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英悟愣了愣,下意識地望向援和殿的方向,想起援和殿的那位,暗嘆一口氣,領(lǐng)命去了。
西瀾王揭開溫著羅浮春的杯蓋,輕抿一口。
良久,殿中傳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
援和殿。
“幾時了?”朝華仰躺于瀾白玉質(zhì)的臥椅上,手執(zhí)一策書卷,頭也不抬道。
正在輕手輕腳整理唯恐驚擾了大皇子的宮女反倒被這一聲突然響起的問句給嚇著了。倒也幸虧是經(jīng)過司秀坊調(diào)_教出來的宮女,一眨眼的工夫就緩過神來,恭敬地答道:“近亥時了�!�
“下去罷�!�
宮女再三看了眼理得井井有條的內(nèi)殿,安心告退。若換做以前,她定會問大皇子是否需要服侍更衣就寢,而不是如今這般轉(zhuǎn)身便退下了。
自大皇子被參困于援和殿之初,圣上下令整頓了原先殿中所有的婢女奴才,又從司秀坊里調(diào)了一批宮女來服侍大皇子。而她有幸入了援和殿內(nèi),侍奉大皇子。起初,她聽說了大皇子被參一事,以為大皇子是如何一個只知盤剝百姓的紈绔子弟,心底多半是有些怨恨司秀坊的媽媽的。但自打她近身服侍過大皇子,才知曉大皇子是怎樣獨立而清傲的龍章鳳姿。
甚至她疑心大皇子那樣一個高傲的皇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欺壓百姓的事來。
她一邊走一邊想,一時忘了顧腳下的路,冷不丁被一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過來的人給撞了下。側(cè)過身剛想數(shù)落來人,偏過頭見那人的背影有幾分眼熟,忽然聽大皇子道了句“英公公”才猛然記起那便是圣上跟前的大紅人――英悟總管。以往圣上的指令,都是英公公來司秀坊傳達的。
見英公公行色匆匆,定是有要事告訴大皇子。所幸英公公大人不記小人過,沒將她沖撞他一事放在心上,不然單是他往圣上面前一站,就夠她喝幾壺的了。
這樣想著,便退出了內(nèi)殿。
這廂英悟顧不上被人撞疼了肘子的事,站定在大皇子面前,道:“大皇子,老奴是來傳達圣上旨意的�!�
朝華纖長的睫羽輕動了動,燭光打下的影子遮覆了他的雙眼,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英悟喘了口氣,繼續(xù)道:“大皇子的禁期已解,明日起便可自由出入宮中�!�
朝華這才仰起頭來看向自己面前喘著氣的英悟,將手中的書卷放至臥椅旁的案幾上,反問:“為何?”
“眼看三皇子的婚期將近,這宮中自然是喜氣多于怨抑的,”英悟上前一步,小聲道,“鄆城之事圣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老奴懇請大皇子別放在心上。您也知顧吏史那一根筋的人,說是說不通的�!�
朝華極淡地“嗯”了聲,又問:“父皇可是同意了皇弟與北齊的聯(lián)姻?”
憑他對父皇的了解,又怎會應(yīng)允朝陽娶那樣一個女子為妃。不過眼下既然解了他的禁,便說明父皇首肯了這樁婚事。父皇肯為朝陽退一步,要么是朝陽與父皇有了什么協(xié)定令父皇暫作妥協(xié),要么……
“明日就發(fā)文書往北齊了,如此三皇子也就不會同圣上嫌隙許多�!庇⑽蚪淮�,朝大皇子一拱身,才覺肘子酸脹難忍,登時苦了一張臉。料想方才自己一心記著早些將這消息帶給大皇子,大皇子與圣上便早一天緩和關(guān)系,才不小心撞到人宮女,也就打消了詢問今夜援和殿內(nèi)殿當值的宮女名字,作勢退下:“夜已見深,老奴就不叨擾大皇子了。”
朝華自然沒有錯過英悟齜牙咧嘴的模樣,想到先前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進來時撞到宮女的聲音才令他抬了頭看個究竟,不覺好笑,卻也沒道破,由著他去了。
待內(nèi)殿再無他人,恢復(fù)如常的寂靜時,朝華望了眼齊膝高的案幾上的那本書卷,剛想拿起來繼續(xù)研讀,見博山廣霞燭的外焰抖了幾抖,耳畔掠過一道寒風(fēng)。果不其然等他再偏過頭時,地上已跪了他的一個影衛(wèi)。
“來之何事?”
