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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楚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不錯�!�

    也許幾個月后,她便能將他忘卻,也許這一生都不能磨滅,她會一直思念他,但也永遠(yuǎn)不見他。

    就是這樣,也只能這樣。

    他們之間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他們只能相望,不能相守。

    觀滄海仿佛還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無奈笑道:“也罷,此番是我多事,連帶著先前我?guī)腿葜跪_你,也一并在此向你致歉�!�

    只是,容止縱然有百般不是,他還是要幫著他。

    聽他語意誠懇真切,楚玉也隨之釋然,微笑道:“說來我也是小心眼,竟然記掛了那么久�!逼鋵嵱^滄海并沒有義務(wù)一定要站在她這邊,只不過她對觀滄海第一印象太好,一時間難以接受罷了。

    兩人說到此處,該說的都已說盡,未說的心中亦已明了,楚玉心志如一不能更改,就算容止強(qiáng)行禁錮住她的去留,也不能改變她的決心,反而會將情勢變得更惡劣。

    容止心腸玲瓏剔透,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因而比起觀滄海的不解,他甚至不曾挽留楚玉。

    因為他知道自己留不住,正如那朱顏辭鏡花辭樹。

    ……

    離去的那日是艷陽天。

    驕陽艷麗如火,沐浴著耀眼的日光,楚玉走出大門,眼前一片光明大放。

    這三日來,她沒有再見過容止,容止一直留在他的院子里,但是她一次都不曾踏足那院落附近,容止也從未走出來。

    相見爭如不見。

    楚玉的全身都沐浴在陽光下,陽光灑在白色的衣衫上,低頭看去竟有幾分耀眼,臉上肌膚還能感覺到薄薄的暖意。她身旁站著桓遠(yuǎn)阿蠻和花錯,在考慮了一天后,花錯表示要一道回洛陽,也許他想明白了不是容止的對手,便不再做無用功。

    楚玉正撩起衣衫下擺,抬腳要踏上馬車,一縷清脆透亮的葉笛聲繞了個回旋,不疾不徐地破空而來。

    不算連貫的調(diào)子,起伏十分的哀傷宛轉(zhuǎn),葉笛聲本是清亮響脆,此刻卻顯出水一般的幽遠(yuǎn)纏綿。

    葉笛聲之中,白日里燦爛的光輝浸染上了濃郁的別離之意,容止的樂曲造詣自是及不上蕭別,但吹曲的人是他,聽曲的人是楚玉,一切的含義便都變得不同。

    楚玉仔細(xì)聽了一會兒,眼光瞥見身旁桓遠(yuǎn)擔(dān)憂的神情,她微微一笑,道:“上車吧,要出發(fā)了�!�

    馬車很快開動,車輪滾過石板路,發(fā)出接連不斷的低沉聲響,將渺渺葉笛聲一路遠(yuǎn)遠(yuǎn)地拋開。

    第268章

    延誤的信件

    楚玉走后的一個月,宅院內(nèi)還會不時地響起葉笛聲,薄而輕銳的調(diào)子憂傷纏綿,聽得久了,甚至讓人有一種肝腸寸斷的錯覺。

    他不僅每日吹,時常吹,還換著地方吹,想躲都躲不開這聲音。

    不過沒有人敢對吹葉笛的人發(fā)出什么異議,又不是不想活了,他愛吹便吹吧,最多把耳朵堵上不聽。

    容止悠閑地坐在菊花叢中,他取來一只新蒸的螃蟹,曼斯條理地剝開蟹殼,他的手指極為靈巧,眨眼間便露出白玉般的蟹肉,蘸一蘸身前長案上的姜醋,再緩慢送入口中。

    食一口蟹,容止又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口溫?zé)岬狞S酒,他神情從容,沉穩(wěn)得仿佛世間一切繽紛都黯淡下去,一身清寂壓得滿園金燦燦的菊花失了顏色。

