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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沈光左一聽他的話,臉上壓抑不住熱烈的狂喜之色,楚玉就算不知道這個龍鑲將軍是干什么吃的,但看他的神情,也知道這是一個好去處。

    打發(fā)走了沈光左,楚玉便忍不住的問容止:“這個沈光左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你為什么反而給他這么優(yōu)厚的待遇?”口頭雖應(yīng)下,但由于沈光左投誠得太快,楚玉還是有點瞧不起這個人,盡管沈光左是投靠向自己這一面,可是楚玉心里的觀念令她更為看重有骨氣的人。

    容止微微一笑道:“眼下時局動蕩不安,派他到沈攸之那里,還能夠發(fā)揮更多的用途。我曾經(jīng)查過沈光左的底細,他算是沈家遠房的族親,有這層關(guān)系,他的晉身會更快些。你不要嫌棄他是小人,正因為他是小人,用起來才格外的得心應(yīng)手,假如是江淹這樣的人,我反而不敢隨意使用�!�

    聽他言下之意,這個沈光左,今后尚有用處,楚玉略一沉吟便不再追究。

    有時候感情和理智是不能統(tǒng)一的,這個道理她能明白。

    再等一會兒,沒有人跟著來告密了,容止便對楚玉道:“我去跟沈光左說一些要注意的事�!闭f罷先行離去。

    容止找到沈光左,兩人在房中嘆了足足小半個時辰功夫,過后,容止走出沈光左的臥室,忽然想起一事,便朝距離此處不遠的修遠居走去。

    修遠居是桓遠的住所,也是單人獨居,整個西上閣里,除了駙馬何戢,就只有桓遠與容止是獨居的,別的男寵,都是跟他人住在一起。但是與容止住處的清凈不同,桓遠的居所,周圍有侍衛(wèi)在把守著,門口站著的兩名侍衛(wèi)一看容止來了,立即行禮讓路:“容公子請進�!�

    面前擺著一只長方形漆盤,盤中裝著一只酒壺,兩只酒杯,桓遠跪坐在角落的陰影之中,模糊了臉容神情,只隱約能瞧見修朗眉目的輪廓。

    容止走近的時候,桓遠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重重的按在墻上,肩胛骨與堅硬的墻面狠狠撞擊,鉆心的痛楚立即蔓延到四肢百骸。

    第018章

    天地為炭爐

    “你要做什么?”身體痛得幾乎僵硬,容止冷淡的道。

    因為痛楚,他額上迅速的涌出冷汗,一粒粒的匯聚滑落下來,可是他的神情卻還是那么的散漫,眼色從容悠然,好像那身體與他全無關(guān)系:“動粗不是你的性子,桓遠,不要丟了自己的風度�!�

    桓遠面無表情的凝視容止片刻,才緩緩的松開手。他坐回原來的位置,拿起放在面前的酒壺,自己斟了杯酒,道:“公主知道了我和江淹謀劃的事,是否是你密告?”這酒,是他為了給江淹餞別準備的,雖然江淹棄他而去,可是他還是想要再見他一面,卻不料在門口就被侍衛(wèi)攔下,限制了他的行動。

    從前他行動雖不自由,可是卻也不似這般被困于室內(nèi),顯然這些侍衛(wèi)得到了特別吩咐。

    容止輕笑一聲道:“你太低估公主了,今天席上的處置,是公主所想出來的。那日你與江淹密談,公主在假意離開后,又去而復(fù)返,連我也不曾防范,隨后公主便決定把江淹遣出府�!辈贿^那攔阻桓遠的侍衛(wèi),卻是他吩咐的,桓遠雖然已經(jīng)失敗,可是猶不死心,想要藉由送別來勾起江淹的愧疚,便于他今后行事,但容止偏偏不給他這個機會。

    桓遠沉默半晌,才慢慢道:“容止,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我怎么樣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我真心真意的問你,在公主身邊,你真的甘心么?”

