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孫哲楊看著他，

    韓晨心站了起來，走到孫哲楊的面前，說：“我決定放棄了�！�

    孫哲楊沒有說話。

    兩個人距離靠的很近，能清楚感覺到對方呼吸的熱氣。

    韓梓馨看了一下手機(jī)上的時間，又轉(zhuǎn)頭想要看韓晨心，結(jié)果正看到他們面對面貼得很近，從她這個角度看去，幾乎以為他們是在接吻，嚇了一跳，連忙低下了頭。

    韓晨心說：“不過我會等你，等到你主動來找我的時候，只要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對我來說就是有可能的，但是如果你都覺得不可能，那我也沒必要非要把我爸媽氣死來堅持些什么�！�

    孫哲楊安靜地聽著，抬起手來，輕輕摸了一下韓晨心的頭發(fā)，就像他對韓梓馨做過的那樣。

    韓晨心想了想，說道：“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

    孫哲楊問他：“有期限嗎？”

    韓晨心考慮了一下，“到你有了戀人或者妻子為止吧。”

    孫哲楊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韓晨心又說了一句：“但是只要你來找我，我無論如何都會堅持，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了�！�

    孫哲楊沉默著。

    韓晨心突然伸手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把租屋的那一把取了下來，放到孫哲楊手里。

    “什么意思？”孫哲楊問他。

    韓晨心說：“那套房子的租金付到了明年，你先住吧，我暫時不回去了�！�

    孫哲楊拿著鑰匙，想要拒絕：“不必了�！�

    韓晨心卻說道：“房子我不想退租，如果到時候你有女朋友了，愿意轉(zhuǎn)租的話我可以轉(zhuǎn)給你，不愿意的話你把房子還給我就好�！�

    孫哲楊問他：“你打算搬回去？”

    韓晨心點了點頭，“只有在我爸媽身邊，我才能忍得住不來找你。”

    孫哲楊低下頭，看了看鑰匙。

    韓晨心說：“就這樣吧，我走了�！�

    孫哲楊微微站直了身子，看著韓晨心離開。

    就在韓晨心已經(jīng)快走出修車鋪大門的時候，突然轉(zhuǎn)身回到孫哲楊面前，他說道：“如果你接受我的目的只是為了氣死我媽的話，我會恨你的�！�

    孫哲楊聞言，忍不住笑了，他說：“你放心，我不會做那種事。我不怕你媽被我氣死，但我害怕你恨我�！�

    韓晨心說：“嗯，我相信你了�！�

    說完這些，韓晨心出來叫韓梓馨回家了。

    韓梓馨慌忙站起來，朝著孫哲楊看了一眼，然后跟著韓晨心到路邊打車。

    兩個人回到家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許嘉怡本來都睡下了，又從床上起來，把韓梓馨說了一頓，接下來的日子，不允許韓梓馨晚上再出去玩了。

    不過同時她也聽到韓晨心說要搬回來住，以為韓晨心想通了，頓時便高興起來。

    過了一個星期，韓晨心便被許嘉怡安排去相親了。

    韓晨心只要敢說一個不字，許嘉怡就一定又哭又鬧，韓晨心完全沒有辦法抵抗，出去請女孩子吃了飯，然后就不再聯(lián)系，以這種方式委婉地拒絕掉。

    這樣一來，許嘉怡也拿他沒有辦法，只能不停到處托人介紹。

    轉(zhuǎn)眼間將近一個月過去，李仰天被殺的案件報捕了。提前介入案件前期偵查的韓晨心自然是作為承辦人領(lǐng)了這個案件。

    最后公安把劉冬報捕了，至于當(dāng)時開車的司機(jī)，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躺著。

    之所以找到劉冬的犯罪證據(jù)，還是因為小車的司機(jī)后來在醫(yī)院醒過來了，他指證是劉冬讓他去拋尸的。

    除此之外，還抓到了劉冬一個手下的人，那天晚上他本來和開車的司機(jī)在一起，劉冬打電話叫他們兩個過去一趟。

    他們到劉冬那里時，李仰天已經(jīng)死了，劉冬讓他們把李仰天的尸體處理了。

    結(jié)果這個人后來找個借口離開了，剩下開車的那個司機(jī)獨自開車出城，在高速上出了車禍。

    不管人是不是劉冬殺的，他都跑不掉了。

    韓晨心在看守所見到劉冬的時候，劉冬一句話都不肯說，筆錄上也不肯簽字。

    韓晨心告訴他：“就算沒有你的口供，也照樣可以定你的罪，你不如考慮一下交代到底誰才是殺李仰天的真正兇手，說不定到時候可以給你減刑。”

