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果她被他周圍的朋友看到后，總是會提醒他看窗外，然后沖她眨眼調(diào)笑。
辛夷那陣總覺得好像只要不去想他們原本可怕強迫的開始，這樣的日子也不是不能一直下去吧。
可事，總與愿違。
那是非常平常的一天。
辛夷吃完早餐從食堂回來，她手里還拿著給祁苗帶的牛奶和一盒蛋糕卷，在一樓遇到梁正。他手上沾著水，見到她就把手背貼她臉上。
辛夷站在原地皺眉，他又乖乖拿袖子給人把臉上水漬擦掉。
最后趁著走廊沒人，在辛夷臉上偷親了一口，和她說：“晚上見�！�
回到教室后祁苗給辛夷的零錢袋子里塞了張紅色大鈔。
“用不了這么多。”
“要的要的。”祁苗往嘴里塞了滿滿一口蛋糕，又鼓著嘴告訴她：“剛剛陳主任過來找你，讓你去她辦公室�！�
祁苗那樣子太可愛，辛夷看著有點想笑，點著頭又疑惑，這個時候找她會是干嘛？
在學(xué)校偶爾能見到蔣女士的身影，那卻是辛夷第一次見梁紹仁。
不用陳主任在旁邊介紹，光看那張被梁正繼承到七八分的臉，辛夷都能猜到他的身份。
梁紹仁慵懶靠在蔣女士那張單人沙發(fā)上毫不客氣，宛如主人，僅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陳主任便聰明地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把門關(guān)上。
女孩穿著蔣女士親手設(shè)計的圣德校服伶仃站在門口，扎著高馬尾，一雙杏眼明明溫軟，梁紹仁卻感知到幾分戒備。H蚊
“過來坐�！绷航B仁抬眼示意。
辛夷走了過去，選了個隔著一整張茶幾的正對面坐下。
梁紹仁懶懶翻著手里的文件夾，“辛夷同學(xué)是嗎？”
“是�！�
“你和梁正在早戀？”
辛夷猶豫著點了下頭：“算是�！�
梁紹仁對這個回答挑了下眉：“我不同意他去曼大�！�
“我沒有要求他和我一起�！�
“那很好。不過他像他媽媽，很倔。我不想弄得太難看，還希望你能出面，辛夷同學(xué)。”
“為什么？明明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梁紹仁不想浪費時間，幽幽來了句：“王女士公司最近似乎不怎么太平�！�
可偏偏辛夷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手有點抖，嘴角扯出個嘲諷的弧度：“他在學(xué)校胡來的時候你不管，這種時候就來當(dāng)好爸爸了嗎？”
“無傷大雅的小事，有什么好管的？”
“猥褻強奸也是小事嗎？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父親，他才有底氣在傷害我之后絲毫不在乎我會不會報警�！�
梁紹仁輕笑一聲，“可你現(xiàn)在不是喜歡他嗎？”
辛夷騰地站起身來，咬著牙緩了一下才隱忍著聲音里的哽咽開口：“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他�！�
“那你大可以去報警�！�
“有用嗎？”
“至少你可以稍微了解下社會的現(xiàn)實，對你以后有點幫助�！�
“他去哪兒都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毙烈恼f完這句話才離開。
在門口時，聽到梁紹仁施舍般說：“我對拆散高中生早戀這事兒沒興趣，不過還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他的出身注定他沒有自由選擇的余地，所以你們要是現(xiàn)在能分手最好。”
“那就麻煩你管好他，別來糾纏我�！�
打開門的瞬間，梁正就站在那里，穿著校服筆直挺拔，面上沒有表情。
辛夷冷著張臉抬眸看了他一眼，從他旁邊走開。
擦肩而過的瞬間，誰都沒有多看對方一眼。
“你為什么要來找她？”
梁紹仁剛剛的假面有了裂痕，看著眼前質(zhì)問自己的兒子，站起身，穿著皮鞋的腳重重踢在梁正的小腿上。
“你有臉問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可真行啊，強迫女人很有本事是嗎？”
梁紹仁常年健身，那一腳用足了力氣，把梁正踢到跪在地上，可他并沒有覺得疼。腦袋里反反復(fù)復(fù)循環(huán)著辛夷那番話，只覺得心里更疼。
