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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最看不分明的,是她自己。

    容止的話,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可言語之間卻已經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曖昧不清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楚玉原可以問得更清楚,喜歡或不喜歡,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可是她卻倉皇地心生退意,在那溫情款款的時刻落荒而逃。

    她不知道容止那話是對著誰說的,是她,還是山陰公主?她想多半是后者,倘若如此,她要如何告訴他,那個他不離不棄的人已經不在?

    退一千步一萬步,不考慮其他的任何人,單考慮她自己,這也是最根本的原因,她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她對容止是有好感,容色秀美,手腕高超,善解人意,待人溫和,即便是之前認為容止是敵人的時候,她也忍不住十分佩服容止的本事……可這究竟是什么樣一種心情?

    楚玉毫無類似經驗,更不可能在這個時代求助于身邊的人,只能自己摸索,然而摸索來摸索去,也僅僅只是淺淺的游離的曖昧,始終揮不去那層濃郁的霧氣。

    還不夠,好像有什么,還不夠。

    在門外站了半晌,楚玉終于完全的清醒過來,趁著棋子聲稍歇,她轉身匆匆的逃開。

    現(xiàn)在,還不是面對容止的時候。

    對,不是時候不是時候。

    楚玉強迫自己將思緒放在接下來要進行的事之上,她走得很急,帶起耳邊風聲呼呼,很快的壓過心底微弱的質問聲:你跑什么?

    ……

    次日,劉子業(yè)即將擺駕公主府,楚玉自然要在門口迎接,提早來到門口,卻意外的瞧見,在皇帝之前,還有一人來了,只不過這人應該說是“回來�!�

    正是多日不見的忍者神龜駙馬爺何戢。

    楚玉來這個世界這么多天,算算見到這位駙馬爺?shù)拇螖?shù),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她在府內時,他基本不在,而他回府的時候,她又基本外出了。何戢在西上閣也有住處,但一年到頭三百六十天,只怕有三百五十天是空著的,可以想象何戢有多么的不愿意留在公主府內。

    然而讓楚玉比較佩服的是,即便這樣,那少數(shù)幾次的相遇,他都表現(xiàn)得對她關懷備至,讓楚玉一陣又一陣的惡寒。

    現(xiàn)在,何戢又與前幾次一樣,風度翩翩的上前來請安,楚玉挑眉望著他波瀾不興的俊逸臉容,笑著問道:“駙馬這些日子都宿在何處?”

    何戢正有些奇怪楚玉為何站在門口,心思在別處,不及提防便脫口而出:“在尚書吏部郎褚淵家中�!痹挿匠隹�,他瞧見楚玉神情變化,當即大為后悔。

    褚淵這個名字,楚玉來到這個時代前便有印象了,據(jù)說是個絕世帥哥,并且是山陰公主的姑父,不過楚玉之所以知道他,還是因為山陰公主曾覬覦過這位帥哥,甚至讓求子業(yè)下旨讓褚淵來他的公主府,足足過了十日,褚淵靠以死相逼,才保全了自己的清白。

    據(jù)說何戢與褚淵的外貌舉止有些相似,故而何戢又被稱作小褚公。

    思及此楚玉忍不住道:“我聽聞褚淵與你相貌有些相像,倘若走在一起,不認識的人會誤以為你們是兄弟,是不是真的?”

    何戢背上冷汗連連,既不愿說是,又不能說不是,他看楚玉的神情,分明是有些意動,倘若讓他瞧見褚淵,那么只怕本朝又一美男子要遭到辣手摧花,可是假如說不是,卻又是睜眼說瞎話,倘若公主他日發(fā)現(xiàn)他說謊,只怕會遭到遷怒。

    是與不是間,何戢汗?jié)褚律�,只推脫道:“這個都是外人傳言,我與褚公相交,是傾慕他的品德,與外貌并無關系�!�

    大熱天里,楚玉見何戢額頭上的汗水就那樣的涌出來,也知道他在痛苦些什么,有些好笑,又有些憐憫,她心說索性就此帶過,放他一馬,可此時門外卻傳來另外一道聲音,讓何戢的心一直沉到底:“想知道是不是,改日讓褚淵來姐姐府上住上些日子便好了�!�

    楚玉抬目看去,發(fā)現(xiàn)竟是劉子業(yè)不知什么時候來了,他身穿黑衣,雖然僅僅是常服,可袖口領邊的精細花紋也顯出了十分的莊重,雖然身量比何戢還要矮一些,可是他看著何戢的眼神,卻是居高臨下睥睨的:“到時候駙馬與褚淵同吃同住,姐姐去看,就知道他們像不像了�!�

    看眼前的境況,山陰公主應該還沒來得及如歷史所記載一般的辣手摧姑父,可是卻陰錯陽差的,讓繼承山陰公主身份的楚玉有機會完成這一未竟的事業(yè)。

    何戢是如遭雷擊,可是楚玉心里也很不情愿,兩人各自以高超的演技控制住面部表情,向劉子業(yè)謝恩。劉子業(yè)很是不耐煩看到何戢在眼前礙事,謝完恩了趕緊讓他滾蛋,隨后親熱熱的拉著楚玉到僻靜地方,悄聲的問:“阿姐,我們什么時候溜出去?”

    他心里還一直惦記著那兒戲般的微服私訪。

    第094章

    陪皇帝逛街

    楚玉早有準備著,聽到劉子業(yè)這么說,便先讓粉黛帶他去花廳中休息,自己回房換上男裝。之后便按照昨天的布置,與劉子業(yè)從公主府一側的墻頭翻出去。

    穿過冷清的巷道,兩人便來到了街道上,劉子業(yè)拉著楚玉的手左右顧盼,從前即便是出游,他也是坐車出來的,周圍侍衛(wèi)重重,從未有過像現(xiàn)在這樣自由自在的,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好似輕了幾分。

    雖然楚玉和劉子業(yè)的外貌都極為不錯,可街上的百姓沒有再如楚玉第一次上街那樣,其中一個原因大約是劉子業(yè),雖然換上常服,甚至心情十分輕松,可是劉子業(yè)不經意間還是會流露出些許容易給人帶來壓力的陰狠。

    劉子業(yè)平素與楚玉親近,并不怎么在她面前擺架子,因此楚玉也沒有太過注意尊卑的分明,可是在別人眼中,劉子業(yè)還是有幾分上位者生殺予奪氣派的。

    而更重要的原因,則在他們的身后,楚玉和劉子業(yè)并肩走在前方,他們身后三四尺外跟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越捷飛,始終作為楚玉的侍衛(wèi)存在,而另外一名男子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模樣,五官原本還算端正,但臉上一道傷疤額頭斜著劃過鼻梁,一直延伸到左側耳下,這道駭人的傷疤令他的臉容微微扭曲,看起來極是恐怖。

    這人名叫林木,是劉子業(yè)的貼身護衛(wèi),有點兒像是越捷飛在她身邊擔任的角色,只不過他藏身得更加隱秘些。楚玉出入宮中這么多次,竟然一次都沒瞧見這個林木,還是方才翻墻時,劉子業(yè)將他從暗處叫出來幫忙,楚玉才得知此人的存在。

    林木十分的沉默,不僅言語上沉默,神情也同樣沉默著,不管越捷飛在他身旁怎么說話,他始終一言不發(fā),假如不是劉子業(yè)在命令他的時候他答了一個“是”字,楚玉只怕要以為他是個啞巴。

    通過越捷飛對林木的稱呼,楚玉知道林木是他的師兄,算起來,天如鏡應該至少有三個師兄,被容止干掉一個,一個越捷飛一個林木,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選手。

    兩人先去了建業(yè)城邊的東市,市集上有賣各種東西的,楚玉雖然不是第一次出門了,可也是頭次來這樣專門用以交易的市集,各種攤販密集的擁在一個地凡,熙熙攘攘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各種商品都混雜在一起,有的賣家禽,有的賣糧食布匹,又或者一些手工制作的小玩意。

    楚玉是見識過現(xiàn)代超市的,見到古代的市集,只稍微新鮮一下便失去了深究的興趣,倒是劉子業(yè)興致盎然,買了這個又買那個,他只負責挑選自己鐘意的東西,付錢全由越捷飛代勞,而林木則負責當搬運工,左右手和背上都掛著新買來的東西,稻草扎的葉子包的麻袋裝的,好好個毀容派酷哥弄得形象盡失,最后劉子業(yè)甚至要買一只活鵝抱回皇宮里玩,被楚玉死活給攔住了。

