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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楚玉重新將錦帛卷起來,斜眼瞥向一旁的越捷飛,沉聲道:“越捷飛,你要記住,今天在這房里看到的事,一件都不準外傳�!彼m非真正的公主,但是扮起威嚴來,也有幾分氣度模樣,越捷飛心中一凜,連忙口稱不敢。

    楚玉定了定神,猶豫一下,還是將手伸向了最后一份卷軸:容止。

    一個桓遠就已經(jīng)如此的有來頭,那么地位在府上無比特殊的容止呢?他會是什么人,又是因為什么原因,通過什么途徑來到公主府上的?為何在與桓遠相對時,他言辭之間會如此維護山陰公主?又為什么,山陰公主會對他百般寵愛?

    指尖觸碰到柔軟的絲絹,楚玉腦海中便浮現(xiàn)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眸,澄澈平和的,帶著微微的笑意宛然。命令自己不要多想,她快速的將卷軸從袋中抽出,展開一看,卻是大大的愕然。

    本以為看過桓遠的資料,她已經(jīng)不會這么吃驚了,但是容止卻又讓她驚訝了一次,原來這錦帛之上,干干凈凈一片,什么都沒有。

    姓名,籍貫,年歲,只言片語的描述,甚至一個字都沒有。

    這詭異的空白化作一張綿密而無形的網(wǎng),將她的不安和猜疑網(wǎng)在一起,緩緩的浮上心頭。

    這是怎么回事?忘記記錄了嗎?還是……什么都沒有?

    楚玉滿心疑惑的合上卷軸,令人將這些資料重新歸位,這次調(diào)查可以說是一半成功一半失敗,通過這些文字記載,她知道了很多事,可是同時的,她又有了更多的疑問。

    第014章

    一箭三雕計

    楚玉坐在燈旁,手上橫拿著一只銀制蝴蝶發(fā)簪,放在眼前仔仔細細的看,發(fā)簪的尾端非常尖銳,銳利得扎心。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天起,她便用這支銀簪在床沿邊上畫正字,每劃上一道,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足有兩個正字。

    看了好一會兒,楚玉才慢慢的轉(zhuǎn)動手腕,將發(fā)簪尾端,送到燈中的火焰上。片刻后她取出發(fā)簪,又仔細的看了一下,將尖端浸入清水之中,拿起擦干。

    如此往復幾次。

    發(fā)簪尖利的尾端閃爍著流利冰涼的光芒,楚玉有些遲疑,拿在左手上對著右手比劃了幾分鐘,最后才選準一個角度,飛快的向下一劃。

    銳利的銀色尖端劃破細嫩的掌緣肌膚,殷紅的鮮血迅速的從一寸多長的口子里涌了出來,楚玉果斷用絲帕壓住傷口,揚聲道:“來人啊!本公主受傷了!”

    隨后自然是侍女聞聲趕來,叫來府上的醫(yī)官一陣忙碌,楚玉任憑他們擺弄自己受傷的手,面上雖有痛楚之色,眼神卻帶著絲絲笑意。

    雖然口音問題因為換了身體神奇的得到了解決,但是楚玉這兩天私下嘗試過,她的筆跡卻沒有因此而解決,楚玉前世童年時雖然練過書法,但是已經(jīng)被時間荒廢許久,寫出來的字不成模樣,倘若遇到需要寫字的場合,只怕會留下破綻。

    這個筆跡與平時的言行舉止是不一樣的,舉言行的異樣可以隨口否認死不認賬,但是筆跡卻是留在紙上,實打?qū)嵉淖C據(jù)。

    楚玉明白自己一旦開始處理事務(wù),免不了會遇到動筆書寫的機會,她心思靈敏果決,不等他人有起疑的機會,便自傷右手,以微小代價免除巨大風險,如此一來,便有了名正言順的讓他人代筆的理由。

    她做事也是極為小心的,先將發(fā)簪尾端清潔,再行下手,以免污染傷口,簪子順著掌心肌肉紋理來劃,表面上看起來傷勢嚴重,但是愈合起來卻很快,留疤也不會太嚴重。

    自殘這樣的事楚玉原本很不喜歡,她原本也可以借故多假裝玩樂一陣子,找來山陰公主手跡慢慢臨摹,但是知道了桓遠這檔子事,時間便拖不得,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山陰公主,她甚至不知道,除了江淹之外,還有誰參與和桓遠的計劃�;高h所能夠鼓動的,大約就只有府內(nèi)的男寵了,雖然楚玉笑言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但是多人擰在一起,還是讓人不能掉以輕心。