    容止笑而不答。

    桓遠低聲道:“雖然除了平日幫助公主管理內(nèi)苑事務(wù),你從來不顯風頭,可是我卻覺得,你所展示的才華,尚不及所擁有的一成,你是不世出的人物,到了外面,足以呼風喚雨影響天下,你真的甘心留在這公主府,做一個驕奢女子的玩賞的面首?”他的聲音低沉沉的,在暗沉的空氣中壓了過來,“你真的甘心么?”他來到公主府兩年,就認識了容止兩年,這么長得時間,他從未真正看透過容止。最初以為他溫和可欺,后來卻漸漸明白,這個貌似無害的少年有多么的深不可測。

    容止依舊笑而不答。

    望著他好一會兒,桓遠神情一松,忽然笑道:“你不甘心的,否則你為什么不敢回答我?你沒辦法真心實意的說自己心甘情愿�!彼嗝矘O其溫雅俊美,神情舒展開來,剎那間仿若在暗處翻開大片姣白的花瓣,于潔凈之中漂浮著抑郁又空靈的美。

    桓遠說完這番話,容止有了反應(yīng),他伸出手來,慢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倒得很滿,直到酒液快要沒出杯子,他才放下酒壺,輕聲道:“桓遠,你不要忘了,今天你能夠安然的活著,是誰給的,你是罪人之子,倘若不是公主設(shè)法救護,你早就死在亂刀之下,你不但不感激她,反而心心念念著反叛,忘恩負義,桓家的祖先是這么教導(dǎo)后人的嗎?”

    桓遠道:“不可否認她救了我,庇佑了我,可是她的營救,純粹出自私心,將我當作禁臠收藏起來,老死在這公主府中,可是容止,我不愿意�!彼苑浅F届o的口吻這么說,這是一種已經(jīng)徹悟的決然,他的眉眼修長疏朗,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潤玉上那一點微微的瑩澤,看上去柔和,實際上卻堅韌無比,“至于桓家祖先……難道不就是毀在她劉家的手上么?”

    曾經(jīng)輝煌一時的士族,多年前連衣衫上都帶著不可逼視的榮光,如今都埋葬在不知名的黃土之中,這亂世里成王敗寇,他無話可說。

    可是……

    “我不愿意�!彼麍远ǖ恼f。

    盡管已經(jīng)淪落至此,可是讓他做一個女子玩賞的器物,他不甘心。

    他也絕不會為了成全清白而自殺,生存乃是世上至大的恩賜,放棄生命才是懦夫的行為,曾經(jīng)府內(nèi)有男寵因不愿受辱而投湖自盡,看著他冰冷的尸體,桓遠雖然感慨,卻并無一絲敬佩。

    生難死易,他選擇艱難的那條道路。

    “不愿意啊�!比葜馆p輕的笑出聲來,“好志氣,好風骨。可是桓遠,你沒得選擇�!�

    他端起酒杯,觀賞澄碧的液體,酒液因為他的動作灑出來少許,撒在他雪白的衣衫上,洇開一小片幽綠的印漬:“你方才說我不甘心,你不是我,又怎么會知道我的想法?”

    見容止起身要走,桓遠知道今天無法說服他,嘆了口氣道:“也罷,你甘心,我卻不甘心,就算這次失敗了,只要我活著,就不會放棄。縱然不幸死了,也強過在此忍受煎熬�!�

    容止笑一下,慢慢的朝屋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的腳步頓了一下:“煎熬?”他反問桓遠,“你覺得,留在這里錦衣玉食生命無憂,對你來說是一種煎熬?”

    桓遠嗤笑一聲:“難道我應(yīng)該認為這是天大的恩寵?”

    容止腳步頓一下便繼續(xù)朝外走去,過了一會兒,桓遠好像聽見屋外隱隱約約模模糊糊的傳來一句話,好像有,但又好像是他恍惚間產(chǎn)生的錯覺,那聲音是那么的渺茫,好似自亙古洪荒始便存在的滄然:

    “天地為爐,世間萬物冥冥眾生,誰不是在苦苦煎熬�!�

    ……

    容止離開后,楚玉在杏花林中又徘徊片刻,便打算回去,途經(jīng)東上閣與西上閣的交界處,正看見江淹和其他五名剛才已經(jīng)得到出路的少年朝外府走去,楚玉朝他們點點頭便從他們身邊錯肩而過。

    沒有牽掛沒有回頭,出了這扇門,他們今后便是陌生人,事實上,對于楚玉來說,這些人原本就是陌生人,沒有什么舍不得的。

    從此之后便是永訣。楚玉這么想著,嘴角微微翹起,沒有回頭。

    從此之后再無相見。幾乎是同時,這么想著的江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從前日夜所想的,無非是早些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是能夠離開的時候,卻產(chǎn)生了一些困惑。