    好容易等到劉子業(yè)買得盡興,時間也快到正午,空氣很是燥熱,楚玉提議到附近的建初寺去休息,由越捷飛開路,四人在擁擠的市集里殺出一條路,其實也不需要怎么殺,林木的那張毀容臉擺在那里,只需要稍微陰沉一些,便足以令左右旁人自動退避了。

    路上劉子業(yè)將自己買來的東西一件件拿過來把玩,玩一會就失去了興趣,又一一的丟棄在地上,一路走一路丟,等他們走出市集的時候,已經將買來的東西丟得只剩下十分之一二。

    越捷飛有點心疼錢,不過這些錢也都是楚玉事先給他的,人家皇家子女喜歡自己買東西扔著玩兒,他能有什么異議?倒是林木在丟掉了大部分雜物后,雖然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可是動作明顯輕松了很多。

    建初寺的距離不算遠,一會兒便走到了,這座寺廟是三國時孫權建造的,也算是有些歷史,遠遠的看去,最先瞧見的是一座塔,立在寺廟的中央。

    這時候佛教十分盛行,單說寺廟,楚玉在建康城中及周圍見到的就不止五六座,然而還要數(shù)眼前的建初寺最為豪華,基本也就比楚玉的公主府差一點,但是絕不多。

    建初寺前掛著巨大的牌匾,漆金的建初寺三個字很是遒勁有力,楚玉一行人走近的時候,卻瞧見一個令楚玉有些意外的人從寺內走出來。熾烈的正午日光下,即便在這莊嚴的佛寺邊,那人的氣度依然如流水一般的悠然自在。

    “意之兄,你怎么在此處?”楚玉快步上前,不能不說有些驚喜,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驚喜什么,可瞧見王意之,周身的燥熱便仿佛減了幾分。

    王意之看見楚玉,也有些意外,他的目光先投向楚玉,隨后掃過她身后的三人,眼中劃過一絲驚異后,又對楚玉道:“你怎么在此?”

    與此同時,楚玉也問:“你怎么在此?”她印象中王意之是個放蕩不羈閑散自在的人,和佛學這些嚴肅的東西扯不上半點兒關系。

    兩人的聲音一字不差的重合起來,連驚詫的情緒都那么的吻合。

    王意之微微一怔,隨后忍不住與楚玉一起笑了起來。

    楚玉笑著道:“失禮失禮,我卻是忘了,意之兄你是有本事把一切無趣的東西變得有趣的人物,你來此,想必也是找到了有趣之處�!�

    王意之也笑道:“失敬失敬,我也是忘了,子楚兄的言行常常能出人意表,想到什么旁人想不到的事物……”他學著楚玉說話,然而最后一句卻是怎么都學不來了,只有道:“不過你來此,想必無他目的,不過是累了歇腳而已。”

    他心思是何等的多智明慧,見到劉子業(yè)形貌及其他兩人的樣子,便極快的推斷出他們方才做了什么,以及來此的目的。

    兩人說完又是一笑,交換了一下“知我者子楚兄”和“知我者意之兄”的笑語,王意之隨意的作了一揖,道:“子楚兄想必身有旁務,我今日便不多加打擾,改日我們再聚�!闭f完他又一指身邊的人,道:“這位是我在寺中的好友,法號寂然,于佛理玄經都很有研究,可以請他領著你們在寺中游覽一番�!�

    楚玉這才注意到王意之身側站著一名身穿白色僧衣的和尚,與王意之并肩而立,這和尚大約二十五六的年紀,他雙手合十,眉目低垂,神情安詳平和,該是方才和王意之一同走出來的,可楚玉眼中只瞧見王意之,竟是把他給完全忽略了。

    第095章

    兩個劉子業(yè)

    既然是王意之介紹的,楚玉便多瞧了寂然幾眼,他相貌俊秀不凡,氣度清逸出塵,眉心綴著一點米粒大小的嫣紅朱砂,他的白色僧衣并不似如雪的潔白,而是那種陳年的舊白,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卻也別有一種飄然之意。