    秋后正是菊黃蟹肥的好時候,然而有酒無伴,有蟹無朋,有菊無親,一個人自斟自飲自食自賞,終究是有些落寞冷清。從前一人倒不覺得什么,但過去三年總與楚玉一塊,如今猛地人走了,容止才終于覺出些許索然無味。

    又吃了幾口,容止以絲巾擦拭手指,習(xí)慣性地又吹了一會葉笛,才拿起防止身旁的文書資料,認(rèn)真翻看起來。

    他看得甚為快速,幾可謂一目十行,但字字入眼入心,百般計較盤算在呼吸之間,便從心中電閃而過。

    不過多長時間,容止便瀏覽完畢足有一寸多高的文書,但是他并沒有就此停下休息,頓了一頓,他又伸手入懷,取出今晨方送達(dá)的密信。

    再仔細(xì)擦拭了一遍手指,容止才拆開信封,展開信紙慢慢查看:

    信上的內(nèi)容很尋常,無非是記錄了楚玉近兩日吃了什么穿了什么做了什么,與人說話談笑,甚至中午多吃了小半碗飯這等瑣碎小事都不遺漏。

    所有的事整齊地抄錄在紙上,通過特殊的渠道,送至容止手中。

    與方才看文書時的快速干練不同,對于這一封信件,容止看得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在心間咀嚼幾道,從這些記載之中,他可以想象出楚玉言行舉動。

    嘴角泛起悠然的笑容,容止默默盤算楚玉的行程。

    這一封信寫的還是路上的事情,乃是從半路發(fā)來,但算算時日,如今他們一行也該抵達(dá)到洛陽。

    “倘若楚玉知道你的一只手還一直罩在她頭頂上,不知會否發(fā)怒呢?”一道聲音從花園門口傳來,容止沒有回頭,就算不分辨聲音,他也知道來人是誰。

    能在他覺察之前靠近的,天底下也只有一個人。

    折疊好信紙,將之重新納入信封中,再小心放進(jìn)懷里,容止微微一笑道:“無妨,她會有些生氣,但她也會很快想明白,以我的性子,不可能任由她離去,想通之后,她便懶得生氣了�!睓M豎她已經(jīng)曾幾次為了類似的事生氣,再來一次也無妨。

    在幾年前,楚玉方到洛陽的時候,他便在她身邊安插了一粒棋子,便是負(fù)責(zé)管理楚玉家中一切大小瑣事的管家,那管家生得一副忠厚老實的面相,卻是他手下極為精明能干的人物,幾年來,從洛陽到平城,再此番回到洛陽,他跟隨著楚玉桓遠(yuǎn),不曾露出絲毫破綻。

    那管家跟在楚玉身邊,是為容止之眼,也起一些保護(hù)的作用。

    知道容止脾性如此,觀滄海也沒再與他唱反調(diào),他是聞著香味來的,說完了閑話,便不客氣地走過去,在容止對面坐下,順手撿起鍋里一只捆好的螃蟹,利落地拆解開來吃。

    容止沒理會他,只自顧自地梳理思路,那管家本是他手下要員,被他派去保護(hù)楚玉,雖然周全了楚玉的安危,卻也算阻礙了手下的前程,從前與他平級的人要么在朝中任有不算小的官職,要么手中握著萬貫財富,唯獨(dú)這人甚至連成家都給耽誤了。

    略一思索,容止決定等過了這陣子,便抽調(diào)那人回來任職,等平城局勢定下,他也可以安心地去洛陽,屆時便不需要屬下代為照看。

    只不過,到了那時候,楚玉知道真相,大概又要生他一陣子的氣吧?

    心中有了計較,想到楚玉可能的反應(yīng),容止嘴邊浮現(xiàn)一絲有趣的笑意。

    就等平城局勢定下。

    目前還是暫時要由馮亭出面,發(fā)動對拓拔弘的攻擊,逼迫拓拔弘退位,小拓拔登基之后,他會正式參與北魏朝政,以輔政的名義。馮亭那邊還需要一些時日做準(zhǔn)備,容止也不著急,只慢慢等著,并整理自己的部屬。

    然而從秋日一直等到冬天,平城降下了好幾場雪,容止終于等出來一絲疑慮和不安,他曾遣人想馮亭問過幾次,時候?qū)ν匕魏氤鍪�,但得到的回答卻始終是再等一會。

    再等一會。

    再等一會。

    他們掌握著全部有利的局勢,馮亭究竟在等什么?是難言之隱的隱瞞還是別有用心的欺騙?或者說,她真正的目標(biāo)并不是拓拔弘,而是想對付他?

