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卡斯坦因終于結(jié)束了這一行為,他的嘴唇和你的后頸分開,帶出血和唾液混合的細絲。
“就是這種刺激�!彼f道。
他將自己的信息素送入了你的身體里。
這就像是一種自然界的標(biāo)記和控制行為。
你有種很莫名的感覺,因為剛剛那種好像被掐著脖子,又好像被強行狠狠灌入了什么似的感觸,你覺得很委屈,這感受有那么一瞬間好像比吞入對方的精l液還要難以忍受。
你差點流淚了,“這又不是我的錯!”你低叫著道,忍耐著哭腔,聲音竟然又軟又虛弱。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笨ㄋ固挂蜉p輕地愛撫你,那帶著清晰血色齒痕的后頸,“我只是暫時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你現(xiàn)在這樣很好�!彼拖裰匦聶z查了一遍一樣,又嗅了嗅你的脖子的位置,很滿意地說,“沒有那么濃郁了。”
“我的基因液體可以蓋住你的氣味�!�
“你知道嗎?這項功能我們以前只用于在戰(zhàn)場上留下標(biāo)識,用唾液在墻上畫標(biāo)記,以便戰(zhàn)友能接收戰(zhàn)況訊息�!�
“所以你想說明這里是被你征服的地盤了�!蹦阋灿悬c失控,竟然敢譏諷地說這種刺激人的話。其實你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直覺性地弄明白了很多事情,只是你還不能去接受它們。
卡斯坦因沉默了,他低下頭來,用鼻子輕輕蹭了蹭你的頭發(fā),他突然笑了,“也許是這樣,這種說法很不錯�!�
“一個臨時的占有標(biāo)記。”
他看到你垂著眼睛,消沉悲觀的面龐,“它會消退的�!彼矒崮愕�。
你的肌膚會自我修復(fù),你的免疫系統(tǒng)會識別,排斥他的基因信息素,在幾周內(nèi)將它徹底清除干凈。
在長久的沉默和異樣氛圍中。
“我可以去看看受傷的那兩個人嗎?”你終于開口了,并不是真的很想去看,只是轉(zhuǎn)移話題。
沒有回應(yīng),你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到卡斯坦因,他奇怪地皺著眉頭,那雙金色眼睛好像要將你看穿似的深深凝視著你,臉上浮現(xiàn)一種很古怪的,令人心悸的表情。
“不行。”他突然說,“他們都昏迷著,不要打擾他們的治療,另外,他們都做錯了事,應(yīng)該受到懲罰�!�
“而且,我不想”他像是恍惚了一下,“我不想你去看他們�!彼欀碱^說完。
在這一刻,他意識到,剛剛的標(biāo)記行為,似乎也讓他的占有欲突然暴漲了。
因為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卡斯坦因有些躁動,俯下身來,嗅到她發(fā)絲上的香氣,又感到平靜下來。
他輕輕愛撫她的肩膀,將她打橫抱起來,就這么裹著薄毯,身軀嬌小而纖細。
“你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你沒有什么問題,”他冷靜地說,“跟我回去吧�!�
他到底在說什么話啊?
