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兩年馳厭為三爺賺了不少錢,三爺認可這筆他帶來的財富,然而更怕這個漸漸成熟小子的野心。
三爺約束著馳厭的手腳,躺在病床上的戴有為就是個很好的籌碼,然而誰都知道這樣并不能給三爺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陳老酒會上,不少人向馳厭拋出了橄欖枝,這批有口碑的珍珠,甚至吸引了一個早年的珠寶商人。
珠寶商人的孫女,就在九中念書�;丶揖拖驙敔斮潎@那批珍珠的美麗,天真的姑娘說:“我們學(xué)校外面那個珠寶展廳,有幾顆珍珠可好看了,比媽媽項鏈上那個還好看,可惜放在那里沒有加工,如果讓爺爺做,一定可以做出世上最好看的珠寶!我拍了照,你看看�!�
這位商人破產(chǎn)過,舉家搬遷到r市生活,商人年邁,財力不復(fù)從前,然而他早年就是靠能工巧匠發(fā)家的,他有人手,有技術(shù),可是沒有原材料。人越老越警醒,生怕踩到坑,如果是刻意上門找他,商人反而不會同意。
然而小孫女一推薦,他就有些心動,畢竟老驥伏櫪,誰不懷念當初的輝煌?
猶豫著,他去了好朋友陳老的酒會。
事情出乎意料地順利,連水陽臉上都露出了輕松的笑意。
然而馳厭知道,這事沒完。
果然沒過幾天,他收到了岳三爺?shù)碾娫�,那頭老人聲音甚至稱得上和藹:“你回去r市也有段時間,先前我一直勸你和李姿在一起,你不愿意,看來你是有喜歡的人。我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只不過有生之年也想看著你后代出生,你不會這么點愿望都不滿足我吧�!�
馳厭眼神冰冷,然而他笑著說:“當然不會。”
三爺?shù)溃骸斑@就好,我見視頻里那兩個女娃都不錯,你喜歡哪一個?”
空氣靜了一瞬,馳厭明白,陳老家有監(jiān)控,不管是誰發(fā)給了岳三,這件事終究失控了。
這些想法只在腦子里過了一瞬,監(jiān)控說不定很遠,至少岳三試探他,就證明岳三猜測他可能有心上人,卻不確定誰是他心上人。
岳三早年和人積怨太多,如今老了怕死,窩在島里不想出去,然而他覬覦海島之外的土地,也想要無盡的財富,于是恨不得死死捏緊馳厭的痛處,讓馳厭過去替他賣命。就像在海島那樣,拿命去拼搏。岳三恨不得馳厭有個孩子,那么孩子也是束縛馳厭的枷鎖。
選誰都不行,馳厭明白。
選了梁芊兒,岳三就知道他戀慕姜穗。
可選了姜穗,姜穗以后就得和他綁在一起。
他聽見自己說:“三爺,她叫姜穗,年齡還太小了,以后我?guī)睾u看你�!�
那頭三爺思忖著,笑著道:“好�!睊炝穗娫�,他笑意淡了些,吩咐道,“把那個叫梁芊兒的,帶來海島做客。馳厭那邊,認真盯著�!�
馳厭掛了電話,手臂上青筋鼓起,他怒極,拂掉桌子上一堆文件。
水陽也反應(yīng)過來事情不妙,戴有為躺在醫(yī)院,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至今都不清楚。
馳一銘搞這一出,壓根兒就沒想到這種嚴重的后果。畢竟海島一些隱私,不足為外人道。
水陽說:“現(xiàn)在怎么辦?”