    容止并不會因為他與馮亭身上流著相同的血緣而放松警惕,手足相殘對他而言并不稀奇,但之所以不認(rèn)為馮亭會出手對付他,因為她沒有那個能力。

    先不要說現(xiàn)在掌管平城軍權(quán)的人是他的部屬,就算馮亭手中握有兵力,他和觀滄海聯(lián)手,一樣是天下哪里都去得,哪里都闖得。

    而假如一擊無法毀掉他,必將會面臨他的反擊撲殺。

    馮亭應(yīng)該很清楚這一點(diǎn),她雖然策略不如他,但好歹在宮廷里生活了這么多年,又得觀滄海教導(dǎo),不可能如此不智。

    ……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但是,為什么心頭始終有不安的陰影籠罩,始終徘徊不去呢?

    容止心緒微微紊亂,為了穩(wěn)妥起見,他又回顧一遍朝中的布置,覺得并無疏漏,暗怪自己多心,正思索間,他的手不經(jīng)意地抬起來,袖口擦過胸前,忽然省起少了什么……

    是信。

    自楚玉走后,每隔三日,必然有管家所書寫的密信送到,向他報告楚玉的日常生活,可是最新一封密信卻延遲了兩日還未抵達(dá)。

    他本以為是冬天下雪延誤信件傳送,從洛陽到平城,兩日的延誤還在可以允許的范圍內(nèi),但和眼下的局勢結(jié)合起來聯(lián)想,卻得出一個令他心悸得如墜入深淵的結(jié)論!

    那一支始終藏在暗中的毒箭,指著的卻不是他,甚至也不在平城,而在……洛陽……楚玉。

    楚玉!

    第269章

    吹響的號角

    一瞬間,凜冽的寒意貫穿容止的胸臆,他本不畏寒冷,此刻卻覺得手指在輕輕顫抖,一生之中,他從未有過如此恐懼的時候。

    他在……害怕。

    那恐懼幾乎要將他的心臟捏碎。

    然而失措也不過只是一瞬,很快地,容止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迅速灌滿胸腔,他的眼眸里,沉凝著刻骨的冷靜。

    現(xiàn)在不是驚慌的時候,首先要確定的是,洛陽那邊是否發(fā)生了意外。雖然時間巧合得令他心悸,但信件的延遲,未必就與宮中有關(guān)。

    關(guān)心則亂。

    不過洛陽距離平城兩千里遙,他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獲知具體的情形,這個時候,容止不由得想起楚玉跟他說過的后世的“電話”,要是這時候能有電話該多好?

    他在洛陽也安排有人手,直接受管家管轄,負(fù)責(zé)周全楚玉的安危,倘若馮亭要對楚玉下手,他的部屬大約能做一些阻攔。

    即便確定洛陽生變,他也無法立即趕去救人。

    冷靜地壓下雜念,容止略一沉吟,當(dāng)下做出決斷。

    ……

    觀滄海得容止派人傳訊,請他一晤,口訊中語意甚是急迫。他心中奇怪,容止做事素來大局在握,從容穩(wěn)妥,生死關(guān)頭猶面不改色,這回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竟似是比生死更為要緊?