“細柳生變�!�
“如何得知?”朝華蹙了蹙眉,繼續(xù)問道。
先前他便有所察覺,今日不想?yún)s是從他手下傳了上來。
“安插在國色天香的線人得了確切的消息,從北齊趕往屬下處,”影衛(wèi)略一頓,“請主子明示。”
朝華垂眸,掃過手邊的書卷,托在掌心細細端詳,慢慢道:“識策既已掌握,留之何用�!�
言畢,掌中書卷盡數(shù)化為齏粉。
隔空拋出一細瓷玉口瓶,道:“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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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4
男二上位攻略
作者:風(fēng)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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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服下�!�
影衛(wèi)接過瓷瓶,應(yīng)了聲“是”閃身不見。
偌大的援和殿,倏忽又靜了下來,只余下雕花青瓷中幾束寒枝,分外凜凜。
☆、攪局
連著幾場輕而急的雨,擺在窗口處的幾凜寒枝也順道沾了些雨水,沉沉地透進天青石色的瓶盞里。
細柳倚在窗前,看了有一會兒,終是忍不住用手撥弄了幾下,隨它潤著。低頭瞥見袖口處藏著的一丸瑩白色的藥丸,眸光一閃。
倏而聽聞半開的另一扇窗子傳來的急速流動的風(fēng)刃聲,掩去心頭思緒,對著面前一湖水色,道:“大皇子有何指示?”
來人微怔了怔,走近細柳,猶豫了片刻,從懷中掏出細瓷玉瓶來,放到桌上,冷聲道:“落桃蒹,一顆�!�
細柳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細柳明白�!�
那人看她一眼,退到桌案邊上,不語。
細柳緩了會兒,轉(zhuǎn)過身來,慢慢走近桌案,站定在那人左側(cè),“大皇子可是不放心細柳?”不給那人回答的機會,又兀自說著,“罷了,細柳這條命本就是大皇子所留,今日便還與大皇子。從今往后,世上再無細柳�!�
聞言,那人垂頭掃了眼地面,再抬頭時只漠然看著細柳倒出瓶中的一顆落桃蒹,在掌心留了小半柱香時辰,仰頭吞服了下去�!澳憧梢曰厝�(fù)命了,我不想人看到我死時的樣子。”
垂手將細瓷瓶放回桌案,轉(zhuǎn)身向內(nèi)閣步去。
那人接過桌上尚有余溫的細瓷瓶放入懷中,偏過頭看了眼細柳,無聲無息地離去。
~
“小姐,下過雨后這園子里倒是有些春_色的模樣了。”青梨拎起一截廣袖碰了碰枝梢上帶著雨水的梨花瓣,笑得輕盈,“以前雖是姹紫嫣紅的一片,卻沒有那種味道�!�
“小姐?”
青梨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才發(fā)覺自家小姐不知魂游到何處去了,只身在她側(cè),心卻不在這兒。瞧自家小姐一臉心不在焉的狀態(tài),便也失了興致,正要起身,忽聞玉娘步履匆匆地往這邊來了。
“小姐!”玉娘眼尖地瞧見兩人站在園里的梨花樹下,忙出聲喚了聲。
塵暮這會兒正愣著神,猛地被這一聲大喊驚得回了魂,循著聲見玉娘行色匆匆地趕來,看樣子似是出了什么大事,迎上去問:“玉娘,發(fā)生了何事?”
玉娘到底是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老人了,能讓她這么緊趕慢趕的,絕對不是小事。
玉娘順了會氣,道:“小姐,宮里來人,有請小姐�!�
塵暮秀眉慢慢蹙起,心里繞了幾道彎彎也想不出現(xiàn)在宮里能喚她為何。有了上次被容雪那女人擺了一道的教訓(xùn),她如何能不再防著些,遂小心翼翼地問向玉娘:“指名道姓地要我去?不會是歹人冒充的罷?”