馳厭冷冰冰看他一眼,水陽聳聳肩,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能怎么辦,都這樣了,一個都跑不掉。喜歡人就要有喜歡人的樣子,以海島粗獷的風(fēng)格,馳厭得去把姜穗弄到手啊,只可憐姜穗無辜,平白無故被幾個神經(jīng)病牽扯進來。
梁芊兒心懷不軌不值得同情,目測也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姜穗那邊是最難確定的。
馳厭為了騙過三爺,必須和姜穗在一起,并且表面得表現(xiàn)愛她,背地里還得表現(xiàn)反感她,憂心海島的梁芊兒。
水陽:哇哦,真麻煩。
水陽最近沉迷言情,言情都沒有這么復(fù)雜的。表面“擋箭牌”竟是真正“白月光”,這種戲碼真是讓人絕望。
但是唯一讓人感到心酸的好消息是,馳厭第一次,可以堂堂正正去追心上人。
第45章
嫉妒
說到追人,
水陽自認最有經(jīng)驗,
為此他忙里偷閑收集了好幾本撩妹寶典,全部送給老板:“看看,全是前人經(jīng)驗,丑男都能追到美女,
全靠套路�!�
馳厭看了眼花里胡哨的封面,冷睨了眼水陽:“拿走。”
“你真不要?”
“不要�!�
水陽泄氣拿走了,
他一出去,看見門外守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員工。之前馳厭籠絡(luò)到的商人叫劉禧,
小員工負責(zé)和劉禧對接,
小員工苦著臉:“陽哥,
老板今天心情依然很差嗎?”
水陽同情地說:“是啊,外表冰冷,
內(nèi)里無情,去吧�!�
小員工垂頭喪氣地進去了。
水陽撣了撣手中寶典,
輕輕嘖了一聲。三爺橫插一腳,
讓原本順利的事情變得忐忑難測起來。他隱隱猜到馳厭想做什么,
然而現(xiàn)在因為姜穗,
頗有些束手束腳,脾氣不好是正常的,
像馳厭這樣從底層爬上來的男人,
心中彎彎繞繞太多,
估計都快憋成變態(tài)了。
水陽噗嗤一笑,
自己嘆道:“再拖著,
不也得上嗎?”
陽春四月,九中模擬考試的成績出來了。
臨近六月份,學(xué)校里彌散著一股緊張的氛圍,馬憶佳拿到成績就哭了,她一直是寢室公認的學(xué)霸,以前都能考年級前二十,班上前三名,然而這次馬憶佳班級排名第五,年級排名四十六。
鄧姍安慰她:“唉這有什么嘛,我年級一千六百名,也沒覺得有什么呀。”
好成績眼里的天崩地裂,在差生眼里十分奇怪。不就是班級下降了兩名嗎?搞得比清明節(jié)還要悲慘。
姜穗頗為理解馬憶佳的心情,她安慰道:“這次�?碱}出得非常偏,據(jù)說偏離高考列出來的出題大綱了,所以前面的排名成績大部分靠運氣,沒有關(guān)系,我也下降了許多�!彼冻鲎约旱某煽儣l,果然以往在第五、第六名徘徊的姜穗,這次班級成績第九名。她沒有騙馬憶佳,這個成績確實不太理想。
馬憶佳見了,眼淚這才收住。
鄧姍去看年級排名,她回來驚嘆道:“臥槽你們知道這次年級第一是誰嗎?”
大家都看著她,鄧姍震驚臉:“是馳一銘!馳一銘��!他之前都不參加考試,還經(jīng)常請假不來上課,我以為老師說他成績好是忽悠我們的,結(jié)果他竟然是第一名!”
