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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那是對艦員�！蹦阏f，“可我和卡斯坦因，不是那種關(guān)系�！�

    機(jī)仆仿佛遲疑了一下，竟然像真實地感到一絲困惑，“是是嗎？請恕我的數(shù)據(jù)庫并未對此更新。”

    你注視著面前的機(jī)仆，察覺到這兩位常年駐守于艦長室門外的機(jī)仆，似乎擁有更高的等級，它們的銀色軀殼上，雙肩及臂的部位由一小部分的純金色替代，就像披上了鎏金的短袍。

    你在心里稱呼它們?yōu)榻�軍型一��，禁軍型二號�?br />
    “你之前也放過我進(jìn)去，有任何一次，卡斯坦因責(zé)怪你們了嗎？”你說。

    這兩位禁軍型機(jī)仆似乎對視了一眼，隨后，其中一位回復(fù)道，“并沒有，尊敬的女士。”

    另一位禁軍型機(jī)仆躬身，為你打開了艦長室的大門，“請進(jìn)吧。”

    你走進(jìn)那道大門，進(jìn)入了整艘虛空艦最寬廣和奢靡的巨大房間。

    與其說這是一個艙室，不如說，更像是一個由大廳，房柱，墻壁和另外四扇雕金側(cè)門構(gòu)成的莊嚴(yán)殿堂。

    在大廳的末端，沉思者儀器和巨大顯示屏閃爍著瑩瑩的光亮，指揮座上空無一人。

    這里是卡斯坦因的辦公場所，也是他的私人空間。

    你的目光掠過墻邊的桌椅，在桌面擺放著一瓶開啟又塞上了的，不知名的典藏容器，旁邊的金杯壁上殘留著一些液體的痕跡。

    你拿起杯子來聞了聞，嗅到一種仿佛熔巖，溫暖而灼人的，燃燒的味道，你慢慢轉(zhuǎn)動杯子，讓壁上殘余的液體在滾動中融合下滑，最后盯著杯底的一點點，你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液體竟然呈現(xiàn)出一種奇異而純粹的純金色。

    仿佛液態(tài)的陽光，你突然有種奇特的聯(lián)想，若將一顆壯年恒星像果子那樣插入小刀，它流淌出的汁液就會是這種迷人，充滿能量的金黃色液體。

    要喝一口嗎？

    在你的心中，仿佛有這樣一個聲音誘惑地催促你，你遲疑，看著純金液體在杯底流動，你的手輕輕傾斜，一滴金液滾落出杯沿。

    你嚇得后退了一步，因為你清楚地看到，這滴仿佛濃縮陽光的金珠，如有千鈞之力，在橡木桌上深深地腐蝕了下去，留下一個凹痕。

    你連忙將杯子放下，決定不再亂動卡斯坦因的東西了。

    你四處張望了一下，憑著直覺向著一扇側(cè)門走了過去，你將它推開，步入回廊，去尋找卡斯坦因的蹤跡了。

    在回廊的終點，那是一扇純粹大理石廊柱與雕刻花紋組成的，仿佛祭壇或神廟般的大門，具有一絲古舊的藝術(shù)感覺。這扇門在艦船上顯得相當(dāng)格格不入，就好像它是被從一個宏偉的遺跡中整個切割下來，安裝到這里似的。

    你走進(jìn)去，接著，便看到了讓你感到驚訝的景象，這里有陽光，有茂密的，如秋日般淡金色葉片的樹木，就像一處星球上的庭院天地，就像卡斯坦因曾在幻象中為你展現(xiàn)的，那個名為黃金庭的他的故土星球的一個小裁角。

    昏黃的金色陽光流瀉在這有著大理石柱和殘缺過廊的庭院之中，你仰起頭來，好奇陽光從何而來，在微弱的刺目中，你驚訝地察覺，在天花板上，那是一棵倒立生長的，將枝杈伸向下方，整株透著純粹金色光芒的黃金幼樹。

