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洗完就走，很快的�！刮艺f。
他沒再說話。
大平層夜景開闊，霓虹浮光。
我快速洗完澡出來時，他剛好煮完泡面。
兩人份的。
他輕咳一聲，遞給我一杯水。
明明是在自己家，倒比我還拘謹?shù)孟裢馊恕?br />
「你為什么自己住��？」
四間房間的大房子，冷感灰色的家裝，顯得家里格外空蕩。
客廳的地板上，堆滿了計算機相關的書籍。
「之前是和我媽一起住�！顾f，「我從小父母離異，后來初中時我媽出國學醫(yī)了，再也沒有回來過，我就一個人住到現(xiàn)在�！�
我看著放在客廳唯一的一張合照。
是在天安門下，他媽媽摟著看上去不過十歲的他，兩人都笑得很開心。
「你為什么不跟著你媽媽去國外讀書？」
「因為她討厭我�！估柙L釋然一笑。
「她其實和陸秦執(zhí)很像�！顾f，「學什么都很容易的天才，是金字塔頂端的天之驕子，可惜遇到我爸，結婚后我爸出軌，當時我不過三歲�！�
「出軌這件事情對我媽的打擊很大，她始終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錯了，要承受這樣的人生污點，被身邊人指指點點。」他斂起眉眼，「所以，她選擇離開。」
「在三十多歲時還能從頭再來，通過各種考試，她真的很厲害�！�
黎訪談到母親時，目光總是帶著驕傲的，溫和得不帶一絲恨意。
「后來，我選了和她一樣的專業(yè)，想讓她看到我。」他笑了笑，「可惜我不是那塊料，怎么也達不到她理想中的兒子標準，她說過，不是天賦型選手則努力毫無意義�！�
所以，一開始黎訪片面相信了陸秦執(zhí)，討厭只會做無用功討好陸秦執(zhí)的我。
更是在討厭他自己。
「這就是你車里放著安眠藥的原因？」
我這話問得有些越界了。
可他沒有生氣，而是無奈一笑：「睡不著真的挺痛苦的�！�
所以，四間房門緊閉，他把沙發(fā)當床。
他不想讓氣氛遲滯在這里，語氣輕松地說：「睡不著的時候，我就看書，你看，我都快把計院的專業(yè)書全看完了�！�
「你很喜歡計算機的東西？」
「嗯�！顾p輕應了一聲，「之前專業(yè)想學網(wǎng)絡信息安全來著。」
「學醫(yī)只是想證明自己�！顾聪蛭�，「可事實是，我確實沒天賦�！�
「黎訪，我想去參加英語演講比賽的�！刮艺f。
他揚起眉毛，問：「還想向陸秦執(zhí)證明自己？」
「不是，我想證明給自己看。」我與他對視，一字一句地說，「努力是有意義的�！�
關鍵是要找準方向。
以前是為了讓陸秦執(zhí)看到我，現(xiàn)在只是為了讓自己能看到自己。
深陷在他的泥沙中幾度窒息，卻不再等待他不知何時才會伸向我的手。
我任由自己下潛，直至泥沙漫過。
踩到最底部的大地時，才意識到一切都是他用情緒編織的幻境。
我走出幻境，睜開眼。
看到一片黎明剛剛升起的曠野。
10
可能是露營吹了風，我連著感冒了幾天。
躺在宿舍里，聽著徐婉在陽臺咒罵哭泣。
陸秦執(zhí)跟著社團去旅游了，沒帶上她。
反倒是她的朋友暗地里搭上了順風車，還發(fā)合照來私聊向她炫耀。
我頂著鼻音練習完口語，拿出手機上了小號。
兄弟群里，陸秦執(zhí)果然發(fā)了幾張照片——身邊都是漂亮女生。
相比較之下，黎訪變得安靜了很多，鮮少在群里講話。
嶼：【秦執(zhí)玩得挺開心啊�！�
嶼：【這幾天怎么沒見姜學妹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