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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楚玉的眼睛在廳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可能是鐘年年的那位,心知對方想必還沒到,便也不著急入座,她目光一轉(zhuǎn)轉(zhuǎn)向旁側(cè)的楓林。

    也許是因為最好的時候還沒到,也許是因為這些楓樹的品種不太好,楓林并不像楚玉所想像的那樣霜葉紅于二月花,有一半的葉子泛紅,但還有一半殘留著青綠的顏色,紅紅綠綠的混雜在一起,雖然別有番熱鬧,但并不夠華美。

    然而在這楓林外,卻有一人負手而立,看這片景色看得津津有味。

    讓桓遠先行進屋,楚玉自己快步走過去,抬起手來拍那人肩膀:“意之兄也在此處?”

    王意之肩頭受了一拍后,并不吃驚,只笑笑轉(zhuǎn)過身來,瞥著楚玉笑道:“第一美人的邀請,我怎么能不來瞧瞧?倒是子楚兄你,怎地也對這第一美人有了興致?”

    楚玉笑道:“怎的?難道就許你們看第一美人,卻不許我來瞧瞧么?倒是意之兄你,既然是為了美人來的,怎么不進屋,反而在這里磨蹭?”

    王意之淡淡的道:“我只是心里奇怪,鐘年年今年為何來得如此之晚?”他做了個手勢,示意邊走邊談。

    “哦,怎么說?”楚玉隨口問道。

    “前些年鐘年年前來建康,幾乎都是在春夏兩季,今年卻是入秋方至,我心里覺得有些奇怪……”王意之說著說著,忽然釋然一笑道,“也罷,這與我并無什么干系,或許是我多心了,我如此憂慮,又是何苦來哉?”

    他說完之后,兩人正好來到大廳門口,王意之衣袖一振,率先踏入門內(nèi)。

    王意之是天底下第一風(fēng)流人物,加上楚玉所刻意營造的虛假身份喻子遠,兩人同時進來,頓時吸引了在場不少人的目光,自那次茶話會后,楚玉還是頭一次如此在大眾面前露面,一下子受到眾多目光聚焦,心中猛地一跳。

    可是她還沒心跳完,便聽到了一個柔婉軟膩的聲音,好像春天最旖旎的水調(diào)和成的蜜糖:“讓諸位久等了,實在是年年的不是�!�

    這聲音里好像含著麻藥,凡是聽到的人,都會在第一時間里骨頭酥軟一半,楚玉雖然是女孩子,不至于反應(yīng)過度,但是也忍不住全身竄過一片戰(zhàn)栗。

    第134章

    年年三好生

    這聲音,太讓人受不了了。

    聲音的主人其實并未曾如何矯揉造作,也沒有刻意的扭捏或引誘,那是音質(zhì)本身的魅力,非常柔軟的女聲,黏得像是新煮熟的糯米,然而這黏軟之中又帶著微微的沙啞,每一絲震顫都好似滾在人的心尖,這樣的嗓音,配上微微疏離淡漠的語調(diào),便構(gòu)造了奇妙的魅力。

    在聽到這個聲音時,廳內(nèi)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往了聲音的來處,楚玉也跟著看了過去。

    而這個時候,一個盛裝少女正從廳后的側(cè)門里走了出來。

    那少女看上去十八九歲模樣,目如秋水顧盼生輝,樣貌是極美的,眉間的俐落氣質(zhì)也很是別致,可是楚玉一看之下卻不由得有些失望,不知道是否因為期望過高才導(dǎo)致失望更大,她看著這少女,覺得第一美人不外如是,似乎是外界傳聞將所謂的鐘年年的美貌給夸大了,才會傳出第一美人的稱呼。

    然而少女走出來后,卻沒有如楚玉所想的那般走向眾人,而是停步轉(zhuǎn)身,恭立在門邊。

    緊接著,又一個少女走了出來,相貌與先前那少女生得一模一樣,只是神情略微沉靜些,她走出來后,站在了門的另一側(cè)。

    王意之偏頭對楚玉低聲道:“這二人是鐘年年的貼身侍女,名叫朱顏和朱砂的,從三年前起便一直陪伴在鐘年年的身邊�!�

    在兩名侍女走出來后,接下來的,才是鐘年年。

    先伸出來的是一只手,那只手肌膚潔白滑膩,帶著溫潤的玉澤,好像是由一整塊玉石雕琢而成的一般,這只是一只手,比普通女子的手白了那么一些,光滑了那么一些,線條形狀優(yōu)美了那么一些,可是卻仿佛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吸引住他人的視線。

