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當天下午,病房里突然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他一把推開門,操了聲,“那他媽也不是吧,出這么大的事兒你是吭都不吭�!�
廖遠停猛然看向門口,竇靜云胳膊肘撐著門,朝他挑眉。
139.
“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不能來?”
竇靜云一屁股坐到病床邊,“我再不來我還能看見你么我。”
廖遠停笑了,“哪有那么夸張�!�
他下意識想起來,卻牽扯到傷口,疼的嘶了一聲,有些狼狽和無措。竇靜云連忙站起來想摁他,手都碰著肩膀了克制地輕輕抵著,“得得,知道你看見哥激動,躺好吧你。”
廖遠停的面容白了幾分,“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
竇靜云抱著膀子,一臉興師問罪,“想著快十一了邀請你和劉學來我的莊園玩,那電話是死活打不通。我尋思問問給你留的人,結(jié)果一個兩個的被流放了。我又問蘇姨,她含糊其辭。我就知道是出事兒了�!�
“我沒事�!绷芜h停擔心地問,“你回來了,澳門的生意怎么辦�!�
“他有一套成熟的運作流程,缺我一個不缺。你就別瞎操心了�!彼财采碜�,看床尾掛的牌兒,眉頭一皺,“不是怎么回事兒,怎么這么嚴重�!�
他少有的嚴肅,“你讓情敵打了啊�!�
廖遠停真想爬起來一拳把他捶回澳門。
竇靜云笑了,“得了,不逗你了。我來的時候看到蘇姨了,她和我說了。”
兩個人相顧無言,竇靜云說:“你也別想太多,都會過去的。我這幾天都在這兒,有什么盡管吩咐�!�
他瞅了一圈兒,拿個蘋果啃,“劉學呢�!�
廖遠停說:“在上學�!�
“你倆還好吧?”
“好�!�
“不是,那你出這么大的事兒,叔叔阿姨不都知道他了?同意了?”
“會同意的�!�
“會同意的,那就是還沒同意。唉,慢慢兒來,好事多磨�!�
倆人正閑聊,蘇婧推門進來了。
她有些抱歉地看著竇靜云,“小竇,阿姨有點事兒,你先在這兒陪會兒遠停……”
竇靜云打個響指,“好嘞婧姨,你忙你的�!�
蘇婧看看廖遠停,看看他,笑了一下,走了。
廖華恩找她。
到家時天色已經(jīng)有些暗了,偌大的別墅有些清冷。她開門進去,一眼看到沙發(fā)上的男人。
廖華恩是高鼻梁,廖遠停也隨他這點,看起來有些冷硬。
他已經(jīng)坐在這里很久了。
一塵不染的玻璃茶幾上放著一杯水,原本是熱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冰涼。
他聽到門開的聲音,但他沒有動。
他沉默地坐著。
蘇婧不喜歡這么陰暗抑郁的氛圍,開了燈,“找我干什么�!�
廖華恩扭過來看她,微微瞇眼,適應(yīng)光亮。白發(fā)與皺紋清晰可見。時間將他沉淀,讓他更加富有權(quán)勢與地位,威嚴可見。
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眼神,看的蘇婧不舒服。她說:“你是一次醫(yī)院都沒去過,天底下有你這么狠心的父親嗎?”
廖華恩把頭扭了過去。
蘇婧等了會兒,他還是沒說話,有些不耐煩了,“廖華恩,你有事兒說事兒,我還得趕回醫(yī)院,沒功夫陪你耗�!�
廖華恩的視線停在眼前的杯子上,杯子下面的紙上。
他把杯子拿開,拿著合同站起身,走到蘇婧面前,聲音有些啞,“簽吧�!�
蘇婧一愣,低頭一看,離婚協(xié)議書。
她怔在原地三分鐘,看看廖華恩,看看他手里的協(xié)議書,慢慢拿過來,白紙黑字,很清晰地寫著雙方的名字,廖華恩,蘇婧。
她的眼眸在黑色的字體上快速地瀏覽著,卻什么都沒看,大腦仿佛不過濾似的。她閉閉眼,回過神,逐字逐句的,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但沒看兩行就抬頭問他,聲音有些高:“你要跟我離婚?”