    跟隨著容止的部屬一路行來快步,觀滄海覺察街上的氣氛冷肅蕭殺,不斷有馬蹄聲和整齊的奔跑腳步從他身邊經(jīng)過,濺起飛揚(yáng)的碎雪。

    軍隊的號角首先在這條街道的街頭響起,接著,觀滄海聽到四方傳來的呼應(yīng),軍官的喝令聲,兵器的碰撞聲,嘈雜而冰冷地敲擊著觀滄海的耳膜。

    倘若這時候有人在天空上觀看,便能瞧見被白雪覆蓋的平城中,一個個細(xì)小的黑點(diǎn)匯聚成流,將雪白的城市分割成數(shù)個方塊,這些黑色的流動,朝同一個地方奔涌而去。

    那個地方是——

    皇宮。

    觀滄海為之愕然。

    目前在平城,唯一有能力調(diào)動大批軍隊的,只有容止。

    容止這是要做什么?

    想要?dú)⑷牖蕦m?

    雖說馮亭的動作慢了些,但他也不至于這么沒耐性吧?

    觀滄海一直記得,從很小的時候,容止便很能沉得住氣,怎地今日變得這般急躁起來?

    這個疑問在見到容止的時候變得更為強(qiáng)烈,觀滄海敏銳地感到,容止的情緒被他自己強(qiáng)力壓制著,仿佛只要稍一觸碰,便會猛烈凌厲地噴薄而出。

    “……容止?”觀滄海有些不確定地道,他目不能視,此時甚至有些懷疑,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容止。

    容止簡明扼要地道:“洛陽那邊的信遲了兩日。”

    觀滄海平素雖然不怎么算計人,但論起心機(jī)來,并不比容止少多少,同時更是知道容止不少事,因而只聽這么一句,便當(dāng)即明白容止所慮,道:“或許真的只是信來遲了呢?”

    容止靜靜道:“但或許是真的出了意外�!被蛟S,或許,或許沒事吧,可他賭不起那個“或許”。

    一覺察到馮亭有可能對楚玉不利,容止便當(dāng)機(jī)立斷,召集起他所能立即調(diào)動的人馬,控制住平城內(nèi)外,固守城門,并且分出一半兵力鎖住皇宮。

    這些,都只是準(zhǔn)備。

    觀滄海與容止兩人肩并著肩,快步地走在軍隊讓開的道路上,皇宮就近在眼前時,觀滄海忽然開口道:“我還是不明白,馮亭怎么會這么做?”

    他始終覺得,馮亭沒有對付楚玉的道理。馮亭若是要對楚玉不利,目的無非是為了針對容止,可是不管怎么想,這都是極為不智的舉動。

    不過分的說,現(xiàn)在北魏接近一半的權(quán)力,暗中捏在容止手上,馮亭雖然貴為太后,但她若是想跟容止相斗,只一個照面就會被扳倒。

    洛陽那邊,可以分兩個可能來看待。

    其一,馮亭殺了楚玉。這是最蠢的可能。殺死楚玉,不但不能帶來任何利益,反而會激怒容止,招致可怕的報復(fù)。

    其二,馮亭綁架楚玉,用來要挾容止。這一途看似可能,其實也是難之又難,洛陽平城兩千里之遙,押解前來的過程中,多少變數(shù)容止都能給他變出來。

    然而這一切的前提,卻是必須先瓦解容止在洛陽的部署,但那也不是太過輕易的事。

    此刻容止已經(jīng)能看到皇城的門口,在密密麻麻軍士的包圍下,往日輝煌莊嚴(yán)的皇宮竟顯出幾分不堪承受的脆弱,他眸光深不見底,不帶感情地道:“就算與洛陽無關(guān)罷,今日也順道將一直懸而未決的事解決了�!�

    他的思路和觀滄海還算接近,觀滄海能想到的,他自然能想到,不管從哪方面考慮,馮亭都沒有對付楚玉的理由,因為她沒有足夠的力量能夠依仗依靠。

    只不過,與觀滄海不同的,便是楚玉對于他的分量,他不接受一星半點(diǎn)的僥幸,他現(xiàn)在就要確實而肯定地掌控局面。

    倘若馮亭真的做出不智之舉,包圍在皇宮外的軍隊便是他的籌碼與武器;即便能確定洛陽無恙,另一方面,馮亭一直拖延著不進(jìn)行皇帝廢立卻是不爭的事實,他趁此機(jī)會強(qiáng)行將此事給解決了。