    細說起來很長,可實際上時間卻很短,鐘年年伸出手來在最先走出來那少女,不知道是朱顏還是朱砂的肩上輕輕拍了拍,接著,她便走了出來。

    她就那么平常的走了出來,神情溫柔而寧靜,一身海棠紅的長裙色澤嬌軟艷麗,她來到大廳中央,朝幾個方向各施了一禮:“年年遲來,讓各位久候了�!�

    楚玉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鐘年年,她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世界上真有這樣的美女,周身上下,你一點兒毛病都挑不出來,她的五官精致,幾乎無可挑剔,她的妝容很淡,睫毛長長的半斂,斂住明澈的眼神,她的神情不幽怨也不如何嬌媚,就那樣清清淺淺的,然而清淺之中,卻可以遐想出萬種風(fēng)情。

    她走動的時候,每一個動作都好似一朵花悠然綻開,那么的從容優(yōu)美。

    鐘年年的美貌并不僅僅在外表,假如僅僅是容貌的美麗,各人的審美角度不同,并不會公認她為第一美人,鐘年年真正令人傾倒的,就是這不經(jīng)意間的風(fēng)華。

    就連身為同性的楚玉,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連半點兒比較的心思都沒有。

    天下第一美人,鐘年年的確當?shù)闷疬@個稱呼。

    鐘年年,這本來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名字,可是在見到了本人后,這三個字就仿佛蒙上了一層夢幻般的美感,鐘——年——年,每一個音節(jié),每一個升降調(diào),都好似從心口發(fā)出來,帶著不忍心唐突美麗的謹慎。

    鐘年年行禮完畢,走回大廳正面后方,緩緩的在首位坐下,楚玉輕輕的吐了口氣,這才移開目光,轉(zhuǎn)頭對王意之道:“名不虛傳�!�

    王意之并未如在場許多人一般看得入迷,雖然眼中帶著欣賞之意,但楚玉一說話,他便立即能順當?shù)慕由希骸按_實是美人,怎么樣,子楚兄動心了?”他笑嘻嘻的調(diào)侃楚玉。

    楚玉忍不住翻翻白眼:“意之兄不要開玩笑。”

    王意之哈哈一笑,便一拉楚玉,兩人在角落隨意找了個空位,并肩貼近著坐下,也方便繼續(xù)說話。目光一轉(zhuǎn),楚玉看見桓遠坐在他們對面的位置,正神情專注的望著鐘年年,忍不住微微一笑,又轉(zhuǎn)向王意之:“意之兄,你知不知道,鐘年年邀請人聚會,通常是做什么?”

    王意之輕聲道:“不外乎便是與人探討琴棋書畫,作詩唱曲,鐘年年的才學(xué),我也很是佩服的,本朝雖然文人名士眾多,但是能及得上她的,卻是少之又少�!�

    楚玉一笑,也跟著壓低了聲音:“那么比起意之兄你來如何?”

    似乎是頭一次有人問這個問題,王意之思索片刻道:“這個,我并未曾想過,別的,我大約比不上她,但是唯獨‘書’這一項,鐘年年應(yīng)該比我遜色兩分。”他坦然而公正的評價,說到自己不如時,并不如何的挫敗,而說到自己比鐘年年強的地方時,也并不多么自得。

    假如說鐘年年各項才藝都是九十分,比起別人的五六七八十分強了許多,但唯獨在書法一項上,王意之是一百分,鐘年年遠不能及。

    “再說到詩才,鐘年年應(yīng)該也不如你府上那位喻子遠,那位兄臺可是我自識字以來,所見的文采最為卓越的人物�!蓖跻庵戳艘谎刍高h,毫不掩飾的贊揚,“而再論琴藝,鐘年年也不如蕭別,蕭別的琴音,是只差臨門一腳便可踏入化境,鐘年年距離這個境界還有很遠�!�

    換句話說,就是,鐘年年的每一項才藝,都很優(yōu)秀很出色,比起大部分人都要好,可是距離頂尖的層次,卻還有那么一點兒距離。

    這樣的例子,楚玉在前世二十一世紀也曾看過,上學(xué)時學(xué)生要考數(shù)門學(xué)科,而學(xué)生之中也有各種各樣的,有的學(xué)生就只擅長一項學(xué)科,把那一科學(xué)得很好很好,每次考試幾乎都是滿分,學(xué)科競賽也是頻頻拿獎,然而學(xué)生考試算的是總分,縱然他把這一科學(xué)得如何好,也不能完全補足他在其他方面的欠缺。這樣的學(xué)生,往往讓老師又愛又恨。

    而有的學(xué)生,每一門科目單科都不算頂尖,然而他用力十分平均,所有科目都學(xué)得不錯,如此總分算下來,最后排行榜上穩(wěn)居榜首的,便是那總分最高的學(xué)生,這樣的學(xué)生,則是最讓老師放心的那種,每一年三好生優(yōu)秀生都少不了他的份。

    拿這個來作比方,王意之就是那偏科的學(xué)生,而鐘年年則是能讓老師放心的好學(xué)生。

    雖然做全才并沒有什么不好,但是當大家提起偏科的學(xué)生時,都會說是“那個什么學(xué)得很好的某某某”,可是提到全面發(fā)展的好學(xué)生時,說的卻是“學(xué)習(xí)好的某某某”,若要細說他哪一科學(xué)得比較好,卻又說不上來了。

    鐘年年便是這樣的好學(xué)生,大家都說她琴棋書畫作詩唱曲無一不精,可是具體那一項比較厲害,卻又不明不白,她每一項都不錯,可是都不是那個領(lǐng)域的頂尖。

    感覺……有點兒奇怪。

    楚玉忍不住想。

    雖然她說不上是哪里奇怪,可是就是很奇怪。

    而這時候,優(yōu)秀生鐘年年說出了自己邀請大家前來的目的。

    第135章

    青絲紅顏刀

    楚玉還沒厘清心里異樣的感覺源自什么,便被鐘年年的話吸引去了注意力,只聽得她道:“年年此行,是最后一次為諸位唱曲……”

    鐘年年舉辦這次聚會的緣由是,她老人家打算金盆洗手嫁人了,至于決定嫁給誰,她還沒決定,所以希望在場眾人能送她一件東西,倘若正好合她的心意,便愿意將一生托付,而其余的人,她會用一支曲子回贈對方。

    其實鐘年年并不老,她今年也才不過二十三歲,還是一個女子正在盛放青春的時候,絲毫不見半點兒老態(tài),雖然已經(jīng)過了古代女子嫁人的時期,但是以她絕世的風(fēng)華美貌,從來就不缺乏傾慕者。

    楚玉正在驚訝于鐘年年這么早就要嫁人的決定,王意之卻留心到了鐘年年身后兩個侍女的異樣神情。名叫朱砂的侍女氣質(zhì)俐落一些,她皺了皺眉,好像對鐘年年的決定十分驚訝,而后她與那名叫朱顏的侍女飛快對視了一眼。

    鐘年年的要求很簡單,她會等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的時間,便是大家去尋找禮物的期限。

    鐘年年說完這些后,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動了起來,或者親自回家去取,或者吩咐屬下去找,場面頓時顯得混亂,而一片混亂中,除了鐘年年自己的人外,只剩下三個人安坐于席上,便分別是王意之,桓遠,和楚玉。

    與周圍的忙碌相比,這三人的不作為便顯得分外的醒目。

    鐘年年溫柔的目光也自然投往了三人身上,她的眼波在桓遠周遭轉(zhuǎn)了一圈,隨即望向楚玉:“這位便是近來大家都在談?wù)摰挠髯映影�?�?br />
    楚玉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鐘年年繼續(xù)微笑道:“喻公子一會能否也送年年一件薄禮呢?雖然今日方是頭一回見著公子,可是年年卻覺得好像認識公子許久一般。”

