍得。
姜穗越好,他那種守不住她的惶恐便越濃重。
姜穗見他臉上終于有了冷淡以外的神色,她喜歡觸碰他眼中不一樣的情感,因此故意撩撥他,紅著臉在他耳邊說:“我演話劇特別緊張,不如我們來練練。”
她雙手軟噠噠抱住男人脖子,觸碰到他短短刺刺的頭發(fā)。
“就演最后那一幕,吃了毒蘋果那個,馳厭先生你懂吧?”
她與馳厭額頭相抵,男人摸摸她小腦袋,像是在縱容家里不懂事的姑娘玩游戲。
姜穗咳了咳,她在嘗試鼓起勇氣,像確定關(guān)系那天一樣。
對,勇敢點,低頭一點點就……
她又抬起頭,外面刮著風(fēng),電影還在放,里面?zhèn)鱽須g快的背景聲。她陡然又沒了那種勇氣,臉頰憋得通紅。
“算了,我們看電影,話劇里沒有這一幕。”
馳厭不說話,卻突然抱著她轉(zhuǎn)了個向。
她躺在柔軟的沙發(fā)里,男人傾身下來低頭,與她十指扣緊。
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馳厭這種冷淡的悶騷,竟然……鐘愛這種他在上的掌控姿態(tài)。
第60章
她那么好
十二月的雪落滿枝頭,
像是頃刻白頭。
姜穗能感受到指縫間男人的用力,她睜開空濛的眼睛,
小口喘氣。
男人摸摸她臉頰,看著她眸光氤氳嬌滴滴的模樣,
到底沒有說任何情話。他是個沒有未來的人,如今這樣的生活,
對于他來說,
都是偷過來的。
姜穗有些害羞,
用手捂住眼睛,
不敢看他的模樣。
誰也無心看這場電影,
馳厭拿開她的手,
對上她濕漉漉的眼睛:“你們話劇演這個?”
姜穗:“沒有,
吃了毒蘋果會昏迷,
然后王子造反,
王后會來救白雪公主�!�
馳厭點點頭。
姜穗覺得不對:“要是真演這個,你生氣嗎?”
她眸中帶著淺淺的雀躍,世上大多數(shù)姑娘都這樣,
仿佛能聽到喜歡的人承認(rèn)吃醋是一件很滿足的事情。
真是小少女的心思,
馳厭一言不發(fā)。
姜穗搖搖他手臂:“會生氣嗎?”
“嗯�!�
她露出柔軟的笑意:“我不會讓你生氣難過的�!�
馳厭:“好。”
姜穗說:“你也不要讓我生氣難過啊。”
馳厭一時竟沒有辦法回答她,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氣告訴她,過完這個年他就必須要離開了,
他曾經(jīng)想過無數(shù)次她的下場。
心最狠的時候,
想過管都不管她。無論她是個什么下場,
至少不會阻礙他的一輩子。再沒人能體會他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到底付出了多少,
男人的自尊、驕傲,承受過饑餓、謾罵,甚至面臨過死亡的威脅。對比這些,似乎她顯得無關(guān)緊要。
可是他的心現(xiàn)在被溫柔鄉(xiāng)泡軟泡脹,再沒有辦法無動于衷。
夜風(fēng)被窗戶隔擋在窗外,姜穗聽見他低沉的聲音:“我該拿你怎么辦�!�
那場電影誰也不知道講了個什么,在緊張的排練中,圣誕節(jié)來臨了。
學(xué)校的文藝晚會恰巧就是這天。
姜穗換好古典的公主禮服,陳淑珺換上王子的禮物,笑瞇瞇地在和她自拍。
陳淑珺:“穗穗,你緊張嗎?我現(xiàn)在特別緊張,你知道的,我從小到大很少登臺表演,今天我爸媽都來了,就坐在下面,我現(xiàn)在心突突跳,就快要跳出胸腔了。”
姜穗原本不緊張,被她說得也有些緊張。
她又有些羨慕陳淑珺,要是姜水生沒有生病,離得這樣近,爸爸肯定也會來看他們的節(jié)目的。
好在馳厭會來,他答應(yīng)過她的,會抽出時間過來為她加油。
現(xiàn)在除了姜水生,馳厭對她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他如果到來,會讓她有種歸屬感和安全感。
同一時間,馳厭對醫(yī)生點點頭:“可以開始了。”
病床上坐著姜水生,姜水生手指交握,苦笑道:“說出來不怕馳厭你笑話,我還是有些緊張。這個手術(shù)要是不成功,我真不知道我家穗穗該怎樣辦。好在她成年了,懂事又能干,家里一部分積蓄還是她賺的呢�!�
馳厭頓了頓,不太熟練地出言安慰:“別擔(dān)心,醫(yī)生都是最好的醫(yī)生�!�
“我知道,這多虧了你,也謝謝你幫我瞞著穗穗,我太清楚等在手術(shù)室外的焦急了,我經(jīng)歷過兩回,就不希望她也被這種陰影籠罩。”
馳厭默了默:“會沒事的,她還在等你�!�
姜水生打起精神,對醫(yī)生說:“麻煩了�!�
他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后,馳厭就坐在外面等待。手術(shù)室?guī)讉大字變成了“手術(shù)中”,水陽坐在馳厭旁邊,其實也有些意外。
畢竟馳厭與姜穗約定好給姜水生做手術(shù)的時間是半年后,可是馳厭把時間提前了。
水陽看著安靜沉默的馳厭,嘴巴里發(fā)苦:“她不懂你的苦心吧�!�
馳厭低眉笑了笑。
水陽明白,馳厭默默做好了這一切,就是怕自己有一天突然出事,那時候再也沒有能力幫助姜水生做手術(shù)了。
馳厭想趁著自己還沒有垮臺,盡可能為她安排一條路。
水陽從兜里掏出一盒煙:“來一根?”
馳厭接過來,夾在指間,卻在水陽過來為他點火的時候推開了。
馳厭說:“在醫(yī)院,而且現(xiàn)在不怎么抽了。”
水陽便又放了回去。
他看出來馳厭沉默之下的壓抑感,他說:“他們大學(xué)是不是在舉辦什么活動?我開車過來的時候,學(xué)校外面布置得很喜慶,還有幾個宣傳報。老板你要過去陪小公主嗎?姜叔做手術(shù)要這么久的時間,一來一回肯定來得及�!�
馳厭搖頭:“沒那個必要。”
“她會不會失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