[星際]種子14
卡斯坦因的身軀異常頎長,腳步沉穩(wěn),胸膛寬厚健碩,你躺在他的懷里一點也不覺得不舒服。突然被這么橫著抱起來的時候,你原本還緊張地揪住了他平整的軍部制服,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也不晃蕩以后,就慢慢放開了。
他可能從來沒有抱過人,卻天生能做得很好。
但這并不影響你感到驚慌無措,你的身體虛弱得不聽使喚,鎮(zhèn)定藥物還殘留在你的血管里,脖子后面很痛,渾身充斥著被標(biāo)記后的虛脫感,你沒有什么力氣掙扎抵抗。
此刻,甚至你的心中也有股太過疲憊,自暴自棄的,乃至屈服的感覺。
卡斯坦因帶著你上了樓梯,幸好路上沒有遇上什么人,不然若是從背后看去,發(fā)現(xiàn)一雙白皙的小腳從艦長威嚴的軍服臂彎里伸出來,這場景真是怪極了。
在走過幾廊樓梯和過道,又坐了一次嗡嗡作響的鋼鐵電梯以后,卡斯坦因帶著你來到了指揮層,走到左通道最深處,他摟著你的腿彎的手臂轉(zhuǎn)了過來,但依然穩(wěn)固而精準地支撐著你,他伸手將一間艙門打開。
那是一間你在這艘船上見到的最豪華寬敞的艙室,足有普通的私人艙室的兩三倍大,在卡斯坦因抱著你踏步而入的時候,這幽暗的艙室空間頓時被燈照亮,出奇的簡潔,里面的家具很少,一面墻上內(nèi)嵌著裝滿了書的書架,寬長的辦公桌面上放著文件之類的官僚物件,另一面墻上的柜子里裝著些小收藏。
中央靠墻的地方擺著一張以帝國人的身型標(biāo)準依然是大號的床榻,立柱上掛著暗紅色的床幔,床上簡潔而平整,鋪著的床褥柔軟厚實。
卡斯坦因?qū)⒛爿p輕放在床上,他伸手要將你裹在肩上的薄毯扯開,你抓緊了毯子,抬起頭和他對視。
卡斯坦因的頭發(fā)真的很長,在他直立的時候就將近到了他的腰部,現(xiàn)在,他長長的黑發(fā),隨著他的俯身而落了幾縷在你的胸前。
“你想干嘛�!蹦阌悬c生硬地道。
卡斯坦因似乎微微愣了一下,“我什么也不想干�!彼鎺е⑿Γ统恋卣f。
在中分的黑色長發(fā)中,他露出的那張端正而頗英俊的面龐,在如此近距離的時候,更有種讓人驚訝的魅力。簡直就如神話中的威嚴主神一般,皮膚是如太陽般崇高的深褐色,無瑕而完美,眉宇挺拔,深且寬的唇型,給人一種大度寬宏的感覺。
那雙略上挑而狹長的成熟眼眸里,金色的眼瞳仿佛有某種奇異的力量,攝人心魄。
“我只想你在這里好好休息,不要再受到什么傷害了。”卡斯坦因面龐中竟透出股十分鎮(zhèn)靜的感覺,他緩緩直起身子,離開了你,抬手撥下了床帷。
隨后,卡斯坦因離開了艙室,還把燈給按掉了。
這間艙室里只剩你一個人,你默默在黑暗的長方體床柱帷幕包圍中一動不動地坐了一會。
你深深嘆出一口氣,倒躺下來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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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過來,你的腦子還迷迷蒙蒙的,什么也想不起來,恍惚覺得自己在公寓臥室里,側(cè)躺著,面前幾步應(yīng)該就是墻,旁邊是床頭柜,你想撐起身子,然后開燈。
突然意識到,不對。
你坐起了身子,那種像是在家里偷懶午睡得過久,舒適而迷蒙的滿足感覺瞬間消退了,在這明顯不是為了地球人而造的寬闊異常的大床上,你空虛而急促地呼吸著,漸漸想起來了。
你在帝國的戰(zhàn)艦上,以及這兩天發(fā)生的一切事情。
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仿佛從四面八方而來,你下了床,站在這寬敞的艦長私人艙室中,你裸露的皮膚因為冷意而浮起一層小疙瘩,后頸還有種持久的酸痛感。
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你身上只穿著內(nèi)衣,四顧一番,只好把椅子上搭著的一件短袍拿起來,帝國的袍子的穿法有些陌生,不過大道至簡,東西簡化到一定程度,都是會有共性的,這一點從帝國里很多用具都和地球上的大差不差上得到體現(xiàn),畢竟這些用具最終發(fā)明出來的目的,以及要服務(wù)的對象都是相似的。
你稍微琢磨了一會,就成功把卡斯坦因的上身短袍套自己身上了,他的上衣竟然正好遮到你的膝蓋,看起來真是非常合適,除了松垮的肩膀的位置。
你穿好衣服后,在這間房間里四處看了起來,除了被強行安置在艦長室里的不自在,在你報復(fù)性地翻了翻卡斯坦因的這些東西的時候,你的心里產(chǎn)生了種窺探到他人隱私的微妙快感。
你把桌前的那把笨重椅子拖過來,爬上去,墊著腳,方便自己從上到下看看卡斯坦因的柜子里都擺著些什么東西。
柜子里上了基因鎖,你打不開,只能隔著玻璃看看,卡斯坦因的收藏品不少,有些是一些星球上的珍稀品,例如礦物,有些似乎是工業(yè)武器一類,一把龐大粗重的槍,看起來是短款,也足有你胳膊那么長,或者是一塊破碎的盔甲,一片像是什么古老巨械的部分,最多的就是這些戰(zhàn)爭和帝國標(biāo)志性的殘骸物,或許對他都有著特殊的意義。
但一下吸引了你的注意力的,是一個小小的收容瓶,里面有一朵小花,那是一朵類似向日葵般的細小花兒,有著嬌嫩而褶皺的細長花瓣,細而結(jié)實的綠莖,它凝固在靜滯立場之中,似乎百年也不曾變化過。
卡斯坦因的心中有柔情呢。你不禁有些古怪地想道,一時間心中閃過些奇怪的想法。
你開始往最曖昧的方向猜想,也許這是一個本土的帝國女孩送他的,卡斯坦因一直帶著它呢,你的心中竟然生出一絲讓你不能承認的,可恥的空落落,很快被你強行壓制住。
帝國人也有這些感情嗎?你不禁想道,那這是對你有利還是有弊呢?