    她說的這話,簡直就好像是男人對女人搭訕,說感覺好像十分面熟,是不是從前認識一樣,這樣的套路楚玉生前在網(wǎng)上帖子和故事里不曉得看過多少遍,不料來到古代后頭一次遇到,卻是被一個女人搭訕,感覺很是詭異。

    因為這詭異的錯位感,楚玉沉默了好久才回話,在她沉默的當口,收到了不少鐘年年仰慕者的帶刺目光,更是讓她全身不自在:“咳,多謝年年的賞識,這是在下的榮幸�!�

    才答話不久,楚玉便后悔了,早知道最開始就不該搭理鐘年年,因為在她接話之后,鐘年年好像被她勾起了莫大興趣,一直跟她說話,對于她私人密制的茶葉很有興趣,并且一直詢問那次茶話會中的情形。

    因為鐘年年的濃厚興趣,導(dǎo)致聚集在楚玉身上的目光如刀如劍如刺,越來越多,楚玉只覺得自己好像要被穿成篩子了,最后只有借口說要去尋覓給鐘年年的禮物,逃也似的離開。

    其實鐘年年人生得美貌,酥酥軟軟的聲音雖然一開始讓人發(fā)麻,可是聽久了十分順耳,她說話也十分的有見地,只可惜時間不對,地方不對,倘若換個沒有鐘年年仰慕者在的場合,楚玉還是很愿意和她聊天的。

    畢竟她來到這里之后,所見過的女子之中,才華出眾的,僅鐘年年一人而已。

    楚玉逃出大廳,發(fā)現(xiàn)身后跟上來兩個人,分別是王意之和桓遠,桓遠跟來她不奇怪,但是……楚玉轉(zhuǎn)向王意之,苦笑道:“意之兄你出來做什么?不好好的看你的美人,卻來看我的笑話?”

    王意之哈哈一笑,伸手搭上楚玉的肩膀:“自然是因為子楚兄你的笑話更為好看的緣故啊!”

    被他這么一說,楚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方才的情形實在是要命,而有時候男人吃起醋來,更是讓人吃不消。

    與王意之桓遠在楓林邊消磨了一陣子時間,便瞧見先前出去取禮物的公子們一個個回來了,楚玉對桓遠略一點頭,示意他們也趁著這個時候回去。

    王意之站在一旁笑道:“你的禮物準備得如何了?方才你可是答應(yīng)了鐘年年要送禮的。”

    楚玉不慌不忙的從袖子里取出一只玉簪,拿起來在王意之眼前搖了搖,笑道:“不就在此處么?”她隨身攜帶玉簪金簪等裝飾物,一來可以防身,二來便是為了隨時送出“薄禮”。

    今天來參加聚會的都是有錢人,出手禮物想必更是不菲,楚玉這支玉簪實在是有些寒酸,但是她暫且也沒有更合適的禮物了,橫豎也不指望鐘年年選中她,寒酸就寒酸吧。

    回到大廳時,鐘年年正在唱曲子,一邊彈著琴,一邊慢悠悠的唱:

    “……

    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

    樓高望不見,盡日欄桿頭。

    欄桿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風(fēng)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她的歌聲極美,優(yōu)雅而纏綿,神情卻是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滿不在乎,好像唱成什么樣都沒關(guān)系,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愿意聽。

    不管在什么時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她只是在那里,歌唱。

    不如何歡快,也不如何幽怨,她只是十分自在的唱著歌,從歌聲之中,飛揚起來。

    楚玉忽然間覺得,她方才想錯了,鐘年年沒有一項是特別擅長的,可是她又何嘗不是每一項都擅長?至少這歌聲便足夠打動她。

    重新入座,便是眾人先后給鐘年年呈上禮物,雖然鐘年年再三的表明不要太貴重的東西,可還是有敗家子為了討美人一笑,幾乎將傳家寶給弄了來,以至于鐘年年不得不一一的奉還,或者許諾作畫,或者寫詩,或者唱歌彈琴,作為拒絕的補償。

