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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何戢古怪地望了一會天如鏡,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來拜訪楚玉,他昨天天如鏡與楚玉并肩走出皇宮,想起前陣子流傳的謠言,說天師大人已經失身于公主,而有一段時間,天如鏡確實經常出入公主府……

    于是何戢越發(fā)的不解了,他怎么看都沒有看明白,楚玉身上有什么值得天如鏡委身的地方,看他的模樣,似乎也不像被迫……

    世外之人的口味竟然是如此的奇特么?

    縱然百般的不愿讓楚玉痛快,但以何戢的身份,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他奉劉子業(yè)之命,看管著楚玉,將她的活動范圍限制在府內,卻不能傷害她,倘若楚玉有了什么閃失,不管是傷了還是跑了,只怕第一個遭殃的人,便是他。

    他也能依仗自己所掌握的權勢,阻擋一些外來人,但是天如鏡在皇帝面前的分量比他要重不少,強行阻攔,只會弄得他面上難看,倒不如在此賣個順水人情。

    當然,天如鏡人可以進去看楚玉,車卻必須留在他們的看守之下,以防天如鏡此番前來助楚玉逃走。

    何戢客氣地解釋皇命難違,天如鏡仿佛沒聽到一般,還是一臉淡漠的神情,連一個點頭都懶得施舍,便離開馬車逕自走上同往內苑的道路。

    這公主府他之前走過不少次,已經不需要他人引路。

    遭到這樣明顯的輕視,何戢面上飛快閃過一絲厲色,轉眼間又隱藏在和氣的笑容之后。

    天如鏡不理會何戢有什么心思,他心里正在思考著另一件事,昨天與楚玉在皇宮分別之后,他以為那是最后一次見到她,畢竟楚玉對他痛恨已極,在公主府內,兩人更無交集的機會,卻不料今天一早,越捷飛前來尋他,代楚玉發(fā)出邀請,讓他在有空的時候前往公主府一晤。

    天如鏡是獲得允準不必上朝的,以往還應付一下宮中妃子的邀約,但聽說楚玉要見他,他便立即推掉了今日的所有雜事,出門前甚至還特地換了身新做的衣裳。

    他并沒有如何刻意的費心思,很自然而然的就這么做了,登門之際,心中雖然有些躑躅,卻也全壓在平靜的表象下。

    兩人相見在東上閣楚玉的院子外,楚玉斜靠在院門邊抱臂而立,很放松,也很悠閑。

    這動作不太文雅,但是楚玉做來,卻看著很好看。

    見到她,心底便微微地泛起來柔暖,天如鏡正要走上前,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響起一句話:

    “……天如鏡,你真殘忍,你這么做,比直接殺死我,更多十倍的殘忍�!�

    這話讓天如鏡不由自主地停下來腳步,接著呼吸帶動著心肺疼痛起來,這是他做出決定后,便時常發(fā)生的事,只不過這一次,從前的隱痛此時越發(fā)地明顯起來。

    她會死,她會和天書上所記載的一樣,在不久的將來,被人下令自盡,那個時候,他將會再也看不到這個人,聽不到她的聲音,也再也不會有這么多紛擾的情緒,再也不會……被如此嚴重的影響。

    會注意到一個人的想法,會像這塵世的普通人一般,生澀的說著些沒有用處的話,會情不自禁地想念,心情因為她而波動。

    因為她,他變得像一個人。

    這是什么,天如鏡已經知道,可是有些感情,再怎么溫柔,也撼動不了殘酷的命運,以及根深蒂固的責任。

    他已經作出選擇。

    見到天如鏡來了,楚玉放下雙臂,笑著走過來,輕輕松松地邁過天如鏡停下來時兩人之間的距離:“你總算來了,我原以為至少要等上半日呢�!�

    她笑意吟吟,眉宇間完全不見昨日的憤恨傷悲之色,看得天如鏡又是一怔:怎么一夜之間,她便好似整個變了一般?