廖華恩低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蘇婧笑了。她不知道自己笑什么,但她就是笑了,“什么意思,廖華恩。就是,你突然想要離婚,原因是什么?”
廖華恩眼眸微動,避而不談,只說:“簽吧�!�
“不是,你。”
蘇婧揉了揉額角。她不明白,不明白這是哪出戲。他早不離晚不離偏偏這個時候離,她都認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湊活著過吧,也大半輩子了,都適應(yīng)了,這么一眼望到頭的老死是她的宿命了,他突然要離。
那一瞬間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難以表述,好像他媽的跟她開玩笑一樣,讓她最想要什么的時候被迫妥協(xié),放棄了后再往她懷里塞。耍人呢?
“我能問問原因嗎?”
蘇婧看著他,“遠�,F(xiàn)在是最需要人的時候,華恩,我說了真相是什么不重要了,我們不追究了,事已至此,過好余下的生活,守著兒子好好過不好嗎?你突然這樣,你說我是跟他說,還是不說?又能瞞他多長時間?”
廖華恩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
蘇婧把他的手打開,“你裝什么啞巴?你有什么想法你說啊。”
廖華恩慢慢把手收回來,說:“我不接受劉學�!�
“什么?”
“不想離婚,可以,讓他們分開�!�
蘇婧目瞪口呆。
“不是你,不是�!碧K婧錯亂,她仿佛聽到讓人笑掉大牙的笑話,“你在這個時候,用離婚這種方式要挾我拆散他們?”瘋了是不是,瘋子,純粹他媽的神經(jīng)��!原來他的根本目的不是離婚,還是他那該死的唯我獨尊,他那該死的掌控欲與控制欲,蘇婧想罵的臟話太多了,以至于她詞窮。她一把推開廖華恩,坐在沙發(fā)上快速瀏覽整個合同,越看氣兒越大,一口血哽到喉嚨,怒到極致反而極為平靜,“你要我,凈身出戶�!�
她直直地盯著廖華恩。
廖華恩站在燈下,以一種很溫柔的目光看她。
蘇婧的眼淚突然就掉下來了。
她抹了一下,又掉,又抹,卻越掉越急,越兇猛,根本攔不住。她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她茫然地盯著離婚兩個字,像是想她這荒誕的幾十年,想她無可救藥的丈夫,重傷在床的兒子,沒有達成的目標的理想,想她得到過的痛苦與快樂,實際上她什么都沒想,她迷茫而又孤獨的大腦一片空白,含著淚的目光清澈柔軟又無辜可憐。廖華恩走過去抱著她,被她推開,她凈身出戶,她是被拋棄的妻子。她抽了很多的紙擦眼淚,還是有一滴落在紙上,暈染了頁面,像是映照著她的難堪。
筆就貼心地放在手邊,她看了看,拿起來用勁地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扔下筆,不愿多做一刻的停留。
廖華恩卻在她擦肩而過時抓住她的手腕。
他非常用勁地將她扯到懷里抱住,大手摁著她的后腦勺,蘇婧掙了掙,沒掙動。廖華恩動動唇,說:“婧婧�!�
婧婧是他一廂情愿給她起的小名,都是年輕時的調(diào)情語,對用于床上。因為每次他都會非常癡迷的,掐著她的腰,情到深處,愛到無法自拔似的脫口而出,婧婧。
蘇婧冷哼一聲,膝蓋往他胯下一擊。廖華恩吃痛松開她,蘇婧說:“你真讓我惡心,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廖華恩茫然了一秒,看著她離開。
這棟漂亮的別墅,就又剩他自己。
廖華恩垂眸走到沙發(fā)邊,坐下來將那杯涼水喝了,看著協(xié)議書上留下的眼淚。
他靜默片刻,伸手輕輕抹了抹,試圖把那滴眼淚抹平,消失,讓它從未出現(xiàn)。
而蘇婧在一瞬間,什么都沒有了。