    就像一種藝術(shù)品，無私地奉獻(xiàn)著光輝和溫暖，在它拱起的樹根周圍簇?fù)碇�你在卡斯坦因的收藏柜和黃金庭里都見過的一種常見的金色細(xì)花。

    在一處最受照耀的石柱旁，你找到了卡斯坦因，他隨意地屈起一條腿坐著，背部倚靠在石柱上，眼眸微闔，就像一位難得享受午后休憩的王者。

    在你接近的時候，他就醒過來了。金色的瞳孔轉(zhuǎn)向眼角，看向你，帶著無言的威嚴(yán)和淡漠。

    接著，他的唇角微弱的上揚(yáng)了一些，又似乎沒有。

    卡斯坦因整個人就像獅身人面像那樣鎮(zhèn)定而威武，這是他沉思和冥想的時刻。

    “我的艦長大人？”你帶著一絲猶疑，又上揚(yáng)的尾音，輕柔至極地呼喚道。

    卡斯坦因面不改色，定定地瞥著你，一種難以描述的，仿佛要烙印進(jìn)人心底的純金耀光，在他的瞳孔中躍動，像是一種無情至極的審視。

    在難熬的幾秒后，卡斯坦因開口了。

    “過來吧。”

    你走過去，找了個大理石巖板的空地，坐到他的身畔，只是這樣的距離，你就感受到一種溫暖，仿佛卡斯坦因整個人在實質(zhì)性地散發(fā)一種熱度。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卡斯坦因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溫和，又似乎帶了一絲不耐的壓迫。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蹦阏f。

    “現(xiàn)在？”卡斯坦因疑惑，他又像馬上醒悟過來，“噢，可以，當(dāng)然，你想聊什么�！�

    “這里是哪？”你說。

    “我的小花園�！笨ㄋ固挂虿惠p不重地說，顯然不愿意多談。

    “這里很不錯，溫暖又明亮�！�

    卡斯坦因沒有回復(fù)，只是推究似的打量著你。

    “這是什么？”你的目光落到卡斯坦因的手邊，擺著的一本小厚冊。

    卡斯坦因略一側(cè)頭，微笑了一下，“一本來自泰拉的小書，據(jù)我所知，這是你們印刷最多，散布最廣泛的一本典籍�！�

    你深吸一口氣，嘀咕出了那個名字�！笆ソ�(jīng)�！�

    你感到尷尬，以及羞恥，在帝國人會如此驚訝地發(fā)覺，地球用于散播知識與理性的印刷途徑，發(fā)行最多的卻是一本宗教書籍的時候。

    你懊惱和尷尬的神色明顯到連卡斯坦因都察覺到了，他略頓了一下，側(cè)過頭來，瞥了一眼只是被他略翻過幾節(jié)的圣經(jīng)。

    “這并不讓人意外，人類總是渴望一個確切的，永不改變的真理。尤其是那個最蒙昧的，也是最深切的問題，對于自己究竟從何處來的渴切求知�！笨ㄋ固挂虻氖种阜�過圣經(jīng)的幾頁，聲音平淡而深沉地說。

    你注意到那正是開頭創(chuàng)世紀(jì)的部分，“那你對此有什么感想嗎？”

    “就像我之前看的那本書一樣，”卡斯坦因說，他斟酌了一下用詞，“這本書里，不乏窺視真相的透徹，但同樣充滿了狹隘而奇特的文化烙印�！�

    “其中對于上帝塑造星球環(huán)境和生命的猜想，頗為有趣，但我依然有幾個點有異議�！笨ㄋ固挂蛘f。

    “什么呢？”你問。

    “比如，在此書的第二節(jié)，它提到，上帝先創(chuàng)造了男人，又取出他的肋骨做了女人�！笨ㄋ固挂蛘f，“為什么如此呢？”

    “你對此怎么想？”你忍住自己的想法，只好奇地問。

    “兩性的確是一種天才的構(gòu)想，但一個物質(zhì)性物種若要延續(xù)，那么，首先要考慮的，正應(yīng)該是具有延續(xù)種群功能的母體，而非只是承載了部分基因的雄性�！笨ㄋ固挂蛘f。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忍不住被逗樂，有一絲被恭維的愉快感覺，“上帝應(yīng)該是先創(chuàng)造了女性，然后才用女性的肋骨創(chuàng)造男性么？”

    卡斯坦因有一絲詫異地瞥了你一眼，像是不太明白你的愉悅從何而來，“不，”他說，“理應(yīng)先創(chuàng)造女人不假，但男人，就沒必要繼續(xù)通過這種方式創(chuàng)造了。”