    而這時候,他又聽到楚玉院子里傳出來開鑿之聲,越過她的肩膀,卻見幾個年輕力壯的男子揮舞著鋤頭,在院內的一片空地上奮力挖掘。

    注意到他的目光,楚玉一笑道:“我已經想通了,與其凄凄慘慘地等死,倒不如在今后有限的時光里及時行樂,我讓人在府里各處挖幾個坑,打算修建魚池�!鳖D了頓,她的笑容忽然又有些黯淡,“也不知道是魚活得久還是我能活得久……”

    雖然她的自由被限制,但是想要在自家的院子里挖個魚池,或者建兩間亭子玩玩,還是很容易辦到的。

    天如鏡默然,他自然是知道,楚玉這話是什么意思,但是身為造成這一局面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楚玉消沉了片刻,又立即展顏笑出來,伸手拉起天如鏡道:“成了,我們到別處去說話,這里實在太吵鬧,我們換個清凈的地方�!�

    她拉著天如鏡一路走出東上閣,卻是直往西上閣而去,天如鏡想不到在決裂之后,竟然還可以與她有如此親近的時候,一下子回不過神來,任由她拉扯著走,當他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兩人已經身處在一間廢棄的空宅院里。

    這里是從前山陰公主兩名面首居住的地方,被楚玉清理了大半之后,便空了出來,但因一直有人定期打掃,還是十分的整潔干凈。

    進屋后讓人點燃熏香,待侍女退下,楚玉才很有誠意地望著天如鏡:“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教你那些文字,你還欠著點學費沒付,我想問能不能寬容地替換一下,反正我現(xiàn)在快死了,現(xiàn)在這個局面,我如何都不能逃脫……你就讓我死個明白吧�!�

    天如鏡心中一驚:“你是說……”

    楚玉目中的懇求之色更加濃厚,她很有誠意地望著他:“我想看今后發(fā)生了什么事,反正我已經是必死之人,想做什么都做不了,你不如成全我,讓我至少完整的知道,我死去前后的事�!�

    ……

    楚玉的院子里,勞工依舊奮力開鑿挖掘著,聲音很是吵鬧嘈雜,而在楚玉的房中,她的床榻之下,竟然也傳來了類似的,較輕微的聲響。

    挖掘,挖掘,挖掘。

    隱藏在床下,黑漆漆的洞口里,黑漆漆的人影奮力地揮動鋤頭。

    第181章

    此際知天命

    聽了楚玉的請求,天如鏡怔了怔。

    他直覺地感到有些什么不對,可是這一點點預感,在看到楚玉哀求的目光后,便融在那目光中了。

    兩人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條一尺半寬的黑色矮腳長案,跪坐的姿態(tài)讓衣擺向兩側平平攤開,乍一看去仿佛兩只相對低伏的蝴蝶。

    輕盈,舒展,美麗,以及哀傷。

    楚玉輕握住天如鏡的手掌,忍住將那手環(huán)用力擼下來的沖動,小心翼翼地,盡量不露出自己的真實意圖,眉宇間壓著一絲輕愁,她低聲道:“天如鏡,我知道,我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你就當作是滿足我臨死前的愿望,好不好?”

    也許是因為她的目光太黯然,也許是因為掌上傳來的觸感太溫軟,也許是因為想到她即將永遠離開人世,天如鏡胸中悶痛,判斷力隨之下降不少,他想了想,覺得現(xiàn)在楚玉確實再也做不了什么,縱然是告訴他政變的具體過程,她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劉子業(yè)已經與她離心,她所說的話,少年皇帝不會再輕易的相信和遵從,而他只需要從旁說項一二,她即便是將之后的事告訴劉子業(yè),他也能讓劉子業(yè)無動于衷。

    身為天師,他在皇帝身前,有著超然尊崇的地位,而他的話,一句便可抵上別人十句。

    這樣想了一遍,天如鏡也略為放下心來,再看楚玉一臉期盼的神情,終于禁不住心軟了一下:“好�!�

    天如鏡話方出口,楚玉的眼睛微微亮起來一些,隨即又垂下眼簾,低聲道:“雖然這個局面是你造成的,但是你愿意答應我這個要求……還是很謝謝你�!弊詈笠痪湓�,她的聲音陡然低弱,低得幾乎要聽不到了。

    天如鏡感覺到,她握著他的手微微顫抖,低眉的模樣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禁不住心中又是一軟,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他以為她想到將來要死心中害怕,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笨拙地拍著她的手。

    楚玉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歡喜,因為這難以克制的情緒,讓她很費勁地才不表現(xiàn)出來自己真實的心意,在這場劇本里,她是一個即將要死去的人,不管是什么消息,都不應該表現(xiàn)得太高興,否則很有可能會引起天如鏡的懷疑。

