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偏偏，為了救我，他卻舍棄了自己的生命。
女媧娘娘說，我可以選擇重墮輪回，忘卻前塵。
我接受了。
走向崖壁邊緣，云海在腳下翻涌。
今天，是我在逍遙岸的最后一日。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晚晚！”
身后，一道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寂靜。
遠(yuǎn)處，一個身影披著霞光，跌跌撞撞地朝我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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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鹿聞笙鼻青臉腫，眼中布滿血絲。
他押著牡丹，這位曾經(jīng)最美麗最尊貴的仙女，此時眼神驚恐，渾身是傷，雙腳像被抽去了骨頭般站立不住，被鹿聞笙拖拽前行。
“晚晚，對不起，我來遲了……”
“撲通”一聲，鹿聞笙跪倒在地。
“這些年，委屈你了，我把你的仇人帶來了，你看！”
牡丹嚇的花容失色：“好姐姐，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我只是嫉恨鹿郎越來越關(guān)心在意你，才不得不出自下策！”
鹿聞笙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精致的玉瓶，倒出一顆閃著幽藍(lán)光芒的丹藥，遞到我面前。
“快，吃下天羅丹，我?guī)慊厝�！�?br />
我接過丹藥，在指間捻動：“回去，又怎樣？”
祭司匆匆趕來，一看到這場景，也忍不住高聲相勸：“晚晚姑娘，為了煉制天羅丹，我家主君與蕭玉宸決斗了七天七夜，才將他化作血水，煉制成了這一顆天羅丹，你快快服用，莫要辜負(fù)了他一番心意�！�
“你也知道，這結(jié)界七年才打開一次，平日若不打開，硬闖進(jìn)來，輕則消耗千年修為，重則喪命！”
“主君為了尋你，硬闖結(jié)界，如今喪失了千年道行，變成了凡人，就算他曾經(jīng)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如今這般，也算是誠心補過了�！�
“補過？”
我嘲諷地牽動唇角，看鹿聞笙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我竟不知，我這七胎孩兒的性命，可以用這種方式彌補？”
鹿聞笙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他猛地轉(zhuǎn)身，一把將牡丹拖到我面前，厲聲道：“跪下！給她道歉！”
牡丹嚇得臉色慘白，身體蜷縮成一團(tuán)，磕頭如搗蒜。
“對不起！對不起！”
“好姐姐！我不敢同你爭了！我把鹿郎讓給你！你饒我一命好不好，饒我這一次好不好？！”
見我一言不發(fā)，鹿聞笙急了，手中寒光一閃，一把匕首抵在牡丹脖子上。
“她喝了你那么多血，如今我把她的血還給你！”
手起刀落，鮮血噴涌。
這個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絕代佳人死了，倒下時，眼中還殘留著不可置信。
“晚晚，你看，她的血，我都還給你了，你就聽我一句勸，趕緊吃了天羅丹吧。”
鹿聞笙看著我，滿眼懇求。
風(fēng)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我微微蹙眉，心中沒有一絲波動。
“鹿聞笙，你真覺得，這樣就能夠彌補一切嗎？”
我低聲開口，聲音冰冷而疏離。
帶血的匕首“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鹿聞笙跪倒在地，聲音沙啞而絕望：“我知道，彌補不了，可是晚晚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直在害怕，我怕你知道真相，我怕失去你，所以，我一直努力在討好你......”
“其實，你最后那胎孩子，我沒答應(yīng)送給牡丹�！�
“真的！我向你發(fā)誓，我是想過給她，可最后一刻，我后悔了！”
他從袖子里掏出昆侖鏡：“你看看鏡子好不好？你看看，就知道我沒騙你！”
“我真的后悔了！”
我扯出一個極淡的笑容：“不重要了�！�
12
我?guī)е孤勼希巧襄羞b岸的最高處。
狂風(fēng)呼嘯，卷起衣袂，仿佛下一瞬就要將我?guī)朐贫恕?br />
我俯瞰著斷腸崖上如灌木叢般低矮的墳包，目光悲愴。