玉娘聽了,搖搖頭,回道:“這回是皇上點名要小姐進宮一趟的,來的人是皇上身邊的德公公,便是上回來府中宣旨的那位�!�
這種事,倒是做不得假的。別人能行,那皇上跟前的德公公可是騙不了人的。
“德公公?”塵暮低呼一聲,想著南宮洵那人,頭疼得厲害。
可眼下父親仍未下朝,朝陽也被她趕回了他在北齊購置的一處宅子�,F(xiàn)在再去喊他,也是遠水解不了近火。
“小姐若是有顧慮,玉娘便以小姐身子不適回絕了德公公罷�!庇衲镆妷m暮眉頭緊皺的樣子,便知小姐心中是不愿進宮面見皇上的。便是她,也不愿小姐在出嫁前再去見當今圣上,徒惹人非議。玉娘心里明白,欺瞞皇上是何罪,但若小姐不同意,她也不會做出勉強小姐的事來。
“罷了,就進一趟宮,且看看他是何意�!�
等她進了宮,決計是碰不到父親的。按時間,等德公公領(lǐng)著她到了南宮洵為她備好的地方,父親應(yīng)該是剛下朝不久,而南宮洵便可正正好地下了朝同她相見,不會讓她有時間去見父親。這樣看來,她倒是毫無倚仗了。也不知南宮洵此時召她進宮,究竟為何。
不過他既然命德公公來接她,倒也不怕他行不軌之事。
左右,德公公上了年紀,一路晃到相府定是有人親眼所見,但凡她出點事,罪責(zé)都得由他擔(dān)著。
想通這一層,塵暮喚上青梨,辭過玉娘,上了德公公的馬車。
大約兩三盞茶時辰,塵暮依德公公的意思將青梨留在宮門外,孤身跟著他一并進了宮中。經(jīng)過御花園時,聽聞下朝的鐘罄聲傳過來,不禁心下一緊,腳步也緩了下來。
“塵小姐,這邊來�!�
德順亦是聽見了下朝的罄音,料想皇上交代的事,看了眼東南方向聳起一角的宣明殿,抽出絲帕摸去額頭的幾滴汗珠,不由加快了步子�?熳邘撞�,回過頭看向似乎被那鐘罄聲吸引的塵相家的千金,引著她好言道。
塵暮抽回視線,朝德公公點了點頭,跟著他一道往東南邊步廊走去。
不知垂頭走了多久,聽得德公公有些尖銳的聲音再次在前頭響了起來:“到了。塵小姐,皇上交代咱家的可是辦完了,也就不進去了,剩下的便由你自己走了�!�
塵暮望了眼年事已高卻仍矍鑠異常的德公公,心知他的任務(wù)已完成,本就沒有必要再陪著她進去,便含笑應(yīng)了聲。
待德公公退下后,塵暮凜了凜氣,抬頭瞧了眼牌匾上恢弘大氣的“宣明殿”,抿了抿唇,提起身兩側(cè)長到快要拖到地面的儒裙,邁上短階。
宣明殿內(nèi)像是被人刻意安排過一般,不見任何宮婢奴才的身影。金棕色的蟠龍戲珠紋柱兩兩相對隔岸而望,一道數(shù)人長的翠鳴牡丹繪景彩紗屏將內(nèi)外兩殿攔得分明。
塵暮瞧著這屏風(fēng)的手法有些眼熟,走近幾步欲看個真切,哪知她尚未完全靠近那扇屏風(fēng),內(nèi)殿中焚著的素槐香卻愈發(fā)清晰了。
她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果然,他已在等她了。
“朕等你開局,已等了太久�!�
塵暮一愣,原來他請她進宮,竟是為了那日在蕪湖時說的一局棋。
然,她當日可未曾應(yīng)下他的邀約,如今又為何為了一局棋大費周章。
塵暮心思千百回轉(zhuǎn),腳步已向內(nèi)殿邁過去了。無論如何,她既已站在這里,不見已是不可能。
等她繞過屏風(fēng)走近那盤棋枰看清上邊的棋子時,禁不住問那盤膝坐在地上的人,“皇上這是何意?”
棋枰上明明已是殘局,他卻說等她開局,明著不是真的想與她下一盤棋。
南宮洵也不抬頭,直言:“不日你便要嫁去西瀾了,切莫再任著性子�!�
塵暮被這一下一下自顧自轉(zhuǎn)著話題的皇帝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一面派人請自己進宮擺好了棋枰,一面卻說起她即將遠嫁西瀾的事來,到底是誰任著性子?
“今日朝堂之上,西瀾的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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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到了朕的手中�!�
南宮洵這才抬起頭來,自下而上地直視她。
棋枰前的女子年方二八,素雅清麗,此刻擰了秀眉作不解狀,怔怔然將他望著。
自他登基以來,少有人敢這樣與他目光交匯了。
他也許是沒有算到,西瀾王答應(yīng)得如此之快。
塵暮從南宮洵的話中明白過來。如今北齊與其他三國并無納貢遠交事宜,這文書應(yīng)是發(fā)自西瀾那邊。至于西瀾那邊發(fā)了什么文書來,用膝蓋想想都知道是朝陽同她聯(lián)姻之事。
拐了幾個彎,將這事弄清楚了,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正巧與南宮洵的目光直直地相對,而南宮洵既沒有要收回的姿態(tài),也沒有要與她說話的打算,于是便悻悻地先撤回了目光,放到棋枰之上。
南宮洵見她先錯開視線,順著她的目光一并看向棋面。
昨夜他擺的的確是開局,若不是今晨朝事,他也不會變了心意。