    方才之所以被忽略,主要是因為寂然和王意之站在了一起,又兼神情低調內斂,才被蓋去了風采。

    王意之沒有多做停留的走了,楚玉對著陌生的寂然,卻并不覺得不自在,雖然才是初見,可是寂然身上好像有一種使人心神穩(wěn)固安寧的力量。

    轉身跟這時才從后面跟過來的劉子業(yè)介紹寂然的身份,隨后寂然便帶領著他們參觀寺院了。

    寺院的占地范圍很大,方才在遠處瞧見的高塔在寺院中心,院庭的前方有殿堂,四周院落重重回廊圍繞,壁畫鮮麗華美。

    楚玉一行人參觀完畢后,再由寂然將他們送出寺院,楚玉在最前面與寂然并肩而行,忽然問道:“意之兄時常來這里么?”

    寂然笑了笑,仿佛悄然綻開一朵姣白蓮花:“意之居士胸羅萬有,小僧與他相交,不論是佛法。還是世俗道理,都進益不少。”

    楚玉微微一笑:“今日有所不便,改日我會再前來請教。屆時希望寂然小師父不要將我拒之門外�!�

    告別了寂然,便該往回程路上出發(fā),楚玉走出二十幾米,又忍不住回頭看去,之間寂然站在寺廟之前的階梯上,雙手合十,有不少前來進香禮佛的人從他身邊絡繹經過,他們面上的神情或者帶著祈盼或帶著虔誠,有的衣衫華貴有地風塵仆仆。

    而寂然低垂著眼眸。好似什么都沒看到,卻又好似什么都看到了。

    楚玉停下腳步。望著人群中寂然的身影出神,直到劉子業(yè)回轉過來,手扶著她的肩膀問:“阿姐,你看上那光腦袋了?你要是看上了。我明天就下旨……”

    楚玉哭笑不得,言語勸阻,好容易才讓劉子業(yè)打消這個念頭,沒有再給山陰公主地功績簿上添一筆褻瀆出家人。

    回去的路上沒什么波折,四人乘坐秦淮河上的泊船,順著貫穿建康城的河流行駛。節(jié)省了不少的腳力。最后四人是先回了公主府。再讓劉子業(yè)與那些侍從在一起,擺駕回宮。

    目送劉子業(yè)離開。楚玉才緩步返回自己的臥室,在她的房間里,竟還站著一個“劉子業(yè)”,只是神情少了些陰戾,氣韻從容平和,然而這些細微差別也只有在明處近觀會顯現(xiàn)出來,房中光線昏暗,猛一看便是第二個劉子業(yè)。

    那“劉子業(yè)”見楚玉回來,抿著嘴笑:“公主回來了?”他緩緩的走到屋子角落,從懷里取出毛巾浸入水盆中,再拿濕毛巾往臉上輕抹,擦了幾遍,便還原了本來面貌。

    這“劉子業(yè)”卻是容止假扮的。

    雖然楚玉與劉子業(yè)翻墻偷偷外出,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防止有什么預料之外地狀況發(fā)生,容止穿上相似的衣裳,用藥物修飾容貌假扮劉子業(yè)在楚玉房中坐著,就坐在可以讓外面人瞧見地地方,房中的昏暗很好的遮蓋住了裝扮上的破綻。一天下來,宮內護送劉子業(yè)地侍衛(wèi)統(tǒng)領幾次從院門口走過,硬是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陛下被人調了包。

    楚玉瞧見容止,頓時就有些躑躅,其實這件事她本不想讓容止參與進來,但是她府上會易容這種旁門左道的,也就

    止一人,因而不管心里面再怎么打鼓,她還是在昨天止,說明自己的要求。

    好在容止并沒有為難她,完全不提前些天的事,待她的態(tài)度也是從容又自然,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令楚玉大大地松了口氣。

    容止身上穿著與劉子業(yè)相仿地黑色衣衫,這是楚玉頭一次瞧見他穿著白色以外地服色,感覺有些兒怪異,往容止身上望了幾眼,楚玉的目光才轉向他地臉龐,卻訝異的發(fā)現(xiàn)容止臉頰上有一小片微微的發(fā)紅,印在雪白的臉容上顯得分外的礙眼。

    楚玉皺眉道:“怎么回事?”昨天她看容止的臉還是好好的,怎么今天變成了這副模樣?