她和廖華恩前半生的糾纏,多少次以死相抵的崩潰,看起來焊接的多么牢固的關(guān)系,只用一秒鐘,統(tǒng)統(tǒng)煙消云散。
她想,自己真是一個極為可悲的女人。
那些以愛為名的掌控,每進一步的距離,都是在慢性謀殺她。
她當然會被凈身出戶,她身上的,吃的,穿的,喝的,用的,哪一件是她靠自己努力得來的,連工作都是廖華恩給她買的。
多可笑,她那么那么不信任他,不相信他,卻無形中相信他所謂的,死都不要分開的愛與決心,相信他眉眼間對自己的決絕是一輩子的時間。
可能他早就有這個心思,但一直沒有提出來而已。
她已經(jīng)老了,外表已不再年輕貌美,也無法帶給人心動的刺激。一次出軌的愧疚或許可以讓他克制自己一段時間,但他不會真當所謂的苦行僧,守著一個人老珠黃的老太婆過一生。當他認為他贖夠了自己的罪,自然而然就跳脫了不忠的罪名。
他最愛的終歸是他自己。她早該明白,卻一直糊涂。
什么因為劉學,乍一聽頗有道理,冷靜下來細想,無非是一個理由與借口,真正的目的就是逼她離婚。他明知道自己多么在乎廖遠停的感受,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遑論劉學無辜又可憐,卻要白白成為犧牲品。蘇婧就是自刎都無法做出與心中善惡相悖的事。每一條都是堵死她的抉擇。廖華恩那么擅于抓人把柄,威逼利誘,不可能不知道。這一招,他贏的輕松又漂亮,畢竟那多么冕堂皇的理由。
這下好了,他不愿當那個出面強人所難的壞人,廖遠停又出事兒,他在這個節(jié)骨眼離婚,一下子省去很多麻煩,簡直拋下了一個巨大的累贅。他再也不用為這個家里的任何人做貢獻與犧牲,家庭中的責任與道德也無法再將他捆綁。他恢復(fù)了自由身,可以找一個乖巧聽話的、貌美如花的、身段妖嬈的年輕姑娘,踏踏實實地跟著他,支持他,讓他為他的野心、前途、權(quán)利更近一層,努努力在來年還能抱上一個老來得子,再重新培養(yǎng)一個在他掌控之內(nèi),符合他心意,讓他身心舒暢的孩子。
蘇婧坐在花壇邊抹掉眼淚。夜已經(jīng)深了。2」長〉褪,咾啊’制ˇ作〝
她查了下賬戶余額。
如果是凈身出戶,廖華恩的卡便不能再用。而她僅剩的錢,完全支付不了這么高額的醫(yī)療費用。好在的是李單的賠償款廖華恩已經(jīng)提前支付,否則這也是一筆不小的壓力。
蘇婧在寒風中抱著自己,目之所及,全都是陌生與冰冷。
她不能回娘家,娘家人自年輕到在此之前沒少受廖華恩恩惠,讓她們知道了全是麻煩。
這件事她誰都不能說,更不能讓廖遠停知道。
雖然廖遠停似乎與廖華恩不合,但蘇婧不知道廖華恩在廖遠停心中究竟是什么樣的地位,她不敢拿這個做賭注,她僅剩的,只有她的兒子了。
她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久到腿發(fā)麻,街上沒人,才反應(yīng)過來。大腿一拍,她想壞了,小竇還在醫(yī)院等著。
等她火急火燎地到了醫(yī)院,竇靜云已經(jīng)回去了。坐在廖遠停床邊的是劉學。
劉學見她來了,非常輕地起身,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廖遠停睡了。
他們躡手躡腳地出去,蘇婧抱歉地笑笑,說自己有些事耽擱了,來晚了。劉學搖搖頭,抿抿唇,問她發(fā)生什么了。
蘇婧一頓,強顏歡笑,說沒什么。
劉學說,但您的眼睛,看起來像是哭過。
蘇婧下意識側(cè)過身,“沒有,風吹的。”
劉學坐在她身邊沉默,過了會兒,說:“阿姨,您現(xiàn)在是廖遠停唯一的依靠。如果出了什么事兒,您告訴我,我們共同想辦法,不要自己扛。廖遠停很愛您,他不希望您難過�!�
蘇婧看著潔白的病房門,眼里閃爍著淚光。
“沒有……家了……”
她低頭,眼淚順著眼角落在手上。
“遠停沒有家了。”
140.
