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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回來了。

    心中仿佛有一面無形的回音壁,反反覆覆的激蕩著這句話,一重又一疊的,讓楚玉的心跳時快時慢。

    瞥見有人走過來,她沒有多想,下意識地退到附近的林木陰影中,等那人走了,她才猛然地省起這里是她的公主府,根本沒必要做賊心虛。

    她方才,在避什么?

    府內(nèi)人皆知公主對容止寵愛有加,聽說他回來,親自前來探望也不奇怪,她究竟做什么,如此害怕被別人看到?

    她避的,究竟是旁人的眼目,還是……

    摒除心頭雜念,楚玉緩步走出來,樹木的陰影里比旁的地方更冷且更暗些,因此才走到陽光下,楚玉便感覺頭頂上灑下來的光芒刺目得讓人暈眩。

    縱然本能地情怯,可是楚玉的腳步?jīng)]有半刻的停頓,一步接著一步的,她強迫著自己邁過每一寸每一尺距離,眼看著沐雪園越來越近近在眼前,她面無表情之下是宛如擂鼓般急遽的心跳,卻依舊不曾停下。

    她不知道容止回來時,她會說什么,也不知道該以何等的面貌去對著他,但是這諸多的猶豫遲疑,都抵不過她想要見他。

    是的,她想要見他,即便明知道他心懷叵測,即便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即便明知道他的心思在她也許永遠看不到的地方,可是她還是想要看一眼他清幽高雅的眉目,深不可測的眼眸。

    只一眼就好。

    然后,攤牌。

    她藏在心里的,和他藏在心里的東西,都一并說出來,坦坦誠誠地,曝光在白日之下,正如現(xiàn)在的她。

    楚玉走近沐雪園,門外守侯著的公主府管事下人見是她來了,紛紛主動讓開一條道,并且默默地后退,排上隊即將進去的人也趕緊退開,來的人是公主,他們也只有任她插隊了。

    楚玉走入園中,雖然因經(jīng)秋而顯得有些蕭索暗沉,但竹林之中的清幽之意,不曾有半分減少。

    冷清了許多日子的青石臺,如今又有熟悉的人影坐于其上。

    依舊是雪衣烏發(fā)的少年,低垂斂著墨黑眉目,那么清雋的神姿,那么從容的身形,才一入眼,楚玉便感覺眼眶微微發(fā)熱。

    親眼看到的這一刻,她躁動的心才陡然安定下來,一直在心底回響的聲音也終于化作實質(zhì)。

    他,回來了。

    容止閉目養(yǎng)神了片刻,才緩緩睜開眼,望見凝視著的楚玉,他毫不意外地露出微笑:“公主別來無恙�!�

    楚玉定定地看著他,初看時不覺得,可是定下神來細瞧,卻發(fā)現(xiàn)他瘦得可怕,他的下巴線條原本優(yōu)美柔和,現(xiàn)在卻仿佛削尖了一層,尖尖的能刺傷人,而他的臉色,原本偶爾還有些人色,現(xiàn)在卻似完全蒼白的冰雪,更襯得眉目漆黑幽深。

    雖然知道容止若要回來,必然會異常辛苦,但真正看到了他的憔悴,還是令她忍不住心頭一痛。

    楚玉不說話,容止也不著急,他好整以暇地沉默著,目光清雅柔和。

    要說什么?

    楚玉迷惑地想,問他幾年前的舊事,問他為什么要在這個當口回來,問他是如何脫身的,還是先說自己的決定,又或者先……

    想要說出口的東西太多,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混亂了片刻,楚玉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在容止的身旁坐下,兩人之間相隔二尺的間距。

    然后,她注目地面,口中輕聲道:“你回來了。”

    縱然有那么多的利益矛盾,恩怨交纏,可是她最想說的,竟然還是這句話。

    之后,又是許久的沉默,入耳的盡是風吹竹葉的細碎聲響,好像非常寂寞的空曠蕭聲,穿透心中的荒原。

    容止好像在發(fā)呆,他的神情有些忡怔,好一會兒才轉(zhuǎn)頭來,問道:“公主方才說了什么?”