    她要表現(xiàn)出一點認命了的坦然,也要時不時的明媚憂傷一下,要恰到好處地誘發(fā)天如鏡的內疚,瞞天過海。

    這是從昨天與天如鏡說話的時候,便已經開始做的準備,她故意在天如鏡面前露出一臉悲傷的神情,說他太殘忍,那根本就不是她的性格,就算是覺得痛苦悲傷,假如不是別有目的,她絕不會在敵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更不要說去哭訴“你好殘忍”那么肉麻的話。

    現(xiàn)在楚玉回想起來,都覺得有點頭皮發(fā)麻,但是那時候她可謂是超水平發(fā)揮,達到了苦情戲女主角的演技水準。

    如今她所擁有的資源太少,唯有攻心為上。

    縱然四面四處可聞楚歌聲,但是楚玉依舊絲毫沒有放棄的念頭,她一心一意的往下走,走得比從前更加小心,也更加堅定。

    “太宗與左右阮佃夫、王道隆、李道兒密結帝左右壽寂之、姜產之等十一人,謀共廢帝。戊午夜,帝于華林園竹堂射鬼。時巫覡云:‘此堂有鬼�!实圩陨渲�。壽寂之懷刀直入,姜產之為副。帝欲走,寂之追而殞之,時年十七。”

    ——《宋書·本紀第七

    前廢帝》

    上先已與腹心阮佃夫、李道兒等密共合謀。于時廢帝左右常慮禍及,人人有異志。唯有直皞將軍宋越、譚金、童太一等數(shù)人為其腹心,并虓虎有干力,在殿省久,眾并畏服之,故莫敢動。是夕,越等并外宿。佃夫、道兒因結壽寂之等殞廢帝于后堂,十一月二十九日夜也。

    ——《宋書·本紀第八

    明帝》

    天如鏡的所謂天書中,保存的是較為正統(tǒng)的史書,而非鄉(xiāng)間野史,古文讀起來不夠淺白,但意思也能理解。楚玉壓抑著心中的狂喜,慢慢地將自己從前夢寐以求的內容收入眼底,她看得很慢,恨不得每一個字都看上十遍,深深刻在腦海中才算看過,最后她挑出來重點的兩段,因為這兩段關系著劉子業(yè)死亡的具體過程。

    前廢帝,指的是劉子業(yè),因為他生前暴虐殘酷,被推翻后死后連一個稱號也無。而明帝,則是劉子業(yè)之后的下一任皇帝,正是現(xiàn)在被劉子業(yè)關押宮中的,三王之中體態(tài)較為富態(tài)的那人,名義上是他們的皇叔,叫劉彧。

    史書上記載,劉彧與他的心腹密謀,并聯(lián)絡劉子業(yè)身邊的侍從壽寂之、姜產之等十一人密謀廢帝。

    劉子業(yè)對于自己安全的防護是比較嚴密的,但是有一日夜晚他在華林園竹堂驅鬼,身邊的防備稍有疏漏,便被劉彧勾結他身邊的人將其刺殺,“殞廢帝于后堂”

    時間是十一月二十九日夜晚。

    現(xiàn)在是陰歷九月下旬,還有兩個多月的光景。

    終于確定了準確的時間,楚玉禁不住松了口氣:還好,還有兩個月,她能夠多一些活動的余裕,也可以有針對性的進行防備。

    將刺殺行動里的幾個名字默默地記下來,又重復看了兩遍,確定自己已經記牢,楚玉才放開天如鏡的手,對他微笑一下:“多謝你�!�

    這話是真心實意的,雖然她用了誆騙的手段,但是若不是天如鏡對她心存憐憫,也不會如此順利成功,這其中有一半的功勞,卻是要算在天如鏡的頭上。

    一直貼著手掌的肌膚離開,天如鏡心頭有一抹悵然,此時楚玉因為心情放松,顯出破綻,她看完了自己死亡的日期后,照理說不該如此平靜,但是楚玉因為心里高興,忽視了這一點,可是天如鏡此時也有些心神不屬,竟然沒發(fā)覺楚玉的異常。

    依然有點兒意猶未盡,楚玉渴盼地望著天如鏡:“反正我快死了,你讓我見識一下你這個手環(huán)……不,是神物,神物的其他的幾項功能好不好?”