廖華恩和蘇婧離婚,劉學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內(nèi)。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他,他做出這一舉動并不奇怪。劉學跟他沒有過多接觸,不會感情用事。但有件事他不明白。
他隱約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他匆匆和蘇婧告別。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他要挑起整個家。
他一直想,等廖遠停醒了就好,醒了以后很多事情都有了主心骨。這種無意識的依賴讓他并沒有多少成長,而是困難的強撐。
但現(xiàn)在廖華恩與他們斷絕關(guān)系,他們的麻煩離開了,他們的靠山同樣消失。
接下來的路要怎么走,只能靠劉學。如果還讓躺在病床上的廖遠停絞盡腦汁,無疑太過殘忍,仿佛吸血蟲一點一點地榨干他、掏空他。
劉學從錢開始算。
廖遠停的住院費加上李單的住院費,這筆錢誓死不能動,這是最大的花銷。除此之外就是維持日常生活。他細細地想,忽然想到周梅。
周梅已經(jīng)在這里白干很長時間了。
之前事情太多,對他沖擊太大,他一心吊在找兇手報仇的事情上,把身邊人都忽略了。
他把周梅的工資算出來,問她開支,周梅擺著手說不要,任劉學怎么問都不說。劉學沒辦法,把她的工資算清楚,再把李單和廖遠停平時吃飯的花銷算出來。他們兩個躺在床上沒有額外需求,針藥算住院費里,就是吃上需要額外花錢。
再巨大的磨難,人只要活,就要維持生活。
劉忠找到他,給他一筆錢,說是之前住家里白吃白喝的錢。劉學沉默片刻,收了,說謝謝他。劉忠搖頭,還說,他會編織,可以在看護李單的時候編些東西補貼家用。
雖然沒有窮到那個份兒上,劉學還是沒有拒絕,并承諾撐過這段時間,一定會重謝。
劉忠說,會過去的。
劉學笑笑。
忙完醫(yī)院,就要忙家里。劉學想了很久,讓謄問問小孩兒他的家在哪兒,如果他記得自己的親人,如果不是被賣掉的,而是被拐或者走失,就把他送回去。但小孩兒什么都不記得了,他像是失憶了般。
但家里多一張嘴,就多一張嘴吃飯。但轉(zhuǎn)念一想,多他一個也沒多哪兒去。劉學就還先讓他在家。
田寶偉出事兒后,孤兒院就群龍無首。好在的是孤兒院的老師們自發(fā)選舉了一位非常友愛的女老師,讓她代管。謄隔三差五就會去看看孩子們的生活。回來的時候和劉學報備。沒過兩天,謄說,田寶偉死了。死在田二二七那天,說是死在這天,魂魄能被過世的親人收走。
劉學沉默許久,最終什么都沒說。
謄就遞給他一張黑色的卡,劉學不明白,謄說讓他用。劉學連忙拒絕,說沒到那一步,讓他好好收起來。
他自己也沒閑著,重新整理了書本,一邊操持家里一邊學習。
竇靜云聽到消息,連連搖頭,說廖遠停真是找了個好對象,看你臥病在床不僅沒有跑,還挑起了整個大梁,真是可歌可泣。廖遠停卻笑不出來,滿眼心疼。
他有些大男子主義。認為劉學是他的小妻子,需要他保護,他什么都不用做,乖乖地依附著自己就好,像最開始那樣,離了他就無法存活,這讓他感到心疼和滿足。
竇靜云說他變態(tài)。