    “那男人從哪里來呢？”你問。

    “男人，是女人的兒子�！笨ㄋ固挂蚱届o地說。

    “你說了很深奧的話�！蹦泐D了一會說，若從生物科學(xué)的角度來講，卡斯坦因的理論再合理不過，性別也只是一種分裂繁衍中的變異罷了，但你突然在心中想到一個玩鬧的問題，你狡猾地笑起來，盯著他。

    “那女人沒有男人，該和誰生孩子呢？”你只是故意這么說的，把一個理性而哲學(xué)的問題扯到俗氣曖昧的層次上，“和她的上帝大人么？”

    卡斯坦因猛的皺起眉毛，好像變得嚴(yán)肅又震驚，他快速轉(zhuǎn)過了眸，又轉(zhuǎn)回來，露出一個極其微妙而古怪的神色。

    他一時間沒說話。

    “這是不允許的。”他壓低了嗓音，但又似乎帶著一陣笑意，從眼角瞥來金眸，責(zé)備似的盯著你說。

    不知道為什么，你突然感到一陣刺激。

    你隱約意識到，你和卡斯坦因在這種褻瀆而調(diào)情的問答中，都體味到一陣不可明說的愉悅。

    你靠在卡斯坦因的臂膀上，百無聊賴地玩著他的幾絲黑發(fā)，他絲毫沒有拒絕你的意思，你一時幾乎要忘記自己的來意了。

    片刻后，你才又開口，想起了要緊事。

    “我收到了泰拉送來的禮物�！�

    卡斯坦因沉沉地應(yīng)了一聲，似乎也頗為放松。

    你的心緒梗住，把卡斯坦因的幾根頭發(fā)繞在指尖上，難受了一陣子，繼續(xù)說，“為什么？上面的日期是寫錯了嗎？”你帶著微弱的希冀問。

    卡斯坦因靜了一會，他嘆出一口氣，已經(jīng)明白了你的問題。“你是想詢問，關(guān)于時間債的事情嗎？”

    “如果我告訴你，你在艦船上度過的一個月，泰拉上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許多年，你能接受嗎？”卡斯坦因說。

    “什么！不是泰拉上的時間過得更慢嗎？”你難以相信地說。你還記得帝國在地球外創(chuàng)造的那層時間膜，那道膜奇異地減緩了地球居民的衰老和物質(zhì)變動，也成為一種無形的控制手段。

    “對于里面的你們而言的確是如此�！笨ㄋ固挂蛘f，“但這其中還有一項因素，那就是，當(dāng)你在超空間航道中，度過的時間實際上非常不穩(wěn)定。”

    “超空間穿梭，帝國的主要虛空航行手段，是通過一個撕裂物質(zhì)宇宙的亞維度位面，而建立起的航道，在短暫的時間里就能躍遷到銀河的另一端，但正是由于超空間不受物質(zhì)宇宙物理法則的約束，時空流錯亂，同樣的一段星域路程，到達(dá)時間會在一定范圍內(nèi)波動，最快可能數(shù)天就到，也可能要幾個月，甚至一年，甚至有百年都沒能再出來的�！�

    “因此，我們每次躍遷出超時空航道，都要與最近的星港校對一次時間，而在這其中過度消耗掉的部分，就是所謂的時間債�！笨ㄋ固挂蛘f。

    “對于處于艦隊上的我們自己，我們或許是實實在在地度過幾十個年歲，或者上百歲的人，但對于一些時間流穩(wěn)定的星球的住民，我們也許是幾百年前，甚至于千年前的人�！�

    “你知道嗎？帝國是如何發(fā)現(xiàn)泰拉的故事？那是一艘本用于研究星系奇特現(xiàn)象的科研船，在穿越超空間航道時，被錯誤的顛流干擾。”

    “當(dāng)這艘科研船在導(dǎo)航員冒著巨大風(fēng)險的指引下再次沖出超時空航道時，他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穿過了一條纖細(xì)得如一根發(fā)絲般難以察覺的航道間隙，來到了銀河第三旋臂一個偏遠(yuǎn)的暗區(qū)�！�

    “在以往，這片恒星系密度極低，幾乎全為虛無空洞的星區(qū)只會被粗略地判斷為沒有勘探價值，因而帝國對此區(qū)域的記載是一片空白，但科研船湊巧來到這里，于是就只能一邊制定返回路徑，一邊在虛無中盡量沿途勘測，開始繪制星圖，為計算超時空航道提供數(shù)據(jù)�！�

    “然后”卡斯坦因略靜了一會，似乎也感慨于這種造化的捉弄，“在這樣一片宇宙的虛無黑色荒漠中，就在這片空洞的中心處，我們發(fā)現(xiàn)了你們�！�

    這簡直比在荒漠中心找到一個渾身赤裸，只會稚嫩啼哭的健康嬰兒更不可思議。

    “科研船漂浮在泰拉的外層軌道中，在反復(fù)檢查了掃描結(jié)果，確定了信息的珍貴和重要性，記載下星系方位后，立即不顧一切地再次進(jìn)入了還很危險的超時空航道，開始返回帝國�！�

    “那本該也是一次九死一生的航行之旅�！笨ㄋ固挂蚋锌�道��

    “然后他們成功了�！蹦隳�默��，麻木地說。

    “不，”卡斯坦因說，“實際上，他們墜毀在離帝國首都幾百光年外的一顆臨近星球上，但隨后，這艘科研船被另一個鑄造艦隊的打撈拆解，分析超時空航行數(shù)據(jù)，這本來是鑄造艦隊唯一感興趣的部分，但幸運的是，在那艘艦船上，還有一位對星圖深感興趣的機(jī)械賢者，他修復(fù)并讀取了其中繪制的星圖數(shù)據(jù)，他的思維模塊迅速被其中那個標(biāo)識了最高科研等級重視的星系病毒式的反復(fù)占據(jù)�！�

    “再然后，帝國基因研究部意識到這究竟意味著什么。”

    “考慮到超空間穿梭導(dǎo)致的宇宙時間均值不穩(wěn)，以及帝國反復(fù)驗證和尋找航道的時間，這一系列事件大概就發(fā)生在泰拉的概念中的二十到四十多年前。”

    “那時候你大概還是個孩子，甚至可能沒出生�！笨ㄋ固挂蛘f。

    “原來這一切就已經(jīng)注定了�！蹦爿p聲說，“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呢�！蹦阄⑿χ�看著卡斯坦因說。

    就在那艘科研船在一個夜晚懸浮于地球的外層表面，在掃描的第一縷光線投向地球的那一秒，也許你正坐在電視機(jī)前，興致勃勃地看著光盤里的動畫，也許你正躺在夏日的搖椅中，張望著夜空中的寥寥星辰，好奇著每一點閃爍的光芒。甚至于，也許你的父母才剛剛結(jié)識，說上第一句話。

    一點也不知道，就在這一秒起，將會發(fā)生什么樣的改變。

    “你似乎不是很開心�！笨ㄋ固挂蛘f，“你在想什么？”

    “那時候，你在干什么呢？”你停頓了一下，說。

    “對我而言，那也只是平凡的一天�！笨ㄋ固挂蚧卮鸬煤苈�，似乎回憶說，“我應(yīng)該還在黃金庭，進(jìn)行例行的休息，參與家族事宜，急于擺脫自己的責(zé)任。不久之后，帝國給了我一個新的任務(wù)，讓我作為新任艦長，接手一艘經(jīng)歷過激烈的星區(qū)戰(zhàn)場的支離破碎的艦船�！�

    “而那群男孩們，”卡斯坦因頓了頓，“在那時，他們剛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戰(zhàn)友的犧牲和破碎，傷痕未愈�！�

    “時間真奇妙啊�！蹦愀锌�道��

    “確實如此。”卡斯坦因頗有深意地應(yīng)和道。

    你想了想，將自己的腦袋靠向卡斯坦因粗壯的胳臂，突然想到，一個幾十年前就是這副模樣的星際帝國的艦長，和一個幾十年前也許還是懵懵懂懂無助的稚嫩孩子，也許甚至還不存在的，作為你的這個生命，你們在這宇宙中經(jīng)歷無數(shù)巧合造就的相遇，這一刻是多么不可思議。