除了那可怕的武力和科技威懾,即便自從帝國降臨地球已經(jīng)十年之久,他們也極少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中,他們和我們的共性到底有多少?
在你真正來到這艘艦船上之前,帝國人一直是個神秘的影子。而現(xiàn)在,他們又是什么樣子呢?其實你也只和他們有些短暫的接觸罷了,那些粗暴的性格,強悍的體質(zhì),或許也只是一種最表象的東西。
帝國人到底是生活在一種怎樣的體制下?他們的社會道德與規(guī)范是怎樣的?他們渴望什么?崇拜什么?憎惡什么?又為什么會對你產(chǎn)生那種不可控的生理反應(yīng)?
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你開始對這些產(chǎn)生了無盡的好奇心,你知道自己必須得弄清楚這些。
不知不覺的,你蹲坐在了這把巨大椅子上,抬頭仰看著這龐大的收藏柜,試著描摹出他在這星際穿梭的這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間的散碎的經(jīng)歷碎片。
過了會,你從這迷茫而廣大的郁郁感中抽身,轉(zhuǎn)而看向了另一邊墻上的書架,這些書沒有上鎖,你仔細看過這一本本的書脊,這些大多是實體紙質(zhì)書,或者是其他材質(zhì),你隨手拿下一本,打開翻了翻,但沒有自動翻譯晶體膜,就連書脊上的書名,你都看不懂。
而有自動翻譯功能的儲存數(shù)據(jù)板,又被生物基因鎖鎖著,屬于只有卡斯坦因自己能翻閱的,你找了半天,找到一本里面有不少插畫的書,拖來椅子,坐在桌邊就翻看了起來。
里面的插畫大多是些帝國建筑,也許是名勝古跡之類的,看起來很是壯觀,還有些星球的美麗景色。
當(dāng)聽到艙門開啟的聲音的時候,你偏了偏頭,看到卡斯坦因走進來,他換了一身白色的簡單長袍,看起來應(yīng)該是帝國人的便服,一條金色的腰帶束著他的窄腰。
“你在看我的書,喜歡嗎?”卡斯坦因走過來,似乎有些隨意地問道。
又看不懂。但你沒說話,并不想承認。
“帝國星域內(nèi)的古跡及天堂星球”他俯過身來,側(cè)頭看了看你所看的這張書頁,“以后我們或許有機會去這些地方,星際旅行是很漫長的。你會見到許多前所未見的東西”
卡斯坦因的一只手撐在桌上,他的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你的肩背上,大拇指碰到了你的后頸。
你瑟縮了一下。
“還疼嗎?”他將目光移向你,語氣溫和地問道。
隔著頭發(fā),他的手指又用很輕柔的力度摩擦了一下你的脖子后面,那處他留下的齒痕傷口。
你不回頭看他,心中升起一股警惕的感覺,你只盯著書頁,左邊有一座像是素描的高塔插畫,被問這種問題真是奇怪,也讓你很不自在,你搖了搖頭。
他明明傷害了你,卻還用這種慰藉的語氣關(guān)心你,好像他咬你是不得已而為之,是必須的事情似的。
這讓他又仿佛隱約是站在你這一邊,就像第一天,他對你說如果被欺負就來找他那樣,你不會再受欺騙。
你不自覺的輕咬著下唇,還盯著書,像是堅守著某種固執(zhí)似的,就是不看他。
“我知道你也許在生我的氣,我希望你能盡快原諒我�!笨ㄋ固挂蛘f。
你很想叫他不要說了,帝國人不要這么自以為是,但你說不出口,你也許自然地陷入了某種在他人權(quán)勢壓力下生出的懦弱之中,這并不能完全怪你,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尤其是當(dāng)她脫離了自己原本的社會環(huán)境,得不到任何支持和幫助的時候。
而且,他說話的方式,那種溫柔曖昧的意味也有些讓你發(fā)顫的因素在,而這種感受不完全是恐懼和憤怒。
卡斯坦因在這時坐了下來,你充滿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氣,因為他和你坐在了同一把椅子上,你纖細的身軀根本不是阻礙,他很自然地把你圈在了懷里。
當(dāng)他的溫度圍繞著你,你嗅到了一些清潔露和獨特的香水的味道,卡斯坦因沐浴過,就在不久之前,他的肌肉滾燙,隔著袍布你也可以隱隱感覺到,那飽脹肌肉上有一絲濕潤。
他洗澡干什么?