    劉冬仍然不說話。

    韓晨心問他：“你是不是跟著一個叫葉嶼升的人在做事？”

    劉冬冷眼看著他。

    韓晨心說：“他遲早也跑不掉的，你現(xiàn)在的堅持根本沒有意義�！�

    韓晨心將劉冬批捕了。

    江樺、李仰天、葉嶼升、孫哲棠、孫仲廷，韓晨心在草稿紙上寫上這些人的名字，然后畫上箭頭，最后那個箭頭是指向?qū)O仲廷的。

    可是想到孫仲廷，又不可避免會想到孫哲楊。

    孫哲楊一個月沒來找他，韓晨心總是在想在擔(dān)心，他甚至?xí)r不時會拿出手機(jī)來看，害怕自己會錯過孫哲楊打來的電話。

    可是什么都沒有。

    九月份，韓梓馨考上的重點高中開學(xué)了，一開學(xué)她就要開始去住校了。盡管也不是不能每天回家，可是韓衷夫妻都傾向于讓她住在封閉式的學(xué)校里面，更能夠安心地讀書。

    韓梓馨雖然舍不得，可還是不得不收拾東西去了學(xué)校。

    送走了韓梓馨，許嘉怡有了更多精力來對付韓晨心，相親最頻繁的時候，甚至隔一天就出去見一個姑娘的時候都有。

    直到一天晚上，韓晨心跟相親的女孩子一起吃完飯，然后對方提出一起去看電影。

    韓晨心不方便拒絕，和她一起去電影院看了一部愛情喜劇。

    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竟然下起了大雨。

    韓晨心他們從地下停車場把車開出來，發(fā)現(xiàn)電影院前面竟然堵起了車。因為大雨的緣故，就算雨刮器不停地刮，也很難看清楚前面的路。

    旁邊的女孩子一直說好大的雨，真是可怕啊。

    韓晨心也覺得雨大得有些可怕。

    突然，有人從旁邊敲了一下車窗。

    韓晨心將車窗按下一條縫，外面的雨水便落了進(jìn)來，而他也才看清，敲車窗的人竟然是孫哲楊。

    孫哲楊淋著雨，沒有打傘。

    韓晨心第一反應(yīng)就是按開了鎖，叫他上車。

    孫哲楊也是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副駕駛還坐了一個人，他點了點頭，走過去拉開了后車門坐了進(jìn)去。

    孫哲楊一身都已經(jīng)濕透了，不過幸好是夏天，他一邊伸手脫掉T恤，一邊問前排的姑娘道：“不介意吧？”

    那姑娘還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說道：“啊，沒關(guān)系�！�

    孫哲楊就已經(jīng)把T恤脫下來，袒露出結(jié)實健朗的身體。

    其實本來是偶遇的，孫哲楊在路邊想要找地方躲雨，然后看到了韓晨心被堵在路邊上的車子，他過來敲車窗，然后看到有一個女人，便想也沒想上車了。

    孫哲楊問他們道：“約會啊？”

    韓晨心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因為確實是約會，但是又不是孫哲楊想象中那樣的約會。

    孫哲楊主動對那個姑娘打招呼，“你好，我是他哥哥�！�

    之后沒有說什么，韓晨心在大雨中艱難地看著車，把那個相親的姑娘送回了家。

    車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孫哲楊覺得濕透的褲子黏在身上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他對韓晨心說：“方便送我回去嗎？我實在忍不住想把褲子給脫了。”

    韓晨心說道：“你可以現(xiàn)在就脫。”

    聽他這么說，孫哲楊不禁笑了，問道：“你想看？”

    韓晨心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朝前開著車。

    孫哲楊突然問他：“剛才那個是女朋友？”

    其實孫哲楊看出來不是了，因為兩個人的態(tài)度似乎還很生疏。

    韓晨心竟然不說話。

    孫哲楊身體朝前靠，說道：“你不是在等我嗎？”

    韓晨心不可察覺地微微動了一□體，然后說道：“沒錯。你在懷疑我嗎？”

    孫哲楊伸出手來，用拇指輕輕碰觸了一下他的臉頰。

    韓晨心問道：“你在暗示我嗎？”

