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夏欣怡看得真切,沒說什么,繼續(xù)背著手往他的方向走。
“干嘛不跟我們一起吃飯?老大爺做的飯比你手里的花卷好吃多了。”
捏著花卷的手一緊,阿別的眼神深邃得讓人有些看不透。
一早就猜到他不會回答,夏欣怡索性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扯了根狗尾巴草繞在手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fù)u著:“你找的這地方不錯,挺安逸的�!�
夏欣怡自顧自說著,她本以為他還是不會搭理她。
卻不想,阿別側(cè)開頭‘嗯’了一聲:“天氣熱一點的時候,水里會有魚,那時候更舒服�!�
他難得多說一句,夏欣怡靜靜聽著,不會覺得他的聲音難聽刺耳,更不會再因為他身上的繃帶而受驚。
盯著他纏了繃帶的手看了好久,夏欣怡忽然抬頭找到他的眼睛:“疼嗎?”
阿別一驚,手里的花卷被他捏破。
夏欣怡卻像是沒看見一樣,又問了一句:“你受這些傷的時候,疼嗎?”
第33章
阿別無聲盯著夏欣怡的臉看了好久,久到眼睛發(fā)澀。
默默咽下嘴里那口花卷,他無聲的錯開了視線。
夏欣怡卻盯著他沒動。
大概是被盯得不大自在,阿別又悶聲咬了口花卷,隨后小聲吐出兩個字:“還好�!�
夏欣怡笑了一下收回視線,手里的狗尾巴草不知道什么時候在她手里斷成了兩截。
“還好嗎?看起來挺疼的�!�
她聲音有點低,有風(fēng)過來,將這話帶到阿別的耳朵里,他身子有些僵,卻還是那個回復(fù):“還好。”
“行吧。”
還好就還好吧,他說還好,那就是還好,畢竟,多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話頭在這里收住,夏欣怡沒有再問,阿別也沒有再開口。
兩個花卷一頓飯,他細(xì)嚼慢咽吃了好久。
吃完后,他慢條斯理的從籃子里取出一瓶水喝了半瓶。
夏欣怡扔了手里的狗尾巴草,忽然看向他:“你會在這里一直待下去嗎?”
瓶子被捏的‘嘎吱’一聲,這話,阿別沒接。
一直到兩人起身,夏欣怡要走,他都沒接。
在墓園里待了大半天,要走的時候,天已經(jīng)全黑了。
阿別和老大爺送了幾人上車。
窗戶前,阿別手里一直捏著個東西,直到車子要開,他才鼓起勇氣把那東西從車窗里遞進去,塞到夏欣怡手里。
用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開口:“再見�!�
伴隨著這兩個字,車子開了。
那兩個字,是他今天除了那句對不起外,第二次主動跟她開口說話。
……
看著那車子開走,老大爺忍不住嘆了口氣。
“何必呢�!�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待在這兒,有機會的話……也不是不能再繼續(xù)啊。”
這話,是對阿別說的。
阿別沒應(yīng),他一直都這樣,不愛說話,不愛跟人打交道,那繃帶纏住的,不單單只是他不能示人的皮膚,更裹住了他那顆不敢再悸動的紅心。
……
夏欣怡一直看著后視鏡,直到車子行駛到拐角,再看不見其他,她才把視線落下去。
手里的東西,是個狗尾巴草編的戒指。
夏欣怡看過很多大牌戒指,狗尾巴草編的,還是第一次。
夏母見她盯著那狗尾巴草編的戒指出神,有些好奇:“我看你今天一直跟那個阿別說話來著,心里還過意不去啊?”
“算吧�!�
夏欣怡輕輕捋著狗尾巴上毛茸茸的部分,腦子里不禁又回想起了下午,他編這東西時認(rèn)真的樣子——
暖陽下,溪水波光粼粼,阿別盤腿坐在溪邊,順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繞來繞去。
他手很巧,編出來的東西精致,速度也快。
她那時候就在想,他是不是要送她。
說起阿別,夏母似乎有無盡的惋惜:“今天聽那老大爺說起,這孩子也挺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