    容止先是有些忡怔,隨即恍然抬手撫上臉頰,笑道:“公主不必擔憂,只因今日要裝扮的人不同尋常,為了力求逼真,我用了些刺激的藥物,這是修容的藥物在臉上留得太久了,傷了肌膚,我自行調制一副藥,三兩日便可復原�!�

    聽他解釋完畢,楚玉便不知道該接什么才好,兩人相對站立著,相距一丈之遙,然而楚玉卻好像能聽見容止淺淺的呼吸,應和著她有些錯亂的心跳。

    說安撫的話,會否太親昵,此時送客趕人,會否太冷漠?

    ……

    正在忐忑之際,一聲通傳解救了楚玉此時尷尬的窘境,是天如鏡前來拜訪。

    來了?

    那日天如鏡說要回去考慮,便再無消息,如今看來總算是做出了決定,然而楚玉現(xiàn)在卻不是為了他做出決定而驚喜——

    有了天如鏡這個借口,讓容止現(xiàn)在走掉感覺便不那么傷人。

    楚玉正如釋重負,卻聽容止低笑了一聲,回頭看去,只見容止伸手按在腰上,解開了收束的腰帶。

    容止解下腰帶后還不停手,又不緊不慢的拉開了衣裳,楚玉有些著慌,脫口問道:“你脫衣服做什么?”

    容止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眼神似笑非笑的:“公主以為我是要做什么?”

    對上了他的眼神,楚玉明白自己可能又誤會了什么,心中有些發(fā)惱,面上卻已經完全恢復鎮(zhèn)定,她看著容止脫下外衫,棄于地面,正等著他下一步動作,容止卻就這樣僅著單衣,緩緩的走了出去。

    直到容止走出門外,楚玉才恍然他這么做的用意,容止是在昨天夜晚,繞過所有人的耳目由越捷飛帶過來的,才能在今天一早在皇家護衛(wèi)的眼皮子底下上演大變活人,倘若他現(xiàn)在穿著類似劉子業(yè)的外衣出去,給府上的人瞧見,也許會被有心人聯(lián)想到什么。

    容止心細如發(fā),連這點兒微末之處都沒有錯過。

    容止身穿單衣,純白的衣料貼著他的身體,單薄的衣服將修長的身軀線條勾勒出來,此時大約是下午三四點,還算明亮的陽光將他的衣服照得有些透明,似乎能瞧見衣服下漂亮的腰線,楚玉瞧著他的背影,呆愣一下,忽然不知怎么的就沖了出去,將他給拉回房中:“你給我在這里待著,等晚上了再回去�!�

    容止高深莫測的看著她,嘴角微微翹起,說不出是在笑還是不笑,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問道:“公主不是要與天如鏡商談要事么?我在旁總是不好�!�

    楚玉瞪他一眼,道:“我去別處談!”

    反手關上門,把容止關在房間里,不一會兒天如鏡便被幼藍引領了進來,他的神情十分平靜,看著天如鏡,楚玉腦海中卻浮現(xiàn)了白日所見的寂然。

    笑著搖頭甩去幻影,楚玉讓幼藍退下去,轉身帶著天如鏡前往一旁花廳,也就是今天她讓劉子業(yè)等待的地方,這里用來談判,是再適合不過了。

    她不會以為天如鏡將會乖乖的接受她所開出的一切條件,總會在某些地方做些堅持,因此接下來她將進行的,是一場或者十分激烈,或者十分不激烈的討價還價。

    第096章

    各自的底限(上)

    楚玉在花廳內設了檀木椅子,一左一右的擺在黑漆的高腳方桌邊,桌上擺放著些干果零食,中心立著一只羊脂白玉瓶子,瓶中插一支青翠新柳。

    楚玉坐下來后便迫不及待的轉向天如鏡,道:“許多天不見,你想得怎么樣?”從前她入宮的時候一般能偶爾遇見天如鏡,可這些天來竟然一面也不曾見過,想必是天如鏡刻意要避開。