    楚玉笑了笑:“沒說什么�!�

    聽不到就算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話。

    先后歷險歸來,兩人之間似乎生份了不少,在外面,他們就僅僅是單純的楚玉和容止,在生死之間,不必考慮前景和將來,也不必考慮過去和從前,更不必考慮他們彼此的身份和立場,只是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反而可以自然而然,看著他的眼波,看著他的動作,也回以歡欣或悠閑的微笑。

    現(xiàn)在卻不一樣了。

    回到這里,他和她所附帶的一切都跟著被打回原形,無從遮掩,也無從遺忘。

    在險境決地,他以實際行動,告訴她什么叫做從容,可是縱然已經(jīng)有了決定,縱然已經(jīng)有了決心,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她依舊不怎么從容得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楚玉的心情,向來圓融自如的容止,也同樣沒有說話,靜靜地維系著這一段生澀的安靜。

    但是有些人,有些事,始終要去面對。

    楚玉用力地拿指甲掐一下掌心,張口道:“容……”

    卻不料容止比她要快一步,也幾乎在同時,只比她快半秒開口:“公主,怎么不見越捷飛?”

    容止先開了口,楚玉便暫時壓下自己的言語,還未開口便先冷笑一聲:“他么?”

    在裂痕產(chǎn)生之前,越捷飛一直是她的貼身護衛(wèi),不管她走到哪里,他都在不遠處跟隨,看見他的身影,她會覺得安全比較有保障,但是現(xiàn)在,這個名字只會讓她冷冷發(fā)笑。

    她怎么會那么蠢,因為習(xí)慣了他的保護,便忽略了他根本就不是跟她一條心的,出賣起來完全不會遲疑留手,必要時也許會兵刃相向?

    他總是執(zhí)劍擋在她身前,竭力阻擋一切朝向她的鋒刃,害怕被她染指的自戀心思偶爾又十分有趣,讓她不知不覺間忘記他是天如鏡的師兄,是屬于皇室的打手。

    因為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對他放下戒心,將他當作了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在面臨背叛的時候,才會更加的憤怒。

    雖然天如鏡和越捷飛是同謀,可在某種意義上,楚玉對越捷飛的不滿遠超過天如鏡。

    她知道這樣很沒道理,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如她面對容止。

    所以,在那日見了劉子業(yè),被何戢押送回府后,楚玉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讓越捷飛給天如鏡傳訊,之后,她將他趕出內(nèi)苑。

    他愛干什么干什么去,去繼續(xù)給劉子業(yè)賣命也好,去繼續(xù)呵護他的鏡師弟也好,總之不要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容止略一驚訝,面上隨即浮現(xiàn)了然笑意:“原來如此�!苯Y(jié)合他方才詢問府內(nèi)管事下人的話,再結(jié)合楚玉對越捷飛的態(tài)度,他已經(jīng)將整件事的前后因果摸索出來八九成。

    楚玉感覺手背上一涼,卻是容止將手放在了她的手上,他的手冰涼如雪,冷得不似活人。

    面對楚玉疑惑的目光,容止不慌不忙地伸出來三根手指:“眼下情形,我有三策,分上中下三策,公主你要聽哪一策?”

    第188章

    暴風的荒原(二)

    不動聲色地將手從他掌下抽開,楚玉問道:“上策如何,中策如何,下策又是如何?”原本打算一見到容止便攤牌,但是聽他說了個上中下三策,又引起了楚玉的好奇。

    至于她自己的事,可以暫且壓下來。

    容止微微一笑,道:“眼下情形,乃是因皇帝與公主反目,那么惟三之計,上策,當今皇帝昏聵,公主可令擇一幼弟取而代之,屆時幼弟登機,公主在他身后指點,便可把握朝政;中策,乃是安撫皇帝,令其相信公主并無異心,同時構(gòu)陷駙馬,讓他失去皇帝的委任;下策,乃是獨善其身,從公主府內(nèi)悄然脫身離開�!�

    矛盾的焦點在楚玉和劉子業(yè)反目,那么解決問題的辦法也很簡單,第一劉子業(yè)消失,第二,反目的理由消失,第三,楚玉消失。

    他侃侃而談,笑意從容幽雅,仿佛說的并非謀奪權(quán)柄的大事,而是輕風明月小橋流水。

    楚玉古怪地望著容止,她早就知道容止膽子很大,卻沒料到他狂到了這個地步,張口上策便是謀反,讓她垂簾聽政做武則天還沒出生時的幕后武則天,而她現(xiàn)在所正在做的,照他說來反而成了下策。

    其實細細想來,也確實如此,從她的角度出發(fā),自然是希望能以最少的傷害損失達成最基本的平安,可是容止不一樣,她早就知道他是個狠毒的人,他的好壞判斷,并不是以自身的安全為基本考量,而是從全局上把握,攫取最大利益。

    倘若她逃了,一定會面臨劉子業(yè)的追捕,倘若她希望化解與劉子業(yè)的矛盾,可化解了這一次,難保沒有下一次。

    而容止的上策,乍看上去雖然冒了絕大風險,執(zhí)行的過程也不可謂不艱難,可是一旦成功,前方將會是一片坦途。

    只不過……楚玉冷笑一下:是誰的坦途,還說不準呢。

    倘若她被容止的言語所蠱惑,選擇了他所說的上策,那么勢必要大幅度的依賴于他,用謀施計,人事調(diào)派,都經(jīng)由他手,他想要做什么手腳,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

    她絕對相信,容止能夠完成這個上策,站在她的角度,這也是可行的,因為很快劉子業(yè)將會死于一場刺殺,只要她看準時機,便能從中牟利�?墒恰喜邭w上策,但那是他容止的上策,而非她楚玉的上策。

    更何況,容止所選的道路,必然是一條狠毒無比,充滿了殺伐的路途,路上不知道要犧牲多少無辜的生命。

    就算這里面沒有容止的算計,是真真正正地為了她好,她也不愿意如此執(zhí)行。

    她心腸軟,她優(yōu)柔寡斷,她感情用事,她拿得起放不下,因此有時候即便知道怎么做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她也很不情愿。

    她寧愿做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平民百姓,也不愿做公元五世紀的地下女皇。

    等等?!

    二十一世紀?

    思路漫無邊際地飄飛著,前一刻,楚玉還在苦惱著如何安然從公主府逃離,可是下一刻,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了方才想到的事情上。

    是啊,她怎么忘記了,天如鏡的手腕上,有她回去的希望,假如她能夠拿到那個手環(huán),并且研究出來那手環(huán)是怎么工作的,是否就可以藉由此回到她原來的世界?

    思及此,楚玉的呼吸不由微微急促,她也想起來,容止對天如鏡的評價——

    現(xiàn)在的天如鏡,與他的師父相比根本就不成氣候,他太干凈了。

    說天如鏡干凈,是相對于天如月曾經(jīng)的行徑而言,相比起殺人不眨眼拿活人來做實驗的天如月,天如鏡不過就是在緊要關(guān)頭陷害她一下,確實是干凈不少。

    而容止坦言曾騙得天如月取下那手環(huán)……

    楚玉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急促,前些天強行澆滅的渴望又重新燃燒起來:假如是容止,能不能再一次從天如鏡手上取得那手環(huán)?

    只要取下來就好,她拿到手環(huán),可以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使用,而相對的,天如鏡失去手環(huán),也等于失去他最大的依仗。

    雖然這么做極大損害了天如鏡,但是想到能回家,楚玉便什么都顧不上了。

    她要回去。

    誰都不能夠阻止。

    能回去就好,只要回到那個世界,即便一時半刻沒辦法弄到合法身份,也不會有人想要她的命。

    對,只要回去就好。

    楚玉從來沒有這樣渴盼過一件事,也從來沒有這樣,因為一個目的,熱切的希望幾乎燒光她的理智。

    這個目的對她而言實在太誘人了。

    思及此,楚玉忽然開口問容止:“你有沒有什么法子,再將天如鏡手腕上的手環(huán)給取下來?”