    那個女子的背影,灑脫而自由,沒有了往日的高高在上,陌生得好像第一次看到一樣。

    第019章

    街頭狂奔秀

    送走江淹沈光左七人,又過兩日,陸續(xù)有男寵向她投誠,說出桓遠的安排,他們也得到了想要得到的,自由與前程。

    至于具體將誰舉薦給什么人,由于楚玉對環(huán)境的陌生,還是不得不將這件事交托給容止,讓他全權(quán)辦理。

    雖然楚玉依然沒有完全相信容止,可是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假如不借助他人的力量,她只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有的男寵是只求走人就了事了,但也有些不安分的,臨走前還不忘陷害別人,比如跟她告密說誰誰誰某日某時罵過公主什么的,楚玉左耳聽進,右耳聽出,一邊笑笑點頭,轉(zhuǎn)身忘得干凈。

    三個女人是不是一臺戲她不曉得,不過三個男人一臺戲,她在這里算是見識到了,她要是真耐心處理這些亂成一團的關(guān)系,不知要耗費多少精神,不若什么也不理,干干脆脆一刀斬斷。

    短短幾日,人物風流云散。除了不能放的,不想走的,沒處送的,二十多個男寵,只剩下六個還留在府上。

    雖然每天被一大群美男子圍繞著十分的賞心悅目,但是看久了也會眼花,更何況,他們大部分并不是真心誠意留在這里的,在一起困久了難免會出什么亂子,桓遠的這件事雖然被她扼殺在搖籃里,可是他日難保不會再出現(xiàn)一個張遠李遠,不如早早將他們送走,還能順便做個人情,讓他們心存一點感激。

    楚玉知道,倘若是從前的山陰公主,絕不會像她這么壓不住陣,但是山陰公主的威信,無非是通過酷厲手段換來的,她無法狠下心效仿,便只能做千年之后的楚玉,用她自己的法子。

    雖然楚玉本意是想要全部送走,可是最后卻還是意料之外的留下了六人。

    那日在席上看到的十二歲男孩,名叫百里流桑,便是沒處送的,畢竟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子,再有才華也是能力有限,而當初山陰公主見到流桑時,他的父母已經(jīng)被盜賊殺死,現(xiàn)在就算放流桑出府,他也無處可去。

    柳色墨香兩人,他們雖然有出府的機會,但是兩人都拒絕了,表示一定要跟在楚玉身邊,甚至給她玩起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這兩人中,柳色是貧寒出身,因為聽說山陰公主好男色,便大著膽子埋伏在山陰公主游玩的地方,進而被收入府內(nèi),而墨香,則是別的權(quán)貴送給山陰公主的玩物,據(jù)說家中犯了重罪,已經(jīng)被滿門抄斬。

    兩人一個哭著說假如被趕走就會活不下去,一個泫然欲泣的控訴當初叫人家小香香現(xiàn)在要就翻臉不認人,同時一個上吊一個投河,簡直就好像事先編排好的一樣。楚玉何嘗不知道他們在裝模做樣,這套把戲當初她在電視上不曉得看過多少遍,曾想狠下心驅(qū)逐二人,但又擔心這二人尋死太過用力,弄假成真真掛了,不得以只有留下他們。

    畢竟是于心不忍。

    另外一個叫做花錯的,就是那個兩次宴會都抱病不來的男寵,不過與桓遠的稱病不同,花錯是真的傷病纏身臥床不起,他的命全靠公主府的上好藥材和醫(yī)生吊著,因此楚玉也不能就這么將他趕走。

    而桓遠……楚玉覺得這個人十分的為難,在看到資料之后,楚玉才知道,原來桓遠的祖輩桓家也曾經(jīng)是一個權(quán)傾朝野的名門世家,可是在幾十年前,桓家的主事者因為造反,被山陰公主的先祖劉裕找機會給滅了,而桓家沒有參與謀反的成員則被軟禁,幾十年來也陸續(xù)被殺了差不多,只留下桓遠這么一條血脈。