    如今他既然親自前來,便說明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已經作出決定——這個事實楚玉只稍微想想,便忍不住激動得微微顫抖,雖然早知道天如鏡會讓步,可是終于能讓她接觸那手環(huán)里的東西時,楚玉的心神還是不由得飄蕩搖曳不能自持。

    那里面會有什么?除了歷史記載外,是否還有別的東西?天如鏡的師父天如月曾經制作類似化學實驗的容器,想必也是從那手環(huán)里得來的知識。

    天如鏡垂下眼眸,淡淡的道:“你想要什么?”他沒有亮底牌,而是讓她先開條件。

    楚玉盡量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態(tài),微笑道:“我尚且不確定你那里有些什么呢?萬一我要的你沒有,那豈不是糟糕?”她微微低下頭,以這個動作掩蓋眼中的急切。

    雖然盡量表現(xiàn)得不太在乎,可是楚玉自己知道,她簡直在乎得要死,可是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現(xiàn)在這個時候,是誰比較不在乎,誰就占了上風。

    天如鏡也明白她的意思,是要現(xiàn)在就要看到些實在的東西,否則交易無法進行,于是便問道:“你要怎地?”

    楚玉淡淡的道:“我知道接下來再過一段時間,陛下便會被亂臣殺死,改擁立一位皇叔做皇帝,我要看看這部分天書的內容與我所知的是否相同,倘若一般無二,我才肯信你�!�

    目前她還暫時不知道天如鏡手環(huán)里都有些什么,也不打算胡亂猜測要些沒有的東西,楚玉把自己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當作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放上臺面,以驗證天書真?zhèn)螢槔碛桑屘烊珑R展示出接下來的那段歷史。

    她劉子業(yè)會死,可究竟是誰所殺,接下來又是哪個皇帝上位,這個關鍵性的問題她卻不記得,這是楚玉最大的煩惱,倘若能騙得天如鏡展示出那段歷史,她也好相應的針對主事者做出對策,接下來不管這場交易談判是否成功,她都已經先取得了實在的利益。

    楚玉打的,就是這個如意算盤。

    這個要求表面上是合情合理的,看起來也沒有什么破綻,然而天如鏡卻道:“這一點我不能同意,我只能給你看本朝之前的那部分天書記載,而本朝之后的,時候尚未到,我不能呈現(xiàn)在人前�!�

    楚玉心中陡然一沉,面上不動聲色,道:“這又有何不可?我已經知道陛下必死,朝政必改,難道看一看天書上是否有記載都不成?”她陡然冷笑一聲,目光銳利的看著天如鏡,“本朝之前的事物,各種典籍之中皆有記載,我又看你的天書作甚?還是說,你的天書,根本就沒有本朝之后的部分?那天書根本就是你捏造出來的?!”

    楚玉紅口白牙的倒打一耙,很不客氣的指認天如鏡在說謊,用的也無非是激將法,只要天如鏡不受激,一個沖動,說不定就把接下來的部分歷史亮給她看了。雖然嘴上言辭激烈,可是楚玉心頭卻并不抱有多大的期待,相反沉甸甸的,沉得把先前的激動都壓了下去。

    天如鏡肯來找她,應是做好了各方面完全的考量,他的底限不會因為她的一兩句話而變動,所謂的激將法,對他冷靜無情的心性更是很難產生影響。

    面對楚玉的信口污蔑,天如鏡神情沒有半分的動搖,他靜靜的望著楚玉,既不辯駁,更不為此生氣,只十分平靜的看著,澄明的目光好似穿透了她的靈魂,過了許久,他才淡淡的開口,道:“不能給你看天書的這一部分,是因為你會為了扭轉自己的命運,做出違背天書記載的事,我很明白�!�

    楚玉苦笑一聲,一下子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仰起頭,她抬起一只手橫蓋住雙眼,輕聲道:“你說得不錯。”

    關心則亂,現(xiàn)在亂的那個人,是她。

    天如鏡看出來了,雖然前陣子她的突然襲擊打亂了他的思緒,讓他慌亂了片刻,可是這些天冷靜下來后,天如鏡知道她并不完全清楚接下來的歷史,因為倘若她完全的知道是誰殺死了皇帝,又是誰奪去了寶座,她一定會為了自己的生存去對付那個人。

    可是她沒有,因為那么多人里,她根本無法找到正確的目標。

    因此天如鏡不讓她看與她切身相關的那部分“天書”。

    這是他的底限。

    雖然經過這些天的思索,心神已經十分堅定,但見到楚玉這副模樣,天如鏡還是忍不住微微的好奇,他想知道除了這些外,楚玉又還知道多少?她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還有便是,在得知自己注定會死亡之后,她心中又是什么樣的一番感受?她是以什么樣的眼光看著自己一步步邁向死亡的?