    既然不能胸有成竹的把握大局,唯有雷厲風行施展手段。

    傷口才包裹好,楚玉便命人叫來容止。

    望著手上一層層厚厚的白色絲絹,楚玉遣退左右,僅留容止一人共處一室,開門見山的便道:“我打算把江淹送出公主府,你怎么看?”其實容止并不是太好的選擇,但是楚玉聽他話語之中有對山陰公主的維護之意,估摸著容止應(yīng)該是站在她這邊的。

    盡管直覺上還有些不安,但是理智的分析,目前容止應(yīng)該可以作為不錯的臂助。

    容止也沒有什么表面的客套,直接問道:“怎么送?”

    “舉薦,給予他官職�!背裨缬懈拱�,隨口答來。

    容止眼睛一亮:“只有江淹一個?”

    “不�!背衤冻鐾嫖兜男θ�,她報出了五六個名字,不過其中卻不包含桓遠。

    容止偏頭思忖片刻后含笑道:“一箭三雕,公主既然已經(jīng)拿定了最好的主意,為什么還要問我的意見呢?”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看進對方眼睛里點點微妙的笑意,忽然就有一種奇妙的會心之感。

    楚玉所打的主意,無非就是分化,既然桓遠與江淹是計劃的首腦,那么她就把這兩個人分開來,放江淹自由,一來可以消減江淹的惡感敵意,二來也斷絕了他和桓遠的聯(lián)系。

    江淹的離去,將會是對桓遠極大的打擊,削去他一半的力量,加上把其他一些可能參與其事的男寵也一并送走,這更加等于折斷了桓遠的手腳,讓他的布置無從施展。

    第三點便是,江淹并不單單是獲得自由而已,他甚至還經(jīng)由楚玉的舉薦,走向光輝的仕途,這無疑是給府內(nèi)其他男寵一個暗示,今后他們也將有希望如此,如此一來,桓遠那邊的人心更散,有了看得見的前程,還有誰會跟著他冒險?

    他們只會努力的討好她,甚至有的人會為了自由不惜出賣桓遠。

    這一手一舉三得,不可謂不俐落,是楚玉深思熟慮的想法,但是她才稍微透露一些,容止便通盤明了,心思之敏悟,又豈止是玲瓏剔透心肝所能形容?

    楚玉一邊忍不住暗暗贊嘆,心里卻不由自主的升起強烈的警戒防備之心:她想了許久的東西,容止聽她提一下便片刻通曉,這少年簡直太聰明了,聰明得她有些害怕。

    假如他和桓遠做一樣的事,她絕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應(yīng)付過來。

    這份警戒將才萌生會心之意強行壓抑下去,楚玉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問道:“我叫你來,是想問你,我應(yīng)該把江淹推薦給誰?平心而論,他是個人才�!�

    容止聞言愕然望向楚玉:“公主真要舉薦此人?”

    楚玉比他還要愕然:“這個是自然的,難道要本公主出爾反爾不成?”

    容止定定的看了楚玉片刻,好像是想要看清她是真心還是假意,過了片刻才豁然笑道:“公主當真不同了,倘若是從前的公主,就算表面上用此計離間眾人,但是暗地里,一定會暗中處置江淹,更遑論舉薦他任職�!�

    楚玉心中狂跳,面上若無其事道:“我變成這樣,是好還是不好呢?”楚玉也沒料到,自己竟然露出了這樣大的破綻,但一想容止并無證據(jù),便稍稍安下心來。就算是讓她知道山陰公主原本的作風,為了不露破綻而辣手殺人,她也是不愿意的。

    容止笑道:“說不上好與不好,從前的公主心思細密滴水不漏,殺伐決斷從不手軟,但是卻欠缺些胸懷,今日公主似乎心軟了一些,可是氣度卻大不相同,江淹試圖反叛,公主不但不以為忤,反而給他一個前程,雖然未免有放縱之嫌,但是這等氣度,容止也不由心折�!�

    楚玉忍不住臉上發(fā)熱,雖然她對容止現(xiàn)在還談不上多少好感,甚至有些戒備,但是被這么一個漂漂亮亮的美少年用真誠的眼睛看著,笑吟吟的說對她心折,楚玉還是不能免俗的心跳快了幾拍。