    兩年前山陰公主無意間看見桓遠,大為心動,便想方設(shè)法的將桓遠秘密弄到了自己的府上,至于桓遠愿不愿意,卻不是她會關(guān)心的事。

    從這層關(guān)系看來,楚玉的祖先是桓遠抄家滅族的仇人,所謂父仇不共戴天,更何況楚玉家里把桓遠的父仇母仇這仇那仇給全占了,桓遠沒有拿刀子捅她,那是他忍辱負重,絕不是仇恨化解了。

    但是微妙就微妙在,桓遠是罪人之后,他雖然憎恨著山陰公主,但是卻也要依靠公主的勢力才能保全自身的安危。

    最后是容止。

    楚玉也曾問他想不想離開,結(jié)果容止沒有回答,只笑著對她念了一首琴歌《鳳求凰》,語調(diào)溫柔款款,念得楚玉心跳加速臉頰發(fā)燒,竟然沒好意思再問。

    ……

    公主的生活是什么樣的?

    身為公主,既不用關(guān)心國計民生,也不用操勞外敵內(nèi)亂,有吃有喝有房有地有權(quán)有勢,外加有美男子,也難怪山陰公主閑著無聊,將大好的青春都消耗在臥室里那張華麗大床上。

    既然自己來到這個身體里,山陰公主不用多想,八成是掛了,楚玉也不關(guān)心她是怎么掛的,只不過,她既然繼承了山陰公主的身份,那么順理成章的,吃喝嫖賭……呃,嫖就不用了,吃喝賭之外,她應(yīng)該以一千多年后的眼光,發(fā)掘些新玩意來給自己找樂子,否則在這個沒有電腦的年代,生活會蒼白缺少樂趣。

    花了點時間研究山陰公主的筆跡,楚玉發(fā)現(xiàn)山陰公主從前寫的都是行書,一手字寫得很是娟秀,難以在短時間內(nèi)模仿得相像,斟酌再三,楚玉決定練習隸書,從頭練起,這樣就沒有人能指出筆跡的差異了。

    兩三天時間把從前荒廢的字練得像些模樣,看上去勉強能唬人了,楚玉也懶得精益求精,便、開始執(zhí)行身為公主的主要任務(wù):玩。

    留在家里沒什么意思,無非便是吃吃喝喝,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聊得開始拿夜明珠當彈珠玩兒了,假如再自由發(fā)展下去,她恐怕會效法古人,撕綢緞聽聲音玩,于是很快的,楚玉將目光放到了公主府外。

    楚玉現(xiàn)在所在的城市名叫建康,但是在今后的一千多年中,它會改名叫做金陵,最后叫做——南京。

    千年古都南京,這個城市凝聚了太多的繁華光彩,太多的顛沛滄桑,厚重得難以想象。重生在古代,并且正好重生在這個時代這個地方,假如不好好瀏覽一番,實在是辜負上天的美意。

    既然要玩,楚玉自然有自己的原則,假如一大群侍衛(wèi)跟著,前呼后擁的逛街,那有什么趣味,唯一的好處就是看到良家?guī)浉鐝姄屍饋矸奖�,可是現(xiàn)在楚玉沒這嗜好,完全不需要。

    家中才清理走一批,留下的那六個還讓她有點頭疼,她畢竟不是山陰公主,沒那么大的胃口吞下。

    楚玉也不想在街上太過引人注目,那么最好的辦法便是改裝,她穿上男裝,將頭發(fā)剪短一些束起來,搖身一變便成了個翩翩美少年。

    她容貌原本就舒雅清秀,即便是做男子打扮,依然顯得風儀出眾。

    兩人從公主府后門溜出去,穿過偏僻的巷子,便看見了人來人往的街道。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旗幟招展,一些人家門口種植者高大的柳樹,此時正是春季,暖風一吹,柳絮便在空氣中飄飄蕩蕩,有的飄到了楚玉身上,楚玉拿手指將柳絮捻起來,仔細的看了一會才丟開,雖然這柳絮與公主府內(nèi)的,與一千多年后的并無兩樣,可是楚玉卻忍不住打心眼里的覺得飛揚歡喜。

    走著走著,楚玉發(fā)現(xiàn)有很多人在以熱烈的目光看著她,最初是一些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她沒有往心里去,可是后來發(fā)展到了街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看她,一邊看還一邊朝楚玉指指點點,彼此竊竊私語。

    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楚玉有點慌神,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都看著她,楚玉自覺穿男裝的樣子雖然俊俏,可是卻沒有到達那種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的地步,那么她被人矚目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難道他們看出來她是女孩子了?