得第一,可不是運氣問題,得有配得上的能力,才能拿到這個成績。
大家下意識看馳一銘的位子。
王蘭小聲說:“他今天又沒來上課�!�
馬憶佳喃喃道:“這也太厲害了吧�!�
鄧姍壓低聲音說:“你們說,他有沒有可能作弊了?”鄧姍表情極為神秘。
馬憶佳否認道:“不可能,監(jiān)考這么嚴格,教室還裝了監(jiān)控,不可能會作弊�!�
“也是�!彪m然馳一銘是個特權(quán)主義學(xué)生,然而學(xué)校不可能會縱容到這種地步。
姜穗握著卷子,她先前還在想,因為上次酒會的事情,回到學(xué)校該怎么和馳一銘相處,然而他見首不見尾,兩人打個照面的概率極小,反倒省了很多事情。馳一銘就像是被什么事情絆住,沒有時間來煩她。
超綱的模擬考讓很多好成績壓力很重,學(xué)校怕影響兩個月后的高考,為此差點頭禿,第二周出了個策略,讓高三學(xué)子們?nèi)ァ跋笱浪珗@”玩一玩。
公園塔摸一下能保佑心想事成。
學(xué)生們聽到這個消息歡呼一陣,沒兩天就被班主任帶著去公園。
天氣晴好,春花開了遍地。
鄧姍就像被放出籠子的鳥,嘰嘰喳喳一路說個不停。姜穗傾聽著,偶爾同她說兩句話。
大家要去爬公園那座塔,姜穗說:“我不去了,你們?nèi)グ�。”她有恐高癥,如果普通三四樓不往下看還好,但是這樣四面寬敞的塔,她多看一眼都心悸害怕。
鄧姍他們也知道她這個毛病,遺憾地松開她的胳膊:“好吧,那我們下來再找你,你去亭子休息一下,那里可以看湖,還沒有太陽。”
“好,”姜穗笑著說,“我過去等你們�!�
“穗穗,我會幫你一起許愿的�!�
涼亭建在一面湖上,“象牙塔公園”是整個r市風(fēng)景最好的地方,亭子古老,塔也古老。湖面干干凈凈,水波一圈圈散開。
姜穗特地找了個有幾個人的亭子,她心想,落單就很容易出事。
亭子里有兩個看書的女生,還有一對情侶,姜穗才坐下,馳一銘咧了下嘴角,施施然走進來。
他毫不客氣在姜穗身邊坐下,姜穗立馬想起身。
馳一銘手臂一環(huán),把她圈在懷里,他穿著黑襯衫,活像個惡魔似的笑:“看見我很意外嗎?也是,我被搞得沒時間來學(xué)校,姜穗,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提前帶著馳厭離場,給老子造成多大的麻煩?”
姜穗推他手臂:“不知道,我和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馳一銘打量她一眼,認真開口:“你表情再苦情一點,我說不定就同意了�!�
姜穗原本木著臉,不抱希望地露出一個苦情些的表情:“哦。”
馳一銘爆笑出聲:“哈哈哈哈哈!”
姜穗咬牙收回表情,馳一銘說:“我隨便說說你也信�!闭嫠麐尶蓯�。
姜穗主要是絕望,她推不開他的手,有些自暴自棄,她環(huán)視了一圈,見別人都在看他們,她正色說:“我不認識這人,他騷擾我,能幫我報個警嗎?”
女孩子們猶豫地看著他們,看著馳一銘高高帥帥的模樣,遲遲沒有摸出手機。
情侶中的男生,聞言想摸出手機報警,被他女朋友握住手,女生搖了搖頭。
馳一銘回頭,笑了下,語氣慢吞吞的:“我女朋友剛剛吃醋和我鬧著玩呢,我們現(xiàn)在要親嘴和好,你們要看嗎?”
眾人聞言,瞬間散了個干干凈凈。姜穗臉色一變,馳一銘陰惻惻回過頭,露出一口白牙:“騷擾你,知道什么才叫騷擾嗎?”
他手臂一收,傾身過來,眼神里映出她的模樣。
姜穗下意識捂住嘴,他的吻落在她手背前,馳一銘突然偏了偏頭,吻在她眼角。
姜穗被這操作驚地目瞪口呆,反應(yīng)過來怒極,下意識要踩他一腳。
馳一銘避開,他眼里漾出和平時玩鬧不同的笑意,有些真心快樂的模樣:“喂,這么氣啊。”
姜穗抿唇不說話,下一刻,馳一銘手臂被人扯開,來人冷著臉,拳頭砸在了馳一銘側(cè)臉上。
馳一銘吃痛,眸中笑意散去,眼神一厲,看清楚來人,他嗤地一笑:“是我正義的哥哥啊�!�
馳厭眸光陰鷙。
馳一銘說:“你不繼續(xù)裝,裝像一點啊,當初怎么對我說來著,姜叔對我們不錯,我們再怎么,也不該動他女兒。你看看你這道貌岸然的模樣,還能再嫉妒得明顯一點嗎?”