    第015章

    指間有陽謀

    楚玉性格果決堅定,片刻后微受影響的心情已經(jīng)平復,她努力不去想容止剛才的話,道:“我只是看他才華難得,不忍心看明珠蒙塵罷了。”假如她猜測得不錯,這個江淹,應(yīng)該就是歷史上那個寫“黯然銷魂者惟別而已矣”的江淹啊,雖然地球上少了他照樣能轉(zhuǎn),但畢竟是太過可惜。

    容止微微一笑,他神色雖有些不以為意,但是卻沒有說什么來反駁。

    在楚玉的授意引導和容止的配合下,很快的,六個將要放出公主府的男寵全部安排完畢,根據(jù)個人的情況,給于他們不一樣的未來,其中分屬帶頭的江淹與另外五人有一定的距離,等于被孤立了。

    由于楚玉手上有傷,推薦信以及蓋印章等事宜皆由容止代勞。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玉總覺得,容止的目光,似是有意無意的掃過她被白紗包裹的右手。

    ……

    楚玉又一次在杏花林中開聚會,時間間隔不到兩日,不少人都以為公主只不過靜下來幾日,又恢復到了以前醉生夢死的狀態(tài)。

    但江淹心頭卻有不祥的預感。

    由于上次容止的告誡,桓遠也來了,他數(shù)日不見公主,也不知道公主有什么變化,只有來親自一看,眼見為實。

    席上,柳色與墨香都沒有能坐到楚玉身邊,他們兩人望著首席的楚玉干瞪眼,卻不敢上前,因為楚玉身邊坐著一個容止。

    楚玉右手不便活動,倒酒和一些煩瑣的小事都交給容止代勞了,容止坐在身邊,比起柳色墨香二人還有一個好處便是,他不會逮著機會就貼近拋媚眼色誘她,只會在適當時候領(lǐng)會她的意思給予幫助,這省了她不少心。

    喝了幾杯酒,楚玉便以眼神示意容止可以開始了,后者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六封封了火漆的信件:“江淹,你上來�!�

    江淹心頭一沉,他來此之前,便已經(jīng)直覺不妙,看見容止坐在楚玉身邊,暗道難道容止不甘心受桓遠威脅,先發(fā)制人將他們所密謀的事告訴了公主?

    步子幾乎有千鈞重,江淹慢慢的朝楚玉走過去,他只是一介書生,想要在這里動武強行逃脫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更不要說逃脫之后淪為被追捕的罪犯。

    不管將要發(fā)生什么事,他都只能坦然處之,坦然受之。

    不過三四丈的距離,江淹卻覺得自己宛如走了一生,來到楚玉席前,他緩緩跪下,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心頭卻沒有慷慨激昂之意,只是空落落的空得可怕。

    臨到關(guān)頭,江淹忽然有些后悔參與了桓遠的計劃。覺察到自己心里的變化,江淹又忍不住有些羞愧,可是慷慨赴死,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能做到的事。

    江淹的心理活動反映到臉上只是一片黯然,楚玉見他神情,也猜到了少許他心中所想,她仔細的端詳江淹的模樣,俊俏斯文的面容,濃黑如劍的雙眉增添了些許英氣,狹長的眼睛和緊抿的薄唇顯得有些抑郁。楚玉看得專注,畢竟馬上就要放他離開,今后應(yīng)該沒有機會再看到這個才子。

    歷史名人難得一見,楚玉看得有點久,直到容止輕輕的在長幾底下拉她的衣袖,楚玉才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辦正事了,她微微一笑,左手從容止手中拿過一只信封遞向江淹,神情溫和的道:“江淹,你來我這里也已經(jīng)有了一段時間,我決定讓你出府,這里有一封舉薦信,你只要拿去求見建平王劉景素,便能夠得到他的任用。”

    前一秒還以為將落入地獄,可下一秒睜開眼睛,卻瞧見身邊是天堂。

    江淹聽著那一個字一個字的聲音,每個字他都知道,但是合在一起,那意思卻是那么的令人不敢置信。他震驚得甚至連手掌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他夢想了那么久的,自由和前程,兩樣東西,同時呈在了他面前。