    在召來部屬之前,容止便已經(jīng)思考了一切可能,想過了最好和最壞的情形,并各自針對做出對應(yīng)方陣策略。

    最好的情形,是他多心了,密信很快趕到,拓拔弘在壓力下傳位給小拓拔,由太后輔政。

    最壞的情形……最壞的……

    因愛而生憂,因愛而生怖。

    兩人走到皇宮門三丈時,觀滄海覺察身旁的容止忽然停下腳步,扭頭問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容止長長的睫毛上凝著幾粒細(xì)小的冰珠,他微微斂眸,輕聲道:“無事�!�

    倘若,他是說倘若,倘若楚玉真的有什么不測,他不介意拿整個北魏皇宮來陪葬。

    這是最壞的情形。殺光皇族中人,對他有百害而無一利,現(xiàn)在他雖說掌控著很大的力量,但并不是整個北魏都受他控制,一旦最高統(tǒng)治者崩塌,必然會發(fā)生內(nèi)亂和爭奪。

    自然,對他而言,和平奪取與武力征服的區(qū)別,不過是少些心力和流血的距離罷了,并無太大的不同,可是此時此刻,容止衷心地希望不要讓他用到最后的手段。

    他心腸冷酷,縱然滿目山河遍地血,也不能動搖他分毫,但他不愿意其中有楚玉的血。

    來到大門緊閉的皇宮前,兩人停下腳步,容止微微仰起頭,語意幽冷:“開門�!�

    話音未落,隨即有兩排軍士合力抱起粗大的圓木,一齊撞開大門。

    “哐”的一聲巨響,高大的宮門向兩側(cè)分開,北風(fēng)卷地而起,吹得枯草簌簌作響,夾帶著凜冽的雪片,搶在容止之前撲門而入!

    第270章

    意外的血紅

    記得最初來到洛陽的時候,也是在像現(xiàn)在一般的冬日。

    靜靜地依靠在窗邊,楚玉悠閑凝望從天空中飄落的白雪。雪片很大也很輕,好像天上雪白的羽毛,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落入人間。

    不知道容止現(xiàn)在如何?是否已經(jīng)達(dá)成了他的愿望,她派遣去探聽消息的人現(xiàn)在還沒回來,兩千里的距離實在是不方便。

    要是有電話就好了,一通電話就能解決問題。

    楚玉想得有趣,忍不住露出微笑。

    回到洛陽已經(jīng)有一段日子,頭些天想起容止時,還會有些難過,但漸漸地,心中只剩下一片空靈安寧,就如她現(xiàn)在一般。

    在室內(nèi)弄個溫室養(yǎng)養(yǎng)花種種草,偶爾研究一下廚藝,看看古代的詩文筆記,排遣寂寞的方法有很多,有時候?qū)P钠饋恚阆氩黄鹑葜沽恕?br />
    其實思念并不是一件太痛苦的事,只要確定他安好,遠(yuǎn)遠(yuǎn)地想著,自己也能有不少的樂趣。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有人匆忙闖入,打破這一方小天地的靜瑟,楚玉訝然看去,卻見是家中姓陳的管家。

    陳管家姓陳名白,他們幾年前頭次來洛陽的時候,準(zhǔn)備去市場上挑幾個仆人,結(jié)果便看到了在人販子手上的陳白,桓遠(yuǎn)見他氣質(zhì)不同常人,便上前問了幾句,得知他本是南朝人,因家中經(jīng)商破產(chǎn),一個人背井離鄉(xiāng)來到北魏,幾經(jīng)周折淪落至此。

    因為來自同一個地方,又兼其談吐不俗,桓遠(yuǎn)起了愛惜之意,便買下陳白來,讓他負(fù)責(zé)家中的雜事。那時候陳白才不過二十四五歲,年歲雖然不大,為人卻極為沉穩(wěn)忠厚,行事亦是頗有章法手段,沒幾天功夫?qū)⒓抑械拇笮∈聞?wù)處理得井井有條,省了桓遠(yuǎn)不少辛苦。