馳厭咬肌鼓起,把馳一銘從椅子上扯起來:“滾出來,我和你談?wù)��!?br />
馳一銘舉起雙手:“想揍我?你打就是,我打不過你,不還手�!�
馳厭看著他,眸中陰鷙久久不散,馳厭松手,給神情挑釁的馳一銘整理了下領(lǐng)口,然后拍拍馳一銘的臉頰:“我一直沒給你講過一個道理,過剛易折,花無百日紅,馳家有你這種后人,早晚完蛋�!�
馳一銘表情凝固,也冷下了臉。
馳厭對姜穗說:“走�!�
他表情還沒切換成平日里淡入死水的模樣,看著有幾分駭人,姜穗看馳厭一眼,還是站起身,跟在了馳厭身后。
她的怒氣遠遠比不上他們劍拔弩張那種氛圍。
姜穗一時心情很復(fù)雜,哦,有人比她更生氣,她火都沒處發(fā)。
兩人繞過假山,馳厭閉了閉眼,回過頭,姜穗及時收住腳,沒有撞在他身上。
馳厭說:“你不知道避開他嗎?”
姜穗有些委屈,她知道啊,所以才往人多的地方走,然而群眾不給力,都相信了馳一銘的話,選擇不幫她。
她憋著氣,又聽馳厭冷聲說:“拒絕他打他也不會嗎?動手打我不是很利索?”
姜穗發(fā)誓,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把問句問得這樣氣人。氣得她眼里淚花都忍不住往上涌。
哦哦哦你們倆神經(jīng)病好棒棒哦,她打也打不過馳一銘,臉皮還沒人家厚,她心里模擬都把馳一銘關(guān)牢房一百遍了,可是現(xiàn)實就這么惱火。
她憋住淚,不想與能氣死人的馳厭多說。她說:“我不會,什么都不會。你讓開,我過去找我同學(xué)�!瘪Y厭高大的身軀站在通過的小道上,她沒法過去。
姜穗低著頭,一只手輕輕觸上她眼角,伸手擦了擦。男人指腹粗糙,好險她眼淚沒被這動作激出來。
他抿抿唇,低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姜穗語氣也不太平和,她幾乎下意識反問說:“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咬牙拍開他的手。
馳厭收回手,定定看著她,許久,他說:“就是這個意思,誰讓你不高興受委屈,你都發(fā)泄出來,不要憋著�!�
姜穗愣住,下意識看了眼馳厭被她拍開的手。
馳厭抿抿唇:“就像這樣�!�
四月的春,海棠與迎春花開得爛漫,姜穗的憤怒盡數(shù)散去,心里彌散上些許說不明白的滋味兒。她還沒品清楚這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也沒來得及感動。
馳厭再次伸手,觸碰到她眼尾,他這回用了力,摩挲那一小塊肌膚。
姜穗被他揉得眼角通紅一片,眼尾真正綴上的桃花色。
馳厭眼神沉郁,一言不發(fā)。姜穗痛死了,小粉拳一通亂捶,錘在他胸膛。馳厭讓她打,一動不動。
姜穗不知道怎么想起馳一銘的話,她說:“呸!你騙我,馳一銘說你嫉妒!”說什么發(fā)泄出來,到底誰在借故光明正大撒野,她就知道這個男人說話壓根兒不能信的。
馳厭眼神凝滯,淡淡道:“胡說�!�
第46章
先生
饒是如此,
姜穗與鄧姍她們會和以后,
眼角也紅透了。
王蘭問:“姜穗,你眼睛怎么了?被蚊子咬了嗎?”
四月份哪來的蚊子?
好在她也只是問一問,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沒幾天就放月假,辛苦一個月,
就為了等這兩天假期回家。姜穗坐上大巴回到家,正巧遇見姜水生出門。
“爸爸,
你去哪里?”
姜水生說:“你洪姨說,他們家梁芊兒不見了,
都是鄰居,
我?guī)兔φ艺摇!?br />
他說著就要帶著傘出門,
外面天空陰沉沉的,眼看著不久后就要下雨。雖說梁芊兒不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