“我不反對你談戀愛。如果你蠢到覺得那女孩能忘了你對她做的事和你好好在一起的話，我勸你還是回爐重造�！�
“我們現(xiàn)在明明好好的�！绷赫曇粲悬c沉，有點悶，“你為什么要來找她？”
梁紹仁沒管梁正，徑直去了行政樓的地下停車場。
車窗開了小截，里頭隱約坐著個穿白色衣服的人，透過車窗看到蔣女士在副駕睡得安穩(wěn)。
他一上車，蔣女士就轉(zhuǎn)醒，問他：“就完事了？”
“不然？”
“行，你壞人做完了，我去當(dāng)好人咯。你說要怎么補償這個女孩呢？”
蔣女士拉下鏡子，整理自己亂掉的衣衫，又掏出口紅補了下唇色，梁紹仁就靠在駕駛座上靜靜看她，聞言回她：“自己想。”
蔣女士踩著高跟鞋下車，臨走挨在車窗邊問：“你沒打我兒子吧？”
“打了�！彼凵裨儐柲隳茉趺粗�。
蔣女士翻了個白眼，“事先聲明，這次是我們倆的問題才導(dǎo)致阿正做出這樣的事，但是這不代表我同意你隨意插手阿正的選擇和人生。我會和他好好談，他想去哪里，以后能不能把這姑娘追回來，和誰結(jié)婚，都是他的自由�！�
梁紹仁懶得聽，勾著按鈕讓車窗升起，只淡淡回了句：“隨你。”
蔣女士一直信奉人生如曠野這句話，它不是軌道沒有既定的道路，所以她從不插手梁正的喜好和選擇。
只是這次她才心驚的發(fā)現(xiàn)梁正竟然能為所欲為到這種程度，這不在她的教育理念內(nèi)。所以才拉著梁紹仁過來，制止這段畸形的關(guān)系。
他們還年少，未來有漫長的一生。
傷口化膿需要切開，把膿液擠出去再縫合，才能重新愈合的。
可顯然，現(xiàn)在的他們都還沒能理解。
原點
原點
說好的晚上見，到底還是失約。
那天是周五，辛夷在教室寫試卷到很晚才回家，梁正沒有來找她。
她想這樣也好，早知道這么簡單，就不用拖到今天。
從那天開始，他們像是開始了一場漫長的冷戰(zhàn)。
辛夷的生活恢復(fù)到平靜，每天三點一線，在那次月考她也終于登上了陳主任所說的那個光榮榜。
藍底證件照上是少女清秀的臉，白色襯衫高馬尾，是青春美好的十七歲。
梁其還過來向她真誠的道喜，辛夷也禮貌的回他一句謝謝。
直到高三上學(xué)期結(jié)束，辛夷沒再和梁正說過話，只偶爾在食堂或是球場遠(yuǎn)遠(yuǎn)見到過他身處喧囂中的背影。
那段時間微信突然在學(xué)生中流行起來，大概是即將離別的緣故，許多人開始互加好友。
辛夷書包深處的手機被班上同學(xué)看到過，在無法推拒之后終是用上了那個原本列表里只有一個人的微信。
列表里激增了許多好友，包括梁其和祁苗。
梁正的那個對話框里最后一條信息還停留在暑假前他來找她那天。
“我在樓下�！�
放寒假那天，祁苗鬼鬼祟祟抱著個快遞盒子，讓辛夷幫忙帶到學(xué)校門口的停車場那邊去。
祁苗上課通常是不愛背書包的，總是各種漂亮的女士包。
那盒子太大，只能往辛夷書包里塞。
她和祁苗一同走出校門，聽她說話。
“你和阿正吵架了？”
“沒有�！贝_實算不上吵架。
“床頭吵架床尾和，再做一次就好啦�！逼蠲缧Φ挠薪z不懷好意，又悄咪咪問：“你和阿正做過嗎？”
……
“感覺咋樣？聽說很舒服的，我也想試試�！�
“哦不，我的意思不是想和阿正�！�
總算到了祁苗家的車邊，辛夷從書包拿出盒子放在祁苗手上，上面還貼著信息。
辛夷眼神好，一眼看到上面寫的字，本來想假裝沒看到，又沒忍住，手指點著那幾個字：“我想你很快就會用上了。”
祁苗低頭一看，物品信息上赫然顯示著情趣內(nèi)衣四個字。
什么商家��！一點商業(yè)規(guī)則都不知道！這種東西怎么不保密��！
祁苗嚇得趕緊把它撕掉，又有點驚奇辛夷第一次和她說笑。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辛夷不理她，回身往公交站走去。
梁正穿著黑色沖鋒衣，拉鏈拉到下巴，正出校門，就瞧著辛夷目不斜視腳步不停從他身前路過。
他咬著牙也不去看她，手在口袋里搓著剛在光榮榜上撕下來的照片。
過年那兩天，辛夷一直在趕作業(yè)。
一個月的假期，他們班發(fā)了四十多張試卷。
王溫妮進來送水果，看到她書桌旁放著個手機，好奇地問：“你哪兒來的手機啊？”
“一個朋友的�！�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