    唾手可得。

    伴隨著醒悟一起來的是欣喜若狂,江淹狹長的眼睛里閃過熱烈的神采,他伸出雙手,就要接過楚玉手上的信封,他可以離開這個牢籠,他可以盡情的施展自己的才華……

    江淹腦海一片空白,他深吸一口氣,就要鎮(zhèn)重的接下那封信,可是這時背后卻傳來一聲輕咳,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曾經(jīng)與他探討詩文,曾經(jīng)與他密謀議事……心頭好像驀地打響一聲霹靂,江淹臉色刷白,他看著面前含笑的楚玉,忽然明白了她這封信的用意。

    離間。

    他不動,楚玉也不動,就那么笑吟吟的手執(zhí)信封,維持著遞給他的姿態(tài)。

    她悠然微笑:你接還是不接?

    這不是陰謀,這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陽謀,就這么坦然的擺在明面上給他看,可是江淹偏偏無法拒絕。

    現(xiàn)在楚玉手上拿著的,是他夢寐以求的,只要接過來,他就不再需要冒險,能夠平安的離開,平安的奔赴前程……可是這么做的前提是——

    背叛桓遠。

    桓遠的身份,他略微了解一二,假如按照正常的途徑,桓遠此生都不能脫離牢籠,因為這個理由,桓遠才會冒險考慮反叛的事,他這么一走,等于在桓遠毫無防備的地方,給他血淋淋的一刀。

    就算別人不知道,可是江淹自己卻明白,他與桓遠之間相知相惜心靈相通的情誼,雖然那日在公主面前是做戲,可戲是假,情是真,若不是兩年深厚的交往,又如何能做出那樣逼真的戲來?

    看出江淹的動搖,楚玉溫聲的再加一把火:“你素來有才名,建平王應(yīng)該會很喜歡,你曾經(jīng)做過的詩文我已經(jīng)派人給他送去了,只要你去,就能得到他的任用�!闭f著楚玉覺得有些好笑,覺得自己好像是拿著香甜的毒蘋果引誘人的巫婆,不過這毒蘋果對于江淹有益無害,所損害的,不過是另一個人的利益罷了。

    她并不太擔心江淹最后會拒絕。

    一面是安逸的仕途與可見的自由,一面是已經(jīng)可以算是失敗的反叛,一面是無限風光,一面是崎嶇坎坷,一面是錦袍加身,一面是流血死亡。

    利益得失是永恒的矛盾焦點。

    人皆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想起早亡的父親,想起母親對自己的期望,臉色像是紙一樣的蒼白,江淹的手指微微顫抖,從楚玉手上接過了重逾千鈞的舉薦信,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容止不著痕跡的微微搖了搖頭,輕嘆口氣。

    楚玉滿意的笑笑。

    第016章

    剛極容易折

    江淹袖子里揣著沉甸甸的信件,腳步不是太穩(wěn)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他一直不敢去看桓遠,害怕看見他面上的責難,怨懟,指控,這任何一種情緒都會刺傷他。

    江淹之后,是另外五人,楚玉親自把信交給每一個人,十分溫和的給予適當?shù)拿銊�,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寬容的上位者,沒有得到舉薦的,也在這其中看到了希望,有的甚至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態(tài)。

    可是席中一人,風儀古雅,面色卻凄厲慘白,眼神幽冷似鬼。

    這個人是桓遠。

    入眼是燦爛的春光,桓遠卻只覺得自己身處隆冬,滿枝雪白的杏花盡作冰雪。

    他本以為就算被公主發(fā)現(xiàn)事敗,也不過就是一個死字,卻沒料到楚玉采取了這樣的手段,她不要他死,她要他眾叛親離被所有人背棄。

    他不在乎失敗,可他在乎江淹。

    直至現(xiàn)在,他還記得,昔日在容止閣樓之中,他與江淹有一段時間同處一室,但彼此都不交談,直到有一天兩人在找書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摸上同一本,看向?qū)Ψ�,才忍不住開了口:

    “這位……”

    “兄臺……”

    支離破碎片片飄零……全都一去不返了。

    ……

    安排好了六人,楚玉心情放松了不少,她端起酒杯,下意識的瞥向桓遠所在的方向,想要看看現(xiàn)在他是何神情,目光觸及桓遠神情,楚玉愣了一下,雖然計劃是她安排的,可她沒料到江淹的背叛給桓遠的打擊那么大。