“你睡的有點久,再過一會我們就可以去吃晚飯�!彼谀愣呎f,“現(xiàn)在我們可以先做些其他的事情來打發(fā)時間。”
你幾乎是瞬間渾身緊張起來,卡斯坦因?qū)⒛惴旁诘淖郎系囊恢皇终莆兆×�,你立刻想要縮起來,可卡斯坦因的粗壯大手覆在你的手背上。
在桌面上,就在那本攤開的書的旁邊,你眼睜睜看到他寬大的結(jié)實褐色巨掌完全淹沒了你的手,你的手掌只能蜷在他的掌心之中,在指縫間顯現(xiàn),柔嫩潔白,就像已被捕獲的蝴蝶。
你感受到炙熱的溫度和不可抗拒的力量。
你輕輕地呼吸著,放緩了顫抖的頻率,不敢刺激他。
這種對峙持續(xù)了大概五六秒,卡斯坦因也在深呼吸著,他的胸膛在微微起伏,觸碰著你的薄背,他察覺到了你的冷靜,或者說,他就是在等你從顫抖中平靜下來。
卡斯坦因這才緩慢地有了動作,他強迫你將五指伸直,慢慢地將你的手掌展開。
你的指節(jié)在他的動作下做出微弱而柔軟的轉(zhuǎn)動,充滿著生物的溫暖和彈性,仿佛一件晶瑩柔嫩的藝術(shù)品,卡斯坦因的褐色手掌則穩(wěn)定而有力,充滿著可怕而強悍的掌控力,就像一件武器,創(chuàng)造你們的基因和本質(zhì)是一樣的,但卻有如此天差地別的區(qū)別。
他換了個方向,將你的手掌握住,和他相比,你的手部骨頭上簡直只覆蓋了一層細薄的皮肉,又涼又軟,就像活生生的玉。
卡斯坦因顯然對此愛不釋手,他輕柔地翻動,揉撫著你的小手,欣賞著如此精巧的結(jié)構(gòu),皮膚底下青色的血管,手背和手指連接處凸起的小巧指骨關(guān)節(jié),美麗柔嫩的肌理。
美妙的人類,神圣的藝術(shù)品般的生命。
在這長久的,讓你萬分不自在的把玩中,你忍不住回瞥了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卡斯坦因的金色雙眸中,他在用一種格外嘆賞的眼神看著你的手,全神貫注。
他的眼中絲毫沒有垂涎的惡心色l欲,而是充滿了一種讓人驚訝的珍惜,乃至愛護之意,他真的是在非常純潔地,愛惜地觀察你的手你身體的一部分,有種格外讓人心跳的曖昧感。
你不禁別扭地意識到,他或許是將你看作一朵花兒,一份精妙絕倫的自然生物收藏品,即便在他眼里,你確實是很珍貴。
“你怎么了?”卡斯坦因低下頭說,他察覺注意到了你在他懷里哪怕最輕微的動作。
你淺而快地呼吸著,想要平靜下來,當(dāng)他這么一說話,你立刻渾身都緊張起來。
你有點痛恨,想要壓抑這種在把玩中被羞辱的感覺,但在開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帶了一些出來,“你們帝國中難道就沒有嬌小的女孩嗎?”你話里帶刺,故意想要諷刺他這種怪癖。
嬌�。�
卡斯坦因疑惑地將你說的這個詞語在口中回味了一遍,他揚了揚嘴角,似乎頗感趣味,因為你將這種表象的,輕浮的東西視作是關(guān)鍵。
“應(yīng)該是有的,”他不動神色地,理性地說,“實際上,并不是所有帝國人都像我們這樣高大,也有大量的帝國公民從事工商業(yè)與勞動生產(chǎn),在各個殖民星球上生活。對于他們來說,對肉體的基因強化,并不是必須的�!�
“那你應(yīng)該,你們,你們不會缺女孩子的呀!”你固執(zhí)地,大著膽子說完。
卡斯坦因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你用這種讓他感到陌生的,地球人式的庸俗化的利益考慮價值觀來理解他,他微微笑道,“那又怎么樣呢?”