    天如鏡從小受到的教育便是旁人之事微不足道,不需掛懷,這些年來,他也是如此成長的,他能看明白很多事,卻從來不曾放在心上,他看著別人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卻好像是看著另外一個世界,那么的漠不關心。

    可是如今……

    天如鏡微微的顰了下眉毛,他卻開始有些好奇眼前的少女,雖然只是有些,雖然只是開始,卻讓從未有過此種感受的少年產生了不知所措的情緒。

    我該怎么辦?師父?

    天如鏡在心里默默的問:師父,我眼前的女子,名叫楚玉的,她也是知道天書的,那么,她是否可以不算入旁人的那個范圍內?成為不是旁人的那個人?

    天如鏡望著以手遮眼的楚玉:“你在難過?還是絕望?”不由自主的問出話來,天如鏡聽見自己的聲音,忽然又忍不住有些后悔。

    “難過?絕望?”楚玉聽見他的問話,忽然哈的笑了一聲,她拿開手,以肘支撐伏在方桌邊,目中神采絲毫不見黯淡,在奇怪之中還帶著些興味:“你這個問題問得真奇怪?我為什么要絕望?”

    第097章

    各自的底限(下)

    不能否認,沒能誆騙出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楚玉有一點沮喪:天如鏡已經有了警覺,將來會越來越不好騙。可要說到難過絕望,卻是半點也扯不上干系。

    與盲信“天書”的天如鏡不同,作為穿越者的楚玉,是用挑剔和審視的目光來研究自己和這個世界的,她清醒的知道自己走在一條什么樣的道路上,也清楚的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天命,只不過是既定的歷史。

    縱然自身遭遇離奇,但楚玉并不打算任由所謂的命運擺布。

    時候尚早,一切尚未到來,她為什么要為了還沒有發(fā)生的事去絕望?

    真是好笑。

    兩人的目光一觸即分,更準確的說,是天如鏡避開了楚玉的目光,他垂下視線,注視著自己的雙腳,淡聲道:“無論如何,我不會將天書上本朝之后的內容透露給你,你可以死了這份心了�!�

    楚玉微微一笑,也不氣餒,她拈起桌上碟子里的一片肉脯放入口中,曼斯條理的嚼碎咽下,又喝了口水,才輕聲開口:“你既然如此堅持,那么我也不勉強,可是天如鏡,你看,為了不觸及你的底限,我連自己的生死大事都放在一邊了,那么你是否應該給我一些回報,來補償我遭受到的損失呢?”

    楚玉方才激動不能自持,有至少一半的原因是以為即將能知道山陰公主的具體死因,這一點暗藏心思被天如鏡識破并拒絕之后,她反而徹底的冷靜下來。

    天如鏡亮出底限,好像是冰涼的冷水澆在她心頭迷亂的狂熱上,讓楚玉躁動心一下子變得冷靜凝固,卻并沒有因此不甘,更不會失去希望。

    在知道天如鏡擁有歷史記載之前,她也是對未來知之甚少,現(xiàn)在只不過是和從前一樣的不知道,并徹底打消了她走捷徑的念頭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而冷靜下來的楚玉,立即利用起了這一點,當作自己的籌碼與天如鏡討價還價。

    假如換了從前,對于楚玉這種哀兵政策,天如鏡根本不加理會,可他目光一轉,對上楚玉的雙眼,那雙眼睛清澈堅定,又帶著微微的懇切哀求,顯出十分的美麗,他心中鬼使神差的一軟,竟然沒再堅持,低語道:“我讓你看看這神物之中的東西,除了天書之外,可以讓你選一項�!�

    耶?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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