    孫哲楊笑了，“你覺得呢？”作者有話要說：東風(fēng)不上鳳凰臺扔了一個地雷、八十八夜扔了一個地雷、喵公主她媽扔了一個地雷、灼灼扔了一個地雷、魚兒飛扔了一個地雷，謝謝=3=我修改過章節(jié)的沒修改上�。�！

    ☆、第57章

    外面的雨不但沒有小，反而還有了越下越大的趨勢。因為暴雨，路面能見度大大降低，車輛不禁都減慢了速度，逐漸堵了起來。

    韓晨心只能開著車排在車流的后面，緩慢地朝前面移動著。

    孫哲楊坐的位置，韓晨心只要一抬頭，就能從后視鏡看到他的臉，同樣的，孫哲楊也能從后視鏡里面看到韓晨心。

    不過兩個人到現(xiàn)在都沒有對視過。

    關(guān)于剛才那個女朋友的問題，孫哲楊沒有繼續(xù)問下去，而是換了韓晨心問他：“你怎么在這里？”

    孫哲楊本來想抽煙的，一摸褲子口袋，一包煙已經(jīng)濕透了，他只能把煙給拿出來，同時把錢包也給拿了出來，說道：“在附近有點事，你以為都跟你們公務(wù)員似的那么清閑，大晚上陪美女看電影�。俊�

    聽孫哲楊這么說，韓晨心露出個很淺淡的笑容。

    孫哲楊從后視鏡里看到了，停下整理錢包的動作，問道：“笑什么？”

    韓晨心說：“你搭我的順風(fēng)車還要管我在笑什么，未免管得太寬了吧？”

    孫哲楊聞言也笑了，湊近了前面說道：“怎么？今天心情很好�。俊�

    韓晨心不回答，只是又微笑了一下。

    汽車終于是走出了這條擁擠繁華的街道，拐進(jìn)了一條車流稍微少些的小路，不過仍然不敢開得太快。

    孫哲楊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車窗外面，除了沿著車窗滑落的雨水，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韓晨心伸手，關(guān)掉了汽車?yán)锩娴目照{(diào)。

    很快，兩個人都感覺到有些悶熱。

    盡管已經(jīng)九月了，可是崇豐市的天氣依然是濕潤而悶熱的。

    孫哲楊問他：“關(guān)空調(diào)干什么？”

    韓晨心沒說話，他只是看到孫哲楊沒穿衣服，又剛淋過雨，害怕他會感冒了。

    “開著吧，”孫哲楊一邊說道，一邊從后座跨到了前座來，坐在副駕駛，伸手按開汽車?yán)锏目照{(diào)。

    他的長褲依然是濕透的，韓晨心看了一眼，說：“你要把我整個車子都弄濕才開心嗎？”

    孫哲楊伸手拉扯了一下黏在腿上的褲子，笑著說了一句：“包括你嗎？”

    韓晨心先是一愣，然后反應(yīng)過來孫哲楊那句話的意思，頓時神情有些微妙的變化，他說：“嗯，可以�！�

    孫哲楊轉(zhuǎn)過頭來看他，“你不是放棄了嗎？”

    韓晨心回答道：“是啊，可是我也說過我在等你，今天不是你自己要上我的車嗎？”

    其實，如果不是這么一場大雨，孫哲楊就是看到韓晨心的車，可能也不會跑過來敲車窗，然而在那個時候看到韓晨心車上有女人的瞬間，孫哲楊也不得不承認(rèn)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說會等待，可是一邊還在跟女人見面。

    孫哲楊知道這怨不得韓晨心，甚至單純在感情這方面，算是自己有些虧欠韓晨心了。這樣含糊不清的，既不接受也不拒絕，一直拖著對方。可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孫哲楊知道這也是因為自己陷進(jìn)去了，所以才會覺得難以面對。

    一個月的時間，其實已經(jīng)足夠他想的清楚了不是嗎？總不可能真的讓韓晨心去等待他一輩子，然后讓他慢慢想著。

    汽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么？”孫哲楊抬起頭，看到外面一片黑暗，連路燈都沒有了，只有鋪天蓋地的大雨。

    韓晨心說：“好像走錯路了�！�

    孫哲楊伸手要開導(dǎo)航，韓晨心卻突然抓著他的手制止了他。緊接著，韓晨心把后車窗微微開了一條縫，關(guān)了車燈，熄了火。

    空調(diào)關(guān)了，車廂里很快又變得悶熱，可是后面開著的車窗又時不時會透進(jìn)來一絲涼意。

    兩個人陷入了黑暗之中。

    韓晨心說：“我等了一個月了，你還是不給我答案。”