    楚玉停住腳步,走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平民少女問道:“你們?yōu)槭裁纯础彼掃沒說完,卻聽見那少女一聲驚叫,抬手取下頭發(fā)上簪的絹花,朝楚玉丟了過來。

    楚玉心頭一凜,立即后退:“你做什么?”難道她看起來這么像色狼禽獸嗎?連一個小姑娘都要朝她丟東西不讓她靠近?但是要丟東西自衛(wèi),也不要丟這么沒有殺傷力的東西吧?

    更何況,她曾經(jīng)用水盆照過臉,覺得自己這外貌還是比較拿得出手的啊……

    在少女行動之后,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附近的男男女女都拿出了東西,有的拿著花,有的拿著柳條,有的拿著還沒成熟的瓜果,甚至有人拿著一顆個頭尚小的白菜……

    紛紛朝楚玉砸過來。

    瘋了。

    楚玉腦子里陡然浮現(xiàn)這個詞,她下意識的拉住越捷飛,護著頭拔腿就跑。

    都這個架勢了,她要是還留在原地被人砸,那她就是個傻瓜!

    雖說楚玉完全可以命令越捷飛毆打甚至驅(qū)散這些人,可是她畢竟不是山陰公主,生于自由平等環(huán)境的少女,骨子里完全沒有視百姓為螻蟻的蔑視心態(tài),遇到這種情況,第一個反應(yīng)不是“給本公主打散這群蟻民”,而是不知如何是好的逃跑。

    跑了幾步,楚玉回頭一看,臉刷的一下白了,只見剛才拿東西砸她的人,砸完了還不過癮,居然紛紛的朝她追了過來,嘴里還叫喊著。

    楚玉哪里見過這個陣仗,心緒雜亂如麻,根本就沒注意他們亂糟糟的在喊些什么,她只想趕緊逃走,于是拉著越捷飛跑得更快。

    這幫人簡直就是一群暴民!就算,就算她看起來比較像禽獸,也用不著這么對她趕盡殺絕吧?

    但楚玉越是逃跑得飛快,那些人追得更起勁,最初是十幾人在追楚玉,她每跑過一條街,身后都會多一些人,最后竟然發(fā)展成了百人隊伍!

    楚玉和越捷飛兩個人在前面狂跑,后面跟著一百多人狂追,浩浩蕩蕩好不壯觀!

    第020章

    禽獸啊禽獸

    狂奔!

    暴走�。�

    瘋了�。。�

    楚玉腦海之中一片混亂,她甚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只是出來逛一次街,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堂堂的南朝首都,治安民風怎么糟糕到了這個地步?!

    一片混亂之中,楚玉腦中飛快的閃過破碎的念頭,亂七八糟的撞在一起,砸出得四分五裂,一瞬間又被急迫的焦慮所淹沒,在慌亂之中,越捷飛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她放開了,轉(zhuǎn)眼間連人都看不到,楚玉也不敢回頭去找,只能繼續(xù)的跑下去。

    身后的腳步聲噼里啪啦轟轟隆隆,敲打著楚玉緊繃的神經(jīng),這身體畢竟不夠強健,跑了一會兒便忍不住開始喘氣,楚玉的腳步忍不住慢了下來,可是一聽到身后逼近的人潮聲音,身體里又憑空的注入一股力量,又跑得快了一些,直到再一次感到力氣不支。

    如此反復(fù)幾次,楚玉終于再也無法從身體里榨出更多的潛力了,拐過一個拐角時,心中一橫暗道死就死吧,可是眼前忽然橫里閃出一個人,飛快的對楚玉道:“跟我來�!�

    他帶著楚玉,在復(fù)雜交錯的小巷中穿梭,不一會兒,便甩開了那些人,楚玉停下腳步激烈喘息,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感覺汗水拼命的往身體外洶涌奔騰。

    其實也不是一片空白,身體極度的負荷之中,楚玉在回想剛才自己的表現(xiàn),剛才她驟然看到這么多古代人氣勢洶洶的圍過來,一下子慌了神,甚至來不及思考如何才能做出最合適的處置,只直覺的逃跑。

    那人在身旁好像說了什么,楚玉遲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這位兄臺,你說什么?”她的聲線原本就稍偏低沉,劇烈奔跑之下喘息未定,更是掩蓋了所有的女性特色。

    救了楚玉的那人,容貌端正,衣衫十分的華麗,顯然也是家境不錯,他近處瞧著楚玉姣好的容貌,心底暗暗贊嘆,對于楚玉剛才沒聽到他說什么也不以為忤,只又重復(fù)了一遍:“在下裴述,閣下是第一回獨自出門吧?”