    雖然心頭有些過意不去,但是假如再來一次,楚玉還是不會改變做法,畢竟此事不可不為,她并非真正的山陰公主,暫時無法掌控全局從容布置,只能別辟蹊徑分化他們。

    宴席散后,楚玉特地留下江淹,給他敬了三杯送別酒,微笑道:“建平王向來喜歡文章書籍,并且也是年輕人,你在他那里,一定能夠如魚得水,我在此祝你一路順風�!�

    此時人已經(jīng)散去,留在楚玉身邊的,只有江淹容止,以及不遠處貼身保護的越捷飛。

    聽著楚玉的話,江淹百感交集五味陳雜,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對楚玉是憎恨還是感激,但楚玉給予了他恩惠和幫助,這是不爭的事實。

    猛地灌下一杯酒,江淹臉頰上浮現(xiàn)兩片飛紅,他低頭懇求道:“公主,我走之后,請不要降罪桓遠,此人有驚世的才華,即便是我也遠遠不及,倘若……實在可惜。”他估計楚玉大概是知道他們密謀的事了,才會使出這樣的手段分化他們,帶著對桓遠的愧疚之心,他向楚玉求情。

    楚玉微微一笑道:“這個可以放心,倘若我真想處置你們,根本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你也看出來了,我今天故意在眾人面前讓你選擇,逼迫你背棄桓遠,這一點,你是否怨我?”

    江淹神情迷惘道:“我不知道。”

    楚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此時的酒度數(shù)不高,加上又是溫和的果酒,她純粹就拿來當果汁喝了:“你很誠實,假如你立刻說不怨我,那就是胡說八道了。我這么做,有我的用意,你是否還記得當初你遭人誣陷入獄,雖然是那人不對,可是你有沒有反省過自己?”

    江淹立即就有些不痛快:“我沒有過錯,為何要反�。俊�

    楚玉嘆息道:“為什么那人不誣陷別人,偏偏誣陷你?而且你從前的同僚,沒有一個為你周旋,難道這不是你平時做人太失敗的緣故么?”

    見江淹發(fā)愣,楚玉繼續(xù)道:“有一個詞,叫做剛極易折,太過剛硬了就容易折斷,我絕不是讓你和貪官污吏同流合污,可是你在保持自身高潔品格的同時,也要懂得一些委婉周旋,沒有幾個官場上的朋友,你的仕途很難順利的�!彼矒嵋恍�,“我并沒有想說服你什么,只是希望你在一些時候能想起我的話,有時候低頭和妥協(xié)并不可恥,太過在乎一些不必要的東西反而會害了自己�!�

    江淹凝視楚玉許久,才鎮(zhèn)重舉杯,道:“多謝公主教誨。”雖然并不認同楚玉的話,但是他能夠感受到楚玉說話間情真意切,確實是為了他好。

    楚玉笑一下,舉起杯子來,卻發(fā)現(xiàn)杯中的酒不知什么時候空了,讓容止倒酒,但是酒壺中也是涓滴不剩,便索性放在一旁:“我今天這么做,其實是想磨一下你的銳氣,這樣今后你再碰壁,受到的挫折會少一些。你才氣驚人,有大好前程,更美好的在今后,往日都可視作塵煙�!边@么說,雖然一開始是存著一點收買人心的意圖,但是她也確實不忍心讓這個才子因為過于剛強的性格遭受打擊才說的那番話,勸到后來,卻是誠心誠意了。

    塵煙?

    江淹有一些惘然的看著前方枝頭飄落的杏花,在這里的一切,真的都可以當作過往塵煙么?

    話說到這里,該說的該勸的都已經(jīng)做齊了,楚玉慢慢的站起來,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偏頭看著江淹,輕輕的念道:“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越捷飛不懂得詩文,但是容止和江淹聽了,先是不由得一愣,奇怪楚玉為何說出這樣的話,可是兩人暗中拿這話在心里一揣摩,心中皆是一動。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這話乍聽起來淺白,卻道盡了別離之意,有些東西,第一個說的人是天才,第二個說的則是跟風,從前從未有人這樣形容過別離,因此二人聽來,都覺得耳目一新,卻不曉得楚玉不過照本宣科。

    江淹自己就是個很會寫文作詩的,鑒賞品味也十分的不錯,他將這句話細細琢磨幾遍,神情越來越驚訝,這句話太合他心意了,不知怎么的,無端便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胸中有什么隱隱約約的要萌發(fā)出來,卻又好像少了些什么。