    容止聞言微怔道:“公主要那東西做什么?那事物只有天如鏡一人用得,當初我從天如月手上騙下,就是因為用不得,反而給弄得全身劇痛,才吃了大虧�!�

    楚玉心說你那是被電了,但是她并不會告訴容止其中關(guān)鍵,只道:“總之我問你有沒有法子騙過來,只要能騙天如鏡脫下那手環(huán)便好�!敝劣诰唧w用途,她自己想法子。

    容止似笑非笑道:“公主若想要弄到那手環(huán),實在再容易不過,只消邀請?zhí)烊珑R來公主府,請他用飯,在飯菜酒水之中加些許迷藥,便可手到擒來。”自然,假如楚玉愿意親手敬酒,想必效果更佳。

    楚玉滿臉狐疑,望著他一百二十分的不信。

    他說的,簡直就是普通的黑店手法,在飯菜里下藥,這手段簡直俗濫得不能再俗濫,倘若這么容易便能成功,容止當年又是何苦跟天如月斗得死去活來?

    容止笑吟吟的瞧著楚玉,他的笑容很可惡,高深莫測地,是那種好像知道了什么她所不知道事情的笑法,讓楚玉心中很是郁悶:“你笑什么?”

    容止的笑意更深,眼眸之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輝:“我雖然時常說笑,但是這一回卻是千真萬確,公主大可一試,若是不成,公主在找我算帳也不遲。”

    他頓了頓,目光剎那間變得深凝,道:“只不過,我有一事相求,倘若公主取得了手環(huán),可否讓我知曉,公主要這手環(huán),是想做什么?”

    第189章

    暴風的荒原(三)

    楚玉在房間里收拾東西。

    二十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四十粒幾乎一模一樣,渾圓潔白的上好珍珠,四塊毫無雜色的翡翠和美玉,兩根黃燦燦的金條,各色寶石瑪瑙若干,放在一起五光十色珠光寶氣,幾乎能晃花人的眼。

    楚玉仔細地數(shù)了一遍,才分別用細軟的絲囊分開盛裝,隨后再將所有小號絲囊放入一只用加厚雙層細麻布制作成的背包中,布料染成了藍色,邊角部分又局部漂白,乍一看去便似后世的水磨牛仔背包。

    楚玉強壓著雀躍的心情,放開背包,又從床上拿起她請裁縫專門制作的衣裳。

    上衣是以白色絲絹縫制的寬大衣裳,設(shè)計十分簡單,長袖上窄下寬,朝下方延伸放開,好像蝴蝶羽翼,荷葉領(lǐng)如花瓣開展,柔軟地蓋住肩膀,內(nèi)襯白色錦緞和絲質(zhì)小背心貼著肌膚,感覺十分舒適,與背包經(jīng)過類似處理的“仿水磨牛仔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勾勒出漂亮的線條。

    雖然已經(jīng)是秋末東初,但是屋內(nèi)點著火爐,繾綣的香氣環(huán)繞著溫暖的室內(nèi),縱然只穿著單薄的衣衫,也不會覺得冷。

    穿上特制的衣裳,楚玉緩緩散下頭發(fā),自己一個人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卻失望的發(fā)現(xiàn)這里缺少明亮的落地鏡子,只有隨便拿了個銅盆盛水自照,水中的少女披散著長發(fā),模樣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具身體,許多次從水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陌生則是因為身上久違的衣裝,已經(jīng)過了這許多日子,穿上仿制的現(xiàn)代的服裝,竟然有一絲陌生的違和感。

    舍不得地最后摸了幾下,楚玉換回平時穿的古裝,將脫下來的這套衣衫整整齊齊疊好,與珠寶放在一處,接著便開始整理其他物品。

    余下的事物很簡單,一柄鋒利的匕首,四套由精鋼和皮套制作的袖箭,兩瓶據(jù)說見血封喉的毒藥。

    沒有親手觸摸過,更不曾做過試驗,楚玉不知道那手環(huán)的穿越功能有沒有風險,又或者是否能精確地到達她想要去的時代和地點,可是假如不愿意冒這個風險,她便永遠沒有回去的機會。

    準備的財寶和兇器,都是為了穿越時間地點不精確的可能準備的,假如她沒有成功的回到想去的時代和地方,而是出了什么偏差,她也必須保證自己擁有一些自保的武力,以及生活的本錢。