你一時無言,不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弄你,還是這其中有什么你尚未知曉的部分。
隱隱約約的,這謎題的答案似乎越來越清晰了。
“你看,我們之間的差別并不是很大�!笨ㄋ固挂蛟谶@時候又說,他柔和地示意你去看你們疊在一起的手,如果從生理解剖角度來說,只除了大小,你們的手確實沒有任何超出物種的差別。
他似乎是為了化解你心中一直掩埋的這種不安。他慢慢將你放開了,你鼓起勇氣,沒有立馬縮回自己的手。
你滿腹狐疑地,似乎也很想相信,頭一次,你也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卡斯坦因的手掌安然而平穩(wěn)地伏在桌面上,就像一具沙漠中的獅身像一樣,充滿著寂靜的力量。
他任由你膽膽怯怯地撫摸了他一會,感受那粗壯的骨頭,緊實的肌肉和皮膚,而這只手沒有再做出任何要抓住,傷害你的可怕勢態(tài)。
它就像一只安靜而順從的危險雄獅,作為他的身體的延伸的一部分,任你愛撫它,玩弄它。
卡斯坦因側(cè)過眼來,在這近在咫尺間,他看到你白皙纖弱的耳朵,作為你的身體的一部分,這里看起來也很脆弱漂亮。
當(dāng)你已經(jīng)徹底放松下來,不再懷有任何畏懼地,碰著他的大手的時候,卡斯坦因微微深吸了一口氣。
他輕輕嘆息了一聲,告訴了你答案。
“不,你,你們泰拉人你,你是不一樣的�!彼绱苏f道,然后吻上了你的耳朵。
你又強烈地受驚了,想要躲開,但卡斯坦因的另一只默默無聞的大手此刻忠實地執(zhí)行著他的意志,橫過你的身前,摟住你的肩膀,卡斯坦因圈住了你的身體,“不”他就像警告似的低聲說,“不要動�!�
在這一刻,你很清晰地意識到,他對你真的有種深可入骨的可怕欲望。
而這種欲望,或許在這一船帝國人中普遍存在。突然之間,你就像被一種恐怖和無措所包圍,你無聲地咽了咽喉嚨。
你只是站在懸崖上,往下窺瞥到了這可怖深淵的一角,這欲望到底有多深,有多重。
你無法想象。
卡斯坦因的面龐貼近你,輕輕地吻著你的耳朵,他的力道極為克制,也沒有更多逾越的貪婪丑陋的色l欲舉動,他并不像那些你在曾經(jīng)的認知中了解的急色的男人,只將這些愛撫視作誘哄的前l(fā)戲,心不在焉地快速掠過。
對于卡斯坦因而言,似乎你身上的每個部位,都是值得珍惜和品玩,能給他帶來莫大滿足的。你不知道這種無形的欲望究竟會深沉發(fā)展到一種怎樣的地步。
他只是這樣輕輕地吻著,用嘴唇摩擦著你的耳廓,但帶給你的戰(zhàn)栗和隱懼卻不斷地擴大著,他越耐心,你就越害怕。
“我該怎么辦?”你的嗓音中有種微微顫抖的感覺。不止在問現(xiàn)在,也在問未來。
“你什么也不用做�!笨ㄋ固挂虻吐曊f,“抱抱我吧。”
[星際]種子15
這是艦船上最高規(guī)格的幾間治療區(qū),由厚重的精金鋼架防護的密封病房艙,在醫(yī)員的基因驗證下,潔白艙門的檢驗鎖轉(zhuǎn)綠,顯示通行,機械艙門轉(zhuǎn)動著開啟。
在這里,巨大的醫(yī)療設(shè)備圍繞著病床,而床上的病人,已經(jīng)醒了,那雙暗綠色的眼睛正清醒地望向她。
梅凱莉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的抗藥性又增強了,比鎮(zhèn)定藥效的預(yù)計消退時間還早半個標(biāo)準時就醒來,可能再補一針也不夠,但若馬上再給雙倍鎮(zhèn)定藥,這已經(jīng)快臨近梅凱莉不確定會不會危及他的正常生理代謝的危險藥量了。
“您冷靜下來了嗎?”梅凱莉試探著問道。
