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個木箱,這么多年以來一直放在他書桌最顯眼的地方,我從來沒有主動打開過。
想到那天他和秘書談話時,他的手指一直輕輕摩挲著這個木箱子,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它。
里面,是一封封情真意切的手寫信。
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六歲的念兒真好看,像童話里的小公主。
工整的字跡寫著,念兒中考沒考好,今天哭得眼睛紅紅的,像只小兔子。
龍飛鳳舞的字跡寫著,念兒好像更喜歡弟弟,弟弟也準(zhǔn)備表白了。
不管是字跡還是內(nèi)容。
這一封封的信件都在告訴我,葉斯玄對寧念兒的愛意,遠(yuǎn)比我認(rèn)為的更加厚重和綿長。
在我眼中,手寫信是最能表達愛意的方式,在那個車馬慢書信長的年代,他們將深深的愛意都藏在了筆尖。
葉斯玄的字又寫得格外好看,所以無數(shù)次我都想收到一封他的手寫情書。
這時的葉斯玄總會親昵地將我摟進懷中,滿臉皆是無奈。
“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手寫多老土啊。”
可如今看來,他不是覺得手寫信老土,只是我,不值得那份浪漫。
他愿意給那個女孩寫下上百封無法送出的手寫信,卻吝嗇于賞賜我一個字。
剛剛他在電話中邀功的語氣令我失笑。
不過是別人棄如敝履的垃圾,卻是給我的驚喜嗎?
催促登機的提示音響起。
我掰斷了手中的電話卡,關(guān)上了手機。
與此同時,葉氏醫(yī)院內(nèi),葉斯玄不由得一陣心慌,越想越覺得顏昭剛剛電話中的語氣不對勁。
秘書提著保溫桶撞開了病房的門,神色滿是慌張。
“葉總!太太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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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斯玄目光緊緊盯著保溫桶。
“粥為什么沒給她?不見了又是什么意思?”
秘書低著頭,將手中緊緊攥住的離婚協(xié)議書遞了過來。
“夫人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都在,但是身份證不見了,茶幾上還放著這個......”
葉斯玄猛地怔住,眼神緊緊地盯著那張紙。
可他還沒開口,病床上的寧念兒便嗤笑出聲。
“這顏昭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結(jié)婚這么多年了還玩欲擒故縱這一招�!�
“斯玄啊,看她這是還在生你的氣呢,不過也怪我,我不該去找她,雖然我只是想關(guān)心她,但我沒想到她這么敏感,稍微說兩句就動手,這些年你應(yīng)該也過得很辛苦吧?”
“沒關(guān)系,等我到時候跟她解釋解釋就行了,不過斯玄,你也要好好說說她,我懷孕她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大,該不會是心里還記掛著斯明吧?不過你放心,她一個沒爹沒媽的孤兒能去哪兒,她才不敢真的跟你離婚。”
葉斯玄一言不發(fā),
眼神死死地盯著那張離婚協(xié)議書。
兩年陪伴,三年婚姻,葉斯玄認(rèn)識顏昭整整五年,他自然了解她。
因為父母離世,哥哥又遠(yuǎn)在海外,顏昭向來極沒有安全感,所以她也從不會用分手或者離婚威脅他。
直到現(xiàn)在葉斯玄還清晰記得,結(jié)婚那天,穿著雪白婚紗的顏昭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堅定地開口。
“葉斯玄,要是有一天你不愛我了,不要騙我,你告訴我,我自己會走的�!�
“但是只要你愛我,發(fā)生任何事我都不會用離婚來要挾你�!�
現(xiàn)在再回想起這句話,葉斯玄只覺得后背一陣?yán)浜埂?br />
顏昭的愛,向來坦坦蕩蕩,她才不屑于那些欲情故縱的把戲。
見葉斯玄久久未開口,寧念兒有些心慌。
“斯玄,你該不會真被顏昭騙了吧?你是男人,你不懂女人這些招數(shù),她這種女人我見多了,就是想靠這種手段拿捏你�!�
聽到寧念兒還在這么說,葉斯玄沒來由地一陣煩躁。
“我記得昨天昭昭好像跟你說過,你該叫她嫂子�!�
寧念兒被葉斯玄低沉的聲音嚇到,趕忙想為自己找補。
“我不是想跟她親近一些嗎?我跟她年紀(jì)差不多大�!�
“你別擔(dān)心了,她就是看不慣我懷了斯明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又沒了,再說了,你是最清楚的,她曾經(jīng)因為父母死了得過精神病,她就是個瘋子,情緒本來就不穩(wěn)定,你不用理她�!�
這一次,葉斯玄不忍了,抬頭直視著寧念兒的眼睛。
“她的孩子為什么沒了,你不知道嗎?她的父母為什么出意外,你不也很清楚嗎?是你當(dāng)初要出國,堅定跟斯明分手,算起來,你才是她和斯明之間的小三,你作為那個耍手段的人,憑什么在這兒義正言辭地指責(zé)她?”
“這個世界那么多人,這些話最不能從你嘴里被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