    可是他也能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或聽過這句話。

    楚玉說出這句話,本意是想試探一下,最后分辨一下這個江淹是不是歷史上那個,說出來后瞥見二人神情,她忽然想起個忽略掉的細節(jié),暗叫一聲糟。

    就算這個江淹就是那個江淹,以他現(xiàn)在的年齡閱歷,也寫不出來這句話,換而言之,她把今后江淹要寫的句子給剽竊過來了。

    哎呀呀,真不是故意的。

    楚玉聳聳肩。

    不過事已至此,反正都已經(jīng)剽竊了,她也不能說這是你今后會寫的詩文我提前說出來還給你,只故作鎮(zhèn)定微笑著,任由江淹放眼打量。

    第017章

    翻覆真小人

    喝完了送別酒,楚玉讓人帶江淹去收拾離開路上需要的東西,自己卻留在杏花林中,靠在一棵杏花樹邊,未受傷的手拿起空了的酒杯隨意把玩。

    “你看我處置如何?”她凝視著杯緣,口中話卻是問一旁的容止。

    容止笑道:“很高明,我從不知道公主是這樣好口才的,一番話,不費吹灰之力就淡化了江淹心頭的不快,他日若有緣相逢,他也會記得今日公主的恩惠�!�

    楚玉扯扯嘴角。其實她并不是很耐煩留在公主府內(nèi)算計一幫男寵的事,但是既然繼承了山陰公主的身體,也應(yīng)理所當然繼承其他的一切,處理這些事,是她的義務(wù)。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相貌英氣勃勃的少年走回來,他站在杏花林邊,猶豫著要不要接近,倒是楚玉先發(fā)現(xiàn)了他,讓他過來說話。

    這少年也是男寵之一,楚玉記得他好像姓沈,名字卻是忘了,少年走過來,神情似是有些不安掙扎,最后才終于下定決心的跪下,道:“公主,沈光左有十分重要的事,向你稟報�!�

    楚玉手指一緊:來了。

    容止淡淡的笑了笑:“他倒是見機得快。”

    沈光左將自己所知道的桓遠的籌劃全部盤托而出,原來桓遠身在府內(nèi),卻設(shè)法買通了公主府上的人,得以與當朝一些手握權(quán)勢的重臣聯(lián)絡(luò)。

    楚玉聽著不由得有些驚嘆,驚訝于桓遠的手法之巧妙,其實說白了,他所用的手法,無非是買通,可是這買通也需要技巧,什么人能買,什么人不能買,需要多少代價,從內(nèi)府到外府的傳遞,機密的保護,彼此的制衡,因為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兼之自身局限,導致進行得比較慢,還沒完成就被楚玉中途截斷,可是這其中的巧妙精細之處,也足夠令人驚嘆了。

    不得不說桓遠等人畢竟是讀書人,辦事情還是比較文明的,沒有動不動要打打殺殺,他的計劃,也不過就是借助外界壓力,強迫楚玉釋放他們,兵刃相見,那是不得以的最后一步。

    怕楚玉不相信,沈光左特地說得十分詳細,楚玉雖然一直面帶微笑聽著,心中卻有些不太舒服。畢竟這才是前后腳,這少年便摸上門來告密了,可見利益的誘惑何等的強大,人心又是何等的容易動搖。

    眼前這沈光左,倘若為官,恐怕也只是趨炎附勢之輩。

    但是他所為畢竟是對她有好處的,楚玉不會傻到因為一點個人好惡而做出任性的決斷,她十分親切的扶起沈光左,微微笑道:“你說的這些,我查證之后,會給你重賞,你來到我這里也有一陣子了,想不想出去闖一番事業(yè)?”

    沈光左面上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卻又不太敢直接說出來,楚玉隨口道:“你是擅長文還是擅長武?”

    沈光左眼睛一亮,道:“我自幼練習武藝……”

    楚玉打斷他:“很好�!彼^望向容止,“你說我應(yīng)該把他舉薦給誰?”

    容止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道:“我建議,將他推薦給龍驤將軍沈攸之�!狈讲派蚬庾笏f的桓遠欲聯(lián)絡(luò)的重臣之中,首當其中的便是當朝重臣沈慶之,沈攸之則是沈慶之的堂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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