勒恩瞇了瞇眼睛,他似乎還弄不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保持著安靜的沉默,幾縷金褐色的額發(fā)散在他的俊美面龐之前,他的暗綠雙眼中有一種迷惑而引人深究的神色,此刻他就像一個負傷的軍官,深邃而平靜,但很快,被鎮(zhèn)壓氣體放倒前的戰(zhàn)斗記憶逐漸回到了他的腦海中。
勒恩全身的肌肉緊繃起來,喉嚨里發(fā)出危險而低沉的咆哮,他重新變回渾濁的野獸,這具英挺而健碩的身軀里復(fù)蘇了野性,爆發(fā)出野蠻的力量,他跳下床,毫不顧及自己的粗暴動作扯開了身上的輸液管和貼片,對針頭刺破皮膚帶來的流血毫無感覺,他的手臂直接扯開了旁邊的那張病床的隔擋簾,發(fā)出嘩啦啦的刺耳滑輪摩擦聲。
梅凱莉警惕地站在遠處,緊貼著病房角落的墻壁,就像面對一個劇烈癔癥發(fā)作的精神病人,她已經(jīng)親眼見過一次這種場面的群體爆發(fā),有了一定的經(jīng)驗。
空床。
在拉開隔離簾后,沒有在旁邊的病床上見到敵人,勒恩的呼吸變得低沉而綿長,那修健而雄偉強壯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隨呼吸緩緩舒展又緊繃著。
“賽維斯特中士不在這里,”梅凱莉柔聲說,小心地逐漸靠近,同時隨時警惕著避免刺激他,“你們需要一段時間的隔離,您的激素還沒有恢復(fù)正常水平,勒恩戰(zhàn)團長�!�
見勒恩沒有了什么激烈反應(yīng),梅凱莉也漸漸不那么緊張,她開始按照慣例匯報他的身體醫(yī)療信息。
“根據(jù)綜合檢查報告,您的激素應(yīng)該從前一標(biāo)準日開始就升高到了危險的地步,您更容易受到泰拉的原始信息素影響,這或許是您的綠獅基因模板的原因�!�
綠獅,戰(zhàn)士基因序列模本,屬于帝國現(xiàn)存的較穩(wěn)定戰(zhàn)士模板,基因序列的遺失和畸變都在可接受范圍內(nèi),戰(zhàn)斗和戰(zhàn)場適應(yīng)評級最前端的幾種之一,在此標(biāo)準模板下制造出的基因戰(zhàn)士,遠比多數(shù)其他戰(zhàn)士更為激進,暴力和敏銳,而勒恩更是這些綠獅戰(zhàn)士中的翹楚。
但在此之前,他并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人。雖然綠獅基因序列模本會導(dǎo)致一定程度上的野獸化表現(xiàn),但勒恩的自控能力素來很強。
梅凱莉記得很清楚,自接觸相識以來,勒恩冽弗一直是個緘默而冷漠的軍官,他幾乎沒有多余的表情和感情表達,他向來不多話,冷峻而高效,他的暴烈都深深掩藏在那不動聲色的外表之下。
但現(xiàn)在,他就像癲狂而沸騰的巖漿火山,隨時迸發(fā)出高溫的火星。就像自制力被打破,那些曾桎梏在他身體里的野性報復(fù)性地傾巢而出。
“我可以為您多開一份加強型隔斷抑制劑�!泵穭P莉鎮(zhèn)定地做出診斷,這一切都是那名泰拉女孩的基因信息素的影響,勒恩的感觸反應(yīng)甚至比船上的其他基因戰(zhàn)士都嚴重得多,“我建議您日常使用�!�
“她的克隆純凈血肉還有嗎?”勒恩還站在那里沒有動,對梅凱莉的這些話好像置若罔聞,只語氣似乎很冷靜地道。
“已經(jīng)沒有了,為了保持基因的完整性,一份低效采集母本的克隆量是有限的,況且,根據(jù)配給條例,您不應(yīng)該在短時間內(nèi)過量攝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