掃了眼棋面,示意她坐下。
“你尚有士卒將車,朕讓你一車�!蹦蠈m洵也不解釋,繼續(xù)道,“你若輸了,朕允你一個條件,反之,亦然�!�
塵暮自是知曉原身從前伴他下棋,時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正好她會些棋藝,頷了首便盤膝坐下了。
時辰一分一分地過去,塵暮一心撲在近尾聲的局面,指腹滯于其中一子良久,甚至于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你三仙煉丹的法子,可是不頂用了�!�
南宮洵只瞥她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以往同她對弈,她總在殘局中勉力拼殺。最初他未碰到過這種走法,偏被她連著贏了幾盤,后來他自己練得熟了,她那法子也便沒有剛開始那般奏效了。今日倘若再按這走法,她必輸無疑。
塵暮自知面前這人并非玩笑,看著棋枰上的棋面,心中如擂鼓般不得安歇。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際,頭頂上驀地伸出一只手,移走她停在指尖的棋子,落在宮頂線上。
“獻卒而據(jù)宮頂,騎河雙將,殺。”
男子的言語在她頭頂高處轟然響起,清潤而熟悉。
知道是朝陽來了,塵暮的一雙眸子頃刻間盈了滿滿的歡欣�!氨净首舆@未過門的皇子妃棋藝不精,讓北齊王見笑了�?稍捳f回來,北齊王若是現(xiàn)在同她對弈,即便是贏了,也未免有些勝之不武。”
朝陽極快地看了眼坐墊上因了自己的到來莫名歡騰起來的女子,又道:“人,本皇子帶走了�!毖粤T,俯身拉過塵暮的手腕帶著她一并離開了宣明殿。
棋枰對面青雀散鼎里的素槐香漸消,南宮洵仍舊端坐在地墊之上,望著面前的一局尾棋。許久輕聲嘆道:“妙著。”
~
“你不是回宅子了?”
塵暮被朝陽拉出宣明殿后見他一直不說話,早就按捺不住了。方才在內(nèi)殿聽到他的聲音,恨不得跳起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抱抱,礙于南宮洵的面子,只得作罷。
三皇子轉(zhuǎn)過身,斜斜地瞥她一眼,不理她。無奈那女子一直繞著他打轉(zhuǎn),抓著他的袖口打定心思不放。
“他喚你來你便來了?”
被纏得火光,停下前行的步子,冷聲問她。
雖然他心里清楚,皇帝的旨意她不能不從,可要不是容四通知他,她是否就打算瞞著他獨自去見南宮洵了。
他氣的,便是這個。
“這你總不能讓我抗旨不尊罷,到時候可不是拖累我一人這么簡單了,”塵暮扁扁嘴,委屈著,雖然事態(tài)沒有自己說的那么嚴重,可事實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她一個小小女子,怎么但得起那罪名。
“而且,就算拉你一起去也來不及了,人德公公擺明是直接來拉人的。”
朝陽定定地看了她良久,忽然道:“以后再有這類事發(fā)生,如你實在脫不開身,帶上你府中那個書生,并遣個丫鬟來告與我�!�
“我府上的書生?”
塵暮赫然一凜,他不提她還真給忘了這號人物。也不知青梨那丫頭將人安置在何處了,竟是許久不再見過那書生的身影。
“咳,”三皇子假意咳了聲,轉(zhuǎn)開那女子的視線,“南市新開了家首飾鋪子,可有興趣?”
他尋來時,朝中大臣下了朝議論西瀾文書的事,自然是被他一字不漏地聽去了。過幾日西瀾那邊的親迎也該出發(fā)了,他是想著陪她去集市上逛逛,以后怕是少有機會再讓她回北齊甚至出宮了。
“首飾鋪?”塵暮一揚眉,難得一本正經(jīng)道,“不可不可,那些東西戴在身上也是累贅�!�
三皇子默默瞥下眼瞼,低頭看著自己的深色紫靴。
平素看她不怎么佩戴首飾,竟是不喜那些女子家家擺弄的東西。真不知到了大婚那日,那女子該是怎樣苦著一張臉了。
想到此,三皇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既然不喜歡,那便安心待在相府等著本皇子的親迎來罷�!�
“什么親迎?”塵暮訥然。
三皇子正過身去,俯著一臉木然的女子,頗為耐心地解釋:“這文書都發(fā)了,迎親隊不日便會從西瀾啟程,還不去準備準備?”
真當自己披一身鳳袍兩手空空就盡到一個皇子妃的責(zé)了?
“迎……迎親隊……”塵暮晃過神,“這么快?”
敢情真要嫁去西瀾?
塵暮偷著瞄了瞄身前男子俊壽的面龐,對上他謔笑的眸子,恨恨地駁他:“你這三書六禮還沒下呢,納征拜帖諸如此類一事未定,就將我拐去西瀾了?”
她先前之所以答應(yīng)得爽快,一來是圣旨不能抗,二來這婚約前瑣事七八易生變數(shù),她是想著……
“你我是二國聯(lián)姻,哪來那么多規(guī)矩?”
三皇子眉一挑,一語堵了那女子的小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驕陽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