    “我們現(xiàn)在這樣靠在一起，也很奇妙�！蹦泓c了點頭，平靜地下判斷道。

    “確實如此。”卡斯坦因低聲說，他伸出一只手，就像接觸一朵脆弱的，朝開夕謝的花兒一樣，輕柔至極地?fù)崦�了一下你的手背�?br />
    [星際]種子79

    “你總是很神秘�！蹦愫涂ㄋ固挂蛞黄鹱呋刂笓]艙室大廳，在巨大拱頂下走過的時候，在陰暗又低調(diào)奢靡的艦長室裝潢的氛圍下，你忍不住對他說。

    卡斯坦因的手掌掠過墻邊桌案，典藏瓶器和酒杯在晦暗的流明燈下閃著光澤，他注意地瞥了一眼，把金杯擺回合適的原處。

    “這讓你不快嗎？”他緩聲說。

    “我喜歡這樣�！蹦阃Ｔ谠�地，用一種故意由下及上的眼神，看著他，輕輕地說。

    卡斯坦因轉(zhuǎn)過身來，欲言又止，帶著一絲不能理解的困惑，以及被你取悅而壓抑的愉快神色，那些微妙的混雜神情浮現(xiàn)在他的英武面龐中。

    “我不得不說，你確實非常擅長說一些讓我心緒不寧的話�！笨ㄋ固挂蛘f，他的眉頭微微地跳動著，但依然極力保持著鎮(zhèn)靜和若無其事。

    “你喜歡這樣嗎？”你問。

    卡斯坦因的鼻子里發(fā)出一陣悶哼，就像是低沉的喘笑，“我不會對你的天性有所約束，在合適的范圍內(nèi)，你可以盡情做讓你自己愉快的事情”

    甚至是在未經(jīng)允許的情況下闖入艦長室，言語上盡情調(diào)戲整艘戰(zhàn)列艦的最高權(quán)力中心領(lǐng)主艦長。

    “但是，你一定不知道，”卡斯坦因意味深長地說，“這些話是有一定風(fēng)險的，有時候，如果我無法忍受了”

    你收斂了笑意，帶著一點怯怯的，又好奇的神情回望著他。

    “咳，”卡斯坦因輕咳了一下，恢復(fù)了鎮(zhèn)定，他直起身子，“但是，現(xiàn)在不是時候。”他的嘴角帶著一絲神秘的微笑。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在你休息的時候見你呢�！蹦阏f。

    “可以�！笨ㄋ固挂蚬殴值仡D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將一些事告訴你，片刻后他繼續(xù)說，“你看到那棵金色的幼樹了嗎？”

    “那是什么？來自你的故鄉(xiāng)星球的植物？”

    卡斯坦因微笑，“沒錯，先前我在告訴你關(guān)于黃金庭和光耀者的事情的時候，并沒有完全說明，當(dāng)年，在帝國的初始之帝逝去的時候，人們將其安葬在黃金庭，將他的遺體分為精神與物質(zhì)，物質(zhì)的部分通過基因技術(shù)誕生了一代又一代新的光耀者，精神的部分則成為黃金樹。你剛剛見到的，那便是黃金庭上那棵巨大黃金樹的一棵幼小分支。”

    “因此，當(dāng)新生光耀者沐浴在黃金樹的光芒之下，黃金樹會將初代光耀者的力量傳遞到我們的血脈之中，我們便能使用他的威能�！�

    “也就是說，你通過黃金樹汲取力量�！蹦阏f。

    卡斯坦因點點頭，“可以這么理解。黃金樹會通過它的光芒，喚醒我的基因中的某些序列反應(yīng)。我必須循環(huán)性地進(jìn)行這一行為，也就是例行休憩。”

    “真有趣，”你沉思片刻，“如果你長時間離開黃金樹，會怎么樣？”

    卡斯坦因皺起眉，似乎有點責(zé)怪你的這種刁難，“那給我?guī)�來很大困擾的，對于任何一個光耀者，這都是一個麻煩”卡斯坦因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并不仰仗黃金樹來存活，即便這艘艦船上的黃金幼樹死去了，我也可以堅持很長時間不受影響�！�

    你笑起來，依靠向卡斯坦因，“那就好�！�

    “我想要抱抱�！蹦銐阂至似���，湊近他說。

    卡斯坦因靜靜回望著你，他的瞳孔中有著不解和寬容，幾秒后，“那么，抱抱吧。”