    這時候,楚玉心頭懸著的大石已經放下來,說要看別的,也不過是想得寸進尺的順手揩點便宜,此時手環(huán)展開的立體屏幕還沒收起來,她隨手朝其中一項上一指:“不如就給我看看這個吧�!�

    出乎楚玉的預料,天如鏡竟然沒怎么猶豫,便不聲不響的滿足了她的要求,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她“將死”的份上優(yōu)惠大放送。

    楚玉起初只是漫不經心地瞥去,定了定神后看得更仔細,然而當她看清楚屏幕上所顯示的東西,又細細想明白這是什么后,她面上浮現(xiàn)了極為震撼,極之驚愕,不可思議的神情。

    第182章

    暗中度陳倉

    楚玉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她面色蒼白,眼光空散,腳步如踩在云端,軟綿綿,輕飄飄,用一種腿很軟,好像隨時會摔倒的姿勢,慢慢地走著。

    她踩過院子里名貴的花木,腳下沾滿了泥土和花木葉片,她一腳踏進道旁的淺溝里,只漠然地低頭看了眼,又維持原來的神情,夢游一般地繼續(xù)往回走。

    楚玉這幅輕飄飄的模樣,像極了做多了某種運動后虛脫的表現(xiàn),因此當天如鏡神清氣爽精力十足的走出來后,所有人望著他的目光已經敬畏得不能再敬畏,而不一會兒,便從公主府內苑里傳出流言,言說天師大人精通采陰補陽的法術,專門采別人來補自己,今天公主就被采了云云。

    楚玉沒有閑暇注意別人的目光,她幾乎是靠著本能引領身體回到自己的院落,走到自家門前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回頭漠然地看了眼還在院中挖坑的幾名仆人,道:“今天不用干活了,你們都退下�!�

    等院子里的人都散去,楚玉才慢慢從懷中取出鑰匙,開了門口掛著的銅鎖后,她慢慢地拉開門。

    院子的前后左右,都還有些微挖掘的聲音傳來,她指定建造池塘的地點,除了自家院子外,其他的基本都分布在與院落相鄰的四周,這樣多重聲音重疊起來,也不容易發(fā)覺她房里的一點響動。

    門才開啟,里面便冒出來一個腦袋,流桑的大半身子藏在門框后頭,看開門的是楚玉,忙松了口氣,笑道:“公主,流桑一直乖乖的守在這里,沒有人進來哦�!�

    為了防止有什么人誤闖或者偷入她的屋子,楚玉不僅在門外上鎖,還在上鎖之前叫來流桑,讓他給他看門,經歷前陣子的流桑的抱怨,她不再將流桑當作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是有分寸的讓他知道一些消息,有意識的讓他執(zhí)行一些事務。

    換做平時,楚玉肯定會笑著摸摸他的腦袋,說幾句好聽的話嘉獎她,可是現(xiàn)在她心神不屬,聞言只看了流桑一眼,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便踏入屋內,反手關門。

    門扉輕輕的合上,楚玉的身體里好像一下子抽離了所有力氣,她軟軟地背靠著木門,門上的雕花硌得她背脊生疼,不過她現(xiàn)在無心顧及這些。

    察覺楚玉情緒有異,流桑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公主,你怎么了?”

    他連喚了好幾聲,過了好一會兒楚玉才仿佛從夢游里清醒過來,她嘴角微微翹起來一下,卻并不像是在笑,僅僅只是做這么一個表情:“沒事。”

    沒事才怪。

    流桑擔憂地看著她,也知道楚玉既然不想說,他也沒法子從她口中挖出來太多東西。他正暗暗苦惱,忽見楚玉站直身子,朝臥室的方向走去,連忙也跟隨上去。

    楚玉走到自家床邊,又發(fā)起愣來,耳中聽著從床底下發(fā)出的挖掘聲,腳下也偶爾有微微的顫動,卻好像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沒感覺到,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她才彎下腰,朝床下的洞口叫道:“阿蠻,先休息一會兒,別挖了�!�

    聽到她的話,流桑趕緊幫忙把床榻先推開到一旁,露出來一個直徑接近兩米的洞口,洞口大約有六米深,到底之后,又在底部側面開了個洞,平著朝旁開鑿,沒過一會兒,一條黑影從洞中躥出,矯健一躍跳上地面,那黑影赤著上身,只在腰下圍了一塊布,黝黑的皮膚上沾了不少泥土。