    假如不小心去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還需要帶能維持一些時日的食物引水,不過這些東西容易壞,還是要在出發(fā)的前一天再準備才好。

    因為自己的臥室在動工,楚玉早已經(jīng)在原本空置的房間里另外布置了一個臨時臥室,她讓人找來自己所需的東西,還另找裁縫按照她的要求縫制衣服背包,如此花了三日功夫才算大致準備停當。

    必備物品差不多齊全后,楚玉便讓人傳話越捷飛,令他明日和天如鏡一起來內(nèi)苑,她要擺酒席,也是準備按照容止的提議,對天如鏡下藥。

    只不過楚玉不知道自己要琢磨多久才能弄明白那個手環(huán)操縱的原理,為了避免越捷飛發(fā)現(xiàn)她做的事而鬧起來,便決定索性將越捷飛一起放倒了。

    這幾日來,楚玉心中漲滿一種微微狂熱的情緒,直到今天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得差不多了,才稍微冷靜下來。

    這一冷靜,楚玉終于想起來一直被她忽略的問題:她走了,那么府上的人怎么辦?

    柳色,流桑,阿蠻,桓遠……以及,容止。

    假如她走了——在她能離開的前提下——她一走了之倒是方便無比,可是被她留下來的這些人呢?

    容止可以暫且不去想,但是想起其他幾人,楚玉忍不住有些愧疚。

    而假如她在公主府里失蹤了,府內(nèi)的其他人會不會被連累遭殃?這一次,桓遠應(yīng)該擋不住劉子業(yè)的殺意。

    楚玉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此時暮色已經(jīng)降臨,過了這個晚上,便是明天的鴻門宴,她忽然有些后悔這么快邀請?zhí)烊珑R和越捷飛來,之前她整個人被能夠回家的興奮籠罩,以至于忽略了身旁:這么短的時間,她要怎么給其他人安排后路?

    唔,如此說來,在放倒了那兩人后,她還不能馬上走,還必須先安排好其他人,才能真正無牽無掛,否則她就算平安回去了,也會一直擔憂這些人的生死。

    楚玉興奮之情略減,她打開門走出房間,外面的冷空氣迎面而來,讓她的思路更清晰了一些。轉(zhuǎn)了幾個屋子,再穿過一間花廳,又穿了幾道門,才回到自己原來的臥室,這里已經(jīng)幾乎沒有臥室的樣子,地面上滿是散碎的泥土,因為已經(jīng)動工深入到了地底深處,挖掘的聲音已經(jīng)聽不到,只有蹲在洞口的流桑,表明阿蠻依舊在地下?lián)瓮翐苁蟮穆毼弧?br />
    楚玉走到流桑身邊,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流桑,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流桑乖巧地點點頭,站起來走過來兩步,揚起純真的臉容直直望著楚玉,水汪汪的眼睛漂亮極了。

    楚玉看著他,沉默許久后嘆了口氣,道:“流桑,你今后想做什么呢?”其實流桑什么都好,他文師從桓遠,武師從花錯和越捷飛,算起來也算是文武雙全的未來棟梁,就是那個志向有點不好,當什么不好,偏偏想當山陰公主的面首。

    不出意外的,流桑又回答出以前不知道說過幾次的理想,但是楚玉這一回卻沒有苦笑著轉(zhuǎn)移話題,她只是伸手摸了下流桑的頭發(fā),低聲道:“其實假如這真是你的理想,人各有志,我也實在不應(yīng)該強行干涉……”她的聲音很低,低得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能聽到,片刻后她的音量稍微抬高了一些:“流桑,我只是建議,假如你覺得我說的對,便稍微聽上一聽,假如覺得不對,便忘掉我說的話。”

    “其實以你的才能,不出三五年,便可以在這個世上有所作為,你假如一定要做面首,我不攔著你,可是完全依附于他人,是一件很可悲的事,假如能夠獨立自主的活在世間,其實是一件再美好不過的事�!�

    沒等流桑想明白,楚玉便又拍了拍他,自己離開了房間。

    走出東上閣,楚玉的腳步頓了一下,才慢慢地走入西上閣中,走過了柳色的居所,在門口看柳色映在窗紙上,很小心地將什么東西拿過來擺過去,楚玉知道那是柳色的習(xí)慣,自從幾人被軟禁后,大家都閑了下來,柳色便每天清點自己的財物來打發(fā)時間,看了一會兒,楚玉才一笑離開,又走了十多丈,卻是來到了修遠居。

    凄冷的夜色中,修遠居內(nèi)亮著清淺的燈光,雖然并不明亮,卻在黑暗里燃起一抹溫柔的暖意。

    楚玉遲疑片刻,才抬步走入。

    第190章

    暴風的荒原(四)

    不輕不重的磕擊聲在門上響了起來,非常圓潤而干脆的聲響,好像水波的漣漪一圈一圈地向外擴散。

    拉開門,見敲門的人是楚玉,桓遠有些意外,但是他只是一愣之后,便迅速讓開門口:“公主請進�!�

    兩人在屋內(nèi)坐定,眼角余光瞥見楚玉的指甲微微發(fā)青,想來是一路走來路上風吹凍的,他便將放在案幾上的黃銅手爐推給楚玉,讓她拿著暖手。

    楚玉感激地點了點頭,便不客氣地伸手握住,她身體微微弓,雙手平放在桌案上,一時之間卻又仿佛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楚玉忽然來訪,桓遠心中也有些忐忑,那個挖地道的計劃,桓遠雖然最初不知道,但是以他的聰明,看阿蠻和流桑連續(xù)幾日在楚玉那里,再結(jié)合府內(nèi)到處挖池塘的景象,便大致猜出楚玉打的什么主意。

    因為用心去看,知道現(xiàn)在的楚玉已經(jīng)與從前不同,才不會如旁人那般陷入有關(guān)色情的錯誤猜測。

    對于當土撥鼠這件事,桓遠實在是沒有什么心得,他基本上算是個比較純粹的讀書人,學(xué)的兩手劍術(shù)連流桑都拼不過,對于這種純粹依靠體力的活并不能太能勝任,只偶爾讓流桑過來,告訴他一些府內(nèi)的地形方位,就是為了提醒他們不要弄錯方向和位置。

    桓遠的知情也在楚玉的料想之內(nèi),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我知道你在做什么,這個心照不宣的把戲便在共有的默契下維持了許多日子,楚玉不主動提,桓遠也從不主動詢問,沒有什么事便在府內(nèi)看書,直到今天楚玉趁夜來訪。

    雖然現(xiàn)在的日子和從前被公主軟禁時沒有多大區(qū)別,但是放開過眼光,見識過這個世界的桓遠與從前已經(jīng)大不相同,至少眼力明顯有進步,一看到楚玉,他便敏銳的發(fā)覺,她心中仿佛在煩惱著什么,而那種煩惱,隱約讓他有了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是出了什么事嗎?

    桓遠靜靜打量著楚玉,但是仔細端詳她,似乎并不是地道被發(fā)現(xiàn),也不該是有什么危害,反而是有一些焦慮,又有一些不舍。

    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沉默得太久,楚玉放開手爐,正色望向桓遠,這個容顏俊美,風儀古雅的青年,雖然一開始是她救了他,并且給予了他自由的空間,可是到了后來,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卻是她仰仗于他,假如沒有桓遠,只怕她現(xiàn)在的處境還會糟糕許多。

    不知不覺間,桓遠已經(jīng)變得十分可靠,最初見到時,他還有點倔強和意氣,可是現(xiàn)在,卻是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可以倚靠的肩膀。

    柳色太貪財,流桑年紀小,阿蠻頭腦單純,唯一有過人手腕和清晰意志,并且不會起什么壞心眼的,大概就是桓遠了。

    這個人也許不及容止,但是她并不要他跟容止爭鋒,只要他能代替她保存公主府內(nèi)的其他人便好。

    “桓遠�!背衤掏痰貙⒆约毫畎⑿U二人挖掘地道的事情說出來,一邊在心里斟酌之后的措辭,“這些你應(yīng)該都知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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