    楚述點點頭,詫異的反問:“你怎知道?”

    裴述笑道:“看你剛才的反應(yīng)就曉得了,你其實不必害怕,那些人沒有惡意。”

    楚玉猶自有些驚魂未定,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那還叫沒有惡意?”都拿著東西砸人了。假如這叫沒惡意,那什么才是有惡意?

    裴述道:“閣下有所不知,其實方才他們只是想要表達對美男子的仰慕,才會群情激動,閣下一逃,反而刺激了他們,導(dǎo)致他們追得更加的瘋狂�!�

    楚玉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話:“怎么可能?”這都快趕上二十一世紀的追星了,可她有什么好追的?

    裴述一笑道:“你莫要奇怪,本地風氣向來是如此的,其實只要你應(yīng)對得當,并不會引發(fā)sao亂,又或者今后出門時,多帶幾個護衛(wèi),這樣便可隔開你的仰慕者�!彼姵褚律谰�,風儀華美,想來家世多半不凡,便有心刻意結(jié)交,利用對地形的熟悉為她解圍。

    聽裴述慢慢解說,楚玉才明白,這原來是潘安那時候傳下來的風俗,看見美男子出行,大家就那鮮花瓜果丟給他,來表達自己的傾慕之意,她聽著便感覺頭皮發(fā)麻,遙想潘安當年竟然能在那么多瓜果的攻擊下保住一條命,也委實不容易。

    古代還有個美男子叫做衛(wèi)玠,和潘安一樣都十分的帥,帥到什么程度呢,就說他往人群中那么一站,仿佛明珠美玉居于瓦礫之中一樣。當年他頭一次來南京,也就是建康,本地群眾聽說這個美男子來了,結(jié)果人山人海的圍觀,街道上水泄不通寸步難移,硬是把人家體弱多病的美少年給活活看死了,但是結(jié)合今天自己的遭遇,楚玉懷疑那位衛(wèi)家美男子是被果子鮮花什么的活活砸死的。

    這是一個崇拜美色的時代,尤其是男色。

    這年頭當美男子不僅需要外表漂亮,還需要一具靈活矯健的身體。

    楚玉愣了半晌,松了口氣笑道:“長見識了�!毙牡涝瓉聿皇撬雌饋硖莴F,而是本地的民眾太禽獸,見著個美男子就要撲過來,如此說來,她的變裝還不算失敗。

    休息一陣,兩人挑選僻靜的地方走,路上又攀談一番,楚玉心中透亮,明白自己不過是半桶子水,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傾聽,在能明白的地方偶爾插上一兩句自己的見解,她含笑沉默的神情翩翩,顯得沉穩(wěn)深沉,兼之見解別有獨到之處,令裴述更為心折。

    裴述所談的,多半是詩文,雖然楚玉對古代韻文的研究不深,但是這并不妨礙她裝高明,畢竟她胸中所藏,是積攢了千多年的詩文精粹,見識上就高出不少,因此每每說話時,雖然只寥寥片語,卻能恰好說到點子上。

    裴述刻意結(jié)納楚玉,楚玉也想結(jié)識一下外面不同的人,有助于自己更了解這個世界,兩人越談越是投機,雖然不知道對方內(nèi)心是怎么想的,但是表面上看起來,卻已經(jīng)像是多年好友一般了。

    時間就在交談中慢慢流過,裴述想起自己還有事要辦,便向楚玉告別,才走了兩步又回過神來,赧然笑道:“說了這么久,我還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稱呼閣下�!�

    楚玉微微一笑:“在下喻子楚。”考慮到山陰公主那絕對算不上好的名聲,她不便說出自己真正的名字。

    “原來是子楚兄。”裴述笑道:“三日后我將在城外的平頂山舉辦曲水流觴詩會,子楚兄可否愿意參加?”他見楚玉見解深刻,便想當然的以為她作詩一定不錯,又哪里知道楚玉不過是占著時代的優(yōu)勢,直接攥取前人的精粹。