    阿蠻一手拿著鐵鎬,另一手抬起來在臉上抹了把汗,又在臉上蹭了把泥印子。看見他的花臉,楚玉取出手帕給他擦了擦臉,道:“今天就到這里,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要想些事,你們從別處回去,路上小心別給人瞧見,明日再來繼續(xù)。要注意保密,這件事就我們三個曉得,不要再讓別人知道�!�

    這是她昨天回來后做出來的決定,從自家床底下挖出一條通道通往公主府外,雖然這法子乍聽起來荒謬,畢竟公主府占地廣闊,想要挖出去并不容易,但是靠著阿蠻過人的蠻力,卻并非不可實現(xiàn)的事情。

    從坑中挖出來的泥土,由閑著的流桑負責用盆盛出來倒在旁邊,現(xiàn)在已經在臥室里堆成了一座小山,幾乎占據(jù)了這還算寬大的臥室的三分之一空間,這些泥土要等到晚上再處理掉。

    然而現(xiàn)在不論是坑還是泥土,在楚玉眼中都仿佛失去了意義,她的目光掃過屋內,雖然事情進行得如她所想,可是她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

    阿蠻奇怪道:“我還不累�!彼皇钦f要快點兒挖到外面么?現(xiàn)在時候還早,還能再挖半天呢。

    楚玉勉強笑了笑,道:“不累也先回去休息,乖,聽話。”

    見楚玉堅持,阿蠻老實地點了點頭,單手把床榻抬回原位,放開鋤頭轉身往外走去,流桑卻依舊站在原地,遲疑片刻后躑躅道:“公主,你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說出來,我年紀雖然小,但也可以為你分擔一二�!�

    聽了他這話,楚玉終于露出來一個真正的笑容,抬手揉了下流桑的腦袋,低聲道:“好啦,我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流桑咬了咬嘴唇:“那,我便走了�!彼邇刹�,又回過頭來,帶著點期冀的神情望著楚玉,等了一會不見楚玉留他,才終于露出失望之色,慢慢地離開。

    直到腳步聲漸漸遠離,外面?zhèn)鱽黻P門的聲音,楚玉才輕嘆了口氣,喃喃道:“這要是能說出來的事情,就好了�!�

    楚玉放松身體躺在床上,雙目空茫的朝上望,腦海中卻在回放一刻多鐘前的情形。

    天如鏡手環(huán)里,有一個“時”的選項,她原本以為是類似萬年歷,現(xiàn)實時間之類的程序,可是今天開啟之后,呈現(xiàn)在她面前的,卻是一張及其復雜的三維虛擬立體圖。

    橫里,仔細分辨能看出來是全球地圖,而縱里,線條如同交錯的繩網(wǎng)一樣復雜,以及在線條的各斷上標注的時間。

    除此之外,還有時間裂縫,跳躍,空間等等名次,楚玉將所有的資料匯集起來后,得出來一個連她自己也驚駭?shù)檬Я藨B(tài)的結論:那手環(huán),還兼具一項功能——

    穿越時空。

    這四個字浮上心頭的剎那,楚玉的心臟幾乎要爆裂開來。

    第183章

    可望不可及

    她從未想過有一日能回去。

    二十一世紀的事,對她而言仿佛一個遙遠而不可及的幻夢,她原本以為這一輩子就是這樣過去了。

    可是卻意外的,讓她又看到希望的曙光。

    領悟到那是什么后,楚玉幾乎是拼盡了全身的力量,才沒有沖動的去搶奪天如鏡的手環(huán)。

    從未有一刻如此狂喜,從未有一刻如此急切。

    好像各種色彩和聲音快速地從四面八方紛沓而來,一下子全擁擠在她的腦海之中,讓她目不能視,耳不能聞。

    以這具身體回去之后的身份問題,怎么樣跟家人解釋自己的經歷,時間和空間的定位,以及過程之中是否會發(fā)生風險,這些細枝末節(jié)都是后來才慢慢想到的,在能夠回去的絕大引誘下,變得那么微不足道。

    只要能回去,不管是什么身份,不管是什么途徑,也不管是要冒多大的風險,她依然認為這有百分之一百值得嘗試的可能。

    從前她很羨慕天如鏡擁有那手環(huán),但也僅僅是羨慕而已,想得到但也不強求,而如今她的心情卻發(fā)生了巨大改變。

    一定要拿到手。

    這個念頭接近狂熱,燒得她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縱然是為求生而努力,她也未曾有過如此狂熱渴盼的心情,有那么一瞬間,她無比的妒嫉天如鏡,妒嫉他身懷至寶而不自知。

    慢慢冷靜下來后,楚玉才想到一個現(xiàn)實的問題,這問題一下子又將她從云端打到了泥濘里,那便是:如何弄到手?