    王意之送的是一個字,他在外面的楓林中折了一片紅色的葉子,借來筆墨寫了一個字:年,就那樣當作禮物給送了出去,當鐘年年拿起楓葉時,一直平靜的美麗眼眸里終于泛起了波瀾,她深深的凝望向王意之,最后什么都沒說,也沒有像對其他人一般以詩文或歌曲回報,只緩緩欠身行了一禮,接著便將楓葉收入袖口,看起了下一件禮物。

    王意之微一舉酒杯,受了她這一禮。

    當鐘年年對王意之行禮的時候,在場眾人,包括楚玉,幾乎都以為鐘年年看上王意之了,不過因為王意之身份超然,也沒有人敢對此有什么意見,只在心里暗暗的著急,因此當鐘年年若無其事的繼續(xù)看下一件禮物時,廳中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的發(fā)出松一口氣的聲音。

    最后被拿起來的,才是楚玉的禮物,楚玉來的時候是早晨八九點左右,此時已經(jīng)接近傍晚,時間流逝得很快。

    楚玉的禮物很寒酸,不僅實質(zhì)上寒酸,連包裝都沒有,就只是素素凈凈的一支玉簪,甚至沒有多么華美的花紋,轉(zhuǎn)手賣出去,也值不了多少錢,然而鐘年年拿起玉簪后,卻站起來,從座位上離開,一直走到楚玉的面前,隨后,她散開頭發(fā),用楚玉所贈送的玉簪綰起一個已婚女子的發(fā)髻。

    看著她的動作,楚玉不由自主的張大眼,幾乎想要奪路而逃,可是還沒等她將愿望付諸實踐,便聽到鐘年年宣判死刑一般的聲音:“我愿將這一生,托付于喻子楚公子�!�

    她話音未落,楚玉便感覺到,在場至少三分之二以上人的目光,好像利劍一般,刷刷刷,朝她掃了過來。

    楚玉只覺得自己好像再一次被人“看”成了篩子。

    最是殺人不見血,美人青絲紅顏刀。

    楚玉苦笑一下,斟酌詞句著想要拒絕,然而她還沒開口,鐘年年便接著道:“莫非是公子嫌棄賤妾此身卑賤,配不上公子?”

    已經(jīng)不能成為篩子了,直接被鉸碎成了粉末。

    楚玉忍不住問道:“我有一個疑問,為何年年姑娘對在下如此親睞有加呢?眾位送的禮物,哪一件不比在下的強,為何年年姑娘獨獨選中在下?”

    她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她所想知道的,在場眾多輸了的公子所迫切想弄明白的。

    沉吟片刻,鐘年年如水一般的目光環(huán)視眾人,柔聲道:“年年已經(jīng)過了輕狂的時候,此次乃是想嫁作他人婦,喻子遠公子所贈玉簪毫不奢華,暗含洗凈鉛華謹慎持家之意,我便以此簪為君綰起長發(fā)。”

    楚玉郁悶的眨眨眼,她只是隨便拿了身上一件東西送出去而已,送出去前可一點都沒想到這些雜七雜八的。

    在眾人可怕的目光相逼之下,楚玉不得不答應(yīng)下來,接鐘年年回她的楚園,不過她現(xiàn)在必須先回去準備一番,過一會兒再來迎接她。

    楚玉招呼桓遠先撤,兩人才一走出來,桓遠便低聲道:“公主當心,我懷疑此女有詐�!�

    楚玉冷笑一聲道:“這個你勿須擔心,我方才也感覺出來了,她哪里是來挑男人的,分明一開始便是沖著我來的,就算我送的是一根肉骨頭,她也可以用民以食為天的理由賴過來�!�

    第136章

    人約黃昏后

    桓遠聞言有些愕然:“那么公主為何……”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走了出去,來到自家馬車邊,楚玉登上馬車,一直到坐在車內(nèi),背靠著車廂壁,才微微笑道:“因為我好奇她要做什么啊�!�

    她方才忽然明白了過來,為什么鐘年年各項才藝都優(yōu)秀得如此平均,每一項都學(xué)好了并且學(xué)精了,這是需要花費大量精力時間的,倘若不是每一項都喜歡,強迫自己學(xué)不喜歡的東西,那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楚玉曾煎熬過痛苦的學(xué)習(xí)生涯,對這種痛苦很有體會。