    頓一下,他又好似漫不經(jīng)心的道:“屆時,千金公子也會前來�!彪m然表面上像是漫不經(jīng)心的,可是楚玉能看出來,他話語之中有一種壓抑不住的,近乎炫耀的意思,仿佛在說:“大明星也會參加,你要是不來,那太可惜了�!�

    雖然裴述被蒙騙了,但是楚玉對自己的水準卻是心知肚明,她剛想拒絕,忽然念頭一轉(zhuǎn),便應(yīng)承下來:“好的,我一定去。”雖然另有目的,但同時的,裴述的言行讓她不由得對那位千金公子有些好奇,不知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

    第021章

    臨時抱佛腳

    目送裴述離開后,楚玉才郁悶的想起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方才情急之下,她忘了記憶路途,現(xiàn)在大約是迷路了。

    她左右看看,選了一個方向便要嘗試找來路,身邊卻忽然多了一條人影,那人影無聲無息的,鬼魅般出現(xiàn),若非在公主府內(nèi)已經(jīng)有過同樣情況,楚玉此時恐怕就要叫出聲來。

    來人自然是被楚玉不小心甩掉的越捷飛,他望著裴述離開的方向,道:“公主不要把那人帶回去么?”

    楚玉正想直覺的反問為什么要帶回去,話未出口便福至心靈的領(lǐng)悟過來:那山陰公主從前只怕沒少讓越捷飛干這類勾當,在街上瞧見順眼的男子便讓人打昏了帶回府去,現(xiàn)在想來裴述長得也算不錯,只是在公主府內(nèi)那些人的映襯下,卻僅僅能夠得上端正二字而已。

    有比較才有優(yōu)劣,楚玉現(xiàn)在才明白,山陰公主收藏起來的男人是什么等級的優(yōu)質(zhì)貨色,但是卻被她一下子放走了大半,假如,她是說假如,假如山陰公主地下有靈,也許會被她氣得再死一次。

    “不必……”伴隨著心里一聲嘆息,楚玉淡淡的道,忽而又想起來:“你方才為何不帶著我逃離?”看越捷飛這個架勢,似乎并不似如她原先所想的一樣被甩開,而是一直跟在她身后,為何他不出手相救,難道存心看她笑話不成?

    越捷飛驚訝道:“公主原來不喜歡那樣么?”

    楚玉無語。

    原來因為她沒有下令,導(dǎo)致越捷飛以為她在享受被追逐的樂趣,時下確實有名門公子有這樣的嗜好,被這么多人傾慕追趕,是一種極大的榮耀,甚至有極端者攀比誰身后追逐的人比較多。

    兩人挑選僻靜的小道回公主府,走過一條街巷時,楚玉聽到巷口傳出婦人的喝罵聲:“你們?nèi)羰窃俨宦犜�,就叫壞公主把你們給捉了去!”

    壞公主?

    楚玉心中微動,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朝巷子里望去,只見參差不齊的兩排木房之間,一個健壯的婦人正拿著條看不清原本什么顏色的抹布,單手叉腰喝罵身邊的兩個小孩。

    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好像在地上打過滾一樣臟兮兮的,都是六七歲上下,男的那個聽了這話,立即瑟縮一下老實了,而女孩兒卻還不肯乖乖聽話,用稚氣的嗓音反駁道:“我才不怕,壞公主只抓男娃娃,不抓女娃娃�!�

    他們口中的壞公主……

    楚玉心頭有一種很不妙的預(yù)感,下意識的朝越捷飛看了一眼,對方回以十分肯定的眼神:說的就是你。

    楚玉大為郁悶,心說這山陰公主真是惡名在外了,連大嬸都拿來當作狼外婆嚇唬小孩子,幸好剛才沒對裴述說本名,否則他九成九跑得比兔子還快。

    不過話說回來,她就算要抓男人,也至少是抓家里容止桓遠那個等級的,至于看上這臟兮兮的小破孩么?

    那婦人見嚇唬不了女孩,立馬變了臉色,罵道:“壞公主不抓女孩兒,但是妖法師抓,當心把你們倆抓去,正好湊一對童男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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