    手環(huán)自身對執(zhí)有者有保護的作用,使用暴力顯然不現(xiàn)實,更何況她現(xiàn)在被劉子業(yè)軟禁,也沒什么暴力可以使用。

    楚玉靜靜地躺在床上,壓下這個目前來說不切實的念頭,她也曾想過下迷藥,但容止當年和天如月斗法的時候,以他的長才,肯定沒少用過這手段,后來的結局便能說明這手段不管用。

    只是——

    容止似乎曾說過天如鏡的層次遠不及他師父天如月,假如是他,會不會有辦法呢?

    這個念頭也是一樣是鏡中花水中月,她甚至不知道容止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呢。

    ……

    容止安坐在顛簸的馬車廂里,雖然上上下下仿佛都在搖晃,但是他的動作卻好像是坐在平穩(wěn)的地面上一般,十分的寧靜安然,他身前擺放著一張四方矮幾,提筆往紙上寫著字,因為馬車不太穩(wěn),他寫得有點慢,但是字跡卻很是秀麗端正。

    鶴絕懷抱長劍,坐在馬車廂內與容止斜對面的位置,眼神古怪的看著容止:從他們今天早上啟程開始,容止便一直在書寫著什么,時不時停下來思索一下,接著繼續(xù)落筆。每一張紙上,都寫上寥寥幾個字,然后將紙折疊起來收好。他曾好奇的去看容止寫了什么,容止也很大方的讓他看,但是紙上的那些字,拆開來他都認識,連起來便是只有字認識他了。

    那好像是一些字無意義的拼湊在一起,根本不能連成通順的句子。

    鶴絕自己也是有點見識的,知道這大約是容止特定的暗語,不是事先有約定的人,不可能看懂這些話,也難怪他不怕他瞧見。

    只不過鶴絕有些好奇,容止從今早到現(xiàn)在,已經寫了不下六七十張紙,昨日下午經過城鎮(zhèn)時買下的紙已經用去了一半,究竟是什么暗語要寫那么多,并且現(xiàn)在看來還沒有停下來的苗頭?

    他有一種預感,容止寫下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仿佛有引發(fā)什么的力量,就如同一條條細小的水流,但是所有的水流匯集起來,將會是奔騰的驚濤。

    他也不懷疑,而容止寫下來的那些東西,原本在他的腦海中,便是一張早已成型的,巨大的,細密而繁復的羅網(wǎng)。

    容止又寫了一張,抬眼朝馬車外瞥一下,接觸到白熾的陽光,他眼前卻忽然一暗,身體隨之軟倒。

    鶴絕上前扶起他來,讓他靠躺在他的臂彎中,只見他雙目緊閉,容色如雪,嘴角紅跡斑斑異常鮮艷,竟是嘔出血來。

    鶴絕熟練的取出手帕,擦拭去他嘴角淌出的液體。

    他們同行不過兩日,這卻已經不是第一次發(fā)生的事情,起初鶴絕以為容止有什么陰謀,好幾次后,他才明白容止的身體虛弱到了什么程度。然而他每次看到,依然都和第一次一樣的驚訝。

    容止給他的感覺太強了。

    從第一次交鋒開始,他都一直處在下風。他徒有強大的武力,卻屢次被容止玩弄于股掌之中,以至于雖然明知道容止身體孱弱,他卻經常會忘記這一點,若不是兩人之間已經有了協(xié)定,他已經萌生了幾次想殺死容止的念頭,并且將之付諸實踐。

    這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如此戒懼一個人,頭一次因為對方壓倒性的強大甚至生不出爭勝的念頭,就連教導他劍術的師父,將刺客組織傳給他的父親,也不曾讓他如此敬畏,而給他這種感覺的人,卻是一個仿佛風一吹便會倒下,生命好像隨時會結束的柔弱少年。

    過了好一會兒,容止緩緩睜開眼睛,微展顏一笑,這一笑將蒼白憔悴全都壓了下去,他謝過鶴絕,又端坐在矮幾前,繼續(xù)先前未完的工作。

    ……

    容止在寫字,同一時間,在不同的地方,蕭別也在寫字,以類似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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