    假如不是被人要求,楚玉很難想象一個人對于琴棋書畫唱歌彈琴都保持著均衡的興趣,而在淪落風(fēng)塵之前,鐘年年不過是一個商人之女,不可能有太過深厚的藝術(shù)氛圍熏陶,而埋藏在水下的答案也跟隨著呼之欲出:她是有目的的。

    縱然都是有權(quán)有勢的人,每個人的喜愛偏好也有所不同,比如王意之好書,蕭別喜琴,唯獨各項都精通了,才能獲得所有人的喜愛。

    鐘年年的才藝不是為了自己而學(xué)的,與其說是才藝,不如說是屬于她自己的,獨特的武器。這武器沒有鋒芒,然而卻無堅不摧。

    色字頭上一把刀,不管這刀是誰拿的,總歸是刀。

    現(xiàn)在這把刀,架在了楚玉的脖子上。

    肩膀縮了縮,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靠坐,楚玉慢慢的道:“方才那么多雙眼睛看著,我不論接受還是拒絕,都會遭到不少人的敵視,假如我拒絕,那鐘年年不甘心的哭兩聲,我們辛苦建立起來的人脈就算是毀去大半了,現(xiàn)在暫時接受,是為了謀求緩和的余地�!�

    楚玉說完后又沉默了一會,才輕嘆一口氣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呢?”既然知道鐘年年別有目的,她也會小心防范,不讓她有機會達成什么陰謀。

    她隱約能猜出鐘年年的真實身份,她是一個間諜,又或者說探子,細作,怎么稱呼都行,不論是在古代還是現(xiàn)代,又或者在楚玉所看的書和電影里,女間諜總是擁有過人的美貌和才華,用如花的生命堆壘鋼鐵一般的政權(quán)。

    所以楚玉并不如何痛憎,反而為鐘年年感到惋惜:這樣一個美貌多才的女子,本來不應(yīng)該陷入這政治的泥濘之中的,假如和普通的女子一樣長大嫁人,想必會幸福許多。

    楚玉正返回楚園的途中,鐘年年卻已經(jīng)先向宅子的主人告別,帶著兩個侍女,還有輕便的行禮,便直向楚園而去。

    眾多失意的公子雖然對楚玉妒恨不已,但是這畢竟是鐘年年自己的選擇,只有在妒恨之余目送鐘年年離開。

    上了馬車,鐘年年與朱顏同坐在車內(nèi),朱砂卻換上了男裝充當馬車夫,她雖然身為女子,但是控馬極為嫻熟,馬車走得異常平穩(wěn),而在平穩(wěn)的車內(nèi),朱顏沉靜的開口:“鐘年年,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身為鐘年年的侍女,竟然直呼主人的名字,顯然是無禮至極,可是鐘年年卻沒有絲毫責(zé)怪驚訝之意,只微微一笑,道:“只不過是玩?zhèn)小小的把戲,兩位不需要在意,我這番作為,不會耽誤你們家夫人的大計�!彼殖槌霭l(fā)間楚玉所贈的玉簪,拿在手中把玩。

    鐘年年這些年來不知道接觸過多少權(quán)貴,多么珍貴稀奇的寶物都見過,然而今天席上她所收到的兩件禮物,卻是從未有過的輕。

    鐘年年嫻熟于各種手段,她心里也得明白,王意之楓葉上寫一個年字,未必是含有什么深意,但是越是簡潔,反而越有想像的余地,從各種角度去理解,一片葉子一個字,真的能想出來許多東西,倘若她今日這場不是做戲,而是真的選擇歸宿,也許真的會選擇王意之。

    至于楚玉送的簪子,她也看得出來,完全是敷衍的態(tài)度,只不過這也算是她頭一次收到女子的禮物,還是她開口索要來的,留下了個別致的紀念。

    鐘年年微微一笑,將發(fā)簪納入袖中。

    朱顏看著鐘年年,不太贊同的皺了皺眉:“什么叫你們家夫人?夫人難道不是我們共同的主人么?”