他說:“你現(xiàn)在站起來走兩步?你又不是神。你要真是神,能像神一樣從天而降,那你什么都不用管了,把他養(yǎng)廢,走哪兒帶哪兒。但問題你也只是個有點兒錢的普通人,還搞這些依附關(guān)系做什么。你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讓他跟著你一起生死相依。你這不是愛,是病態(tài),是自私、冷漠、殘忍。是那種你死了,他得跟著你一起死的偏執(zhí)和極端�!�
竇靜云說:“他勇于成長,你應(yīng)該為他感到高興。不要不識抬舉�!�
廖遠停笑笑。
他現(xiàn)在動不了,只能平白挨訓。
竇靜云嫌棄地吐槽他。但背地里找到了劉學,說讓他遇到困難找自己,大忙幫不了,小忙還是能解決的,缺錢了,遇到麻煩事兒了,他竇哥基本都能幫他擺平。
劉學沉默片刻,說:“竇哥,你神通廣大,能不能幫我找找我的身世?”
竇靜云一頓,思緒瞬間拉回幾個月前的雨夜,他抱著一堆黃金敲響廖遠停的家門。
“你的身世?”他神色不變,“我沒聽懂,你的什么身世?你不是彭懷村的嗎?”
劉學苦澀地笑笑:“我的真實名字叫鐘驍意。是廖遠停幫我查到的。他說奶奶一生都在等爺爺,但沒有等到。我本來想時間過去這么久了,奶奶也去世了,就也沒什么意義了。但這次遠停出事兒,點醒我了。我就想試試能不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無論找到找不到,起碼努力了,也算圓了奶奶的遺愿,不然太遺憾了。再者……我想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也算多條路吧�!�
竇靜云揉揉他的腦袋瓜,“哥試試。”
回到病房,他連忙把這事兒跟廖遠停說了。
廖遠停表示理解,因為他跟劉學說過,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兒可以找竇靜云,他比自己還厲害。
竇靜云也樂意幫忙。找人他最擅長了。跟抓賭博欠債的老賴一樣,就像貓抓老鼠,把他的每個逃生洞都堵死,但就一個名字,太簡單了,就好像只知道這里有老鼠,但從沒見他探過頭,這怎么找。
廖遠停告訴他順著劉忠查,因為劉忠是離真相最近的人,而劉忠就在李單病房。
竇靜云先是我操,然后比了個OK的手勢。
他離開沒多久,劉學就來了。廖遠停問他還有在繼續(xù)查之前的事嗎。
劉學眼眸微動,說沒有。他把所有的事兒都跟廖遠停說了一遍,忽略了廖華恩的出現(xiàn)。廖遠停越聽眉頭皺的越狠。
他總覺得哪兒不對,卻一時想不出來。
劉學看著他深思的模樣,忽然意識到,如果不想讓廖遠停陷入痛苦,他的當務(wù)之急,依然是查清真相,而不是掩蓋事實。婦女賣淫、性侵兒童這些事廖華恩到底有沒有參與,導(dǎo)致廖遠停出車禍的罪魁禍首又是不是他。是他,非常令人惋惜,但如果不是,應(yīng)該盡早洗清他的嫌疑,這樣才能盡快和廖遠停坦白,讓他放寬心,否則他會一直想。
劉學了解他,一件事他想做到,不吃不喝不睡他也要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