    卡斯坦因俯下身來，將手臂環(huán)過你的腰和臀部，就像抱個青稚的孩子那樣將你摟在了懷里，他帶著你找了張書架邊的黑木座椅坐下，你就依偎在卡斯坦因的懷抱里。

    帝國人類的身軀高大且健壯，當(dāng)你與他們處在同一地面上，只感到強(qiáng)大的壓迫力，但當(dāng)你處在現(xiàn)在的情景下，你有些詫異地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非常適合作為一個座位，一個移動工具，使你毫無和同體型的異性親密時的狹隘，勉強(qiáng)和局促感。

    卡斯坦因的胸膛寬闊穩(wěn)固，他的臂膀粗壯有力，你可以蜷起雙腿，將臉龐和手臂貼靠他的胸口，隨意被他帶著走來走去。

    卡斯坦因垂下頭，他的黑發(fā)絲絲籠罩著你，雙臂用力將你擁抱住，一種實質(zhì)性的炙熱仿佛傳來，他身上的溫度相當(dāng)強(qiáng)烈，比近距離烤火還要暖，讓你的臉像是烈日下暴曬，被煨紅了那樣升起暖暈。

    “我剛在黃金樹下休憩過�！笨ㄋ固挂蛸N著你的耳朵說，“我現(xiàn)在并不平靜，情緒會更加激烈因此很少在這種時候接待他人�！�

    “我有一些富余的能量尚未散去，所以有一些燙，你介意嗎？”卡斯坦因看著你說。

    他有一些灼熱的部分，需要發(fā)泄，卡斯坦因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上，都處于一種不穩(wěn)定的興奮中，就像星球地核的緩慢翻滾。

    “你現(xiàn)在什么感覺？”你湊近了他，低語道。

    “有一點疼痛。”卡斯坦因挑了一下眉，看似鎮(zhèn)定平淡地說。

    “你們的精力總是很旺盛�！蹦阏f。

    “你愿意承受一些嗎？”卡斯坦因側(cè)過臉來，好像在認(rèn)真觀察你臉上的意愿。

    你急促地呼吸了一下，也看著卡斯坦因金色的雙眼，既感到一點畏懼，又有無法控制的撩人興奮感。

    非常緩慢的，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點頭了沒有。

    你只看到卡斯坦因的眼神仿佛異常炙熱，又仿佛極為平淡穩(wěn)定，他從鼻子里嗯了一聲，接著，你隨著他的把控?fù)P起脖子，感覺到卡斯坦因的頭埋在了你的脖頸處。

    他非常慢的咬住了你的脖子，只用溫暖滾燙的嘴唇和牙齒的輕壓，烘著你，仿佛一種奇異的熱源。

    卡斯坦因擁摟著你，讓你感覺自己就像貼緊一顆剛從熔爐中出來的大鐵球，擁抱一團(tuán)真實的熔焰，一顆讓人疼痛的恒星。

    短短幾秒內(nèi)，你就感到口干舌燥，身體的水分仿佛蒸發(fā)了，肌膚傳來焦疼。

    濕暖而炙燙，他的舌頭抵上你的脖子，卡斯坦因身上灼熱的溫度像是想要從這個地方鉆進(jìn)來，就像有股實質(zhì)性的金色的力量，像巖漿般如此理所當(dāng)然，要悍然融出一條讓它通過的道路似的。

    暫短的一小刻后，卡斯坦因遺憾地低語道：

    “我需要一個發(fā)泄口，不是從你身上打開一個口子，就是從我身上打開一個口子�！�

    可他不能咬你的脖子，醫(yī)療員已經(jīng)警告他了。

    你的手掌按在卡斯坦因僅隔一層白袍的胸膛上，在他的胸腔內(nèi)，有股力量仿佛鐘鳴般穩(wěn)定地跳動著。

    你仰起頭來，將自己濕潤而柔軟的唇，將觸未觸地靠近他的面龐，卡斯坦因凝頓了片刻，他再次垂下臉來，將自己的嘴唇慢慢貼上你的。

    “不錯的方式。”他的胸腔里發(fā)出一陣震顫的笑，似乎對此異常欣賞。

    這是他第一次體驗泰拉式的親密禮儀，唇舌相接，淺嘗輒止。

    這感覺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