    聽到韓晨心的不滿，孫哲楊甚至想要跟他說對不起了。

    韓晨心繼續(xù)說道：“那我現(xiàn)在來問你好了，沒有時間繼續(xù)猶豫，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答案就好，然后再沒有回頭的余地�！�

    孫哲楊看不清楚，只能感覺到韓晨心衣服摩擦發(fā)出的聲響，然后身邊的人跨坐到了自己的身上，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nèi)，他連抬起頭都很艱難，只能抱著孫哲楊的脖子，然后低下頭親吻他的嘴唇。

    這是韓晨心用行動拋給他的疑問，孫哲楊可以選擇接受，也可以選擇立即拒絕。

    然而誰都明白，這是比語言更使人難以拒絕的問題，因為人除了理智這種東西，還有本能。

    孫哲楊伸手摸著韓晨心的臉，咬著他的嘴唇的時候想著，面前這個人其實還是在跟他耍心計，在一個月的冷淡之后，在這么一個無處可逃的封閉環(huán)境里對他獻(xiàn)上這樣的熱情，他不只是身體無法拒絕，心里也被動搖地再也堅持不住了……

    外面大雨還在下著，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就像是要將這座城市給淹沒了似的。孫哲楊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哪里，韓晨心卻是知道的，前面是一大片建筑工地，下著暴雨的夜晚自然是停工了，他只需要將車掉頭，沿著原路返回不過兩分鐘，就能回到燈火通明的都市。

    然而在這樣漆黑的環(huán)境中，在被大雨所包裹著的汽車?yán)�，竟然能讓人產(chǎn)生一種奇怪的與世隔絕的感覺，就好像這里面與外面是兩個世界了一般，讓人不自覺地想要丟開一些想法，面對更原始的本能。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激情畢竟還是沒有讓他們做到最后，因為環(huán)境不合適，也因為沒有準(zhǔn)備。

    但是那種接觸意味著什么意思，兩個人心里也都是通透的。沒有推開韓晨心，就意味著孫哲楊的接受，不只是身體的，而是對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的接受。

    椅背被放下來了，韓晨心趴在孫哲楊身上，微微喘著氣不肯起來。兩個人連頭發(fā)都被汗?jié)裢噶�，貼在一起的身體更是濕潤黏膩。因為車窗只開了一條縫，氧氣甚至有些不足，而使人喘得厲害。

    在孫哲楊找衛(wèi)生紙收拾他們下面的一片狼藉的時候，韓晨心卻側(cè)臉貼著孫哲楊的脖子，正在微笑著。

    孫哲楊感覺到韓晨心伸舌頭舔了一下他的脖子，那上面都是汗水，他抬起手摸著韓晨心的頭，說：“別鬧了�！�

    韓晨心于是更用力地抱著他的腰。

    孫哲楊突然覺得有點不好受，他知道自己讓韓晨心等了太久，本來不該這樣的，既然是自己喜歡的人，他也喜歡自己，為什么卻要遭受這種等待的煎熬。

    用手掌摩挲著韓晨心的額頭，孫哲楊說道：“你睡一會兒吧，我開車回去。”

    韓晨心聞言，又湊過來吻著孫哲楊的嘴唇。

    孫哲楊把他拉開，“別鬧了，想在這里過夜？”

    韓晨心這才罷休了。

    孫哲楊挪到駕駛座上，伸手把內(nèi)褲穿好了，然后把長褲拉鏈拉上，問韓晨心道：“不回家沒關(guān)系嗎？”

    韓晨心沉默一下，問道：“幾點了？”

    孫哲楊抓出手機(jī)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多了。”

    許嘉怡大概還以為韓晨心在跟相親的女孩子約會，所以一直沒打電話來催過。

    韓晨心說：“不回去了。”

    許嘉怡或許會誤會什么，可是不管她誤會什么，只要不會為了韓晨心一晚上不回去而要死要活，他就偷到一會兒算一會兒。

    孫哲楊于是發(fā)動了汽車。

    回到租住的屋子，洗完澡換上睡衣已經(jīng)是深夜了。

    韓晨心在這里的東西一直沒有全部收拾完，只是把夏天要換洗的衣服帶過去罷了，其他生活用品還是擺放在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