    雖然陳白很能干,但卻從來不顯鋒芒,平時沒事的時候,他往往是沉默而低調(diào)的,有時候楚玉甚至?xí)浰拇嬖凇?br />
    陳白闖入院子里,目光一掃看見楚玉,連忙快步走來,他腳步如風(fēng),行動間透著挺拔傲然之意,不再是幾年來一直微微低頭的謙恭態(tài)度,而他面上神情緊繃嚴(yán)肅,與往日和氣低調(diào)截然不同,平凡相貌里生生破開幾分剛毅英氣。作為管家,平常他是極少來此的,有什么事,也是先請人通報,從未如此失禮過。

    在楚玉驚訝的目光中,陳白走到窗前,欠身一禮,道:“在下有十萬火急之事稟報�!�

    他神情大改,語調(diào)神情亦是變得堅毅剛健,即便楚玉心神還未完全回歸,也輕易覺察出了反常:“什么事?”

    陳白三言兩語,便將自己的身份來歷,潛伏目的說了個分明清楚,他直視楚玉,擲地有聲道:“在下本不應(yīng)自承身份,但近日洛陽情形疑云重重,兩日前洛陽城附近無端出現(xiàn)流寇搶劫行人,駐扎本地的士兵被調(diào)派離開,公子安排的人手今日忽然大半不知所蹤,而負(fù)責(zé)傳遞信件的信使也遲了一日未歸,在下身負(fù)公子囑托,唯恐生出變化,請您隨我一道,前往安全之地暫避一二�!�

    容止說過,隱藏身份只是其次,一旦出現(xiàn)什么意料之外的變故,保全楚玉的安危才是第一位。陳白雖然不能知道平城是否出了什么事,但眼下的情勢,確實是讓他嗅出來些許危險的味道,為了取得楚玉的配合,他索性坦承一切,否則一時之間,他很難找到理由和借口騙楚玉跟著他一道走。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容止將他放在這里,就是看重他的穩(wěn)妥與縝密,他冒不起風(fēng)險。

    至于是否會受到楚玉的詰問和責(zé)難,這些都已經(jīng)顧不上了。

    楚玉目光奇異地望著陳白,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道:“在我家中一留就是幾年,你很了不起啊�!毖巯驴磥�,陳白該是容止手下的得力人物,卻不顯山不露水地做了好幾年的平庸管家,光是這份隱忍沉定功夫,便相當(dāng)了不得。

    陳白微微苦笑,等著楚玉責(zé)罵,但楚玉只離開窗前,繞路走出門來,對著陳白長長一揖:“多謝閣下數(shù)年暗中維護(hù)相助。辛苦你了�!�

    雖然才聽陳白說他是臥底的時候,楚玉有些生氣,但理智地一想,這怒氣很快便消散了:陳白不過是聽命行事,真正作主的人還是容止,她就算生氣,也該對著容止發(fā);再來,陳白雖然是臥底,但他做管家時,一直盡心盡力不曾懈怠,如今更是一力維護(hù)以她的安危優(yōu)先,容止派來的人絕無庸才,這樣的人給她做幾年管家,實在屈才。如此算來,她不但不應(yīng)怪他,反該謝他才對。

    陳白連忙讓開,道:“在下當(dāng)不起,眼下情形緊迫,請立即隨我離開�!�

    楚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返身回屋從衣柜里翻出件披風(fēng),走出來后披在身上,才發(fā)覺這竟然是一件舊披風(fēng),正是幾年前最后一次見劉子業(yè)時,他給她披在肩上的那件。這件披風(fēng)她后來再沒穿過,卻一直帶在身邊,卻不料今天給翻了出來。楚玉心中一顫,但此時沒有多少閑暇容她再仔細(xì)換一件,只有壓下不安,道:“都交給你了�!�

    危難當(dāng)頭,當(dāng)然是專業(yè)人士作主比較靠譜。

    跟著陳白走出院門,楚玉才瞧見外面竟然齊齊地站著四五十人,而看清這些人的面孔后,她面上的苦笑更加深一分:“原來你們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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