    鐘年年漫不經(jīng)心的笑笑,她容顏極美,一笑之下,縱然是同為女子的朱顏,在近處看來,也不由得有些驚艷,她轉(zhuǎn)頭從馬車側(cè)面的小窗望向窗外,柔聲道:“你一直錯了,夫人是夫人,我僅僅是聽命于公子,暫時任由夫人調(diào)派,我真正的主人是公子�!�

    朱顏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如此也好,你我各為其主,我與朱砂會時刻的看著你,千萬莫要做出什么不該做的事,否則夫人怪罪下來,我可保不了你�!彼袂橐琅f沉靜,可是沉靜之下,卻展露出了一抹犀利。

    鐘年年淡淡一笑,道:“多謝�!�

    兩個美麗的女子,在并不寬敞的馬車車廂內(nèi),進行了短暫的言語交鋒,最后竟然是以一句溫柔的致謝宣告結(jié)束,鐘年年出說這話后,朱顏忍不住別開了臉,不去看她。

    雖然朱顏和朱砂兩人陪伴在鐘年年身邊,雖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但是也同時有監(jiān)視之意,可是兩個女孩子都不是真正鐵石心腸的人,數(shù)年的相伴行走下來,縱然原本如何的陌生,也有了些情分,倘若鐘年年做出什么不該做的事情,她身負職責(zé),只有狠心殺她。

    朱顏不愿意對鐘年年下手,所以她警告鐘年年不要犯錯,外表雖然嚴厲,但實際上卻是為了她好。

    鐘年年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說“多謝”。

    來建康城之前她們便已經(jīng)做足了準備功夫,很順利的便找到了楚園,并且把準備出門的楚玉堵在了門口。

    楚玉望著鐘年年又是一陣苦笑,假如她是一個男人,面對送上門來的桃花運想必會十分開心,但是這桃花運不僅不是她想要的,還可能別有用心,她一想到這個,便覺得頭疼。

    然而鐘年年既然找上來了,她也終究不能將她給趕走,只有跟原來計劃的一樣,先安排她住下,讓桓遠小心著,而她自己,則與越捷飛回到公主府中。

    回到府上后楚玉想起來今天原本說好了要教阿蠻背詩,但是卻不料因為鐘年年耽誤了這么久,心中有些抱歉的,她前往花錯的院落去找阿蠻。

    三千繁華居中,房屋有一半是新修葺的,院子里兩個身影正在交手,凝立在中央揮舞著槍的黝黑少年赤裸著上身,一滴滴汗珠順著矯健的動作飛濺,而一條紅色的身影游走在少年的周圍,劍影伸縮不定詭變莫測。

    見楚玉進來了,紅影的身形陡然一變,迅速的突進,劍尖指在黝黑少年的咽喉上,結(jié)束了這場戰(zhàn)斗。

    阿蠻苦惱的扔下槍:“還是打不過你�!背林氐蔫F槍悶聲倒下,微微陷入柔軟的土地里。

    花錯瞥楚玉一眼,嘴角一翹:“這是自然,也不看你才練了多久?我練了多少年?”雖然他現(xiàn)在猶能憑著精妙輕靈的劍術(shù)戰(zhàn)勝阿蠻,可是在容止指導(dǎo)了阿蠻用力的技巧后,這個來自他鄉(xiāng)的異族少年好像一下子開了竅,進步的速度讓花錯幾乎覺得有些可怕。

    雖然他現(xiàn)在猶能輕易的戰(zhàn)勝阿蠻,可是一年之后,只需要再一年,當阿蠻能夠完全將天生神力溶入這一套專門為了他而設(shè)計的槍法時,他也許將敗給自己曾經(jīng)的手下敗將。

    對于這種恐怖的進境,花錯甚至忍不住有一點微微的妒嫉。

    謹記容止的吩咐,在動手之后先平靜呼吸,體會身體中力量的奔流與衰減,過了好一會兒,阿蠻才注意到楚玉來了,連忙迎上去:“公主,今天你去哪里了?”經(jīng)過這些天的調(diào)教,阿蠻已經(jīng)能夠流暢的說話,不再結(jié)結(jié)巴巴。

    楚玉微微笑道:“今天我去看了那天下第一美人,那可真是個絕世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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